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满楼(上)

来源 :花雨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sskstar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G城的G音乐学院在整个东南区,乃至全国的音乐圈子中都颇有声名。它不但培养了获得“弗雷德里克·肖邦国际钢琴大奖”、“交响音乐大奖”等国际知名音乐大奖的得奖者,而且现今流行乐坛中二分天下的阳光音乐的三个创始人都是毕业于G音乐学院,许多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都出自阳光音乐,从最佳电影配乐到最佳歌曲,赢得无数奖项。
  葛芬摸着刚领到的校徽,口中轻轻读了一遍“G音乐学院”,又笑起来,如同千百个刚跨入大学校门的同龄人,彩色的梦想似乎又近了一步。
  树翠绿,天湛蓝,云洁白,葛芬的眼中一切都是美丽喜人的,整个世界都温柔地等待着她的拥抱,她忍不住滑着舞步转了个圈,伸着手跳了一下,似乎可以碰到天。
  路旁有经过的男生打了个响亮的口哨,葛芬回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料更是惹来一片口哨声。有男生甚至唱起来:“……用一朵花开的时间,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九月的晴天闪了电……”居然是美声唱法,男中音,底气十足,连树叶都开始轻轻颤动。
  有经过的好事者不服气地用民族唱腔也唱起来,是个男高音。
  一时间,王菲的一首歌从中式唱法到西式唱腔,各种唱法云集,也算音乐学院才能有的独特风景。才华横溢的青春,肆无忌惮的青春,学艺术的人更是时时刻刻追寻着浪漫,葛芬虽早已对音乐学院的做派听闻一二,却仍看得目瞪口呆。
  越来越多的人都闻声看向葛芬,她有些不好意思,抱着书本跑起来。奔跑间,手中的校徽不小心掉到地上,滚了几滚停在马路一边,葛芬忙去拣,起身时,听到远处男生的惊叫声:“小心!”
  “快躲开!”
  她茫然地抬头看去,一辆车正从侧路上冲出,还未及觉得痛,身子已经轻轻飞了出去。
  “傻囡睡着了?”一直闭着眼睛装睡的葛芬听到推门进来的父亲压着声音问。
  “睡了。”母亲的声音极度疲惫,和葛芬清醒时听到的声音截然不同,“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父亲哽咽难语,“医生说……因为受到剧烈撞击,导致大脑中出现血块,压迫到视神经,所以失明,只有通过手术取出已经硬化的血块,才有可能恢复视觉,可是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5%,医生让我们做好……做好心理……准备。”
  母亲抽泣着,父亲低声道:“别在这里哭,会吵醒傻囡的。”说着扶母亲出了屋子。
  葛芬紧咬着被子,眼泪奔涌而出。医生等于已经判定了她会成为瞎子。她大睁着双眼,努力地看,使劲地看,拼命地看,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黑暗。没有绿树,没有蓝天,没有白云,也不会再有梦想。生命色彩缤纷地才刚开始,却已经一片漆黑地完结。
  喝水要母亲倒,吃饭要母亲喂,穿衣要母亲服侍,就连小解都要母亲扶着她坐到马桶上。葛芬越来越沉默,一个字都不肯多说,母亲的话却越来越多。
  “傻囡,今天我们穿蓝色的外衣好不好?或者白色的?你喜欢哪一件?”
