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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家务劳动是女性对家庭所作的重要贡献，并对女性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本文通过对相关职业女性的访谈，以个案折射群体，反映家务劳动为女性带来的困扰及不利影响。男女平等、和谐婚姻、和谐社会的建立都需要重视家务劳动的分配，女性的解放包括在家务劳动上的解放。
关键词 家务劳动 职业女性 访谈
作者简介：冯士芹，邢台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法学、社会学。
目前，对于家务劳动价值的认可与关注，法学界、经济学界、社会学界等都有所论述。本文从小处出发，访谈一位职业女性，从其对家务劳动的牢骚、不满及无奈中窥探家务劳动对职业女性的影响。试图以个案折射群体反映家务劳动为女性带来的困扰，以下是访谈的主要内容：
（访谈对象基本情况：女，教师，34岁，儿子4周岁。访谈地点：访谈对象家中）
问：您都做哪些家务呢？
答：家里的活差不多都是我做，包括洗衣（和其他物品，洗衣、晾晒、叠放、收纳）、采买（菜、生活必需品等）、交费（水电气费、房贷、孩子保育费、暖气费、有线电视费、上网费、物业交费等各项费用）、做饭、洗碗、照顾孩子（衣食住行教育等各方面）、打扫卫生、整理房间、处理垃圾、招待客人、给家人过生日、家庭理财等这些。
问：那您爱人呢？他做什么呢？
答：他一般不做家务，除非家里要买大件的东西或需要维修什么东西时他才做。可是一年我们也添不了多少大件的家具或维修电器什么的。所以基本上还是我做家务。
问：那他挣钱比较多吧？
答：不是啊，他最多能赶上我挣的但他比较忙。即使闲的时候，也靠不上他。没办法就只好是我做了，家里的活总得有人干吧。
问：看来您也不愿意干家务活。
答：也不能这样说。家务活是关系到整个家庭的事务，每个人都该做的或者合理分担的。我不是说我不该做，而是说家务活事实上都让我一个人做我心里不舒服也感觉到很累，有点精疲力尽。
问：为什么呢？
答：你想，现在和几十年前不一样了。原来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的挣钱养家糊口，女的在家做家务，“男主外，女主内”。可是那时女的做家务就不用考虑出外挣钱的事情啊。现在不一样了，女的和男的一样也要上班，到家还得做家务。凭什么啊？我又不靠他养活，钱不少挣，家务活还得全干，我这不是一高级保姆吗？
问：您是不是心里很不平衡？家务活给您带来很多困扰吗？
答：是的。如果我没有工作，我可以包揽家务。可是我也有工作，我和他一样上班，还不得不做家务，这活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年年月月，没有尽头，又琐碎又占用时间。我是一个妻子、母亲还是一个女儿，我得照顾好家人。首先得照顾好孩子吧，“你当妈的不管孩子谁管？”；家里得收拾吧，“你是个女人，女人哪能这么邋遢？”如此等等。总之，家庭事务这一块好像就应该是我做，做得不好就是我的错。我还得做好工作，工作做不好职场上就站不住脚。工作上谁都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降低对你的要求，工作中是不分男女的，大家都是员工，凭什么你做得不好还能和别人拿一样的钱？我当初找工作，因为是女性，所以单位不太愿意要我。为了在单位站稳脚跟，我要比男人做得好。工作、家庭压力都很大，我觉得很累。
问：看来做家务确实让你很累。
答：单纯做家务倒是不那么累，关键我还得工作，两头都得顾，都得做好。工作单位是战场，白天忙了一天；到家后马不停蹄又开始另一个战场，做饭、清理碗盘、洗衣服、照顾孩子。等孩子也睡了，自己也累得不行了，那还有精力再看看书？更别提其他的什么闲情逸致了。如果其他情况不变，只将我的性别变成男人，那我就是天下“绝顶好男人”，呵呵。
问：既然您这么辛苦，那有没有想过辞职，在家专心照顾家庭教育孩子，这样就没有工作上的压力了也可以轻松一点呢？或者考虑请个钟点工？
答：哪能辞职啊！看到现在的物价没？天天飞涨，一张百元钞票就像一张纸，街上买买菜就花完了。更别说房价那么高，我们还有房贷压力。就我爱人或者我单独一个人的工资，估计连正常的生活消费都成问题。所以我们两个人都得工作才行。请保姆或者钟点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们就更有经济压力了，还是自己辛苦一点吧。
问：那如果您爱人的收入足以支付整个家庭的开支，您会不会考虑辞职，做全职太太？
