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羁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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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户外金犀牛奖
  提名

张世臻


  提名理由
  一位24岁少年,一辆国产SUV。超500天,80个国家,现累计超103000公里的路程。张世臻践行着他30岁前自驾环球的梦想。中国出发,一路穿越西伯利亚荒原、撒哈拉沙漠、刚果热带雨林,横跨亚欧大陆,环游非洲,如今他依然在路上。
  自19岁起成为一名背包客,张世臻闯荡世界的车辙便再未静止。在环球旅行的事迹中为何不可书写一个自己的姓名?中国新一代就是如此“狂妄大胆”。为攒旅费,大学期间白手起家做生意、谈赞助,联络各程同行的旅伴。他以少年间世界的精神一路感染他人,也印证年轻人在这个多元时代的更多可能性。

环球新鲜人


  2019年岁末,张世臻驾驶着他那辆国产越野车穿梭在迪拜这片沙漠绿洲上。对这位年仅24岁的少年来说,这片地域里一切都是新的。12月份的迪拜不冷不热,相比上一个途经的国家沙特,这里少了些宁静,道路上多了许多鸣笛声。但这一切,又不全然是新的,两年前,他搭飞机来过这里,眼下,他从中国一路自驾抵达,其间已穿行80个国家,共计103000公里的路程。
  这两年张世臻一直在路上。
  他那辆挂着桂F车牌的国产SUV上,赫然印着“自驾环球”四个大字。从荒凉广阔的西伯利亚冻土,到遍地坦克残骸的伊拉克边境,从极光乍现的北极圈到遍布雷区的毛里塔尼亚雷阵,他的行车轨迹,已经可以绕地球两圈有余。而他的朋友圈,一直以“30岁前走遍世界”为名,记录着自驾途中的所见所闻,时而充满惊喜与感动,时而波折刺激。
  “30岁前走遍世界”是一个漫长却尽在把握的计划。这并非仅仅始于一个人的年少轻狂,因为眼下,他已完成了环游中国、亚欧、非欧的旅程,接下来只待驶入南美洲大陆。
  2018年7月10日,作为一名苏州大学毕业生的张世臻,并未像他的同学一样,急于踏足社会,而是由广西桂林启程,一路北上驱车前往北京、内蒙古,出境去到俄罗斯。那一年,他没去做职场新鲜人,而是成了一名环球旅行者。

白手起家


  张世臻从小就有点儿“野”。足球、篮球、游泳、爬山、自行车这些户外运动他样样感兴趣,只要有人邀约出去玩,他便随叫随到。高中毕业从家乡广西崇左跑去苏州上大学,也是想涉足更远的地方。
  和大学期间那些或忙于课业,或因疲于高考而大肆荒废时日的同学不同,张世臻白手起家做起了生意。他的第一桶金源于卖路由器,短短一个月便挣到5000块。于是在校四年,他先后卖过自行车、荧光棒、手机,也做过校园团队的运营……源源不断嗅到的商机,为他带来了平均每年五六万的收入。
  这些积蓄不为别的,到最后就都成了他自驾旅行的基金。曾有一位与张世臻打过交道的商人评价说,这位年轻人神气得很,一个人到处拉赞助,想方设法说服对方赞助他的旅行计划。大学暑期的一次环亚欧大陆的旅行便是他拿着招商计划书到处跑,和汽车厂商谈赞助拉来的车子。
  大一暑假那年,张世臻刚领到驾照不久,就约上几个朋友,租了辆1.5排量的国产小轿车,用一周的时间将桂林和周边地区游了个遍。虽然他此后也有过从苏州到临近城市无锡“小试牛刀”的单车骑行经历,由渭南、西安一路北上天津的火车旅行,以及在越南租了辆摩托车,从南到北骑了2800公里的摩托之旅……但还是自驾的方式让他觉得最为“自由、灵活,不会错过沿途的任何风景”,在比较其他交通工具后,他总结这种对个人而言最理想的旅行方式“比自行车速度快、比摩托车舒适,装得下很多行李”。这些条件都满足了他对于未来,那一段又一段漫长、颠簸、跨越数国的旅行交通工具的幻想。
  19岁桂林的第一次自驾,给了张世臻更多路线规划、决策方面的经验,他开始將目光投射到更广阔的区域。于是,大二暑假前,夹杂着期末考复习的忙碌,他偷闲做着攻略,他要去环游中国。在那个假期,他一路开到云南、西藏、新疆、甘肃、四川、贵州等地,驾驶的依旧是他那辆1.5排量的小轿车。只不过,这次,这辆小轿车一路被他开上了滇藏线、新藏线以及珠峰大本营。
  2018年,张世臻从苏州大学毕业,此时大学4年攒起来的钱足有20万,他掂量着这笔钱,用彩笔在地图上画了个更大的圈:环游世界。说起来,这并非一时兴起的念头。曾有一次,他看到一位外国背包客所写的游记,是一个背包环球的故事。张世臻便想,为何在环游世界的事迹里,总能瞧见外国人的身影,而国人这样做的却向来很少呢?他想着,我要成为中国人中有环球经历的一员。
在路上,张世臻和他的车反而成了当地人眼中的“异域景观”。