  “傻囡,口渴了就叫妈妈,妈妈给你倒,千万别再烫到自己。”
  葛芬只是点头和摇头,蓝色与白色对她已经没有分别,原来她连倒一杯水都做不到,只会烫伤自己给母亲添麻烦……
  葛芬满心恨怨地想,为什么当时没有撞死我?她第一次想到死亡,如果生活是这样的,她宁可死,让痛苦从此终结,让母亲不必整天小心翼翼地照顾她,背着她偷偷哭泣。
  今年的冬天冷得格外早,十一月底就开始不停下雨,亚热带的冬季是一场雨一场凉,几场雨过后,屋子里潮气逼人,原本只三分的冷意,也变成十分,空调开得十足,可葛芬还是觉得冷,心中的寒意越聚越重。
  “爸爸,我想去校园里走走。”葛芬住院后第一次主动提了要求,父母以为她心情转好,都忙不迭地应承。
  葛芬在一栋栋楼间徘徊,仔细辨别着各种各样的声音,这是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这是在排演郭文景的歌剧《狂人日记》,还有《梁祝》……
  葛芬无限留念,却知道这一切已经与她再无缘分,“爸爸,东湖边上有一排木椅子,我刚进学校时我们在那里照了好多相片,我想去逛逛。”
  父亲扶着葛芬坐在了对湖的长椅上,“爸爸,以前我最喜欢上完一天的课后,买一个冰激凌坐在这里吃,吹着风好舒服。”
  “傻囡,主楼那边好像有个小商店,我去给你买,你坐在这里等爸爸回来。”父亲心疼地看着女儿。
  葛芬仰头看着父亲微笑,“谢谢爸爸。”
  笑容竟是许久未见的明朗,父亲心中一酸,想着以后定要多抽时间陪囡囡出来走走。
  风从湖面吹来,带着几许冷意,葛芬只记得这个湖面九月时的风光,林木郁郁,湖光荡漾,景致十分秀丽,现在却已经定格成一张灰褐色的明信片,不觉得美,只觉得凄凉。
  她向湖面走去,一步,两步……从生到死究竟需要走多少步?
  “啊!对不起。”葛芬狼狈地惊叫,赶忙道歉。原来看不见时,生死之间还会撞到一个人。
  一双手扶住了葛芬欲跌倒的身体,一把温和醇厚的声音道“没有关系。你还好吗?”
  男子的声音里满是担心,葛芬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全身颤个不停,胳膊簌簌直抖。
  “我……我很好。”
  葛芬欲推开男子的手,继续往前走,男子却没有放手,紧拽着她道:“你确定你很好?”
  葛芬使劲拽了几下,都末抽出自己的胳膊,蓦然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不,我不好,你明知故问,难道你没有看见我是个瞎子吗?我怎么好?”
  男子沉默了一瞬后道:“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但是瞎子应该不等同于不好,瞎子也可以过得很好。”
  葛芬几声冷笑,“你是否要给我讲盲女海伦的故事,或者张海迪瘫痪的故事?我书读得不少,这些故事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全知道,人要自强不息,是不是?”
  男子温和地说:“我没有打算给你讲这些故事,你现在还记得来看东湖,肯定很喜欢东湖,我只想请你安静地欣赏一会东湖此时的美景。”
  欣赏’葛芬从鼻子里发出了几声似哭非哭的声音,男子却自顾平静地说着:“你放松身体,什么吹拂到你的脸上?风,带着冷意的风,但是不同于别处的风,它们还有一份湖水的潮湿。”
  葛芬又是一声冷哼。
  “再用力吸吸鼻子,闻到了什么’西边是微甘菊的香气,它们正在盛放。东边……嗯……应该是枇杷的花香……”
  葛芬不禁说了句:“湖边是有一片枇杷,我们还商量着等枇杷成熟时来偷几个尝尝是否好吃。”
  男子拖着葛芬的胳膊,要她蹲下,“你摸摸地上,摸到什么?”
  “土。”葛芬抵触地回道。
  “是湿润的土,还有呢?”
  “有落叶,还有木棉英。”
  “现在知道我们身后长着什么树了吗?”
  “木棉。”
  “虽然看不见,可我们依旧可以知道左边如今开满了微甘菊,右边是枇杷花,身后是几株木棉树,风中有湖水的潮气,土里有雨的痕迹。”
  葛芬沉默了一会,摔开男子的手,“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还有耳朵,还有鼻子,还有触感。你听到脚步声了吗?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同,和人的相貌一样,你可以认出熟悉人的脚步声,这是我的 损友的脚步声,外号叫‘西门子’。”
  葛芬判断脚步声是从男子背面传来,“你没有回头看吗?”
