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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将中国银行业的市场化进程细分为七个阶段，并对银行产权结构和市场结构改革与市场化绩效关系的研究进行梳理总结，得出银行的市场化既要优化市场结构，又要调整产权结构，最深层是要使政府变成真正的市场主体参与银行市场活动的结论。
关键词： 市场化；银行产权结构；市场结构；研究
一、中国银行业的市场化进程
我国银行业市场化经历了中国人民银行独家垄断到四大国有银行高度垄断，再到国有银行商业化改革和股份制商业银行兴起的过程。本文结合王斌（2010a）①的观点，将这一过程细分为如下阶段：1978-1984年为中国银行业市场化改革的起点及酝酿期，银行业的“大一统”格局被打破，专业银行的建立拉开“二元银行体制”序幕；1985-1988年为启动期，专业银行开始探索企业化改革，交通银行重组促进中国银行体系多样化发展；1989-1993年为矛盾期，银行制度的改革滞后于经济体制改革的总进程，制度性摩擦不断凸显；1994-1997年为调整期，社会主义市场金融体制的初步建立推动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监管职能的重新定位，三大政策性银行相继成立，国有专业银行向国有独资商业银行转变；1998-2003年为发展期，加入WTO给中国的金融制度带来外在压力，建立现代商业银行制度成为银行改革新目标；2004-2008年为突破期，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和中国工商银行陆续改变国有独资性质，完成股份制改革，中国农业银行也于2009年1月完成改革；2009至今为深化期，美国次贷危机和中国经济增速下降的压力，促进银行金融风险防范意识的增加及金融体制完善措施的落实。
关于银行业改革的思路主要有两条：一是从产业组织角度出发，探讨银行体系的结构优化；二是从所有权角度出发，思考银行产权结构的改造。至于改革的侧重点是市场结构还是产权结构，理论界还没形成统一观点。
二、银行业市场结构优化研究
市场结构是指特定行业中企业数量、规模与份额的关系。传统SCP理论提出市场结构影响市场的竞争程度，决定市场中企业的行为，进而决定市场绩效。Berger and Hannan（1989）通过检验美国银行业价格-集中度的关系，证明银行业的集中度越高，银行向储户支付的利息越低。Molyneux and Forbes（1995）对欧洲银行业以及Jeon and Miller（2002）对美国银行业的研究结论分别为银行业集中度提高会促进银行利润率提高的观点提供证据。Demsetz（1974）认为市场集中度越高，企业的规模越大，生产经营效率越高，获取的利润越多。在集中度低的国家，效率才是决定银行绩效的主要因素（Goldberg and Rai，1996）。
国内多数学者对我国银行业市场结构与绩效关系的研究结果表明，我国银行业市场集中度与利润率不存在正相关关系，建议政府放松管制，强化竞争以提高银行业绩效水平。于良春、鞠源（1999）根据SCP范式研究发现，我国银行业市场集中与垄断低效同时并存。秦宛顺、欧阳俊（2001）指出我国商业银行效率普遍低下的原因在于规模不当，存贷款利率被严格管制以及国有商业银行的非利润最大化偏好弱化了我国银行市场结构与绩效之间的相关性。赵旭等（2001）则提出我国银行业的高市场集中度和国有银行的巨大规模得益于传统体制，而不是效率。王栋、王静然（2000）建议适当收缩国有商业银行的规模并鼓励新兴银行相互并购。李卫兵（2005）认为集中度与绩效相互背离是我国经济转型的特征，早在计划经济时代已形成的产业在集中度方面普遍存在扭曲；这种扭曲正在逐渐被市场化改革修正。中国银行业目前处在区制转换②的关键时刻，政府政策要以强化竞争环境而非取消市场势力为目标（傅利福等，2014）。随着银行业垄断程度的弱化，整体市场业绩会趋于提高（陈雪峰，2014）。中国银行业的风险承担也会随着竞争程度的增加而减小（唐鹏，2015）。
三、银行业产权结构调整研究
产权结构反映企业的权益资本构成情况。1994年，专业银行开始向国有独资结构转型。国家作为唯一的出资人，形成的产权主体结构单一，会限制市场机制所能发挥的作用。国家是一个抽象的主体，只能依托政府实现其产权要求，因而政府才是银行产权的实质控制者（王斌，2010b）。Boehmer et al（2005）研究表明，政治因素只有在发展中国家才会严重影响银行私有化的可能性，而在发达国家中不会动摇银行私有化的决定。银行国有产权形式在金融体系不够发达、政府干预较强的国家具有普遍性，从而使资源的配置过程带有一定的政治性（La Porta et al，2006）。Alejandro et al（2007）对比研究发达国家和工业国家银行产权与绩效的关系发现，政治包袱是造成国有银行与私有银行之间绩效差异的重要因素。政府不限制银行业竞争，引入战略投资者，并允许外资银行参与私有化带来的收益大于简单的私有化（George Clarke et al，2005）。
