“保姆纵火案”林爸爸笑了,10万网友却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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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生斌,三年前那场“杭州保姆纵火案”的男主人。他在一夜间失去了妻子和三个儿女,又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直到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他捐赠5000个医用口罩的消息传出,这个悲情男人再度引人注目。见识过人性黑暗的林生斌,却一直向世界释放着善意:他以妻儿之名成立了公益基金会,并一次次向山区捐款捐物……
   2020年6月,林生斌首次在网上直播卖衣服,5分钟竟引来10万名观众!看到满屏的“加油”,他含笑致谢。网友们留言说:“看到林爸爸笑了,我竟然哭了!”

一夜间痛失妻儿,孤绝男人保持善良


   在那场震惊全国的“保姆纵火案”之前,帅气的林生斌和温柔的朱小贞,原本是一对幸福夫妻。通过多年打拼,两人把小服装店做到服装公司。三个可爱的孩子,更给家里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林生斌本来是做成人服装的,两儿一女降生后,尽管明知道做童装不怎么赚钱,他还是创立了童装品牌——潼臻一生。这个名字,是他从家人名字中各取一个字组成的。他觉得做童装“蛮有意思”,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来当小模特。
   可这一切的美好,都被一个叫莫焕晶的保姆一把火烧成了灰烬。2017年6月22凌晨,林生斌家的保姆用打火机点燃茶几上的一本书,火苗迅速蔓延,烧毁了这个幸福的家。
   正在广州出差的林生斌惊闻噩耗,匆匆飞回杭州,却只在太平间看到4具被烧焦的尸体!他抱着妻子和孩子们的尸体哭到泪干,最后难以置信地对警察喃喃道:“怎么会是保姆,我们对她那么好,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可这确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那时杭州保姆的平均工资是5000元,但得知莫焕晶家里困难,林生斌夫妇给她提到了7500元;保姆家里出事,夫妇俩再次前前后后共借给她11万;三个孩子对莫焕晶也很亲,在旅游前都会问她:“阿姨喜欢什么礼物?”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继续在这个富裕之家捞好处,嗜赌的莫焕晶居然自导自演了一场火灾:她本想先放火再扑灭,骗取女主人的感激,好继续开口借钱还赌债。但因火势迅速蔓延,计划失败,她就一个人逃走,抛下女主人和3个孩子被烈火焚身……
   林生斌从未想到,他和妻子会因为善良,招来一条让自己家破人亡的毒蛇。事发后,这个年近四十的七尺男儿,哭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独活。处理完几位至亲的丧事后,他一遍遍翻阅手机相册,重温妻子和三个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夜里他经常做噩梦,梦到妻儿在火海中喊救命,他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可醒来却发现是现实!
   出事之后,林生斌总是神思恍惚,家里人不再让他开车,平时他都是請朋友代劳。但在睡不着的半夜,他会一个人悄悄开车去杨公堤——西湖边一段连续起伏的路,在那里一直绕,一直绕。因为那段上坡下坡的路,是孩子们生前最喜欢的路,“他们每次一到上坡的时候就叫爸爸踩油门呀,飞起来……然后他们就会尖叫。”
   但即使处在人生的至暗时刻,并且见识了人性的丑陋,林生斌却从未放弃过追光和保持善良。家里的火灾发生20多天后,他就以老婆孩子的名字命名,成立了“潼臻一生”公益基金会。基金会只做两个项目,“住宅防火减灾”和“家政服务完善”。他自己遭受过的痛苦,不想再让别的家庭承受!
   一天,林生斌去寺庙给妻儿烧香。因为精神恍惚,他从30多米的斜坡上跌落,一头栽下瀑布,重伤住院3个多月,但他并不觉得后怕。他太累了,躺在病床上一心想去死,好结束这种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最终,是朋友的陪伴和电影《寻梦环游记》里的一句话,让他重新找回了希望:“生命的终结不是死亡,而是被所爱的人遗忘。”此后他开始笃定地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只要自己不忘却贤妻小贞和三个孩子,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生命之光,就永不会熄灭。
   因对家人刻骨的思念得不到排遣,后来林生斌来到纹身工作室,把妻儿都刻在了背上,每个孩子的手上还攥着他们各自喜欢的东西。全背的纹身,整整做了20个小时,他疼得汗水浸湿了椅子,却始终没有吭一声,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下辈子,一定要好好守护你们!再也不离开!”

