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抗癌路上的金色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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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相华是巫溪县委组织部一名普通干部,但50岁的她过着和一般人不同的生活。母亲早逝,她帮助4个弟弟妹妹成家立业(其中2个弟妹患有肌肉萎缩症),而她自己也已和癌症抗争了15年。因为爱,她带着弟弟妹妹一起选择从容,笑对命运。
  
  母亲去世,她把年幼的妹妹带回自己的家
  
   上个世纪70年代末,刚从农村选拔到国家干部队伍中的李相华,每月只有31.5元的收入。而每每领工资那天,孝顺的她一定会为还在农村的家里买足一个月的油盐酱醋,为重病缠身的母亲买好药,再留10元钱给母亲,剩下的,最多只够她吃一个月的粗茶淡饭了。
   即使这样,李相华仍然成天乐呵呵的。因为工作出色,她多次被评为优秀工作者,还参加了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受到华国锋、李先念等领导人的接见。
   1981年,李相华结婚了。没有一件嫁妆不说,连身上穿的都只有一件洗得发白的卡其布罩衫。但李相华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她很快成了准妈妈。当她沉浸在等待新生命降临的喜悦中的时候,母亲的病突然加重,不久就去世了。父亲不会做饭洗衣,无法照顾好她最大13岁,最小6岁的4个弟弟妹妹。挺着大肚子的李相华在泪水中送走了母亲后,跟父亲商量,把最小的妹妹带回了自己清贫的小家。
   添了一张嘴巴,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更加紧张了。李相华舍不得花钱为自己和腹中的小宝宝保证营养,碗里连油荤都很少见。孩子小陈浩刚出生时又黄又瘦,李相华就这样一直抱着他、望着他,心里能滴出血来。因为自己一滴奶水也没有,孩子常常饿得直哭,声音都快哭哑了,李相华和丈夫不得不经常到单位上预支工资,为孩子买奶粉。
   小妹相丽7岁时,李相华调到凤凰区公所工作。她扯了几尺布给相丽缝了一个新书包和一件新衣服,把她送进了学校。为了供小妹念书,李相华只好断了儿子的奶粉,让他改吃米糊糊。小相丽上学必须有人送,儿子这么小也需要人照顾,李相华实在分身乏术。迫于无奈,她只有把儿子一个人放在床上,先送小妹上学。回家后孩子要么哭得厉害,要么身上、床上一片狼藉。为了省钱,儿子的衣服有不少是由相丽的旧衣改的。
   因为工作关系,李相华经常外出,不能每天回家照顾孩子。可家里两个小孩都离不了人啊!她也想像其他双职工家庭一样,请一位保姆来照顾儿子和小妹。可不管怎么节省,一日三餐不能少,小妹的学费不能少,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请保姆呢?
   小陈浩7岁了。过生日时,他开口向妈妈要玩具。以前生日,家里没有专门做过一顿好吃的,没给他添过一件新衣服。可这次,无论妈妈怎么解释他都不听,说什么都想把玩具要到手。当时已是月末,工资早已用完,哪里还有钱买玩具!李相华狠下心给他屁股上一巴掌,小陈浩也不哭,狠狠地瞪了妈妈一眼,转身跑开了。李相华抚摸着打孩子的手,想起孩子都7岁了却从来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想起儿子埋怨的眼神,她红着眼圈到同事那里借了3元钱,把儿子喜欢的玩具放到了他的枕边。
   从那以后,遇到学校要求添置统一服装、购买其它东西时,李相华都没有拒绝过孩子。她说自己少吃点穿旧点也就省出来了。
  
