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人家荒唐事:聊不来的“儿媳”洗不脱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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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4月16日,一起特殊的强奸案在河南省登封市人民法院审结:郝海斌与妻子王芸及其儿子郝小强以强奸罪、非法拘禁罪两罪并罚,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2年零6个月和5年。直到宣判结束,郝海斌和王芸仍搞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非法拘禁他人,怎么也被认定犯有强奸罪呢?
  原来,为帮助“憨儿子”能娶上媳妇的郝海斌,竟异想天开地想从网上“聊”来一位“儿媳妇”,结果却落得个一家3口同时获刑的可悲结局。在这个荒唐家庭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荒唐事呢?
  老郝的烦心事
  人到中年的郝海斌,心里一直有一件挥之不去的烦心事,那就是儿子郝小强的婚事。
  儿子一出生就有异常人,出生大半天了还哭不出声来,小脸憋得通红。长大后,老郝才发现,儿子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用农村人的说法,就是有点“憨”。上学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所以老郝从小就想让儿子小郝学到一门安身立命的手艺。小郝的大脑虽然有些迟钝,但憨人做起事来还算认真,跟着村里的匠人们四处辗转,勉强也能糊口。
  2009年春节过后,年已23岁的郝小强迎来了人生的意外之喜,有人给他提亲,并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这让老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出了一笔不菲的彩礼,但儿子的婚事总算解决了。然而,还没等老郝一家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刚刚过门不久的儿媳妇却和别人一同私奔了……
  这样的打击,对老郝一家来说是致命的,损失了钱财不说,这么憨的儿子本来就难寻到对象,一不小心又整成个二婚,此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入他们家呢?
  因为生在农村,家境并不富裕,加之被人骗走一大笔彩礼,一家人的生活就更加困顿了。为了给儿子挣一份“家业”,将来好娶妻生子,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农闲时节,老郝就会到附近的窑场打短工。在和工友们闲扯时,老郝发现了手机的一个新秘密,就是可以上网和陌生人聊天。当初只是出于好奇,他申请了QQ号码,工余时间找人聊天以打发无聊而又孤独的长夜。直到2013年春,他突发奇想,能不能以儿子小郝的名义,“网恋”一个儿媳回来?时年47岁的老郝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自赞连连。
  为了成功地实施这一计划,他开始虚构自己的家世:虽然他们一家都是农民,但由于居住在市郊,家里有一幢两层的小楼,除了自家人居住,还可以拿出一部分房间出租,家境虽不富有,但衣食绝对无忧。
  不久,他就和一个网名为“夏落落”的外地女孩儿聊上了。通过聊天,老郝了解到女孩儿的家庭条件也很一般,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务农,偶尔才会到老家镇上的网吧上网聊天或是玩玩游戏。慢慢地,老郝又知道了女孩儿名叫孙梅,22岁,上初中时谈过一个男朋友,后来,男孩儿外出打工,两人的感情无疾而终。他觉得这样条件的女孩儿对生活的奢求不会太高,也容易掌控,所以,就将她定为重点对象。得知女孩儿爱玩游戏,老郝便主动给她充值游戏币,用甜言蜜语和小恩小惠来“俘虏”她的心。毫无心机的年轻女孩儿,哪是人过中年的老郝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孙梅就对“郝小强”(老郝一直是以儿子小郝的名义与对方聊天的)产生了几分依恋,几天不在网上见面,心里就空落落的。
  正当孙梅对“小郝”的依恋之情日益强烈时,老郝却故意玩起了失踪,一连十多天不上网。后来老郝才告诉孙梅,前些天帮人盖房,受了点小伤,现在已经没事了,并热情邀请她过来玩几天,说是父母想见见她。经不住老郝的再三劝说与邀请,孙梅终于答应了。
  2013年6月8日,老郝一家3口到县城的汽车站接到了风尘仆仆的孙梅。当孙梅看到木讷的郝小强时,心中的那份期盼与神秘一下子就消失了,这与“网络里”的郝小强根本就不是一种“味道”,便想一走了之。然而,面对郝小强父母的热情,她犹豫了。中午,老郝在一家餐馆点了几个小菜,热情地款待了远道而来的孙梅;作为见面礼,郝小强的父母还带着她在城里的服装店买了两身新衣服。
  天快黑时,他们才租了一辆面包车回家。上车后,孙梅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们家不是在市郊吗,车子怎么一直往乡下开呢?