周小全（2004）采用中国银行业1989-2001年的数据对国有产权结构与银行利润率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发现二者显著负相关。刘伟、黄桂田（2002）认为中国银行业的主要问题不是行业过于集中，而是国有银行产权结构单一。国有银行应该形成多元化的股权结构和以清晰的产权为基础的公司治理结构（易纲、赵先信，2001）。艾仁智（2005）分析股份制商业银行的产权结构改革取得的初步成效后，提出中国银行业的改革之本是国有商业银行的产权改革。吴栋等（2007）实证得出银行效率受到国有法人股显著正面影响，受到国有股显著负面影响的结论，建议国家采用国有法人股的方式调整国有商业。厉以宁（2002）提出中国要积极推进商业银行走向混业经营，鼓励民间资本进入银行市场。Berger et al（2009）测算中国银行业1994-2003年的效率后发现，四大国有银行效率最低，而外资银行的效率最高；引入少数外资股权能显著提升国有银行的效率。喻微锋（2014）的研究得出类似结论，即外资股权可有效提高中国银行业市场绩效，而除国家股以外的内资股权可有效改善银行的风险行为。 四、中国银行业市场化改革的侧重点讨论
中国经济正处在转型期，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银行业的改革应该以市场结构还是产权结构为侧重点，又或者应该同步进行，理论界尚未形成统一的观点。
刘伟、黄桂田（2002）对运用SCP理论解释中国银行业主要问题的思路提出批判，认为从行业结构角度改革可能引起中国经济振荡，应坚决改革国有商业银行的产权结构。改革初期以增量带动存量的市场结构调整取得一定成效，增强了市场竞争性，但单一的调整市场结构会使改革路径发生偏离，所以后续的改革必须着重优化产权结构（裴平和卢授永，2004）。国有银行的改革应该遵循完全股份制或者国有独资这两种不同思路；国有控股的形式容易产生较高的道德风险（广东金融学院中国金融转型与发展研究中心银行改革组，2006）。严太华和刘翠（2011）研究四大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前后的绩效后发现，银行的绩效与国有持股比例呈负相关，应深化股份制改革，解决国有商业银行产权过于集中的情况，优化银行的治理结构，提升银行绩效与竞争力水平。
刘小玄（2003）认为至少在中国经济研究领域，任何关于产权的研究都应在相应市场结构的框架中进行；而任何关于市场绩效的研究一旦脱离产权因素，将容易产生与一般市场结构理论相悖的误差。市场结构与产权结构相生相伴，只有“两手抓”才能有效改善中国银行业的银行业结构上的缺陷（蔡丛露，2007）。国有商业银行的经营绩效同时受到市场结构和产权结构的显著影响；股份制银行受市场结构的影响更大。因此，中国银行业的改革既要改善产权结构又要优化市场结构（涂万春和陈奉先，2007）。
五、简要评论
银行业是国民经济的枢纽，是国家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银行 的市场化改革影响着中国经济的转轨效果。通过梳理文献可知，国内多数学者基于市场结构和产权结构角度进行研究，建议政府放松市场准入条件，强化银行竞争；引入外资股权，降低国有股比例。然而，究竟何种程度的市场集中度和何种比例的产权结构才最是符合我国国情的，上述文献未给出定论。这方面的内容或可作为中国银行业改革研究的一个方 向。
中国银行业以国有资本占主导地位，政府和金融监管部门在市场化进程中起着主导作用，但更应该起到引导作用。中国的政府既是金融市场的监管者，又是大型商业银行的出资者，双重角色使政府难以像真正的市场主体一样行为（张杰，2005），导致他们缺乏降低银行业行政性壁垒和国有银行股权比例的有效激励，也使大型商业银行缺乏竞争意识，过度依赖传统体制带来的优势。因此本文认为，银行的市场化既要优化市场结构，又要调整产权结构，但最深层的改革是要使政府变成真正的市场主体参与银行市场活动。 （作者单位：北京工商大学）
【基金项目】北京工商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项目“中国银行业的市场集中度与绩效关系的实证研究”，“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首都流通业研究基地（JD-YB-2015-021）”，国有资产管理协同创新中心（北京工商大学）项目“国有资本宏观功能与规模研究（GZ20130101）”。
注解：
① 王斌对中国银行业的市场进程的划分只包括1978-2003年。
② 区制转换：指随着金融开放程度的不同，银行业集中度对银行业竞争程度的影响会有显著变化。
参考文献：
[1] Alejandro Micco， Ugo Panizza， Monica Yanez.2007.Bank ownership and performance. Doespolitics matter Journal of Banking &Finance. PP219-241.