  不幸接踵而来,她仍然是家里的支柱
  
   1992年,大弟大妹相继成家,小妹考上了高中,李相华也因工作出色调到县委组织部工作,并成为某一部门主要负责人的候选者。
   就在她以为命运向她展开了笑脸的时候,10月,父亲托人告诉她,大妹相贵和弟弟相林的腿出现了乏力和萎缩现象,走路常常跌跟头,乡里的医生都闹不清是什么病。李相华打算周末回娘家看看。可是,没等到周末,她就感到腰部有针刺的阵痛感,在同事的劝说下,她来到县中医院检查。照完CT,医生告诉她是右肾出了问题,必须赶到重庆确诊治疗。
   儿子还在上小学,大妹、弟弟的腿又这样了,李相华感到浑身上下一点气力都没有了。想到这苦不知到什么时候才有尽头,她甚至没有勇气去重庆检查。
   可,自己倒下了,重病的弟妹怎么办,儿子怎么办?李相华强忍泪水到了重庆,医生确诊,她得的是右肾癌。
   几乎在李相华进行右肾摘除手术的同一时间,小陈浩突然高烧近40度,昏迷中说起了胡话,相丽在家里急得直哭。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相丽把他送到医院打了几天点滴才降下温。陈浩康复后,相丽自作主张,放弃了高中的学业。
   李相华知道,患上癌症就等于到了地狱的入口。可是家里接踵而至的不幸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她不能像其他癌症病人一样享受亲人的呵护,像其他癌症病人一样发泄自己,抓紧时间享受。儿子蒙昧无知,弟弟妹妹的病还在加重,老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自己只有咬紧牙关尽早站起来,担起这沉甸甸的责任。
   于是,全身轻得“风都吹得走”的时候,她就扶着床沿下地活动;挪一步就汗如雨下的时候,她就摇摇晃晃地做一些家务;基本康复,她就回到了工作单位。她不愿意亲人为她担忧,她要为被肌肉萎缩症折磨的弟弟妹妹做出榜样。
   弟弟相林的病越来越重,两腿严重变形,走路非常困难,多年治病家里也穷得叮当响。他情绪很差,经常发无名之火,摔东西,拒绝治疗和锻炼,妻子和两个孩子连说话都得小着声。李相华趁周末来到弟弟家,为他送去了医疗费、生活费和孩子的学费,还对他说:“姐姐得了癌症,医生都说我活不了多久,你看我不是活得跟别人一样吗?关键是自己要有信心,要努力锻炼。好多人不是被病打垮了,而是被自己的意志打垮了。让姐姐帮助你治好病。”李相华不但向自己认识的大医生求教,还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带相林到各地的大医院检查医治,虽然几乎都是无功而返,但她从来没有放弃。
   一次,她通过网络查到北方一家医院能治这种肌肉萎缩症,就从工资中硬挤出4000元钱,为弟弟邮购了两个疗程的药。但弟弟的病还是没有缓解。别人说可能是因为住的房子太潮湿,李相华又接济弟弟新造了水泥砖房,还经常把他的两个孩子接到自己家中。
   残酷的打击接踵而来。2005年5月18日,李相华到巫溪最偏远的一个乡镇下村,正行进在一条曲折山路上时,一阵晕眩向她袭来,她感觉身体像云一样飘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倒在了乡镇领导班子考察的路上。
   2005年5月19日,就在她49岁生日当天,县医院医生告诉她丈夫说:“李相华可能患了母细胞脑瘤。”两天后,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专家证实了县医院的诊断:脑瘤,左肾变异,胰腺也感染上癌细胞。在做完脑瘤切除手术后,李相华的身体和经济都无法再承受换肾、化疗切除胰腺的手术了。6月26日,她告别医生和病友, 带上近万元的化疗针药回到了巫溪。
   倔强的她没有躺在床上等亲人的服侍,趁家人不注意,她像踩在棉花堆上一般踉踉跄跄地来到距家一公里的县城广场。广场上人声鼎沸,眼前却是重重叠叠的乱影,虽然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但她心里很高兴。
   坚强的李相华想对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的儿子说,她欠儿子太多了。她不会忘记,在给上初中的小妹相丽开家长会后回家,邻居告诉她儿子被自行车撞倒时自己的心情。儿子受了惊吓,那一晚睡得很不安稳,不时攥紧小拳头,踢开被子,全身被汗浸湿了一遍又一遍。李相华搂着儿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想止也止不住。
   李相华相信,时间会让儿子明白,她给儿子的是更为宽广的爱。
   而正因为被家人需要,她和病魔的抗争才有更持久的动力。因为爱,因为手足深情,是她抗癌路上的金色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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