  孙梅的预感是对的,车子确实是开到了远离县城几十公里的乡下村庄。她当时就要求离开,可是老郝一家人硬是不让她走,说既然到家了,就是缘分,可以多住些日子。更令孙梅惶恐的是,当晚,老郝夫妇俩硬是将她和郝小强关进了一间屋子。临睡前,老郝夫妇俩一再交代憨儿子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随着一声“咣当”的关门声和“咔嚓”的锁门声,孙梅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当时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这个她“暗恋”了许久的“网络情人”身上。她告诉郝小强,你们这样做是在犯罪。憨憨的小郝面对姑娘悲凄的表情,心软了。那一夜,他们和衣而卧,苦挨到天明。
  门开了,老郝夫妇一脸喜悦地站在门前。终于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孙梅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了些,她要瞅准机会自救。
  然而,当老郝得知小郝一夜无功而退时,勃然大怒,大骂儿子无能:“我看你就不像个男人,要不然,第一个媳妇也不会离你而去!”
  小郝的伤心事
  第一段失败的婚姻,是郝小强心底永远的痛,如今却被老郝当众拿来奚落他,这无疑是在往他流血的伤口上撒盐。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一次刺痛着他的神经。
  那还是2009年的春节,在外地工作的大伯父郝江斌来家拜年时,给他们一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矿上有个名叫于丽丽的26岁女工,为人朴素、能干,虽说年龄比侄子小强大点,但女大三,抱金砖,而且,小强的自身条件特殊,两个人在一起还是比较般配。他已经向女方透露了为侄子牵线搭桥的意思,女方冲他这个当科长的面子,已经答应过几天來相亲。一直为儿子的婚事伤透了脑筋的老郝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为了迎接女方相亲,一家人开始忙活起来。相亲很顺利,女方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提出得要3万元彩礼。人家一个矿工,愿意嫁到乡下来,几万元的彩礼,老郝一咬牙还是凑齐了。挑日子、邀亲友、拍婚纱……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顺利进行着。2009年农历二月初九,是两位新人拜堂成亲的日子。婚后的日子波澜不惊,尘俗的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憨憨的小强就这样被推入已婚男人的行列。   不久,老郝就发现了一些异样:新婚不久的儿媳常常会抛下新婚的老公往大伯父郝江斌那里跑。开始老郝并没往坏处想,认为郝江斌是她的老上司,而且现在又是一家人了,多走动可能是寻求新婚不适应之外的亲情与安慰。但,后来,老郝发现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两人在一起时,关系非常暧昧!老郝这下慌了神,赶紧将大哥郝江斌、老伴王芸及儿媳于丽丽叫到一起,唯独瞒着儿子小郝。他要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郝江斌给他们玩了一招移花接木。郝江斌虽然早已结婚,且育有一子一女,但,由于他长年在外地工作,夫妻感情淡漠。2006年,当他被提拔为矿上的机电科长后,便也有了齐人之福的想法。正好,科里新招了一位年轻的姑娘于丽丽,朝夕相处之际,两人互生好感,不久,便发展成为情人关系。
  2008年年底,于丽丽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郝江斌得知这一消息后,害怕婚外情的事一暴露,不仅影响家庭,对他自己的事业也会不利,便劝于丽丽把孩子打掉,但于丽丽死活不同意。他不敢逼得太紧,万一把于丽丽逼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老家的那个有点憨憨的侄子郝小强,如果把情人转手嫁给侄子,不仅可以捞到一笔彩礼,还可以顺便甩掉这个烫手的山芋……
  得知真相的老郝与王芸,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儿媳是怀着别人的孩子进门的,这让人情何以堪?老郝恨自己太粗心,相亲时连“儿媳妇”怀孕4个月的“情况”都看不出,他当时想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
  郝江斌说这也是情不得已,他说现在好不容易混到科长这个位置,不能因为这件事把家庭和前途给毁了。他还说,只要度过了这重难关,以后他会很好地照顾侄子小强的生活的。在郝江斌的苦苦哀求下,老郝勉强同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毕竟,儿媳妇肚里的孩子也是他们郝家的骨肉嘛。只是委屈了“顶缸”的郝小强。