[2] Allen Berger and T.H.Hannan，1989.The Price-Concentration Relationship in Banking. 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PP376-379.
[3] Allen Berger， Iftekhar Hasan， Mingmingzhou， 2009. Bank ownership and efficiency in China：What will happen in the world’s largest nation Journal of Banking &Finance. PP113-130.
[4] Demsetz， H.， 1973. Industry structure， market rivalry， and public policy.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 PP1-9.
[5] EkkehartBoehmer， Robert C. Nash， Jeffry M. Netter.2005. Bank privatization in developing anddeveloped countries：Cross-sectional evidenceon the impact of economic and political factors. Journal of Banking &Finance. PP1981-2013.
[6] George R.G. Clarke， Robert Cull， Mary M. Shirley， 2005. Bank privatiz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A summary of lessons and findings. Journal of Banking & Finance. PP1905-1930.
[7] Goldberg， L.G.， Rai， A.， 1996. The structure–performance relationship for European banking. Journal of Banking and Finance ， PP745–771. [8] La Porta， Rafael， Florencio Lopez-de-Silanes， Shleifer， Andrei， 2006.Government Ownership of Banks，Journal of Finance， Vol.57：265-301.
[9] Molyneux， P.， Forbes， W.， 1995. Market structure and performance inEuropean banking. Applied Economics， PP155–159.
[10] Yongil Jeon， Stephen M. Miller. 2002.Bank Concentration and Performance. Working paper.
[11] 艾仁智，2005.产权变革：中国银行业改革之本[J]. 生产力研究.
[12] 蔡丛露，2007.中国银行业市场结构、产权结构的现状与对策[J]. 亚太经济.
[13] 傅利福，魏建，王素素，2014. 金融抑制、银行业结构与银行业竞争[J].金融经济学研究.
[14] 广东金融学院中国金融转型与发展研究中心银行改革组，2006. 中国国有银行改革的理论与实践问题[J]. 金融研究.
[15] 李卫兵，2005.从中国金融行业看产业集中度与绩效[J].当代经济.
[16] 厉以宁，2002.对当前我国金融的一些看法[J]. 湖南商学院院报.
[17] 刘伟，黄桂田，2002.中国银行业的侧重点：产权结构还是市场结构[J]. 经济研究.
[18] 裴平，卢授永，2004.产权结构调整：新时期我国银行业改革的取向[J].当代财经.
[19] 秦宛顺，2001. 中国商业银行业市场结构、效率和绩效[J]. 经济科学.
[20] 涂万春，陈奉先，2007. 产权、市场结构与中国银行业绩效——基于修正的 S-C-P分析框架[J]，产业经济研究.
[21] 王斌，2010. 制度变迁与银行发展—中国银行业市场进程化研究（1978-2003）[M]. 中国地质大学出版社.
[22] 王栋，王静然，2000.中国商业银行集中度与回报率背离分析——兼论我国银行市场结构的优化[J]. 武汉金融.
[23] 吴栋，周建平，2007.基于SFA的中国商业银行股权结构选择的实证研究[J]. 金融研究.
[24] 严太华，刘翠，2011. 产权结构与国有商业银行绩效的关系研究[J].现代管理科学.
[25] 易纲，赵先信，2001.中国的银行竞争：机构扩张、工具创新与产权改革[J]. 经济研究.
[26] 于良春，鞠源， 1999. 垄断与竞争：中国银行业的改革和发展[J]. 经济研究.
[27] 喻微锋，2014.内资股权、外资股权和中国银行业改革[J]. 经济评论.
[28] 张杰，2005.究竟是什么决定一国银行制度的选择-重新解读中国国有银行改革的含义[J].金融研究.
[29] 赵旭，蒋振声，周军民，2001. 中国银行业市场结构与绩效的实证研究[J]. 金融研究.
