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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少年大春
跛子哥叫大春，翻了春节19岁了，在自家开的一个串串香店里帮忙收银。
大春不是天生残疾，19岁以前的大春是个帅气健康的少年。从小长得圆脸大眼，皮肤白白净净。在上幼儿园时，他妈还给他后脑尾留了个小辫，虎头虎脑，见人就喊叔呀姨的，很惹人爱。
大春家住一个拆迁房安置小区，大春爸祖辈在二环边留了个小院，后来城市旧改圈了这块地，大春家一下拿到了两套套二的房子，一个六十多平米临街的门面。安置小区虽不是什么高档楼盘，但自住一套，出租一套也有好几千收益。
这个安置小区紧挨着大学城，大春爸妈下岗后合计了下，就将那个一楼门面开了个串串香店。大春妈炒得一手好香料锅底，每天电火炉灶一烧起，那麻辣香味多远就窜鼻，大块大块的蔬菜土豆藕片，小丁小丁的毛肚郡肝牛肉，一串串整齐油光地列在透明的三层展示冰柜里，荤素都是五角。来此消费的都是大学城的学生，口口相传。
用这个城市形容幸福小市民生活的俗语就是“吃点麻辣烫，打点小麻将”，这一家三口生活过得倒也滋润。
大春读书一直还算争气，几年前考上了一个本市重点高中。在老师眼里，这是一个各方面不拨尖但又有足够上进心的孩子。185的个头和不错的五官在一群高中生里有点鹤立鸡群。大春在篮球场上疾跑的身影引起了一个叫欣悦的漂亮女生的关注。每次大春下场时，欣悦总会准备一瓶冰冻可乐递上，两人相视一笑，风吹过，校园的梧桐树叶沙沙轻响，阳光下，青春的身影被拉得好长。
如果不是那个早晨，大春的生活就应该和千万个身边适龄城市少年一样，上完中学考一个大学，恋爱毕业娶妻生子，不操心房子，长辈赞助个一般车子，每月薪水自领自花。
甜蜜的梦破碎
冬天才六点过，大春骑着一辆电马儿去城中心的培训学校，高三了，他的物理成绩一直不太好，几次月考总分成绩都是物理拉了后腿。欣悦和他说周末一起去读个新思维的物理培优班。
清晨的城市路上，高耸的路灯白晃晃地亮了一晚还没灭，下了一夜雨，路面湿滑。初冬的风呼呼灌进大春的脖子里，大春缩着脖子握紧电马儿的把手，心里有点小激动。书包里放着一条红色的真丝围巾，那天路过一家饰品专卖店被这抹红色一眼吸引住了，欣悦皮肤白，脖子修长，戴起肯定好看！
大春加了点速想超前面的疾速双层公交车，冷不丁公交一个右转弯，“轰！”
车子和书包被甩出很远，大春滑进了双层公交车底盘。公交车猛地刹住，下了好多人，人们哗声大叫，打电话的，翻着大春的书包找家人联系方式的，血滩一地，大家围着这个不幸的少年唏嘘。
寒风中，书包里红丝巾忽上忽下飘走好远好远，被路人跑去捡起塞进大春的书包里。
大春爸妈呼天喊地地跑到医院时，大春已被推进手术室。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命保住了，右大腿以下截肢。
大春妈当场昏倒在病床边，被唤醒后，第一件事是伸手在儿子的被窝里摸索了一番。
“还好，还好，命根还在。”
病床上躺着还在麻药期沉睡的大春。他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嘴角竟有一丝丝上扬，像是在做一场甜蜜的梦。
梦终究要醒的，醒了就得直面这冷酷的现实。
少年咆哮着。
“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我以后怎么打球呀！”
“呜呜呜呜呜呜……”
大春开始不吃不喝，倔强的眼神死死盯着窗外。
院子里的几个大梧桐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风凄凉凉的，卷起漫漫黄沙，凋谢的叶儿随它漫天飞舞。一片片在天空中久久飘零，不肯落下。最终还是飘向冥冥世界，安静地躺在地上，归于沉寂。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挽回一片落叶，让它重回枝头。
大春妈在给儿子苦口婆心地讲了一大通道理，哭着拍打晃动他的肩膀，大春还是油盐不进，反正一条腿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欣悦来了。她接过大春妈手中的饭碗，“孃孃，我来吧”。