  “没有。”
  “老三,事情办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西门子冷冰冰地说,对地上头挨着头蹲着的两人没有任何惊讶或好奇。
  男子温和地对葛芬说:“仔细想想你的父母,走入湖中,可以让你从地狱到天堂,你却把父母推人了地狱。”
  西门子冷着声道:“什么时候你又成知心大姐了?半个小时后还要开会。”
  男子笑道“这就走。”又对葛芬说了句,“我想明天我不会读到东湖浮尸的报道。”
  葛芬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手里还握着一个木棉荚。想起因为自己喜欢喝木棉花瓣煲鸡蛋糖水,市场上却买不到新鲜木棉花瓣,每年木棉花开时,母亲都会费工夫去收集木棉花,拿着长长的竹竿一点点敲落花瓣。母亲做的木棉花瓣煲鸡蛋糖水又香又滑……
  “傻囡,蹲在地上干什么?等久了吧?你爱吃的蛋筒冰激凌卖光了,我就又跑到你们宿舍楼附近的商店去买的。”父亲歉意地说着,一面扶葛芬起身,把蛋简冰激凌塞到葛芬手中。
  葛芬低着头大咬了一口,口中是冷,眼中却是热,泪意盈盈。
  葛芬学着听每一个人不同的脚步,学音乐的人本就对声音很敏感,不过两天的时间,葛芬已经可以轻易辨别出父亲、母亲的脚步声。渐渐地,她连每个护士的脚,步声都分辨得一清二楚。葛芬学着用心去触碰外界,她能感觉到太阳在屋中的变化,甚至能猜测出时间。
  手术前一天,葛芬又去了一趟东湖,她闻着微风送来的花香,轻轻地对着湖面说:“你还记得脾气很坏的我吗?我会活下去,还会努力活得越来越好,即使手术失败。”
  亚热带的初夏,已经热得人心烦意乱。骄阳高挂,空气被晒得无一丝力气,腻乎乎地贴在人身上。葛芬才走了十多分钟,背脊已经汗湿。虽然打了伞,可灰白水泥地面反射起的太阳光依旧让她眯着双眼。就在她站定,确认着门号时,花荻的身影进入眼中。
  院中虽有一架葡萄藤,身形修长的花荻却直直立在一无遮阴处,仰头望天,表情陶醉,似乎他每一个毛孔都感受着阳光的炽热。
  葛芬看着他享受的表情,禁不住把伞移开,立即又遮了回去,阳光太刺眼。她仔细看了一眼门号,没错,是这里,但她实在不愿打扰这个男子,反正也来得有些早,于是静静立在院门口。
  “门口有人吗?”自小黑暗中的生活,让花荻的其他感观极其敏锐,虽然葛芬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但花荻依旧察觉门口似乎有人,遂带着笑意试探地问。
  葛芬心口微酸,这个立如玉树,笑如春风的男子竟然是个瞎子。她忙道:“我叫葛芬,是来见黑先生的。”
  “我就是。黑瞳是我作品的署名,你叫我花荻就可以了。”花荻走了两步,向葛芬伸出手。
  这么年轻英俊的黑瞳?一个看不见的黑瞳?葛芬幻想了好多次黑瞳是如何样的人,世事再次证明结果总是在人的意料之外。呆了一会,葛芬才赶紧伸手与花荻握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时,葛芬惊觉自己满手心都是汗,不好意思地又赶紧收了回去。
  花荻在前领路,体贴地道:“屋子中比较凉快,我们边走边说。我直接叫你葛芬可以吗?”
  葛芬一面收伞,一面点点头,又立即醒觉对方看不见,忙道:“可以。”
  花荻笑说:“今天你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工作,如果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告诉我,希望我可以提供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我也算是G音乐学院的毕业生,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兄,所以不要客气。”
  葛芬心想,但凡G音乐学院毕业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黑瞳是从G毕业的呢?阳光音乐的三个创始人之一。其他两位早已放弃音乐,专心经营公司,只有黑瞳还是真正的音乐人,业内最负盛名的歌词作者。他的歌词内有中国古典文学的洗练内蓄,外有符合时代流行的节奏动感,字里行间一反时下的叛逆灰暗,而是对生活的热爱感悟,是流行歌曲市场内罕见的叫好又叫座的作者。虽然为人极其低调,不出席任何颁奖典礼,也不接受任何采访,可关于他的传闻依旧满天飞,什么未参加考试破格录取,教授的关门弟子,单独授课,两年就毕业,音乐学院年纪最小的毕业生。
  小楼共三层,底层因为在地下,所以从外面看来只是两层。底层是工作区,一层有厨房和客厅,唯一让人联想到主人身份的就是那架巨大的三角钢琴。花荻领着葛芬参观了地下的工作区和一楼,一路行来。葛芬只是随在花荻身后用眼睛看,偶尔问一两句和工作相关的问题。
  花荻第一次碰到陌生人把他当作正常人看,不会碰到门就帮他开,时刻提醒着他注意前方有个凳子,或右面有个椅子,他们总会一面刻意避免着盲人,残疾人的词语,努力做出一副把你当正常人的样子,可一面又时刻提醒着花荻,你是不正常的。
  花荻指了指三楼道:“那是我的私人生活空间就不请你上去了,我还要去院子中感受一下阳光,你随意。”
  葛芬捧着手中的冰水,立在屋廊下,静静看着站立在院子中的花荻。花荻又站了会,满意地叹口气,走进了屋廊下,葛芬忙轻声道:“我站在左边的藤椅前。”
  花荻坐到右边藤椅上,一边摸索着桌上的冰块,一边笑着点了下头,心中又多了几分好感。一般人总是忘记他独自一人生活得很好的这个事实,忍不住地帮他这里帮他那里,却又在真正尴尬处忽略。这个女孩子不会因为他在桌上摸着拿冰块就急急递给他,对她是举手之劳,但她却选择了旁观,而这就是对他的最大尊重。但她会细心地提醒他自己站在哪里,否则他不是没有可能想坐到左边的藤椅上。
  花荻往杯子中加了两块冰块,大喝了几口,身心立即凉了下来。
  葛芬问:“你很喜欢太阳吧?”