淡出大众视野,一边疗伤一边做公益


   不久后,四川九寨沟发生地震,内心伤痕累累的林生斌,却不忘默默地向灾区捐赠5万元善款,还寄去了2000件衣服。明明自己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他却始终没有办法忽视别人的伤痛和苦难。
   后来林生斌开始四处旅行,想以此缓解丧失妻儿的伤痛。所到之处,却都留下感人的善举。他去了四川凉山,给当地的孩子们分发了文具、书本和压岁钱。他被一堆可爱的小孩子包围,就仿佛自己的孩子还在身边。
   他去了福利院做义工,帮孩子们理发,就好像当初在家里帮妻子和儿女理发那样。虽然林生斌早已经蜕变成服装公司老板,但在小贞和孩子们活着的时光里,他一直充当着全家人的“御用理发师”。
   他还去了湖北咸丰,竭尽全力帮扶当地的贫困村,并被授予“荣誉村长”称号。
   他去了泸沽湖,看到当地小学的操场太破烂,就捐助了一个操场,还陪孩子们打了几天球……林生斌不再只沉溺于悲恸中,而是把对妻儿的爱转化成大爱,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但一回到熟悉的杭州,他就要面对刻骨的思念,和折磨人的诉讼——从纵火凶手到失责的物业公司,林生斌一个都不会放过,他要为家里那4个葬身火海的冤魂讨回公道!
   正义终未缺席。2018年6月,保姆莫焕晶被执行死刑。当天傍晚,林生斌爬上那片埋葬着家人的山顶墓地。朱小贞和孩子们的四块墓碑抵成十字形,上面刻着“今生缘浅,来世再续”。每个孩子的墓碑上摆着他们喜欢的东西,10岁的姐姐柽一喜欢地球仪,6岁的弟弟潼潼喜欢叮当猫,8岁的二姐臻娅最爱美,墓碑上有旋转木马和梳子。
   林生斌常来这里待着。他把墓地上东倒西歪的小玩具一一摆齐,开始向妻儿哭诉,害死他们的凶手被绳之以法了!并开始回忆他们一家的点点滴滴……    1981,林生斌出生在福建霞浦县农村。职高读了一年,他就不想让贫穷的父母再为自己的学费作难,而索性辍学外出打工。20岁前,他学过木匠,跟着哥哥当过装修工人,后来又去学理发。理发店里闲散,学徒中午睡午觉、打扑克,他总是一个人练习手法。别人花两年,他一年就出师。浙江女孩朱小贞,正是在杭州一家理发店做头发时,认识了理发师林生斌,才不顾父母反对和这个外来打工仔恋爱结婚。
   婚后,夫妻俩一起开了间服装小店。林生斌眼光好,也有服务意识。顾客一走进来,他就知道对方适合什么衣服,渐渐把小店做成了杭州武林路上生意最好的店!晚上收工了,和小贞一起吃个夜宵,躲在被窝里追剧,那时觉得“特别幸福”。
   再后来,他骑着电瓶车去找制衣作坊,把自己设计的带黑色假领的男士衬衫等,做成了爆款。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林生斌夫妻渐渐有了自己的服装公司,和专业设计师团队。2011年,他们就买下了杭州高档小区的房子。原本反对女儿嫁给这个福建“穷打工仔”的朱小贞父母,这时对能干又孝顺的林生斌交口称赞。
   一夜之间痛失爱女和三个小外孙,小贞父母的内心也饱受摧残。但在2018年底的一次聚餐中,二老还是忍不住劝女婿说:“生斌,你还年轻,总不能一直活在痛苦回忆中啊,遇到合适的女人……”林生斌却苦笑摇头,打断了他们:“爸,妈,我这辈子遇到过小贞和孩子们,就够了。”
   以前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要忙工作,要出差。在家里的日子,晚上带孩子们出去散步,回来一个一个洗澡,给他们读读睡前故事,然后和小贞聊聊天,就觉得很满足。失去妻儿后,林生斌的时间变得很長,很长。
   事情过去这么久,夜里依然很难入睡,他常常喝酒助眠,并学会了抽烟,但仍会在凌晨三四点惊醒。他因此看了很多书和电影,最触动的是余华的《活着》。他看着福贵在漫长的人生中,失去有庆、失去家珍、失去凤霞、失去二喜、失去苦根,剩下他一个,“看到最后写到他在孤零零的坟上看着,因为他们都(葬)在一起”,林生斌放声哭了起来。
   一次,他到贫困山区小学捐助时,在那里支教的男女老师们都陪他喝酒,并劝说道:“小贞和孩子们若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一直痛苦、消沉下去啊!”林生斌重重点头,“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我得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向阳而生林爸爸,最终活成了别人心中的光