“你不是说给我买了条丝巾吗，是这条吗？”欣悦把那条红丝巾翻出围在自己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真漂亮！大春面对眼前这个可人娇巧的女孩，咽了咽口水，闪闪大眼。
“吃饭哈，来，张嘴。”
“再来一口嘛，我这还是第一次给男生喂饭，我爸还没享受过呢。”
……
病房门外，大春妈泪流满面。
做串串香店的跛子哥
春节过去，春天来了，欣悦和同学们要准备高考，来得越来越少。大春爸买了一个轮椅，又找乡下的木匠亲戚依着大春的身高打了份上好材質的拐杖，大春晃荡着一支空空的裤腿，一步一踱地拄回家。
许久地躺着和坐着，大春长胖了，脸颊上堆起了肉，但依旧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他爸帮着大春洗头洗澡，扶着儿子站在浴室里，花洒不小心滑落在地上，水花立起直冲溅起两人一身，俩爷子“哈哈哈哈”，彼此狼狈的取笑声穿透了卫生间，撒满了整个小家。
“妈，我帮你收钱嘛。”大春老窝在家，除了看书看手机，也挺无聊的。
“要得！要得！你来帮忙，妈老汉就松豁了。”大春妈笑着拍着手。
串串香生意越来越好，附近大学城里的学生们都知道这家店干净实惠味道又巴适，店里来往着一拨又一拨的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们，有情侣也有哥们、闺蜜。大春坐在收银柜前麻利地收钱找钱，也把自己微信的二维码打印出来贴在柜台上。
大家都开始喊大春跛子哥，尤其是小佳，老是跛子哥长，跛子哥短。
小佳是店里新招的服务员，生意太好，大春爸妈急需一个能洗拣穿菜的帮手。
小佳比大春小两岁，来自城郊。长的胖乎乎的，眼睛细长，头发不多还绑了个丸子头，显得脸更大。
小佳不爱读书，读了个高一天天被书本折磨得够呛，要死要活地给爹妈吵不念了，要出来挣钱。小佳爹妈来大春家店里瞅过一次，见是个正经经营，想想让女儿吃点苦也好，便由了她去。 小佳干活还真是利索！不娇气不嫌累，两只小手不停上下穿着各式菜品，把串串码得油光水亮的。
下午时分，客少，闲起，小佳就待在大春身旁，在柜台上撑着下巴，看跛子哥摆弄着笔记本电脑，大春不打游戏也不爱聊天，他一天写些小佳看不懂也没兴趣的科幻小说。
有次几个大男孩来吃串串香，一个戴着眼镜瘦瘦的男生在柜台买单时，瞄见桌上摆的《三体》系列。
“你喜欢刘慈欣的作品么？”男孩推推眼镜好奇地问。
“对咧，基本上全看完了。”大春遇到一个相同兴趣的知音很是开心。
“嗯，其实大刘写作还是有很多硬伤，这是作者的知识水平所致。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早期的经典《鲸歌》，比如他写鲸长着牙，这已到了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但笔者写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所以也没有办法。”
“创作科幻文学所需要的知识结构十分怪异，是一种顶天立地型的结构。顶天是说作者需要对最前沿最深刻最抽象的知识内核有透彻的理解，立地是需要作者对最低层最繁琐的技术细节要有生动的感受。”
大春膜拜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你要想写出好看的科幻小说，得多学习，加强各种知识层面的丰富，光靠一点文笔好不行。”瘦瘦的男孩介绍自己叫王建，今年读研二。
大春和男孩交换了微信，还趁爸妈不注意，免去了这顿餐费。
大春看见王建袖口磨了白边，眼镜腿也是绑着透明胶的，琢磨着他还是经济不太宽裕，大春觉得学生能有几个钱。
“哼！”小佳看在眼里，撇撇嘴。
小佳对这个大春各种情绪油然而生。
她喜欢上了这个跛子哥，喜欢看他坐那看书写东西时微蹙着的眉头，大而有神的双眼闪着光亮，也喜欢他喊她小丫头，这么好的男生可惜是个跛子哥，小佳想，我可以当他的右腿呀！
永远正直，永远可爱
一天上午，大春爸妈在店里忙活，把一包香料遗在家里，差小佳来取。六月天渐渐热了起来，大春听到钥匙转动，防盗门推开，以为爸妈回来了，忙从自己卧室一拐一拐走出来，冷不丁看见小佳，两人都吓一跳！
大春只穿着一件背心，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在阳光下油亮油亮。小佳鬼使神差地走向大春紧紧拥住了他，大春的呼吸急促起来，下巴刚好抵住了小佳的头顶，少女温润丰满的胸部在怀里起伏，大春撑住身边的餐桌，手不由得刚要攀上小佳的后背，冷不丁又想起什么，推开小佳。
