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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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冰箱里放的是石头还是鱼 并不那么重要 坐下來 我们聊聊上班、亚里士多德 和电线杆上的奶牛 然后 在黄昏的果园中散步 直到 我变成你脚旁的一条橄榄枝海 口 傍晚的龙昆南路 人们被困在车内 刷着手机 车尾 一千盏红灯亮起来 密密麻麻 空间也失去了序列 高悬的房间内 有什么等待着我们 不再被驱逐的承诺 或仅仅是一种 舒适的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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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冰箱里放的是石头还是鱼
并不那么重要
坐下來
我们聊聊上班、亚里士多德
和电线杆上的奶牛
然后
在黄昏的果园中散步
直到
我变成你脚旁的一条橄榄枝
海 口
傍晚的龙昆南路
人们被困在车内
刷着手机
车尾
一千盏红灯亮起来
密密麻麻
空间也失去了序列
高悬的房间内
有什么等待着我们
不再被驱逐的承诺
或仅仅是一种
舒适的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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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你能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看到一张将要揉碎的白纸 同样，有时你能在一座干涸的湖底 看到一张近乎荒凉的白纸 尽管这很罕见 更多时候，在熙攘的人群中 你看到的是模糊不清重叠交错的 琐碎的麻雀，慌张的老鼠， 和一两只绝望的猛虎 偶尔，有几头肥壮的猪一样的狐狸 世上所有的野獸，都在白纸上出没 但几千年来 只有羊群 才配走在前面 四十多年来，他们一直在白纸上涂抹 十多年来
应该有狗叫 从村子的声带输送出来 应该有几头牛 用尾巴将太阳往山上抽赶 麦地里应该突然冒出一个人头 把我吓一跳 幸好一转弯儿就遇见新坟 让我知道，又有一个乡亲回家了 幸好一进村口就看见了稻草人 五米一岗，十米一哨 它们曾经拦着麻雀 现在，使劲地拦着野草 其中一个戴着草帽 像我的父亲 我朝他伸着双臂 虚无先于荒凉一下子 扑进了我的怀抱对鼓的敬意 鼓槌是個恶棍 用吃
一个时辰就看出了 一个人的一辈子 一个人不经意的举动 就知道他从哪里来又将去哪里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就道出了他所有的秘密 一个人的一丝正道的念想 就把他送进了大雅之堂 一阵邪念就把他打入地狱 听见了一首歌就想起了一个人 看见了某个人就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看见一个景便引出生命中许多回忆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自己的归宿遥 望 那個当年牛背上的少年 和那支牧笛还在牛背上吗 那个当
仰望一座山 我在看哪一块 石头落了下来 我在找砸中了 哪一个地方 眼睛，或额头 耳朵，或嘴唇 然后一个人 往一边走了 像一片叶子 落进时间的秋天清扫者 岸上的一株树 一棵草 不会迟到 雨天的太阳 却会迟到 错过妈妈的 小孩卻会迟到 只扫一次 一夜的尘土 便让安静的 小河露出笑脸早上的问题 昨夜，一座楼 又从六楼 长到了十二楼 海子山靠在 早上的怀里
送 行 站台上，嘈杂中隐藏着 一种巨大的寂静 机车头气哼哼的，最后一声怒吼 我觉得是我儿子发出的 他只要一上车，火车就开动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好像每个儿子都是一列火车 行驶到开阔地带 奔跑才会显得欢快 而钢轨长长的震颤之音 将留在送站者的余生中困 境 他还在怄气 身体一动，就发出刺耳之声 好像关节里有铁 脏腑里生着黄锈 他突然加速，在南墙上 撞出个窟窿，空洞中
我在等他，像一株急需灌溉的热带植物 他知道，却没有出现 他在找我，穿過街道 环形喷泉，情侣们的长椅 建筑物在日照中，更加尖锐 他停下来张望，我躲在远一点的地方 静静看他着急的样子 凤凰树开花了 这是凤凰树最好看的时候 这是夏天最好看的树 爱这么形单影只，暗自窃喜 这么铺天盖地的红花似锦—— 我需要和你 在树下走过储放她吃过的那些苦 杀鱼时胆没取干净 现在，一条苦味的鱼
蔚蓝之下，骑在栅栏 无限幻想的童年 泥巴还不会 塑成众神 还不会吹成口哨 这里的童年 允许你的绵羊，跑出栅栏偷吃一季苦荞 也允许你，暮时再慢悠悠 挨家挨户撬开羊圈 领回绵羊 但绝不允许你塑泥菩萨 那是毕摩的信使生 命 生命的栈道 或深或浅 水槽控制着山顶的咸淡 一群牦牛，不紧不慢地赶来 翻过山冈 喝过盐水 折回原野，带回一只略带羞涩的牛犊平 静 平静，野草已经
秋日鸟鸣 早晨，山里的空气是刚出产的 树叶已被时令驯化得有模有样 泉水是个孩子，在岩石上跳来跳去 几个弯就远去了 鸟儿是山里的音乐家，它们天天表演 从不怯场 在这里，群山巍峨 动物好安家 我待了一阵，已感修身养性了 在这里待了半生的石头、树木 它们脾气好得没得说秋 日 一片金黄的叶子随时准备远行 风是列车 一只鹰撑起一片天，天空下 是烟火人间 两个相爱的人，扯了扯对
好的石头，只需一秒钟就可以看透， 其实无需参透太深。 在中国的石头里，你看见金黄色的袈裟， 看见勃朗宁夫人坐上梧桐树逗一只猫， 这些都是正常的。 我惊怕于衰老，更叹息于成吉思汗在草原上建立的帝国。 如果是雪中送一块石头， 那就送进天空，那里更容易被遗忘。 在黄海滩涂的边缘处，我捡起一块石头， 它教我学会了说服自己。黄海札记 天学会下雨的时候， 一个人追着一个人跑。 赤脚奔跑
1995年，我们搬一条长板凳 听老银匠细细捶打 火红的银块 它可能是 父亲的一枚银元，外婆的一根发簪 可能是母亲缓缓取下的 一对旧式耳环 传了很多次。 一条板凳可以坐四代人。 最远的那个起身离开时 对旁边的人说 你坐过来。 他们的离开，从来都是轻轻的茶店子 山路九十里，荒。 如果还活着 梁子上的两棵黄葛树是否已经 填满了长坡 “老表，掺茶。”草屋里歇腳的商贾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