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赚日本人钱的曲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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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的南京路,霓虹闪烁,穿过拥挤的人流,走进峻岭广场的28楼,白色的背景墙上是银色的“上海菱通软件技术有限公司”几个大字。按照约定的时间,在一间装修朴实的办公室里记者见到了埋头工作的上海菱通软件技术有限公司总裁,菱通控股株式会社社长曲立东。
  办公室的空间并不大,四周却摆放着各种古玩。古玩,是魅力和魔力结合的精灵,大多历史悠久,且具有不可再造性和不可替代性,不仅极具价值,而且蕴含着博大精深的学问。
  曲立东是个懂得在工作和生活之间寻求平衡的人,置身于他的办公室,记者在一片繁忙的场景中,却感到一种静谧和安然。
  采访时间安排在晚上7点,当我们走进上海菱通软件技术有限公司办公区域的时候,办公区内空荡荡的,员工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而曲立东,还在忘我工作。
  
  曲立东的生活观
  
  曲立东,头发中有几丝花白,而眼睛却炯炯有神。着蓝色衬衫,打着领带,一身的干净整洁与一丝不苟。在记者落座约五分钟后,他亲自将打印好的关于菱通的材料交到记者手中。采访的过程与其说是一次人物访谈,不如说是一次朋友间的聊天,曲立东眉飞色舞的谈话,总是让记者忍俊不禁。学理工出身的他有着明显的理性思维印迹,总是会先说出结果而后逆推理论,睿智而敏捷。从弗洛伊德讲到缝纫工厂,从日本讲到美国,从物理讲到政治哲学。他,更像一个社会学家。
  曲立东说话的时候总是微笑着,语速很快,京味十足。喜欢用短语,思维活跃且多跳跃。喜欢举例,常把一些抽象的问题用形象的例子来说明,言谈中其幽默和自信一览无遗。他一直强调自己很幸运,没有受过苦。
  1979年,曲立东顺利考入北京大学物理系,1981年作为国家第二批政府公派留学生赴日之后,他的人生轨迹出现转折。在长春接受了一年的日语培训后,进入日本金泽大学学习,四年之后获得学士学位。之后又进入东京工业大学并获得情报工程(信息处理)硕士学位。
  但就他所言,在日本的大学除了理论知识外并没学到什么,但是他融入了日本的真实社会,而不是所谓生活干日本的繁华之城。他更清楚地知道东京代表不了日本,就像上海代表不了中国一样,可以真实代表一个国家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浮华的光鲜,而往往是一些或隐藏或赤裸着的灰暗。
  毕业后,曲立东加入了日本知名企业高砂工业国际有限公司的中国室。1989年,日本IT产业高速增长,人才出现严重短缺,而中国却有丰富的人才资源,曲立东与几名留学生看到了机会并共同创立了日本恒星株式会社,也就是上海菱通前母公司。创业艰辛难事多,但艰辛与磨难之后,终于守得云开日出。1997年,日本恒星从三菱公司手中买下了现在的上海菱通,并以位于上海的菱通软件技术有限公司为大本营,开始了真正的中国市场开拓……
  从日本回到中国,曲立冬却没有在故乡北京发展。他说中国人的特点就是适应能力特别强,可以为了事业放弃自己的家庭,可以背井离乡。在回国之前,他本可以在日本过上非常优越的生活,而他偏偏卖了恒星公司的股票换来了现在的菱通。为什么放弃安逸的生活而重新创业?他说是因为心有不甘,因为心中有梦想。
  记者问及他在北大学到了什么,他笑着说出了“傲气”二字。记者想,是骨子里那股不断超越的自信成就了现在的曲立东吗?
  
  曲立东的经营理念
  
  如果一个人可以把一手创办的企业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精心呵护,如果一个人以最严格的要求来对待自己的孩子,那么,这孩子肯定会健康地成长,自然地成熟。
  曲立东把菱通公司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上海菱通软件技术有限公司是菱通控股株式会社100%出资的企业,也是菱通集团在中国事业的总部。自1997年以来,主要面向进驻中国的日系企业,提供系统解决方案,即[One—Stop]一站式服务。
  在全新的市场格局下,如何集中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创新企业的运营模式,专注于为客户创造更大的价值?如何在竞争激烈的IT市场中分得一杯羹,给自己的“孩子”继续成长的养分?
  曲立东是这样回答记者的:
  “我想,任何一个IT公司,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应当是第一位的。因此我对于我们的质量要求相当严格。哪怕是一份任务书的书写也必须遵循规则,哪怕有一点点的不符合,都要推翻重来。质量应该是一个基础的概念,不能疏忽。”
  “我们提供给客户的不只是IT服务本身,而是提供给客户一种发展需求,一种创造价值的满足,从而得到客户的信任,并扩大自身及客户的再生产能力。我想,我们应该是多赢。”
  “以经验和教训而言,做一个有特色的企业需要的不是模仿和照搬.而是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无法做,并且要走在大多数人前面。中国企业过去在国际舞台上更多扮演的是生产基地的角色,利用廉价的劳动力和丰富的资源进行生产,并把产品出口到海外。在国外,经常可以看到像纺织品、服装等的‘MADE IN CHINA’。但中国廉价的劳动力优势是宏观的,是多数中国企业普遍存在的资源。它不能解决企业微观竞争的问题,不能为企业创造出差异化的竞争优势,更谈不上核心竞争力的形成。”
  “我不敢说自己期待一个怎样远大的目标,但是经过多年的发展与历练,我们已经拥有如住金物产、资生堂、三得利、三菱电机、恩瓦德(日本最大的服装企业)、KWE(近铁物流)、伊藤忠商事,以及重庆医药、武汉烟草、大中电器等知名企业。”
  曲立东认为一个成功的企业首先是面向国际市场的,它面向的客户也是国际化的。目前中国的IT靠中国自己是养不起的,因此要赚日本人的钱。在国际竞争中,中国已经落后印度十年但印度企业在以日本和中国为主的亚洲市场并不成功,对于中国企业这是个利好局面,如若丢掉了日本市场,我们就会在全球市场上输给印度企业。反之,则将获得一个巨大的市场空间和利润源泉。
  “菱通的发展方向是不断取得相对优势,它有日本恒星的背景,相对于中国环境,它是一个全新的模式。本土与国际的融合,这个模式是无法用别人的概念来解释的。我们虽然是外企,但理念不能照搬国外的。菱通就是菱通,我不用适应别人。菱通在日本却不同于其他日本企业,在中国却不同于其他的中国企业。我就是我:合理,可行。”
  曲立冬指出,企业自身必须谋求长远发展,为人才提供自由发挥的舞台。所以,他们制定了培训机制,给员工提供赴日或在华的学习机会,真正体现“作为职业,追求卓越”的理念。
  曲立东一直坚持,他要做的虽不是最热门最时尚的,但却是最合理的。他深知,很多人不认可菱通,很多人不理解他的想法,更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可是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可以 在自己的世界里积蓄星星之火,并慢慢地扩展,直至这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商界不相信后悔
  