答：不会，即使我爱人的收入足够开支，我也不想辞职。一个人养家太辛苦，另外，一个人养家的家庭抗风险能力很低。万一发生不可预料的意外，这个家庭将受到很大的打击。还有就是没有工作我就找不到自我存在的价值，工作确实有时让人烦恼，但也带给人成就感。工作是我自立的基础，我不想因为家庭失去自我。一旦辞职，将来若想重回职场就会很困难。没有工作的女人如果将来家庭发生变故，生活谁来保证？那简直是自掘坟墓，我可不想把自己限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问：现在不是有很多全职太太吗，你是如何看待咱们传统观点中认为的女人的角色是要相夫教子的？
答：关于相夫教子可能仁者见仁，就我个人认为，相夫教子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能不能；二是愿不愿。第一，能不能。相夫教子的前提条件是男人的收入可以维持整个家庭，这样女人才能在家操持家务。但你也说了，这是传统观点。现代社会不同于以往，竞争激烈，生活压力大增，凭借一个人的收入而使家庭生活富足而舒适，好像一般人都难以做到。所以现代的女人要想像古代那样单纯“主内”条件不够。另外，即使够条件，愿不愿意也是一个问题。男女平等观念深入人心，而且女人的受教育程度并不比男人差多少，女人在职场中照样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妇女解放了这么多年，妇女有没有自我价值感？愿不愿意还窝在家里，围着家庭转？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因为家庭牺牲自我，最后反被家庭所弃？现代社会的不确定性太多，全职太太是个很危险的职业。
问：看来即使将来条件允许，您也还是要坚持工作的。那既然家务活对您的影响不小，您有没有和您爱人沟通过呢？
答：我向他抱怨过，他也知道他做得少。可是抱怨没用啊，他一天很少时间在家，有时忙工作，有时出去玩。我经常戏称我们的家是他的宾馆。我感觉我们家就我和孩子相依为命，在我们的婚姻中他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了。 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答：第一，我自己有工作，可以做到经济上自立，不存在让他养活的问题，所以即使没有他，我也可以很好地生活。第二，家庭的另外的功能比如说情感支持，我们平时因为作息时间不同和他很忙，沟通较少，我觉得从他那里很少得到情感支持和交流，有些生活上或事业上的困扰我反而愿意和同学打打电话聊聊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大家各忙各的。管孩子主要是我的事情，照顾孩子也指望不上他。我和孩子生活，而他就像一个自由人有他和没他没有区别。第三就是在我基本上什么都不依赖于他的情况下，我还得照顾他，给他洗衣做饭，他父母、亲戚朋友什么的往来需要我出力的也得出力。这么说吧，在跟他相同的上班之外，我还有另外的一重负担：家务劳动。这些他是不管的。你说，我嫁人就是单纯为我的丈夫服务，我成了他的高级保姆，而且还是免费的，人家保姆还有薪水呢，我连保姆都不如呢。所以有时我就跟他吵，觉得如果我的生活缺了他，我好像更轻松。
问：也就是说在你的婚姻中丈夫的角色、功能、地位在下降，变得可有可无，那对你们的婚姻可是很不利啊。
答：可以这么说，如果夫妻之间不再相互依赖，那这样的婚姻是很脆弱的。尽管我抱怨的多，也觉得离开他我的生活水平不会下降，但我们有孩子啊，我暂时倒没有离婚的打算。不过，这种情况下，男人在婚姻中的角色和地位确实是大大下降了。尤其是随着女性经济地位的提高，女性结婚的必要性就有可能降低。找个人结婚然后你无偿奉献自己的精力和体力侍候他。事业上停滞不前，等万一以后离婚了，他可能会在金钱上补偿一下，可是有些损失不是金钱就可以弥补的。
以上是我们访谈的主要内容，以本次访谈为限，我们简单地总结了以下几方面的观点：
1.家务劳动繁杂而不可缺少，应重视家务劳动的价值。受传统观念影响，认为做家务是女性的天职，而认识不到这是女性对家庭作出的贡献或牺牲，同时也是对社会所做的贡献。据2001年第2期中国妇女地位调查资料表明，有85%以上的家庭做饭、洗碗、洗衣、打扫卫生等日常家务劳动主要由妻子承担。女性平均每天用于家务劳动的时间达4.01小时，比男性多2.7小时，两性家务劳动时间的差距仅比1990年缩短了6分钟。城镇在业女性每天的家务劳动时间平均为2.9小时，仍比男性多1.6小时①。实践中女性做家务者居多，包括职业女性。虽然学界承认家务劳动的价值，但在实际家庭生活中家务劳动的价值往往被忽略或漠视。现代女性承担职业工作的同时还承担大量的家务工作，这是女性的“双重负累”。女性为家庭的付出和牺牲并不是她们天生的义务。我们应当正确认识女性为家庭做出的牺牲，促进女性权益的保障。