  于是,为了这次环球旅行,张士臻查阅了上百万字的资料,包括沿途路况、地图信息、规划路线、办理各项证件,整整花了4个月全身心投入到行程规划中。启程前,他给自己的车子贴了面五星红旗,立了个口号:三十岁前走遍世界。

在路上


  张世臻不大谈论旅行的意义。即使在他几乎每日一更的朋友圈里,你能看见那些世界上你未曾涉足、甚至都叫不上名字的陌生地域的新颖见闻,但很少能看到那种“文化苦旅”似的追索。用他的话说,路上往往最能引起他注意的是“司机、路人、当地人的生活”。对于一名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当世界在他面前真实敞开,而不仅仅是拘泥于书面的冰山一角,当那些战乱地带、那些或苦难或友好的城民从他身边路过,当他置身其中、与这一切发生交集时,摒弃某些固有观念,而只记住自己此时此刻的所感,又有何不可。   他也时常面临路上的种种波折。比如从尼日利亚入境喀麦隆时,喀麦隆西南部正在打仗,张世臻不得不绕行北部。由于很少有人从北部的小口岸入境,光是找一个能够过境的口岸便要在那一带兜好几天的圈。不仅如此,通往口岸的路况非常糟糕,路上到处是破碎的大石塊,几乎没有往来的车辆,几个小时才前进了10公里。一时间,张世臻觉得眼前的路望不到尽头似的,忽地感到一阵绝望。他咬了咬牙,坚持向前开着,尽管一路上十分小心,但到傍晚时车子还是遭遇了爆胎,张世臻便躺在地上卸备胎,折腾许久才将备胎换好。天色已晚,他最终借宿在了喀麦隆的边境移民局。
  除此之外,他还有过穿越毛里塔尼亚雷区、在马里与恐怖分子擦肩而过的经历,在感叹路上种种一言难尽的事后,在回忆起许多当地人在关键时刻伸出援助之手时,他心头也会瞬间涌上温暖。
  和许多独行的背包客不同,张世臻每段行程都会征集同行者。截至目前,他搭载过七八位同伴,他们都是旅行爱好者,也愿意为了短暂一程的同行,从国内飞来。这就如同一场接力,漫长旅途中不断与旅人们告别、相遇。2020年元旦,张世臻的车上又只剩下他独自一人,他在微信上留言:“有意向加入的朋友可以添加下方我的微信,把个人简介发给我,咱们一起自驾环球!”岁末年初,他人在迪拜,路过的阿拉伯人总是友好地向他打招呼。毕业快两年的张世臻从未对前路感到过焦虑,他总觉得这世间,“能走的路很多”。对于30岁前环球的计划,他自信中带着随性,表示“应该能完成,没什么硬性规定”。也对,还有6年时间呢,谁知道张世臻和他的车还会开去哪些更神秘辽远的地方。
  他在路上的照片,也总还保持着一个标志性的酷炫姿态,一个不羁的表情。
在南非的Plettenberg Bay,张世臻躺在浪上。
在东非大峡谷,张开双手,拥抱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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