[30] 周小全，2004.竞争、产权与绩效—中国银行业产业组织问题研究[M]. 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
关键词： 市场化；银行产权结构；市场结构；研究
一、中国银行业的市场化进程
我国银行业市场化经历了中国人民银行独家垄断到四大国有银行高度垄断，再到国有银行商业化改革和股份制商业银行兴起的过程。本文结合王斌（2010a）①的观点，将这一过程细分为如下阶段：1978-1984年为中国银行业市场化改革的起点及酝酿期，银行业的“大一统”格局被打破，专业银行的建立拉开“二元银行体制”序幕；1985-1988年为启动期，专业银行开始探索企业化改革，交通银行重组促进中国银行体系多样化发展；1989-1993年为矛盾期，银行制度的改革滞后于经济体制改革的总进程，制度性摩擦不断凸显；1994-1997年为调整期，社会主义市场金融体制的初步建立推动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监管职能的重新定位，三大政策性银行相继成立，国有专业银行向国有独资商业银行转变；1998-2003年为发展期，加入WTO给中国的金融制度带来外在压力，建立现代商业银行制度成为银行改革新目标；2004-2008年为突破期，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和中国工商银行陆续改变国有独资性质，完成股份制改革，中国农业银行也于2009年1月完成改革；2009至今为深化期，美国次贷危机和中国经济增速下降的压力，促进银行金融风险防范意识的增加及金融体制完善措施的落实。
关于银行业改革的思路主要有两条：一是从产业组织角度出发，探讨银行体系的结构优化；二是从所有权角度出发，思考银行产权结构的改造。至于改革的侧重点是市场结构还是产权结构，理论界还没形成统一观点。
二、银行业市场结构优化研究
市场结构是指特定行业中企业数量、规模与份额的关系。传统SCP理论提出市场结构影响市场的竞争程度，决定市场中企业的行为，进而决定市场绩效。Berger and Hannan（1989）通过检验美国银行业价格-集中度的关系，证明银行业的集中度越高，银行向储户支付的利息越低。Molyneux and Forbes（1995）对欧洲银行业以及Jeon and Miller（2002）对美国银行业的研究结论分别为银行业集中度提高会促进银行利润率提高的观点提供证据。Demsetz（1974）认为市场集中度越高，企业的规模越大，生产经营效率越高，获取的利润越多。在集中度低的国家，效率才是决定银行绩效的主要因素（Goldberg and Rai，1996）。
国内多数学者对我国银行业市场结构与绩效关系的研究结果表明，我国银行业市场集中度与利润率不存在正相关关系，建议政府放松管制，强化竞争以提高银行业绩效水平。于良春、鞠源（1999）根据SCP范式研究发现，我国银行业市场集中与垄断低效同时并存。秦宛顺、欧阳俊（2001）指出我国商业银行效率普遍低下的原因在于规模不当，存贷款利率被严格管制以及国有商业银行的非利润最大化偏好弱化了我国银行市场结构与绩效之间的相关性。赵旭等（2001）则提出我国银行业的高市场集中度和国有银行的巨大规模得益于传统体制，而不是效率。王栋、王静然（2000）建议适当收缩国有商业银行的规模并鼓励新兴银行相互并购。李卫兵（2005）认为集中度与绩效相互背离是我国经济转型的特征，早在计划经济时代已形成的产业在集中度方面普遍存在扭曲；这种扭曲正在逐渐被市场化改革修正。中国银行业目前处在区制转换②的关键时刻，政府政策要以强化竞争环境而非取消市场势力为目标（傅利福等，2014）。随着银行业垄断程度的弱化，整体市场业绩会趋于提高（陈雪峰，2014）。中国银行业的风险承担也会随着竞争程度的增加而减小（唐鹏，2015）。
三、银行业产权结构调整研究
产权结构反映企业的权益资本构成情况。1994年，专业银行开始向国有独资结构转型。国家作为唯一的出资人，形成的产权主体结构单一，会限制市场机制所能发挥的作用。国家是一个抽象的主体，只能依托政府实现其产权要求，因而政府才是银行产权的实质控制者（王斌，2010b）。Boehmer et al（2005）研究表明，政治因素只有在发展中国家才会严重影响银行私有化的可能性，而在发达国家中不会动摇银行私有化的决定。银行国有产权形式在金融体系不够发达、政府干预较强的国家具有普遍性，从而使资源的配置过程带有一定的政治性（La Porta et al，2006）。Alejandro et al（2007）对比研究发达国家和工业国家银行产权与绩效的关系发现，政治包袱是造成国有银行与私有银行之间绩效差异的重要因素。政府不限制银行业竞争，引入战略投资者，并允许外资银行参与私有化带来的收益大于简单的私有化（George Clarke et al，2005）。
