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坛“奇葩”:葛存壮与葛优的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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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存壮是一位很有造诣的实力派演员,不仅饰演反面人物拿手,饰演正面人物也同样出彩。他参演《周恩来——伟大的朋友》,荣获第1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电视剧《徐悲鸿》中饰演齐白石。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形神兼备,将齐白石的儒雅气质演绎的淋漓尽致。儿子是中国首位“戛纳影帝”。他称葛优是自己最好的作品!令人百思不解的是,这爷俩从未在一部作品中演过对手戏,这是为什么呢?
  2016年3月4日,著名表演艺术家葛存壮因脑梗塞引发心脏衰竭去世,享年87岁。他因演反派人物而出名,获得过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儿子是中国首位“戛纳影帝”。他称葛优是自己最好的作品!令人百思不解的是,这爷俩从未在一部作品中演过对手戏,这是为什么呢?父子背后又有着怎样的亲情故事?
  “北影反一号”,自导《喂猪》助儿当演员
  葛存壮1929年1月13日出生于河北衡水市,小学未毕业就因生活所迫辍学,随家人搬到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生活。1949年,葛存壮进入东北电影制片厂。从此正式踏上了从艺路。
  想知道葛存壮扮演过多少角色?恐怕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楚。最初一切都是从跑龙套开始的,没有台词,一两个镜头,有时甚至在一部影片中饰演多个角色,有时候还自己“打死”自己——在影片中先演一个日本鬼子,后演老百姓,连剪片的导演都没有看出来,可把他给乐坏了。葛存壮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龙套演员而懈怠过所扮演的角色,做事永远是一丝不苟。
  1960年,著名导演凌子风筹拍电影《红旗谱》,29岁的葛存壮扮演片中的地主冯兰池,而且年龄从30多岁到70岁。葛存壮苦做课下功夫,他仔细阅读《红旗谱》小说,并把小说中所有与冯兰池相关的内容、细节都剪贴下来,标注在剧本上。
  在《红旗谱》里对反面人物出神入化的表演,使葛存壮的“坏人”形象深入人心。此后,他在《小兵张嘎》《大清炮队》等一系列影片中,饰演了一大批令人过目不忘的反面人物,赢得了“北影反一号”的美誉。
  1957年4月儿子葛优出生。葛优小时候性格有些内向,怕见生人,即使那些叔叔阿姨向他热情地打招呼,他也不理。他属于那种“蔫了吧唧淘气”的孩子。年少时的葛优看到自己走到哪里都很威风的爸爸,就想在长大后当演员。在葛存壮眼里,儿子不是演戏的料,因为葛优生得不那么俊,当演员肯定演不了主角。
  葛优高中毕业到京郊昌平插队养了3年猪。1978年返城后,他突然告诉父母:“我要当演员,拍电影。”父亲大吃一惊。葛优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在初试的“目测”一关就被刷了下来。接着报考青年艺术剧院又遭淘汰。正当葛优心灰意冷时,葛存壮的一位朋友来探望时告诉他们,全国总工会文工团要招收学员,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最难的一关是小品,葛存壮这次再也坐不住了,他亲自出马,指导葛优的小品表演。爷俩把葛优插队时当猪倌的生活搬出来,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更贴近生活,表演的小品就叫《喂猪》。一个示范,一个学,嘴巴里噜噜噜地表演着呼猪、赶猪、喂小猪……因为对猪倌生活的熟悉,葛优表演的时候好像一群猪就在眼前。就这样,葛优被录取了,他终于站到了梦想的河岸。
  儿子葛优是最好的作品
  开始,葛优像父亲最初一样也是一个跑龙套的,并且一跑就跑了将近十年。这期间葛优也在一些话剧中饰演过一些角色,却也没有引起什么反响。鲜为人知的是,葛存壮平时既很少给儿子教戏,也从不给葛优推荐任何角色。不过,机会终于来了。
  在1988年,葛优由于在影片《顽主》中的角色杨重,获得了金鸡奖最佳男演员提名。一次,葛存壮和夫人施文心一起逛商场,听到有人指着自己说:“这是杨重他爸!”他当时心中暗喜。
  1992年,冯小刚随王朔亲自登门造访,邀请葛优主演《编辑部的故事》中李冬宝一角,结果获得轰动效果,他的幽默、机智、轻松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36岁时,葛优接演了张艺谋导演的《活着》。1994年5月,法国第47届戛纳影展,张艺谋偕同葛优带着这部电影去参展。法国报纸评论说:“中国影星葛优在《活着》一片中的精湛演出,是一次成功的东方演技示范。”《活着》一片获得“评审团大奖”,葛优获得电影最佳男主角殊荣。一夜之间,葛优成为中国首位“戛纳影帝”!
  葛老爷子说,自己平时干得最多的工作就是帮儿子葛优甄选剧本:“一定要让他演那种接地气的、贴近生活的角色。”
  2002年的金鸡百花电影节上,葛存壮父子俩一起出现在台上,老爷子曾甜蜜地回忆到:“一开始组委会只邀请我去颁个奖,后来才跟我说是给葛优颁,我就乐坏了,葛优也特别高兴,觉得从我手中领奖特别得意。”
  有记者问他:“葛老,您拍了一辈子电影,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什么?”他竟风趣幽默地回答:“我最具代表性、最好的作品是我儿子葛优!”