2.家务劳动对职业女性的影响很大。心理上：在目前社会转型、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双重负累”使女性受到更大的社会压力，角色冲突更加明显，身心疲惫。
职业上：因为家务劳动所占据的大量精力和时间，影响了女性事业潜能的发挥，面临职场压力，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进而又可能使相当一部分女性退而求其次，甘居幕后，这不利于女性自身的发展。
婚姻上：家务劳动分配失衡会影响夫妻感情，家庭矛盾增多，极易导致妻子对丈夫的怨恨，从而降低夫妻对婚姻的满意度。孩子的出生虽然提高了婚姻的稳定度，降低父母离异的机会，但另一方面，也为婚姻带来一些挑战及考验。未来随着女性经济地位的独立或提高，对婚姻的形式有可能产生影响：单身女性增加，不婚增多，传统的婚姻形式会受到挑战。已婚妇女从事工作还可能影响生育。
3.在双重负累下，女性回归家庭的可能性并不大，这是女性面对家务劳动时的无奈。原因之一是经济条件不允许，二是自己不愿意。从本文看出主要原因是基于现代社会的激烈竞争和经济压力，夫妻任何一方（主要指男性）的收入难以维持整个家庭的开销，尤其是要过上有品质的生活，这是女性不得不从事社会工作的经济原因。女性走出家庭在社会上谋求职业，“大部分的人是为了挣钱，少部分的人是为了让生活更充实。但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女性往往需要付出比男性更多的心血、精力和汗水”②。女性虽然在工作中要比男性付出更多的努力，但仍然无奈地做着家务。另外的原因是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和实现自我价值的要求使她们不愿意回归家庭。
4.妇女解放任重而道远，家务劳动社会化需加快进程。虽然妇女解放取得了非凡成就，妇女拥有职业发展上的自由和权利，但在家务劳动上仍没有得到解放。与过去的女性相比，现代女性更加辛苦和劳累，相比男人而言，负担更重。按传统习惯要求女性做家务的理由早已站不住脚。妇女的解放包括妇女在家务劳动上的解放。家务劳动社会化是妇女解放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无法实现男女双方共同承担家务劳动或真正全面地实现家务劳动社会化时，明确家务劳动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有利于保障从事家务劳动的妻子的权利。
关键词 家务劳动 职业女性 访谈
作者简介：冯士芹，邢台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法学、社会学。
目前，对于家务劳动价值的认可与关注，法学界、经济学界、社会学界等都有所论述。本文从小处出发，访谈一位职业女性，从其对家务劳动的牢骚、不满及无奈中窥探家务劳动对职业女性的影响。试图以个案折射群体反映家务劳动为女性带来的困扰，以下是访谈的主要内容：
（访谈对象基本情况：女，教师，34岁，儿子4周岁。访谈地点：访谈对象家中）
问：您都做哪些家务呢？
答：家里的活差不多都是我做，包括洗衣（和其他物品，洗衣、晾晒、叠放、收纳）、采买（菜、生活必需品等）、交费（水电气费、房贷、孩子保育费、暖气费、有线电视费、上网费、物业交费等各项费用）、做饭、洗碗、照顾孩子（衣食住行教育等各方面）、打扫卫生、整理房间、处理垃圾、招待客人、给家人过生日、家庭理财等这些。
问：那您爱人呢？他做什么呢？
答：他一般不做家务，除非家里要买大件的东西或需要维修什么东西时他才做。可是一年我们也添不了多少大件的家具或维修电器什么的。所以基本上还是我做家务。
问：那他挣钱比较多吧？
答：不是啊，他最多能赶上我挣的但他比较忙。即使闲的时候，也靠不上他。没办法就只好是我做了，家里的活总得有人干吧。
问：看来您也不愿意干家务活。
答：也不能这样说。家务活是关系到整个家庭的事务，每个人都该做的或者合理分担的。我不是说我不该做，而是说家务活事实上都让我一个人做我心里不舒服也感觉到很累，有点精疲力尽。
问：为什么呢？
答：你想，现在和几十年前不一样了。原来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的挣钱养家糊口，女的在家做家务，“男主外，女主内”。可是那时女的做家务就不用考虑出外挣钱的事情啊。现在不一样了，女的和男的一样也要上班，到家还得做家务。凭什么啊？我又不靠他养活，钱不少挣，家务活还得全干，我这不是一高级保姆吗？
问：您是不是心里很不平衡？家务活给您带来很多困扰吗？