周小全（2004）采用中国银行业1989-2001年的数据对国有产权结构与银行利润率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发现二者显著负相关。刘伟、黄桂田（2002）认为中国银行业的主要问题不是行业过于集中，而是国有银行产权结构单一。国有银行应该形成多元化的股权结构和以清晰的产权为基础的公司治理结构（易纲、赵先信，2001）。艾仁智（2005）分析股份制商业银行的产权结构改革取得的初步成效后，提出中国银行业的改革之本是国有商业银行的产权改革。吴栋等（2007）实证得出银行效率受到国有法人股显著正面影响，受到国有股显著负面影响的结论，建议国家采用国有法人股的方式调整国有商业。厉以宁（2002）提出中国要积极推进商业银行走向混业经营，鼓励民间资本进入银行市场。Berger et al（2009）测算中国银行业1994-2003年的效率后发现，四大国有银行效率最低，而外资银行的效率最高；引入少数外资股权能显著提升国有银行的效率。喻微锋（2014）的研究得出类似结论，即外资股权可有效提高中国银行业市场绩效，而除国家股以外的内资股权可有效改善银行的风险行为。 四、中国银行业市场化改革的侧重点讨论
中国经济正处在转型期，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银行业的改革应该以市场结构还是产权结构为侧重点，又或者应该同步进行，理论界尚未形成统一的观点。
刘伟、黄桂田（2002）对运用SCP理论解释中国银行业主要问题的思路提出批判，认为从行业结构角度改革可能引起中国经济振荡，应坚决改革国有商业银行的产权结构。改革初期以增量带动存量的市场结构调整取得一定成效，增强了市场竞争性，但单一的调整市场结构会使改革路径发生偏离，所以后续的改革必须着重优化产权结构（裴平和卢授永，2004）。国有银行的改革应该遵循完全股份制或者国有独资这两种不同思路；国有控股的形式容易产生较高的道德风险（广东金融学院中国金融转型与发展研究中心银行改革组，2006）。严太华和刘翠（2011）研究四大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前后的绩效后发现，银行的绩效与国有持股比例呈负相关，应深化股份制改革，解决国有商业银行产权过于集中的情况，优化银行的治理结构，提升银行绩效与竞争力水平。
刘小玄（2003）认为至少在中国经济研究领域，任何关于产权的研究都应在相应市场结构的框架中进行；而任何关于市场绩效的研究一旦脱离产权因素，将容易产生与一般市场结构理论相悖的误差。市场结构与产权结构相生相伴，只有“两手抓”才能有效改善中国银行业的银行业结构上的缺陷（蔡丛露，2007）。国有商业银行的经营绩效同时受到市场结构和产权结构的显著影响；股份制银行受市场结构的影响更大。因此，中国银行业的改革既要改善产权结构又要优化市场结构（涂万春和陈奉先，2007）。
五、简要评论
银行业是国民经济的枢纽，是国家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银行 的市场化改革影响着中国经济的转轨效果。通过梳理文献可知，国内多数学者基于市场结构和产权结构角度进行研究，建议政府放松市场准入条件，强化银行竞争；引入外资股权，降低国有股比例。然而，究竟何种程度的市场集中度和何种比例的产权结构才最是符合我国国情的，上述文献未给出定论。这方面的内容或可作为中国银行业改革研究的一个方 向。
中国银行业以国有资本占主导地位，政府和金融监管部门在市场化进程中起着主导作用，但更应该起到引导作用。中国的政府既是金融市场的监管者，又是大型商业银行的出资者，双重角色使政府难以像真正的市场主体一样行为（张杰，2005），导致他们缺乏降低银行业行政性壁垒和国有银行股权比例的有效激励，也使大型商业银行缺乏竞争意识，过度依赖传统体制带来的优势。因此本文认为，银行的市场化既要优化市场结构，又要调整产权结构，但最深层的改革是要使政府变成真正的市场主体参与银行市场活动。 （作者单位：北京工商大学）
【基金项目】北京工商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项目“中国银行业的市场集中度与绩效关系的实证研究”，“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首都流通业研究基地（JD-YB-2015-021）”，国有资产管理协同创新中心（北京工商大学）项目“国有资本宏观功能与规模研究（GZ20130101）”。
注解：
① 王斌对中国银行业的市场进程的划分只包括1978-2003年。
② 区制转换：指随着金融开放程度的不同，银行业集中度对银行业竞争程度的影响会有显著变化。
参考文献：
[1] Alejandro Micco， Ugo Panizza， Monica Yanez.2007.Bank ownership and performance. Doespolitics matter Journal of Banking &Finance. PP219-241.
