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红杏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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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在一家公司做会计,常往税务局跑。看见一个叫钟平的,我总会耳热心跳。而我,曾经对缘分嗤之以鼻。这要怪我那家庭的恶劣氛围:父亲在外拈花惹草,姐夫也生了副花花肠子。于是,我对恋爱婚姻望而生畏。
  但这次,曾经的“嗤之以鼻”崩溃了,钟平的身影挥之不去。
  七月初的一天上午,我揣着报表去税务局,阳光明媚,我悄悄兴奋着。
  又那么凑巧,他下来了,慢悠悠地,深深看我一眼,点点头。
  办完事走出办公室,看见走廊那头缓缓过来几个人,其中有他。
  “主任,你昨天给老婆买的衣服也太花哨了嘛,她会穿?”
  “咦,钟平,你还买了双新鞋,不攒钱给儿子上大学了?”
  我大惊失色,拐下楼梯扑在扶手上,心狠狠地痛起来。
  怎么又是婚外情呀,我想把那个人从心里抠出。
  独坐枯灯的晚上,惆怅袭来时,我安慰自己:没陷进沼泽地里,应该是值得庆幸的。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一天晚上,我坐进极少光顾的酒巴,大口大口地咽那呛人的液体,想以此驱逐烦恼。
  “够了,别喝了,会伤身体。”一句话飞进耳朵,我愕然抬头,是钟平,微皱着眉。
  既然己无法装淑女,索性继续暴露丑态。我斜他一眼:“不喝?难道你来这里只是干坐着玩儿?”
  他在对面坐下,说:“刚才在外面看见你,正想叫,你却走进这儿了。我跟进,坐在那边看了你好半天。”
  眼下这世界上还真没一个对家庭完全忠诚的男人了,我暗自叹息。
  “有什么伤心事?”他问。
  我直直地瞪着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老婆为你们呕心沥血把自己熬干后就该下课了,眼睁睁看你们搂着小狐狸精到处招摇。”
  走出来,我头有些晕,步子凌乱。钟平说:“我送你回家吧。”我冷笑着想,多得体的借口!
  可是,雨后的夏夜竟有凉风,而支撑着自己身体的大手那么暖和,一厘米之外的这个胸膛就像舒适的沙发,好想偎进去。
  任他扶着走,我突然怀疑自己是否太偏激,太钻牛角尖了。因了父亲和姐夫的举止就厌恶所有男人,拒绝爱情,白白荒废了多少良辰美景啊。想想看,街上的男男女女中有多少正在做或者做过第三者,四处都在上演及时行乐的激情戏。何苦再束缚自己?放纵一次吧。
  可是,钟平却弄不懂我的暗示,没上楼。
  一周后的一个黄昏,踩着落叶慢悠悠地在街头逛,听见有人大声喊:“于蔓。”钟平从对面的人行道冲过来,惊喜地看着我,双眼亮晶晶的,像个傻乎乎的中学生。
  坐在餐厅一角,钟平说:“你瘦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你以为我会有心事?”
  聊着聊着,我还是有些感动,已好久没人关心过我了,包括母亲。
  吃完饭,钟平提议去跳舞,我说好吧。心里骂自己没骨气,总被动地任由他主宰。
  朦胧的灯光,轻曼的音乐,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
  欲望从两个身体里窜出,紧紧缠绕。
  在我的小屋,水到渠成地,我们合二为一。平息下来后,钟平四下打量,惊讶地问:“你一个人住这儿?”我忧郁地叹口气:“早就厌烦了那些无休止的眼泪和争吵,搬出来租间房子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
  眼前浮现起姐姐和妈妈的凄惨样儿,我穿好衣服,一脸严肃地盯着钟平:“我受够了伤害,不想再去伤别人。以后要想保持来往,就必须变成对方身边的隐形人,谁也不能打听对方的一切,绝不影响现有的家庭和生活。”
  他咬着唇点点头,燃起一枝烟猛吸,脸上是痛楚和无奈。
  不知不觉中,半年时间像河水一样淌过。由于掩饰得好,我们这对周末野鸳鸯竟无人发现。
  可是,我变了,毕竟还没修炼到完全超脱的境界。
  我慌乱地发现自己真正地爱上了这个魅力十足却毫不张扬的男人。只要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做家务吃饭看电视,尤其是肌肤相亲,就醋意大发。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做出决定,究竟该何去何从,是逼他休了老婆,还是自行了断这段情?
