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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皮诺没想到,新餐牌挂上没几天,顾客们已经有礼貌到不只说“你好”和“请”,而忍不住要说“尊敬的阁下”了。
不过,对于菲皮诺来说最重要的是,“大家现在放松、爱笑了。”
比粗鲁更普遍的餐桌病是什么?以色列餐厅老板乔达特·伊卜拉欣(Jawdat Ibrahim)感慨,“许多顾客坐下就开始玩手机,浑然忘记身边还坐着人,最后只得把饭菜一遍遍翻热。”
“他们根本没在享受美食!”他愤怒了。
为了解决此问题,伊卜拉欣出了狠招。他的餐厅规定,自愿关掉手机,所有饭菜一律半价。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只是小事,但起码能从小事开始改变餐饮文化。
他低估了自己,半价实在是太大的折扣。不仅当地顾客进店就迫不及待关掉手机,还有人从耶路撒冷和特拉维夫专程赶来,试试是不是真的半价。
对此存疑的顾客们自有理由:有谁不肯忍受半小时关机,吃免费大餐?人人半价,伊卜拉欣的餐厅受得了吗?
他承认近来财政上有点问题,但他开餐厅的钱原本来自几年前赢了伊利诺阿州乐透的2300万美金,损失一点没什么。
何况,这点子让伊卜拉欣开在村里的小店一夜成名,到头来还是赚了。为此“半价”,他第三次上了电视,前两次分别是中彩票和吃大盘鹰嘴豆酱破了吉尼斯纪录。
伊卜拉欣的用心是让吃饭的人彼此多点交流,另一位大厨,纽约的尼古拉斯·瑙曼(Nicholas Nauman)则坚持,凡在餐桌上说话的,都没法善待食物,所以他的餐厅不许客人说话。
光从餐厅的名字——“吃(Eat)”就能看出店家的纯粹。瑙曼变得如此严苛,源自他前不久的印度之行。大厨被佛教僧侣在餐桌上不发一言感动,认定这才是饮食之道。回到吵闹的纽约,他决定给自己的顾客一个特别的品尝美食的机会。“人人只专注自己的盘子,不要被数不清的乱七八糟的事分散了精力。”
最初只想尝试一个月,结果发现这是个双赢的点子,因为“看到人们安静期待的样子,实在有很大的动力做好吃的”。
顾客们认真遵守规定的程度超乎想象,别说吵闹,某先生想打喷嚏,都赶紧起身跑到了门外。因为出声的处罚虽然不是钱,却比钱更有力:面子。如果你说话了,就要被请到门外坐在长条板凳上对着大街吃饭。
瑙曼发现,安静中人们学会用面部表情交流,他非常得意,“这简直是另一种禅修。”
让瑙曼意外的,是顾客们对这项规定的欢迎。或许不难理解,美食网站Epicurious.com的主编感慨,“如果你不是兩个男孩的妈妈,就体会不到我在这吃饭有多开心!”
在钱和面子的力量面前,人们发现,吃饭的时候对侍者友好一点,关会儿手机,甚至忍住不说话,都不是难事啊!惟其如此,才能享受到真正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