  花荻双手握着杯子,冰着自己发烫的手心,“很喜欢,那么炽热的温暖,没有办法让你不喜欢。”
  葛芬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知道你肯定也喜欢晚上坐在月色下。感受月光在肌肤上流淌的感觉,你还喜欢听冬天雪落的声音,风刮过屋子的声音,喜欢闻春天花开的香气,雨后潮湿的青草香。”
  花荻心中一动,笑说道:“差不多吧!我喜欢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东西,你也喜欢做这些事情吗?”
  葛芬神色有些恍惚,记忆似乎又回到五年多前的东湖边,那个男子紧紧握着她的胳膊,温和地要她用触觉、嗅觉、听觉去欣赏东湖的风光,似乎穿越过时光与空间在回应着五年前的那场对话,极其温柔地自语道:“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树叶清香’我已经全部学着感受过了……”
  葛芬从沉思中醒来,看到花荻怔怔发呆,脸一下通红,急急解释道:“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是一个叫花满楼的人说的,我只是鹦鹉学舌。”
  花荻不知怎的,脸也有些微红,笑着说:“花满楼?和我一个姓?捕捉生活美丽的人,我很希望能结交。”
  花荻显然不看武侠小说,葛芬也乐得省去一番解释,她真的认识一个叫花满楼的人,而非古龙笔下的虚构人物,含笑道:“哪天我带他来见你。”
  葛芬语气熟稔,显然和花满楼极是亲密,花荻心中没来由地一涩,却依旧笑着说“欢迎,友朋来,不亦乐乎!”
  葛芬笑说:“你和外界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外面都说你很孤僻不愿见客。”
  花荻把杯子搁回桌上,“我只是想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我是写词人,见人应酬这是艺人的工作,但我很愿意见朋友。”
其他文献
时常回想小时候的春节:守夜、放鞭炮、做年夜菜、一家老小祖孙三代浩浩荡荡几十人团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亲戚八方四处串门、逛庙会、耍狮舞龙、元宵看花灯……如今这些新年的热闹渐渐远离了我们,真想找一个最有中国味道的地方过个年味儿新年!  九朝会从名字上就古香古色,其意取自“门过九重,方能造极”之喻,按店主蔡明的话说:九是中国数字中最大的,朝是朝代的意思,中国古代文化走向兴盛应该从魏晋开始,而算到现在正好九朝
期刊
我是风靡,风靡的风,风靡的靡。  曾经有读者跟风风说:JJ,你的名字取得好拉风哦,怎么想到的?  风风笑,很酷地告诉大家我是天才啊,天才什么都能想到啊。  于是有很多的星星眼飞过来。  嗯,其实私底下风风很不好意思说出这个名字的由来……  主妻、大概、可能——  那一天在投稿的时候,心血来潮啪啪在键盘上敲了F和M,当时用的是智能ABC(同学们应该很庆幸拥有越来越先进的输入法),结果只出来了两个词组
期刊
岁月匆匆,眨眼而过。乍一回头,发现枕边一阵冰冷,无人,仿似一场不曾停留的梦境,留不下,带不走。耳边,回响着那首耳熟能详的《爱回家》,忧伤,却也感人,如今空荡荡的天花板,也似在嘲笑那无疾而终的恋情,往日的甜蜜,不复存在,徒伤。  窗台上,那株两人亲手栽种的紫芋,残败,枯萎,似是一则寓言,早就看到了故事的结局,却是冷笑旁观,直死方休。  何以物喜,何以己悲?爱情在凋零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变得手足无措。却
期刊