“跛子哥，我……”
“小丫头，你快走吧，我爸妈该着急了。”
小佳委屈地噙着泪光，扭头急扑扑跑了。
大春想起了欣悦，想起了那条红丝巾，欣悦今年的高考成绩应该很不错吧！
和小佳再在店里共事时，两人都没怎么搭腔了，各自忙活着自己的活儿。直到这天，大春急得来找小佳借钱。
“那个，小丫头，你能帮我先垫上这两千元吗，我妈要盘账了。”
“啊？你用了营业款啊？”
“那个，借给了王建，他说下个月还我。”大春抠抠脑袋。
小佳白白眼，“这个傻跛哥哦，你不怕骗？”
“不会的，人家是研究生。”
小佳懒得再和大春理论，微信转了账给他，她虽然很节约，平时工资也舍不得花，但是跛子哥的事就是她的事！
王建再也没来过店里吃串串，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大春聊得火热。过几日，看着大春垂头丧气的表情，小佳明白了。王建把他拉黑了。
“沒事，没事，你分期还给我，十期，一期两百元，没利息。”小佳拍拍跛子哥的肩膀。
“他肯定是遇到啥难事了。”大春自语道。
“差不多呢，一个研究生才不会做这事呢。”小佳怜惜地看着大春。
充满希望的来年
夏天过去了，大春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大学通知书，奔向各自的学校。
欣悦也考上了北方一个不错的大学。临走前，来到大春家的串串香店，抱了一摞复习资料过来。
“这里面的笔记，可是我全部的注解和心血，价值千金哦。”欣悦调皮地冲大春眨眨眼。
“你一定要好好加油，明年听你的好消息。”
大春嘿嘿嘿，“我就不考远了，就这里面大学城的一个学校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小佳欢快地拍着巴掌，欣悦和大春相视而笑。
朋友圈里，同学们各自在自己的大学校园里留影纪念。初秋的阳光下，一个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对新的生活充满着无限向往。
大春逐个点了个赞。
跛子哥叫大春，翻了春节19岁了，在自家开的一个串串香店里帮忙收银。
大春不是天生残疾，19岁以前的大春是个帅气健康的少年。从小长得圆脸大眼，皮肤白白净净。在上幼儿园时，他妈还给他后脑尾留了个小辫，虎头虎脑，见人就喊叔呀姨的，很惹人爱。
大春家住一个拆迁房安置小区，大春爸祖辈在二环边留了个小院，后来城市旧改圈了这块地，大春家一下拿到了两套套二的房子，一个六十多平米临街的门面。安置小区虽不是什么高档楼盘，但自住一套，出租一套也有好几千收益。
这个安置小区紧挨着大学城，大春爸妈下岗后合计了下，就将那个一楼门面开了个串串香店。大春妈炒得一手好香料锅底，每天电火炉灶一烧起，那麻辣香味多远就窜鼻，大块大块的蔬菜土豆藕片，小丁小丁的毛肚郡肝牛肉，一串串整齐油光地列在透明的三层展示冰柜里，荤素都是五角。来此消费的都是大学城的学生，口口相传。
用这个城市形容幸福小市民生活的俗语就是“吃点麻辣烫，打点小麻将”，这一家三口生活过得倒也滋润。
大春读书一直还算争气，几年前考上了一个本市重点高中。在老师眼里，这是一个各方面不拨尖但又有足够上进心的孩子。185的个头和不错的五官在一群高中生里有点鹤立鸡群。大春在篮球场上疾跑的身影引起了一个叫欣悦的漂亮女生的关注。每次大春下场时，欣悦总会准备一瓶冰冻可乐递上，两人相视一笑，风吹过，校园的梧桐树叶沙沙轻响，阳光下，青春的身影被拉得好长。
如果不是那个早晨，大春的生活就应该和千万个身边适龄城市少年一样，上完中学考一个大学，恋爱毕业娶妻生子，不操心房子，长辈赞助个一般车子，每月薪水自领自花。
甜蜜的梦破碎
冬天才六点过，大春骑着一辆电马儿去城中心的培训学校，高三了，他的物理成绩一直不太好，几次月考总分成绩都是物理拉了后腿。欣悦和他说周末一起去读个新思维的物理培优班。
清晨的城市路上，高耸的路灯白晃晃地亮了一晚还没灭，下了一夜雨，路面湿滑。初冬的风呼呼灌进大春的脖子里，大春缩着脖子握紧电马儿的把手，心里有点小激动。书包里放着一条红色的真丝围巾，那天路过一家饰品专卖店被这抹红色一眼吸引住了，欣悦皮肤白，脖子修长，戴起肯定好看！