[2] Allen Berger and T.H.Hannan，1989.The Price-Concentration Relationship in Banking. 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PP376-379.
[3] Allen Berger， Iftekhar Hasan， Mingmingzhou， 2009. Bank ownership and efficiency in China：What will happen in the world’s largest nation Journal of Banking &Finance. PP113-130.
[4] Demsetz， H.， 1973. Industry structure， market rivalry， and public policy.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 PP1-9.
[5] EkkehartBoehmer， Robert C. Nash， Jeffry M. Netter.2005. Bank privatization in developing anddeveloped countries：Cross-sectional evidenceon the impact of economic and political factors. Journal of Banking &Finance. PP1981-2013.
[6] George R.G. Clarke， Robert Cull， Mary M. Shirley， 2005. Bank privatiz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A summary of lessons and findings. Journal of Banking & Finance. PP1905-1930.
[7] Goldberg， L.G.， Rai， A.， 1996. The structure–performance relationship for European banking. Journal of Banking and Finance ， PP745–771. [8] La Porta， Rafael， Florencio Lopez-de-Silanes， Shleifer， Andrei， 2006.Government Ownership of Banks，Journal of Finance， Vol.57：265-301.
[9] Molyneux， P.， Forbes， W.， 1995. Market structure and performance inEuropean banking. Applied Economics， PP155–159.
[10] Yongil Jeon， Stephen M. Miller. 2002.Bank Concentration and Performance. Working paper.
[11] 艾仁智，2005.产权变革：中国银行业改革之本[J]. 生产力研究.
[12] 蔡丛露，2007.中国银行业市场结构、产权结构的现状与对策[J]. 亚太经济.
[13] 傅利福，魏建，王素素，2014. 金融抑制、银行业结构与银行业竞争[J].金融经济学研究.
[14] 广东金融学院中国金融转型与发展研究中心银行改革组，2006. 中国国有银行改革的理论与实践问题[J]. 金融研究.
[15] 李卫兵，2005.从中国金融行业看产业集中度与绩效[J].当代经济.
[16] 厉以宁，2002.对当前我国金融的一些看法[J]. 湖南商学院院报.
[17] 刘伟，黄桂田，2002.中国银行业的侧重点：产权结构还是市场结构[J]. 经济研究.
[18] 裴平，卢授永，2004.产权结构调整：新时期我国银行业改革的取向[J].当代财经.
[19] 秦宛顺，2001. 中国商业银行业市场结构、效率和绩效[J]. 经济科学.
[20] 涂万春，陈奉先，2007. 产权、市场结构与中国银行业绩效——基于修正的 S-C-P分析框架[J]，产业经济研究.
[21] 王斌，2010. 制度变迁与银行发展—中国银行业市场进程化研究（1978-2003）[M]. 中国地质大学出版社.
[22] 王栋，王静然，2000.中国商业银行集中度与回报率背离分析——兼论我国银行市场结构的优化[J]. 武汉金融.
[23] 吴栋，周建平，2007.基于SFA的中国商业银行股权结构选择的实证研究[J]. 金融研究.
[24] 严太华，刘翠，2011. 产权结构与国有商业银行绩效的关系研究[J].现代管理科学.
[25] 易纲，赵先信，2001.中国的银行竞争：机构扩张、工具创新与产权改革[J]. 经济研究.
[26] 于良春，鞠源， 1999. 垄断与竞争：中国银行业的改革和发展[J]. 经济研究.
[27] 喻微锋，2014.内资股权、外资股权和中国银行业改革[J]. 经济评论.
[28] 张杰，2005.究竟是什么决定一国银行制度的选择-重新解读中国国有银行改革的含义[J].金融研究.
[29] 赵旭，蒋振声，周军民，2001. 中国银行业市场结构与绩效的实证研究[J]. 金融研究.
[30] 周小全，2004.竞争、产权与绩效—中国银行业产业组织问题研究[M]. 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