  葛优在演艺圈中是一位口碑很好的演员,没有绯闻,待人谦虚,性格不张扬,办事踏实,这些其实与父亲的教育有很大关系。葛存壮对儿子从来不打不骂,葛优是伴着他的谈话讲道理长大的。
  即便葛优成了影视圈大腕后,葛存壮依然经常找他“谈话”。一次父亲听说葛优外出遭到影迷的“围追堵截”,有些烦恼,便对他说:“观众围你、堵你,这是对你的肯定,要知道如果没有他们,你什么都不是!”
  葛存壮还告诉他说,摄制组出发的时候,不应该让人家去等你,应该你去等人家。因此葛优常常第一个坐在车子上等着大家出发。老爷子对葛优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一定要记住,名声和为人是成正比而不是成反比的!” 听着父亲的忠告,葛优老老实实地连声说“是”。
  最大遗憾,爷俩从没同台演戏
  葛存壮是一位很有造诣的实力派演员,不仅饰演反面人物拿手,饰演正面人物也同样出彩。古稀之年,他参演《周恩来——伟大的朋友》,荣获第1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他最后一次演戏,是2013年在王好为导演的电视剧《徐悲鸿》中饰演齐白石。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形神兼备,将齐白石的儒雅气质演绎的淋漓尽致,至今令人难忘。   葛存壮人虽老宝刀依然不老。录制《艺术人生》节目时,从嘉宾出场到上舞台有一个不长的通道,称之为“明星大道”。以往乐队给嘉宾出场伴奏的都是世界名曲,而他出场,乐队送出的是《鬼子进村》,葛老也不含糊,迈着当年的“鬼子步”,手里“端着枪”就出来了。言谈之间喜剧细胞尽现,如果倒回去几十年,实在担得起“聪明鬼马”一词。
  演了几十年的电影,塑造了无数经典的人物,葛存壮十分知足,但惟一的遗憾就是父子从未在一部作品中演过对手戏。这是为什么呢?
  当年,葛优出演电视剧《编辑部的故事》时,导演赵宝刚曾经想请葛存壮出演该剧的主编角色,自然要求助于葛优:“怎么样,请老爷子出山吧?”没想到葛优却连连摆手:“别,千万别!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他一来我就完了。”导演一看葛优的架势,不像装出来的,只好放弃了请葛老的念头。等到电视剧《皇城根》开始拍摄时,葛存壮饰演了剧中的老中医,赵宝刚又邀请葛优加盟:“怎么样?来一个角儿吧!”葛优想也没多想,又赶紧推辞。
  两次大力撮合均以失败告终,赵宝刚不禁大感疑惑,莫非这父子俩势不两立,形同水火?
  经过再三逼问,葛优才坦白:“比方说我演一个游击队员,我父亲演日本鬼子,我这个游击队员被抓住了,鬼子就要审讯,一拍桌子,喂说话呀,人哪里去了?父亲一拍桌子,我就吓傻了,这戏没法演啊。”一席话说得赵宝刚忍俊不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葛优一见到葛老心里就发怵,根本不敢和老父亲同台演戏。
  后来,还有不少人捧着剧本找到葛老,想请他们父子一起出山。面对盛情相邀,葛老总是一脸无奈地说:“我是没问题,只要你能做通葛优的思想工作就行。”可是,至今这项艰巨的工作无人做到。
  说起这件事情,葛存壮解释说是儿子有心理障碍:“在家里,我跟他处得像朋友,但要说真让一块拍戏,葛优他一听就犯怵,放不开,也不敢演。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生之年能跟他一起拍一部戏,早前也有导演、编剧这么想来着,撮合我们爷俩,但葛优一直没有突破,我也不会让儿子为难。”
  论演技他是“戛纳影帝”,论名气更不在老父亲之下,那么葛优究竟怕什么呢?这哪里是“怕”,分明是一种由衷的爱,是儿子对父亲的无限敬畏之情,由敬而生畏。
  因为工作性质相同,父子俩有时会同时出现在一些场合。每逢此时,葛优总是小心翼翼地搀着老父亲的胳膊,始终低头看路,尽量放缓步子,唯恐一脚踏空伤着父亲。而葛老则昂首挺胸,喜笑颜开,一脸幸福状,羡煞旁人。
  生活中的葛存壮是个非常有情趣的人,爱好十分广泛,尤其钟情钓鱼和摄影。葛优专门到渔具店给父亲挑了根900多元的钓鱼竿。葛存壮虽然有几十根鱼竿,但每次钓鱼都喜欢带儿子送的这根,说用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心里特别踏实。”别人问起来,老爷子就特得意地说,“这是我儿子孝敬的!”
  葛优是个大孝子。有一次,葛存壮感觉身体不适,去北医三院做了检查,发现左心房长了一个鸡蛋大的黏液瘤,医生建议马上做手术。当时葛优正在外地拍戏,等他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葛老被送进了监护室,葛优就在父亲身边守了两天两夜,直至老人家完全脱离危险。有人看到葛优两眼布满血丝,不由得大为感动:“真羡慕老爷子,有你这样的大孝子。”葛优却说:“做子女的不孝顺父母,那还是人吗?”
  葛优这几年拍片少了,主要是老爷子出现了中风。为了陪伴父亲,他推掉了很多戏。尤其2015年,这位“影帝“竟没有任何影视作品上映。他说在家照料老人,比任何工作都重要。
  2016年3月4日,葛存壮因脑梗塞引发心脏衰竭去世,享年87岁。送别亦师亦友的父亲时,回想起爷俩的亲情往事,葛优不禁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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