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阿敏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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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中国歌坛“一姐”毛阿敏1月19日将在上海举办她的个人演唱会。
  时不我与,毛阿敏称霸中国乐坛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她的演唱会似乎也更多是怀旧者的快乐节日。老了?她可不服输。
  她的助理曝料:“她有时候做的发型我们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太前卫,有点过头了,前面的头发都飞起来,像开摩托车被吹的似的。”
  毛阿敏在一边“顶嘴”:“这发型是我自己要弄的,她们都看不下去,说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可是我就是主意多。”
  最关键的,还是心态年轻。
  去年,她和崔健合作,在崔健执导的电影《蓝色骨头》中小试牛刀,又穿着军装和崔健在北京演唱会上合唱摇滚,实在是有些“逆生长”的嫌疑。
  不过,一举手一投足,还是毛阿敏的腔调。时不时冒出来的上海话,一再提醒你,这是上海的女儿,她说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这里”,思念上海的观众,也思念着上海的草头、荠菜和水芹:“我经常从上海带,带不了多少,也就是吃一两顿过过瘾。我的生活是很上海的。”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后,她要重回上海开演唱会。她说她唱歌快30年了,从来没有在家乡开过演唱会,这对一个歌手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意义不同的,我也很重视,我也很期待,希望把它做得好一点,希望在场的人能跟我一起高兴。”
  拜师谷建芬
  《新民周刊》:当年,你为什么会去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
  毛阿敏:我去前线歌舞团有很多原因:一是我喜欢唱歌;二是我不想在工厂当工人;第三,我没考上大学,觉得有点丢脸,但我总要挣钱养活自己。现在看来,我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因为那是个非常棒的团,给了我很好的平台。
  当时我在工厂当临时工,但我肯定不可能在工厂做一辈子,还在寻觅机会想考歌舞团。其实当时我和上海歌舞剧院、上海电影剧团都合作过很多次,我可不是吹,当时我和他们一起演出,我可是他们的一个宝。他们也想把我招至麾下,但可惜那一年名额限制,没法招。就这样,我去了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而且很巧,几乎同时,东方歌舞团也想招我,可是他们慢了一拍,我已经去了南京,只好与东方歌舞团擦肩而过。
  《新民周刊》:在你的生命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就是你的老师谷建芬女士,你当时是怎么拜入她的门下的?
  毛阿敏:很偶然的机会。有一次演出,她一看到就很喜欢我。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我在台上的整体形象很不错,比较符合她的要求。我很感谢老太太,我这20多年唱歌生涯从她那里受益良多,她给我的帮助特别大,这是我一辈子要感谢的人。我每次到北京去都会去看她。
  当时她开了一个培训班,培养了很多优秀的歌手,但我不算班里的人,因为我有正式的单位。在学习方面我是很认真的,从生活上和音乐上各方面接触下来,谷老师觉得我是她喜欢的那类学生。其实我有非常叛逆的一面,只是在生活里,我很乖,她不会看到我野性、叛逆的一面。
  后来我在谷老师家里第一次看到那英,我真吓了一跳,她当时穿一身那个年代流行的牛仔夹克,说话也是一股子味,非常重的东北口音,很多话我们都听不懂,把我和谷老师看了都乐得不行,特别逗。
  《新民周刊》:那英前段时间在电视上曝料,说谷老师偏心眼,把好歌都给了你。
  毛阿敏:其实没有。我应该比她早认识谷老师,谷老师觉得我比较乖,那英好动、好闹。老太太觉得我能把她作品里的意思表达出来,就给我的作品多一点。
  《新民周刊》:你跟那英私下里交流多吗?
  毛阿敏:其实我私下里跟她们关系都挺好,我是大姐嘛,而且我比她们出名早,所以我跟她们相处得不错。我跟这个圈子里很多人相处得都不错,是因为我觉得既然人家给我“大姐大”的称呼,我就要担当得起,本身我人也比较大大咧咧,不会计较很多,所以相处都很好。
  《新民周刊》:当时同门的还有谁?