答：是的。如果我没有工作，我可以包揽家务。可是我也有工作，我和他一样上班，还不得不做家务，这活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年年月月，没有尽头，又琐碎又占用时间。我是一个妻子、母亲还是一个女儿，我得照顾好家人。首先得照顾好孩子吧，“你当妈的不管孩子谁管？”；家里得收拾吧，“你是个女人，女人哪能这么邋遢？”如此等等。总之，家庭事务这一块好像就应该是我做，做得不好就是我的错。我还得做好工作，工作做不好职场上就站不住脚。工作上谁都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降低对你的要求，工作中是不分男女的，大家都是员工，凭什么你做得不好还能和别人拿一样的钱？我当初找工作，因为是女性，所以单位不太愿意要我。为了在单位站稳脚跟，我要比男人做得好。工作、家庭压力都很大，我觉得很累。
问：看来做家务确实让你很累。
答：单纯做家务倒是不那么累，关键我还得工作，两头都得顾，都得做好。工作单位是战场，白天忙了一天；到家后马不停蹄又开始另一个战场，做饭、清理碗盘、洗衣服、照顾孩子。等孩子也睡了，自己也累得不行了，那还有精力再看看书？更别提其他的什么闲情逸致了。如果其他情况不变，只将我的性别变成男人，那我就是天下“绝顶好男人”，呵呵。
问：既然您这么辛苦，那有没有想过辞职，在家专心照顾家庭教育孩子，这样就没有工作上的压力了也可以轻松一点呢？或者考虑请个钟点工？
答：哪能辞职啊！看到现在的物价没？天天飞涨，一张百元钞票就像一张纸，街上买买菜就花完了。更别说房价那么高，我们还有房贷压力。就我爱人或者我单独一个人的工资，估计连正常的生活消费都成问题。所以我们两个人都得工作才行。请保姆或者钟点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们就更有经济压力了，还是自己辛苦一点吧。
问：那如果您爱人的收入足以支付整个家庭的开支，您会不会考虑辞职，做全职太太？
答：不会，即使我爱人的收入足够开支，我也不想辞职。一个人养家太辛苦，另外，一个人养家的家庭抗风险能力很低。万一发生不可预料的意外，这个家庭将受到很大的打击。还有就是没有工作我就找不到自我存在的价值，工作确实有时让人烦恼，但也带给人成就感。工作是我自立的基础，我不想因为家庭失去自我。一旦辞职，将来若想重回职场就会很困难。没有工作的女人如果将来家庭发生变故，生活谁来保证？那简直是自掘坟墓，我可不想把自己限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问：现在不是有很多全职太太吗，你是如何看待咱们传统观点中认为的女人的角色是要相夫教子的？
答：关于相夫教子可能仁者见仁，就我个人认为，相夫教子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能不能；二是愿不愿。第一，能不能。相夫教子的前提条件是男人的收入可以维持整个家庭，这样女人才能在家操持家务。但你也说了，这是传统观点。现代社会不同于以往，竞争激烈，生活压力大增，凭借一个人的收入而使家庭生活富足而舒适，好像一般人都难以做到。所以现代的女人要想像古代那样单纯“主内”条件不够。另外，即使够条件，愿不愿意也是一个问题。男女平等观念深入人心，而且女人的受教育程度并不比男人差多少，女人在职场中照样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妇女解放了这么多年，妇女有没有自我价值感？愿不愿意还窝在家里，围着家庭转？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因为家庭牺牲自我，最后反被家庭所弃？现代社会的不确定性太多，全职太太是个很危险的职业。
问：看来即使将来条件允许，您也还是要坚持工作的。那既然家务活对您的影响不小，您有没有和您爱人沟通过呢？
答：我向他抱怨过，他也知道他做得少。可是抱怨没用啊，他一天很少时间在家，有时忙工作，有时出去玩。我经常戏称我们的家是他的宾馆。我感觉我们家就我和孩子相依为命，在我们的婚姻中他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了。 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答：第一，我自己有工作，可以做到经济上自立，不存在让他养活的问题，所以即使没有他，我也可以很好地生活。第二，家庭的另外的功能比如说情感支持，我们平时因为作息时间不同和他很忙，沟通较少，我觉得从他那里很少得到情感支持和交流，有些生活上或事业上的困扰我反而愿意和同学打打电话聊聊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淡了，大家各忙各的。管孩子主要是我的事情，照顾孩子也指望不上他。我和孩子生活，而他就像一个自由人有他和没他没有区别。第三就是在我基本上什么都不依赖于他的情况下，我还得照顾他，给他洗衣做饭，他父母、亲戚朋友什么的往来需要我出力的也得出力。这么说吧，在跟他相同的上班之外，我还有另外的一重负担：家务劳动。这些他是不管的。你说，我嫁人就是单纯为我的丈夫服务，我成了他的高级保姆，而且还是免费的，人家保姆还有薪水呢，我连保姆都不如呢。所以有时我就跟他吵，觉得如果我的生活缺了他，我好像更轻松。