壹    骄阳似火,天宇空明、碧澄,炽烈的阳光烤得地皮上蒸起滚滚灰黄的尘雾。 远处,一支精悍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占满了整个官道,高高飘扬的旗帜上绣着篆体的“库伦”字样。  队伍中央,十八个轿夫抬着一顶豪华宽敞的红色轿子,轿子里坐的正是由库伦派往宁古的和亲公主——明熹公主!  阳光虽是火热,但却照不进她的内心。  精心修饰的新娘容妆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冰冷的美眸流露出的却是一丝不屑。    贰   
期刊
第十一回 雪梨络丝娘    古时,称一切动物为虫。  鳞羽毛介裸——鱼类为鳞虫,鸟类为羽虫,兽类为毛虫,龟壳类为介虫,无鳞无羽无毛无壳者,称之为裸虫。  裸虫,即是人。  浅金色的阳光在雍芜市蔓延、扩散、推进,慢慢打照在北轩路1114号充满古典味的招牌上——鞠·骨董宠物店。  未到开店时间,一道小小的身影已在厨房里忙碌起来。金棕色的小脑倾斜四十五度角,金眸竖瞳不是很认真地盯着眼前的黑色“怪物”。
期刊
HOHO,这一期白饭小编偶华丽踢飞了辰枫八卦王,哭哭啼啼,捶心捶肺要来这一期的板块八一八最近让偶灰常灰常郁闷哒八卦!    1 关键词:艳照门    这个词不用我说,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连不想知道的人都已经完整地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算是2008年最轰动的事件之一。在陈出面道歉并且承诺永久退出香港娱乐圈之后,事情开始慢慢地回落,然而留给我们的反思却是如此沉重。在这个信息横流、物欲横流的年代,女生应该怎样
期刊
盏萤从报纸上看到母校的八十周年校庆已是三月份的事,毕业已有七八年,从不怀念曾经几百人同吃同住的情形,看到启事时她却有些心动。给还有联络的同学打了电话,于是相约同去庆贺,也顺便缅怀自己逝去的青春。  四月正是踏春时节,盏萤应景地着了一件浅青绿的V领毛衣,搭配深色牛仔裤和白色球鞋,惹得同学笑话她又在“装嫩”。  来到过去的班级,教室早已重新粉刷过,一扫过去的晦涩。教室里已有不少人来了,见到盏萤他们都迎
期刊
序言    年初无意之中,网上看见《凤舞九天》一书,结识了乐琳琅,很快便是被《凤》书大气慷慨的构架,曲折巧妙的故事情节设置,惊诡的悬念深深吸引住。  《凤》书,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蕴含重重杀机,写尽凤城离合沧桑,尽管古人有云“旁观者清”,但是我们这些局外人都禁不住暗暗为主人公凤天影捏把汗,一直追看下去,哪知结局出人意料,更是惊喜连连!  最为在下与读者倾慕的是,乐琳琅的写作风格如天上白云,渺不可寻,
期刊
谷雨日,波澜不惊,苍穹无境。  “你在哭吗?冷香……”上然纤细却有力的手里握着油纸伞遮在她的头顶。  女孩子没有回答,苍白的脸上挂着细丝,顺着青丝扭转着滑落,“上然,我永远不会哭,永远。流泪的是上天……”  洛阳王府——  正逢歌舞升平的日子。庭院里甚至主阁里充斥着人群。繁华似锦,亦然如夕阳斜影般的热烈。  “然儿,来。上前至我身边来。”说话的女人一袭红农,好像晚秋满山火红的色大波斯菊,铅华无双。
期刊
你命定的恋爱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跟谁?这是能让你成为公主的占卜哦!  1 当男朋友的话要选谁?  火象星座BOY(白羊、狮子、射手)  2  地象星座BOY(金牛、处女、魔羯)  3  水象星座BOY(巨蟹、天蝎、双鱼)  4  风象星座BOY(双子、天秤、水瓶)  5  2 还是希望由男生告白?  是 6 否 7  3 男友帮忙拿行李是理所当然的?  是 7 否 8  4 想拥有跟男友一对的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