  毛阿敏:我们当时一起的挺多的啊,孙楠、那英啊,还有刘欢,都是谷老师的学生。
  《新民周刊》:《绿叶对根的情意》那首是谷老师专门给你写的吗?好像最早是金炜玲唱的。
  毛阿敏:金炜玲?我不知道,我记得是刘欢先唱的。然后我要去参加1987年的南斯拉夫国际音乐节,谷老师说刘欢能唱,你也能唱。后来我听老太太对我说,《绿叶对根的情意》歌里后面“呜呜呜”那个音,是刘欢加进去的,老太太原作里其实并没有这么处理。他加进去之后,老太太觉得很好,就认可了这个版本。
  《新民周刊》:80年代你就开始参加春节联欢晚会,当时是春晚筹备组来邀请你的吗?
  毛阿敏:是的,我是1988年年初第一次参加春晚,当时唱的就是《思念》。先前春晚找到我,我送了我的作品,可是给节目组毙了,当时我没辙啊,就想到了谷建芬老师,那我就给老太太打电话说:我要上春晚了,给我首好歌吧。她说这歌拿去,你适合。
  《新民周刊》:结果就一炮而红。
  毛阿敏:讲老实话,我就是运气比较好。在音乐圈里头,我属于运气很好的一个。
  《新民周刊》:红了以后生活有改变吗?
  毛阿敏:有,改变最大的就是生活,以前都住招待所,后来到北京有着落了,请的人多了,住的地方就好了。其实也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目的性没有那么强,就是一心一意想唱好歌。对于生活环境的改变和所谓的人脉,都不会那么有心计。只觉得有人找我唱歌就是一种幸福,是最快乐的事。
  我不能让人管着我
  《新民周刊》:部队在你演唱生涯中应该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毛阿敏:对。部队给我很多平台,很多纪律的约束。在部队上的锻炼经历,对我影响很深,时间观念特别强,做事很有规律,说话有信,可能都是在部队练出来的。
  《新民周刊》:那1992年怎么会退役去香港发展的?   毛阿敏:那是因为邵逸夫跟我签约了。我自己也想发展的空间大一点,而且我发现我是不能被人管的。好多人问我:你为什么要离开?部队多好。我告诉他们:我的性格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能让人管着我。
  《新民周刊》:是部队里有人管着你吗?
  毛阿敏:部队里的约束一定相对较多。我那时候也很想家,离开父母很多年。去香港发展,我可以去(香港)也可以不去,很多时候就可以跟父母在一起。没有人管我,我唱歌的思想空间会开阔很多,自由度更大。
  《新民周刊》:但你在香港华星唱片公司只出了一张专辑《丢手绢》。
  毛阿敏:其实有两张,还有一张,我没让他们出。专辑已经录好了,但我们理念不一样,谈不拢。香港更都市化一点,专辑里小女人的成分多一点。专辑的歌曲都很好,但最后他们要出的方向跟我不一样。再加上后来华星公司经营不善,所以最后大家只听到了我一张专辑。
  《新民周刊》:据说第二张是你特别看重的一张?
  毛阿敏:我很看重。后来没出,没出就没出了吧。歌曲的作曲部分很多都是三宝写的,歌词有几首是林夕写的,那可能是林夕第一次给内地歌手写词。
  《新民周刊》:就第一张《丢手绢》专辑来看,香港给你出的唱片和大陆出的差别还是比较大。
  毛阿敏:很大。香港唱片公司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与内地完全不一样。它要求的东西不是我成长背景的东西,有时候我不是很能适应。人家对我很好,像我这种,你可能会说:大牌毛阿敏毛病真多。可是在音乐上,我有自己的主见,我一定会坚持,如果我不坚持就不是毛阿敏了。我也做不到香港唱片公司对我的要求,比如说出了专辑要配合别人做非常非常多的宣传,不是一家两家,一天到晚接受采访,翻来覆去说那些假里假气的话。去你大爷的,我做不了这个!香港娱乐圈的访问和大陆的不太一样,我在华星出第一张专辑后接受访问,说老实话,我内心非常抗拒。但硬着头皮要做下去。到电台去接受访问,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名字也写错,“毛阿敏”写成“毛亚敏”,因为粤语发音“阿”是“亚”的音。什么玩意,不做了,完全没兴趣,我不会去迎合这些。
  和崔健合作,半个镜头都会去
  《新民周刊》:这次怎么会担任崔健北京演唱会嘉宾,并且在崔健电影《蓝色骨头》里饰演了一个角色,什么时候认识崔健的?
  毛阿敏:我很早就认识崔健,但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合作。以前在大家心目中,唱Pop的和唱摇滚的好像浑身不搭。只是大家不知道,我一非常欣赏他,其实我刚刚说了,我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叛逆的人,只有身边的人才会每时每刻感受到我这种叛逆,而且我现在这个年龄还是这样。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崔健:我喜欢你的音乐,喜欢你的这种精神,我一直支持你!这次总算给了我机会!