  天微微亮时,理智占了上风,我痛苦地决定放弃。
  迅速辞了工作,随便捏造个理由搪塞父母,在一个无风也无雨的清晨,我拎口薄薄的小皮箱仓皇逃往山城。
  在昔日同窗的小屋暂时安顿下来后,我才给钟平发了一条短消息:“分手吧,在摔下悬崖之前。”随即关了机,跟着换了号。一切做得干净利落,不留尾巴。
  晕晕乎乎中,我在异乡遇见了宋惟。他是酒业公司的业务经理,不浪漫,但细心、体贴,让飘泊的我总沐浴到温暖。我犹如一只倦鸟,想要归巢了。我们定在来年元旦时牵手走进围城。
  年底,我带宋惟回蓉城见父母。然而,踏入这座城市的第一天我就为钟平心神不宁。
  终于,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蔓蔓,你在哪儿?我要见你!”钟平异常激动。
  刚走进海岸咖啡馆,还未在小桌前坐稳,明显瘦了的钟平就紧紧抓住我的手:“你去了哪儿?”
  “重庆。当时的情形是走为上策。”我的声音仿佛在冰水中浸过。
  “我要结婚了。”我补充道,使劲抽出手。
  钟平两眼喷火:“你什么时候离的婚?”原来,他一直误以为在外寻花问柳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丈夫,他以为我在遇见他之前就名花有主。
  万分懊恼中,我才弄明白,钟平一直都是单身汉。“那么,你的儿子是怎么回事?”我气得吼起来。
  他莫名其妙:“我哪来什么儿子?”
  “给老婆买衣服,攒钱交儿子的学费,你同事怎么打趣你的?”我目光如炬,盯着他。钟平心急火燎地说:“唉呀,忘了告诉你,不是老婆,是老濮,我妈当知青时救过她命的那家人的儿子。五年前他出车祸下身瘫痪,不久后老婆又跑了。我一直照料他,资助他儿子上学。为此事在认识你之前我先后吹掉了两个女朋友。同事们见我像个丈夫一样撑着那个家,濮和婆发音又相近,就戏称他是我老婆。不信你去局里打听,都知道的。”
  我低泣起来:“可我已答应了要嫁给宋惟。”
  “没办手续吧,还来得及。我相信他会理解我们,同意退出。我去求他。”钟平绕过来把我揽进怀里。
  出意料的是,宋惟居然同意成全我和钟平。
  下午,我想起月经推迟了半个多月了还不见动静,买回试纸自己测。
  两根醒目的红杠浮现。我呆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地看。
  老天真是捉弄人,偏偏让我在这种时候怀孕。怎么办?要不要把它打掉。我的脑子嗡嗡乱响。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居然是宋惟。见我傻子一样坐在床边,手上捏着个东西,他拿过一看,激动得两眼放光,立即抱住我:“我们有孩子了。”我推开他。他抓住我的手:“跟我回去吧,你难道忍心杀死一条生命?我们的年龄都不小了,生下他吧。”我绝望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静下心好好想想,我在外面等你。”他退了出去。
  看来,我和宋惟是命中不该分开。
  “忘了我吧。我马上和宋惟回重庆。对不起。”我在电话中对钟平说,不等他作出反应就掐断,关机。我太累了,没有精力再和他进行一次情感大战。催宋惟三两下收拾好我的东西,我们出了门。
  20天后,我和宋惟的婚礼如期举行。
  我想:再缠绵悱恻的爱,再令人捶胸顿足的遗憾,一旦已成往事,就不要再沉湎进去与之纠缠。错过就错过了,人的一生,该有多少的美好和痛苦、在滋生与消亡。惟有把它们尘封在心底,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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