问：也就是说在你的婚姻中丈夫的角色、功能、地位在下降，变得可有可无，那对你们的婚姻可是很不利啊。
答：可以这么说，如果夫妻之间不再相互依赖，那这样的婚姻是很脆弱的。尽管我抱怨的多，也觉得离开他我的生活水平不会下降，但我们有孩子啊，我暂时倒没有离婚的打算。不过，这种情况下，男人在婚姻中的角色和地位确实是大大下降了。尤其是随着女性经济地位的提高，女性结婚的必要性就有可能降低。找个人结婚然后你无偿奉献自己的精力和体力侍候他。事业上停滞不前，等万一以后离婚了，他可能会在金钱上补偿一下，可是有些损失不是金钱就可以弥补的。
以上是我们访谈的主要内容，以本次访谈为限，我们简单地总结了以下几方面的观点：
1.家务劳动繁杂而不可缺少，应重视家务劳动的价值。受传统观念影响，认为做家务是女性的天职，而认识不到这是女性对家庭作出的贡献或牺牲，同时也是对社会所做的贡献。据2001年第2期中国妇女地位调查资料表明，有85%以上的家庭做饭、洗碗、洗衣、打扫卫生等日常家务劳动主要由妻子承担。女性平均每天用于家务劳动的时间达4.01小时，比男性多2.7小时，两性家务劳动时间的差距仅比1990年缩短了6分钟。城镇在业女性每天的家务劳动时间平均为2.9小时，仍比男性多1.6小时①。实践中女性做家务者居多，包括职业女性。虽然学界承认家务劳动的价值，但在实际家庭生活中家务劳动的价值往往被忽略或漠视。现代女性承担职业工作的同时还承担大量的家务工作，这是女性的“双重负累”。女性为家庭的付出和牺牲并不是她们天生的义务。我们应当正确认识女性为家庭做出的牺牲，促进女性权益的保障。
2.家务劳动对职业女性的影响很大。心理上：在目前社会转型、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双重负累”使女性受到更大的社会压力，角色冲突更加明显，身心疲惫。
职业上：因为家务劳动所占据的大量精力和时间，影响了女性事业潜能的发挥，面临职场压力，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进而又可能使相当一部分女性退而求其次，甘居幕后，这不利于女性自身的发展。
婚姻上：家务劳动分配失衡会影响夫妻感情，家庭矛盾增多，极易导致妻子对丈夫的怨恨，从而降低夫妻对婚姻的满意度。孩子的出生虽然提高了婚姻的稳定度，降低父母离异的机会，但另一方面，也为婚姻带来一些挑战及考验。未来随着女性经济地位的独立或提高，对婚姻的形式有可能产生影响：单身女性增加，不婚增多，传统的婚姻形式会受到挑战。已婚妇女从事工作还可能影响生育。
3.在双重负累下，女性回归家庭的可能性并不大，这是女性面对家务劳动时的无奈。原因之一是经济条件不允许，二是自己不愿意。从本文看出主要原因是基于现代社会的激烈竞争和经济压力，夫妻任何一方（主要指男性）的收入难以维持整个家庭的开销，尤其是要过上有品质的生活，这是女性不得不从事社会工作的经济原因。女性走出家庭在社会上谋求职业，“大部分的人是为了挣钱，少部分的人是为了让生活更充实。但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女性往往需要付出比男性更多的心血、精力和汗水”②。女性虽然在工作中要比男性付出更多的努力，但仍然无奈地做着家务。另外的原因是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和实现自我价值的要求使她们不愿意回归家庭。
4.妇女解放任重而道远，家务劳动社会化需加快进程。虽然妇女解放取得了非凡成就，妇女拥有职业发展上的自由和权利，但在家务劳动上仍没有得到解放。与过去的女性相比，现代女性更加辛苦和劳累，相比男人而言，负担更重。按传统习惯要求女性做家务的理由早已站不住脚。妇女的解放包括妇女在家务劳动上的解放。家务劳动社会化是妇女解放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无法实现男女双方共同承担家务劳动或真正全面地实现家务劳动社会化时，明确家务劳动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有利于保障从事家务劳动的妻子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