  说起在崔健的电影里客串这事呢,大概两年前吧,他来找我,因为他知道我在部队待过,而且我的年龄跟角色挺吻合,想请我演电影里一个80年代的文工团的团长。我很高兴,满口答应,他说只有一个镜头,我说没关系,我早就想对崔健说:我要拿出实际行动来支持你!你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我觉得他是一个纯粹的音乐人,他的内心其实特别孤独。他是一个特别爱音乐、把音乐看作自己生命的人。可能这个话他听了会想笑,但从我的角度理解他就是这样。所以我说怎么样的角色我都会来,不要说一个镜头,半个镜头我都会来。
  其实之前有好几次要在电视上合作,都没有成。好几次我跟他说,我希望你能上某个节目,我来当你的配角,哪怕在你后面唱和声我都愿意,但都没有成。这一次他的演唱会,他要唱电影里的那首歌《迷失的季节》,他说阿敏你来唱,我说好啊。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因缘。
  《新民周刊》:演唱会上,你穿着军装就上去了。
  毛阿敏:之前我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你唱摇滚的,我不见得一本正经穿晚会装来吧?他说,那你就穿电影里的衣服。我觉得也挺好,背后的屏幕上放的是电影《蓝色骨头》的片花,我觉得也挺吻合的。
  演出的效果非常好。我一开始跟崔健说:虽然我很愿意来支持你,但我也有点怕,因为我们俩的受众群不一样,本来看你的演唱会大家都很high,突然来一个唱流行的毛阿敏,会不会把我哄下去?他说:不会,阿敏你放心。因为他在深圳开演唱会的时候,后面放了我的视频,舞台下掌声雷动。他说:听我的,你放心。我说,好,听导演的。
  《新民周刊》:我知道80年代你就触电拍过几部电影,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你在内蒙古电影制片厂拍了一个电影叫《疯狂歌女》,那应该是你的第二部电影吧。
  毛阿敏:哎呦,那个烂电影你都知道,跳过!其实我做这种事都是凭兴趣,没拍过,就拍了试试看。拍完了觉得拍电影好苦啊,还是唱歌爽。我不会演戏,所以就不要去演。
  《新民周刊》:当时有想过往电影方面发展吧?
  毛阿敏:没有,从来没有,就是好玩,试一下。我很单一的,不愿意触及很多东西。后来有很多人来找我拍电影、电视剧,包括香港邵氏,还有内地的,我都拒绝了。人家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不会演戏,人家说不需要你会演,有导演,我说那也不行,我不舒服,不会演。我还是唱歌,就专心一件,把歌唱好就好,其他我都不想了。
  《新民周刊》:那你在崔健的电影里是拍了一个镜头,还是一组镜头?
  毛阿敏:是一组镜头。崔健的电影是一个很特殊的情况,因为我真的非常喜欢崔健,所以他来请我,我不会拒绝。
  让大家高兴就好
  《新民周刊》:谈谈1月19日这次上海演唱会吧,之前在北京已经开了一场,北京那场和上海这场是一样的吗?
  毛阿敏:不一样,团队都不一样。第一次做完之后有经验了,第二次就会更精致,要求更多,就会把很多想法放进去,第一次的时候很难实现自己的想法。
  我这次是跟湖南广电的天娱公司合作,这次演唱会是湖南卫视制作,东方卫视录制,但是我要求不马上播出,录下来只是作为资料留存。我觉得一个演唱会下来肯定会有遗憾,接下来我们还有巡演,肯定会越做越好。等到某一场我觉得特别好的时候,录下来,在电视里放,对观众,对我,都会比较好。不过在外人看来,可能会有人说,毛阿敏毛病真多,想法也多,主意太多。
其他文献
钱其琛在担任外交部长时,常建议外交官们回答问题时尽量少说“无可奉告”这句话,他认为这句话根本解决不了问题。2003年10月,钱其琛的《外交十记》面世。在常人眼中“无小事”的外交,钱其琛是“可以奉告”的。西方有句名言:一杯水可以看到整个世界。同样,从个人身上也可以看到时代的变迁,从1988年正式担任外交部长到2003年3月从国务院副总理之职退下来,钱其琛的外交生涯正是中国外交风云变幻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