  即使老郝作出了最大的让步,儿子的这场婚姻还是没能保住。于丽丽不喜欢和憨憨的郝小强待在一起,她还怀念和老情人耳鬓厮磨的日子。不久,她又开始缠上郝江斌。被逼到死角的郝江斌,最终辞了工作、抛妻弃子,同于丽丽私奔他乡去了。
  事情发生后,老郝一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来。都说亲兄弟明算账,这笔“情账”老郝是非算不可,因为他咽不下这口气。那段日子里,老郝丢下自家田地里的活,四处追寻大哥郝江斌的行踪,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工夫不负有心人,2009年5月的一天,老郝终于在离家百十公里的一个小镇发现了郝江斌的行踪,并立马向警方报案。
  结果,郝江斌和于丽丽两人以诈骗罪和重婚罪被判处了有期徒刑。
  而小郝,是最后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这成了他心底最伤心的痛。
  郝家的荒唐事
  那天,老郝奚落完小郝后,狠狠地说:“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她给治服了,不然,你的婚事我们以后再也不管了。”接着,又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她再飞了。你不用怕,女人都这样,时间长了,她也就愿意了。”
  小郝也觉得自己窝囊,当天晚上,他要活得像个男人。一整天,孙梅都不吃不喝,哭着吵着要离开,老郝一家人就是不放她走。當晚,老郝又将她和小郝关进同一间屋子。这次,人地两疏的孙梅真是欲哭无泪,求助无门。郝小强在父母的“教诲”下,强行与孙梅发生了性关系。事后,郝小强还给老郝发了条短信:“我成功了!”然后就沉沉睡去,留下身心俱伤的孙梅流泪到天明。
  被骗失身的孙梅,一再要求他们放她离开,以前发生的一切她也不再计较,但,她的眼泪和哀求,并没能打动老郝一家人。为了防止孙梅逃走,日夜有人陪护。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郝小强又强行与孙梅又发生了多次性关系。
  老郝一家是真心想留住这个“儿媳妇”的,他们一边对孙梅严加看管,一边为了“讨好”孙梅,他们又给她买了几套新衣服。另外为了方便孙梅上网,缓解心情,他们甚至还帮她买了一部新手机。
  正是这部新手机给了孙梅一线获救的生机。2013年6月14日,趁着郝家人不备,孙梅给远老家的父亲孙发贵发出了一条求救短信。已经多天联系不上女儿的孙发贵,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女儿原说是去同学家小住几天的,可是,自从一离开家,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他找了女儿此前要好的几位同学,也都没打听到女儿到底去哪了,就差没报警了。收到女儿的求救短信后,孙发贵立即赶往女儿被困的所在辖区派出所报案。但由于孙梅不知道郝家的详细地址,营救行动未能立即实施。在警方的指导下,孙发贵又给孙梅发出几条短信,了解了郝家人基本的情况。随后,警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详细地址。
  2013年6月15日一大早,孙发贵在当地公安民警的陪同下,前往郝海斌的家,成功地将被人非法拘禁近一周的女儿孙梅成功解救。郝海斌、王芸及郝小强也同时被公安民警带回派出所。接受询问时,他们对非法拘禁孙梅一事供认不讳,但,郝海斌和王芸这对法盲,却难以接受自己也犯有强奸罪的事实。
  案件侦破后,在当地引起了不小反响。一家人的荒唐之举,竟然能演绎得如此一波三折,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2014年4月16日,郝海斌与妻子王芸及其儿子郝小强以强奸罪、非法拘禁罪两罪并罚,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2年零6个月和5年。
  触犯法律的郝家人为他们的一己之私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而遭遇了一段噩梦般的“情感陷阱”的孙梅,却很难在短短的时间里让伤口痊愈。网络很美丽,也很虚拟,尤其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在从网络迈向现实的关键时刻,要睁大双眼,避免误入各色各样的网络陷阱。
  (文中人物为化名,未经允许,谢绝一切形式的转载、摘编。)
  编辑 / 孙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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