  任何一个公司的发展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任何一个人的成长也不是永远lucky的。在曲立东的记忆深处,有那么一处地方,轻轻触碰,便会激起无限感慨——
  “第一次融资后菱通开始了快速扩张,由于对时间和市场的把握都出现了失误,一些新项目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造成对市场前景、客户定位、经营模式的模糊不清,比如当时极其热门的电子商务。此外,公司快速发展的同时,没有好的管理人员,管理没有及时跟上。更为严峻的是,在业务急剧扩张的过程中,菱通的资金运转出现紧张。”
  “在2004年五六月的时候,已经连员工的工资都无法按时发出,管理层的奖金也发不出。问朋友借,但因为菱通的商业模型不被公认,没人愿意帮忙,菱通在中国又无金融支持。我当时以为要卖菱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愿意接手。”
  面对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有的人选择固步自封不作应变准备,有的人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有的人选择灵活应变适当调整。
  走投无路的曲立东不得不迎合投资人,采取应变措施。按照投资者的要求进行重组,将英行国际在中国投资的其他项目剥离,在海外成立菱通控股有限公司,并将上海菱通软件技术有限公司的股权转给菱通控股有限公司。为了发展日本业务,保留了日本英行。这样,菱通控股就是纯粹的控股公司,全资拥有上海菱通软件技术有限公司和日本英行。虽然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但总体而言,由于投资人看好菱通公司,所以融资进程比较顺利。
  记者问曲立东,这样的挫折是否曾让你害怕或者后悔?
  “有些事情是无法预测的,但我们在做每件事之前,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我从来不后悔,也不能后悔,但是得常常反省自己。虽然我已经经历很多事情,但是总还有我没经历的。失误和挫折也是一种经历,我会在反省之后把它变成自己的知识。”
  
  曲立东的民族观
  
  说起日本,亚洲国家通常都持有敌意,见到日本人也是见一个想揍一个,更有甚者以一种决绝的态度抵制日货。是日本的侵略历史招来人们的抵触、谩骂,甚至痛恨。
  曲立东在日本生活了十多年。十多年,足以让很多在日本的中国人被其同化。在日本的那些日子,他深深地体会了自尊与自卑这对孪生兄弟的碰撞。
  “有些中国人,走在街上,你甚至就当他们是日本人。他们谦恭有理,拘谨、正规、点头哈腰。他们都能讲很流利的日语,神态等等完全看不出和日本人有什么区别。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身份地位成功的象征。”
  而曲立东呢,他所看到的日本又是怎样的呢?
  “在日本感受最多的就是反差。他们谦虚,是因为日本曾经是战败国。后来经济好了,他们开始好强,这是为了维持上世纪80年代的繁荣。在这个民族身上可以看到很多自尊与自卑的矛盾。他们的态度是傲慢的,但当你比他们强的时候他们就会尊敬你。”
  “在质量方面他们也有很高的要求,我们看它的‘一般’就觉得是好,它称作‘好’的我们却根本没见过。比如拧一个螺丝,中国人拧个一两下就停止了,而日本人能拧七八下,直到拧牢为止。对于这样的长处,我们需要学习和借鉴,而不是盲目的否定。”
  采访结束已近晚上10点,曲立东开始咳嗽,记者方才发现几个小时的谈话中,曲立冬一直在投入地交谈,却滴水未占。记者也了解到,因为事务繁忙,曲立东没来得及吃晚饭。惊诧之中,记者对其敬业精神感到钦佩。
  
  资料
  2004年,上海菱通软件以其供应链管理/物流系统解决方案提供领域的出色表现,被中国物流软件企业协会授予“年度中国最佳物流信息化解决方案提供商”称号。2006年1月23日WMS(物流中心管理系统)的大型供应商rameWorks宣布将与菱通集团携手进入中国市场。菱通集团在中国所从事的以商业物流业务为主的系统集成得到了进一步的认可,FrameWorks的WMS软件“Logisteic Station iWMS”将交由菱通集团在中国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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