大春加了点速想超前面的疾速双层公交车，冷不丁公交一个右转弯，“轰！”
车子和书包被甩出很远，大春滑进了双层公交车底盘。公交车猛地刹住，下了好多人，人们哗声大叫，打电话的，翻着大春的书包找家人联系方式的，血滩一地，大家围着这个不幸的少年唏嘘。
寒风中，书包里红丝巾忽上忽下飘走好远好远，被路人跑去捡起塞进大春的书包里。
大春爸妈呼天喊地地跑到医院时，大春已被推进手术室。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命保住了，右大腿以下截肢。
大春妈当场昏倒在病床边，被唤醒后，第一件事是伸手在儿子的被窝里摸索了一番。
“还好，还好，命根还在。”
病床上躺着还在麻药期沉睡的大春。他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嘴角竟有一丝丝上扬，像是在做一场甜蜜的梦。
梦终究要醒的，醒了就得直面这冷酷的现实。
少年咆哮着。
“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我以后怎么打球呀！”
“呜呜呜呜呜呜……”
大春开始不吃不喝，倔强的眼神死死盯着窗外。
院子里的几个大梧桐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风凄凉凉的，卷起漫漫黄沙，凋谢的叶儿随它漫天飞舞。一片片在天空中久久飘零，不肯落下。最终还是飘向冥冥世界，安静地躺在地上，归于沉寂。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挽回一片落叶，让它重回枝头。
大春妈在给儿子苦口婆心地讲了一大通道理，哭着拍打晃动他的肩膀，大春还是油盐不进，反正一条腿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欣悦来了。她接过大春妈手中的饭碗，“孃孃，我来吧”。
“你不是说给我买了条丝巾吗，是这条吗？”欣悦把那条红丝巾翻出围在自己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真漂亮！大春面对眼前这个可人娇巧的女孩，咽了咽口水，闪闪大眼。
“吃饭哈，来，张嘴。”
“再来一口嘛，我这还是第一次给男生喂饭，我爸还没享受过呢。”
……
病房门外，大春妈泪流满面。
做串串香店的跛子哥
春节过去，春天来了，欣悦和同学们要准备高考，来得越来越少。大春爸买了一个轮椅，又找乡下的木匠亲戚依着大春的身高打了份上好材質的拐杖，大春晃荡着一支空空的裤腿，一步一踱地拄回家。
许久地躺着和坐着，大春长胖了，脸颊上堆起了肉，但依旧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他爸帮着大春洗头洗澡，扶着儿子站在浴室里，花洒不小心滑落在地上，水花立起直冲溅起两人一身，俩爷子“哈哈哈哈”，彼此狼狈的取笑声穿透了卫生间，撒满了整个小家。
“妈，我帮你收钱嘛。”大春老窝在家，除了看书看手机，也挺无聊的。
“要得！要得！你来帮忙，妈老汉就松豁了。”大春妈笑着拍着手。
串串香生意越来越好，附近大学城里的学生们都知道这家店干净实惠味道又巴适，店里来往着一拨又一拨的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们，有情侣也有哥们、闺蜜。大春坐在收银柜前麻利地收钱找钱，也把自己微信的二维码打印出来贴在柜台上。
大家都开始喊大春跛子哥，尤其是小佳，老是跛子哥长，跛子哥短。
小佳是店里新招的服务员，生意太好，大春爸妈急需一个能洗拣穿菜的帮手。
小佳比大春小两岁，来自城郊。长的胖乎乎的，眼睛细长，头发不多还绑了个丸子头，显得脸更大。
小佳不爱读书，读了个高一天天被书本折磨得够呛，要死要活地给爹妈吵不念了，要出来挣钱。小佳爹妈来大春家店里瞅过一次，见是个正经经营，想想让女儿吃点苦也好，便由了她去。 小佳干活还真是利索！不娇气不嫌累，两只小手不停上下穿着各式菜品，把串串码得油光水亮的。
下午时分，客少，闲起，小佳就待在大春身旁，在柜台上撑着下巴，看跛子哥摆弄着笔记本电脑，大春不打游戏也不爱聊天，他一天写些小佳看不懂也没兴趣的科幻小说。
有次几个大男孩来吃串串香，一个戴着眼镜瘦瘦的男生在柜台买单时，瞄见桌上摆的《三体》系列。
“你喜欢刘慈欣的作品么？”男孩推推眼镜好奇地问。