   2019年春,重新振作起来的林生斌再次投入到他的服装事业中。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他辗转多地花9万元采购到5000个KN95口罩,低调捐赠了出去。像往常的捐款捐物一样,他在微博上对此事只字未提。如果不是杭州市红十字会的公布,没有人会想到,见识过人性的黑暗与丑陋的林生斌,竟还会对世界释放绵绵的善意!
   2020年1月31日,杭州红十字会公布当地市民捐献物资明细,林生斌的名字赫然在列。一名电视台女记者专门打电话向红会求证,得知这位林先生正是3年前保姆纵火案的男主人,不由感动得湿了眼眶。这一消息迅速登上微博热搜,感动了无数网友。
   受疫情影响,林生斌今年的服装生意并不太好。朋友劝他:“移动互联时代,传统的销售模式已经发生变化,你也应该勇敢尝试一下。”林生斌听取了建议。2020年6月初,一向低调的他决定以直播的方式,在网上推广一下自己公司生产的衣服。
   没想到,开播短短5分钟,“林爸爸”的直播间人数就从4万飙升至10万!他拿起几件衣服,一件件比划着,认真回答每个网友的疑问。“这件T恤我们有两个颜色,白色和灰色,看得清楚吗?”“身高170,体重110斤是吧,穿1个+就可以了。”
   林生斌不像其他主播那样活泼会找话题,也不习惯叫顾客“宝宝”,只说“大家”,网友们却热情地向他发起了美食邀约:“林爸爸,来上海吃生煎包大闸蟹!”“来广西请你吃螺蛳粉。”“爷们!河南烩面等着你!”
   林生斌带着微笑回应大家的热情,对着满屏的加油说着谢谢。这时,一条留言让人泪目:“林先生,看到你笑了,我竟然哭了。”
   是啊,2017年那场大火,是如何将他的人生烧成灰烬的,全国人民都看得一清二楚。在那段时间,他的伤痛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大家可怜他,同情他。就在世人以为他一辈子都走不出阴霾的时候,这个悲情男人再次用微笑面对生活,大家却哭了。这时候开始有成千上万的网友涌来,支持他,关心他。
   有的孕妇买家,给还没出生的孩子买了五六年后才能穿的童装,只为了和林爸爸说一声“加油”。
   有的顾客一口气买了33件衣服,第二天又下单了很多,客服以为她买错了,赶紧联系询问,结果她却说:“没搞错,我给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买了,我们整个大家族都一起支持林先生!”
   还有顾客下单300件衣服,要送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林生斌十分感动,他向对方表示感谢,顾客却说:“林爸爸,你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你的坚强和善意让世界开了花,我们也想把善良传递下去!”
   林生斌敢在自己公司的生产车间里开直播,让网友对服装的生产流程一览无遗。这份底气来自于他对服装的品质、做工、款型等一直要求很高!而每件衣服的网上售价,却比实体店便宜很多。因此,他开播短短几天,就销售了两三千件时装和童装!每卖出一件衣服,林生斌还会拿出售价的10%去做慈善。
   朱小贞生前,比林生斌更浪漫和理想主义,她向往田园生活,出事前在杭州郊区租了一个小院子。她一直不希望丈夫太过忙碌,但林生斌觉得“年轻时候拼一拼,五十岁就可以退休了”。小贞就认为没必要,“我们现在就可以,你忙也可以抽出时间来过这种生活啊”。
   痛失妻儿后,他开始审视自己曾经的人生。他一度信仰奋斗,觉得努力就有收获。信仰家庭,奋斗都是为了妻儿老小。但一场劫难让这种简单生活变成泡影。
   如今,林生斌开始觉得城市里楼太高,噪音太多,逼得人无处可去。好像是对小贞的一种回应,他开始四处寻访农家院,并最终在距离妻儿墓地不太远的一个小山村,租下个院子。每到周末,朋友们都会穿过河流与山坡,来到这处竹林掩映的小院,与林生斌品茶谈心。这个村子盛产水蜜桃,春天到来后,漫山遍野都会开满桃花。
  现在,林生斌的微博底下不再是清一色的同情,更多的是感谢与祝福。网友们感谢他给了自己直面生活挫折的勇气,祝福他往后余生,平安喜乐。熬过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林爸爸从黑暗中来,向阳而生,最终活成了别人心中的光!
  编辑/杨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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