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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9月6日从维也纳开来的火车缓缓驶进慕尼黑火车站,车厢里疲惫不堪的叙利亚难民兴奋得大声欢呼。一个年轻的妈妈摇醒沉睡怀里的小女孩:“感谢神,我们到德国了。”年轻的叙利亚妇人泪水盈眶,她说,四年半的战争岁月,他们的房子早已被炮弹摧毁,分不清到底是政府军还是IS所为;他们仓皇奔逃流离失所,先在土耳其的难民营呆一阵子,又担心被遣返,才跟着渡海去希腊;经过数个月的苦难,总算平安抵达欧洲梦土。
比起九月初被海浪冲到土耳其沙滩上的小男孩亚蓝,坐在母亲膝上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幸运多了。三岁小亚蓝也是跟着父母兄长从土耳其搭船到希腊的柯斯岛,这艘超载的小船才开出外海不久就翻船了,多少难民因此葬身海底,小男孩冰冷的身躯被海浪冲上沙滩的影像,让全世界深受震撼。
德国竟成为国际难民的庇护之地
没有人能料想得到德国竟成为国际难民的庇护之地。德国是欧洲最大的经济体,今年预计收容80万名难民,对烽火战区难民和被全球化甩离的悲惨人士来说,德国是流奶与蜜的乐土。德国人说,上个世纪德国曾经侵略他国造成许多难民,如今轮到他们偿还上一代所积欠的人道债务。
从巴尔干国家涌进申请政治庇护的难民除了来自战乱国家如伊拉克、叙利亚、阿富汗、中非共和国等之外,还有从土耳其、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等国来的偷渡客,他们混进逃难人流来碰运气,期待能在德国申请到工作证。德国官方粗略估计,目前申请庇护居留的有四成来自巴尔干国家,其中以阿尔巴尼亚人居多。由于人流汹涌,加上欧盟的关防规章,德国政府很难严加识别。
欧盟各国对待难民态度不一
针对外国人至欧盟申请庇护,欧盟28国所制定的都柏林规章明订只能在抵达国家申请。从巴尔干地区经塞尔维亚进入欧盟首先抵达的国家就是匈牙利,数十万走巴尔干陆路的难民必须向匈牙利申请难民庇护。由此便可理解匈牙利政府对难民的态度为何如此强硬,匈牙利国会日前甚至召开临时会,迅速通过反移民的法令。
匈牙利总理欧班明白表示,如果让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难民继续进入的话,“有一天我们欧洲人将成为少数民族。”与匈牙利站在同一阵线的还有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东欧国家。匈牙利在9月的第一个周末例外打开关防后,又筑起四米高的铁丝网围墙。
捷克收容中心的工作人员在难民手臂上做记号登录,让人想起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犹太集中营;如此粗暴的对待引起愤怒,却也透露出捷克根本反对德国的开放政策。
欧盟国家对难民问题既无法达成共识,而为了避免再发生海难悲剧,欧盟还将陆续开会决定新对策。欧盟官员透露最可行的对策是在希腊、意大利、匈牙利等欧盟门口,甚至直接到土耳其的难民营,成立庇护申请登记中心。获得庇护资格的人就能安全搭船车通关,享有起码的人道待遇,不再冒着生命的危险漂流渡海,或翻山越岭攀越带刺的铁丝网。
法国庇护难民经验丰富
法国总统奥朗德则在记者会上宣布,法国将增加2.4万名额的难民收容,且以来自阿富汗、伊拉克、叙利亚和厄立特里亚的战争难民为限。难民潮从东欧涌进,法国官方组织至德国“挑选”符合资格者,目前已有数千人抵达法国。
放眼欧洲国家,法国庇护难民经验丰富;西班牙内战期间,法国曾收容了50万西班牙人,1979年收容了12万的印支半岛难民。上世纪90年代,法国陆续接待前南斯拉夫战争的流亡人潮。
为了安置即将抵达的二万难民,法国政府动员公益慈善团体、社会住宅处和各地方政府,以军营、度假中心、紧急收容中心和社会住宅等空间安顿。安置人数众多的外国人不仅需要提供食衣住行等生活之所需,还要设立语言教学、职业训练等配套措施。
伊拉克和叙利亚难民在人道主义呼声下,总算顺利进入欧盟境内时,却立刻传来4000名IS战士混在其中,随时准备行动。这一年来历经《查理周刊》等数起恐怖袭击,不久前又发生阿姆斯特丹—巴黎线高速火车上被及时制服的“早夭恐袭”,法国人对恐怖袭击阴影犹存,加上社会内部长期存在的矛盾,本就不是很欢迎难民,现听到传闻四起立刻跌入两难摆荡。
部分难民被排斥
法国诺曼底地区湖翁市市长公开表明,该市收容空间有限,只接待基督徒难民。这种以宗教信仰分别战争难民的说法虽然欠缺说服力,却也显示中东地区基督徒的处境。IS崛起时,首先杀戮的对象就是伊拉克北部库尔德族的基督徒。目前叙利亚政府军掌控区内有200万基督徒,如果掌控区沦陷的话,与总统阿萨德同属的什叶派和基督徒都将成为迫害对象。
9月8日,法国的飙风侦察机在叙利亚的上空飞翔,奥朗德已经表明空袭叙利亚的计划正在进行中。然而随着难民入境人数增加,法国民众对空袭叙利亚越来越持保留态度,尽管法国的航空武器精良,但IS不是传统的国家或政权,沿用过去推翻政权的战略根本无济于事,还可能变成IS报复的对象。
美国开门缝:只收1万人
2011年3月叙利亚内战爆发至今,美国只接纳了大约1500名叙利亚难民;虽然政府拨款40亿美元作为人道基金,但民间对于救援难民的募款活动也反应冷淡。相较之下,1975年越战结束之后,美国曾经一年接纳20万名越南难民。
据《纽约时报》报道,联合国难民署已经将大约1.8万名难民的入境申请转交给美国政府,其中许多处境极为危殆:酷刑凌虐的幸存者、有特殊医疗需求者、要养活一家老小的妇女。半数以上的申请人是儿童。
白宫新闻祕书厄尼斯特强调,政府会继续严格执行对于难民申请者的身家背景调查工作,务必确认他们没有犯罪前科与恐怖主义嫌疑。据美国国务院统计,这类调查工作通常要一年半至两年才能完成;但人道救援组织的估计是两年九个月。
欧盟执委会宣布安置难民的新计划中,德国要接纳四万多人、法国三万多人、西班牙近两万人、波兰近1.2万人。作为欧盟领导国家,德国政府准备总计接纳多达80万的难民。
许多位于其他洲的国家也伸出援手,长期与美国敌对的委内瑞拉,虽然近年经济恶化,但仍愿意对两万名难民敞开大门。相较之下,美国的“一万人”承诺实在少得可怜,而且申请者须接受旷日费时的严格身家背景调查,到底会有多少难民受惠令人质疑。?笏(编辑/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