“对咧，基本上全看完了。”大春遇到一个相同兴趣的知音很是开心。
“嗯，其实大刘写作还是有很多硬伤，这是作者的知识水平所致。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早期的经典《鲸歌》，比如他写鲸长着牙，这已到了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但笔者写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所以也没有办法。”
“创作科幻文学所需要的知识结构十分怪异，是一种顶天立地型的结构。顶天是说作者需要对最前沿最深刻最抽象的知识内核有透彻的理解，立地是需要作者对最低层最繁琐的技术细节要有生动的感受。”
大春膜拜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你要想写出好看的科幻小说，得多学习，加强各种知识层面的丰富，光靠一点文笔好不行。”瘦瘦的男孩介绍自己叫王建，今年读研二。
大春和男孩交换了微信，还趁爸妈不注意，免去了这顿餐费。
大春看见王建袖口磨了白边，眼镜腿也是绑着透明胶的，琢磨着他还是经济不太宽裕，大春觉得学生能有几个钱。
“哼！”小佳看在眼里，撇撇嘴。
小佳对这个大春各种情绪油然而生。
她喜欢上了这个跛子哥，喜欢看他坐那看书写东西时微蹙着的眉头，大而有神的双眼闪着光亮，也喜欢他喊她小丫头，这么好的男生可惜是个跛子哥，小佳想，我可以当他的右腿呀！
永远正直，永远可爱
一天上午，大春爸妈在店里忙活，把一包香料遗在家里，差小佳来取。六月天渐渐热了起来，大春听到钥匙转动，防盗门推开，以为爸妈回来了，忙从自己卧室一拐一拐走出来，冷不丁看见小佳，两人都吓一跳！
大春只穿着一件背心，肌肉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在阳光下油亮油亮。小佳鬼使神差地走向大春紧紧拥住了他，大春的呼吸急促起来，下巴刚好抵住了小佳的头顶，少女温润丰满的胸部在怀里起伏，大春撑住身边的餐桌，手不由得刚要攀上小佳的后背，冷不丁又想起什么，推开小佳。
“跛子哥，我……”
“小丫头，你快走吧，我爸妈该着急了。”
小佳委屈地噙着泪光，扭头急扑扑跑了。
大春想起了欣悦，想起了那条红丝巾，欣悦今年的高考成绩应该很不错吧！
和小佳再在店里共事时，两人都没怎么搭腔了，各自忙活着自己的活儿。直到这天，大春急得来找小佳借钱。
“那个，小丫头，你能帮我先垫上这两千元吗，我妈要盘账了。”
“啊？你用了营业款啊？”
“那个，借给了王建，他说下个月还我。”大春抠抠脑袋。
小佳白白眼，“这个傻跛哥哦，你不怕骗？”
“不会的，人家是研究生。”
小佳懒得再和大春理论，微信转了账给他，她虽然很节约，平时工资也舍不得花，但是跛子哥的事就是她的事！
王建再也没来过店里吃串串，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大春聊得火热。过几日，看着大春垂头丧气的表情，小佳明白了。王建把他拉黑了。
“沒事，没事，你分期还给我，十期，一期两百元，没利息。”小佳拍拍跛子哥的肩膀。
“他肯定是遇到啥难事了。”大春自语道。
“差不多呢，一个研究生才不会做这事呢。”小佳怜惜地看着大春。
充满希望的来年
夏天过去了，大春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大学通知书，奔向各自的学校。
欣悦也考上了北方一个不错的大学。临走前，来到大春家的串串香店，抱了一摞复习资料过来。
“这里面的笔记，可是我全部的注解和心血，价值千金哦。”欣悦调皮地冲大春眨眨眼。
“你一定要好好加油，明年听你的好消息。”
大春嘿嘿嘿，“我就不考远了，就这里面大学城的一个学校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小佳欢快地拍着巴掌，欣悦和大春相视而笑。
朋友圈里，同学们各自在自己的大学校园里留影纪念。初秋的阳光下，一个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对新的生活充满着无限向往。
大春逐个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