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首诗的文体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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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本文将诗歌传统的研究方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相结合,具体从语音模式、格律模式、标点、布局和语域及物性、主体、衔接等方面对Thomas Hardy的战争诗“The Man He Killed”进行了分析,探索了上述各个方面的文体意义是如何共同实现这首诗的文体意义并深化全诗的主题的。
  关键词: “The Man He Killed” 文体意义 战争
  
  一、引言
  
  诗歌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文学样式,以其独特的音乐美、视觉美、意象美和寓义美[1:16]历来受到研究者的重视。传统上,语音、格律、诗的布局、行数、比喻的用法、句式、标点等是探讨诗歌文体特征的着眼点[2:45—47]。本文将诗歌传统的研究方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相结合,探讨以下一首诗[3]的文体意义:
  “The Man He Killed”
  
  Had he and I but met
  By some old ancient inn,
  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
  Right many a nipperkin!
  
  But ranged as infantry,
  And staring face to face,
  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
  And killed him in his place.
  
  I shot him dead because——
  Because he was my foe,
  Just so: my foe of course he was;
  That’s clear enough; although
  
  He thought he’d ’list, perhaps,
  Off-hand like——just as I——
  Was out of work——had sold his traps——
  No other reason why.
  
  Yes; quaint and curious war is!
  You shoot a fellow down
  You’d treat if met where any bar is,
  Or help to half-a-crown.
  这是Thomas Hardy (1840—1928)一首脍炙人口的战争题材的诗。诗中以一位参加南非战争归来的老兵的口吻讲述了自己在战场上杀死了一位士兵的经历。作者通过这首小诗揭露了战争的残酷,表达了反战的主题。
  本文将从语音模式、格律模式、标点、布局和语域、及物性、主位、衔接等方面探讨这首诗的文体意义。
  
  二、语音模式、格律模式、标点和布局
  
  这首诗的语音模式包括多种押韵(rhyme):行内韵(internal rhyme),头韵(alliteration)和尾韵(end rhyme)。全诗的押韵模式是abab、 abab、abab、abab、abab。
  全诗共20行,5个诗节,每个诗节4行诗句。每一行的音步是抑扬格,即每一诗行的音节遵循“非重读—重读—非重读—重读”的模式[2:35]。
  这首诗的语音模式和格律模式不仅使它读起来朗朗上口,音律优美,还深化了主题,具有独特的文体魅力。
  第二节第三行“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he”和“me”构成了行内韵,而且根据这首诗的格律模式,这两个词需要重读,因此加深了叙述者和他杀死的士兵在战场上的对立、矛盾关系。另外一处行内韵同时也是元音韵(assonance)出现在第二节的最后一行“And killed him in his place.”元音韵指的是具有一个相同元音的音节[2:31]。“killed-him-in-his”每个词都有一个相同的短元音/i/,形成了一种急促而紧凑的节奏,突出了战争中紧张、激烈、压抑的气氛。
  最后一节第一诗行中的“quaint”和“curious”都是以辅音/k/开始的,因此构成了头韵。头韵具有加强语气的效果,同时朗朗上口,加深读者的印象,强调战争的奇怪、不正常。
  根据这首诗的格律模式,第一节第三行中的情态动词“should”应被重读。一般说来,重读的词比不重读的词携带更重要的信息。此处“should”重读的文体效果是强调对于这两个士兵来说“sat us down to wet/right many a nipperkin!”是“本应该”发生的非常正常的事情,然而事实却是,他们“staring face to face”并且向对方射击。唯一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相遇的场所是战场,而不是酒馆,强调是战争撕裂了人与人之间“本应该”和谐美好的关系。“should”的重读使这一节描述的温馨美好的情形和下一节二人在战场上互相厮杀的情形形成了更加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从而给读者更加强烈的震撼,以引起读者对战争残酷的思考。
  这首诗中具有文体意义的标点符号是两处破折号和两处感叹号的使用。一个是“because——Because”中的破折号,反映了叙述者在试图找到杀死那位士兵理由时内心世界所经历的犹豫、彷徨和不确定。二是第四节中“off-hand like——just as I——/Was out of work——had sold his traps——”。这两行诗句讲述的是叙述者想到那位死于自己枪下的士兵入伍前可能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悲惨遭遇:“失业”,“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了”。破折号在视觉上有“延续,延伸”的效果,象征着他们入伍前所经历的生活苦难在这里并没有列举完。他们经历了多少生活的苦难,在困境中的苦苦挣扎还有当时的迷茫、孤独和无助,都通过这些破折号留给读者广阔的想象空间。
  感叹号一般用来表达强烈的感情。第一节中“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Right many a nipperkin!”是一个陈述句,句尾却使用感叹号;同样,最后一节“quaint and curious war is!”。联系上下文,此两句的感叹号加强了叙述者控诉战争残酷的语气和力量。
  这首诗在布局上也独具匠心。每一节的第三行比其他三行向左拉长了四个字符的位置,并且比其他行多了一个音步,是四音步(tetrameter),而其他行则是三音步(trimetre)。因此读者很容易一看到这首诗后就先浏览这几行,内容如下:
  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
  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
  Just so: my foe of course he was;
  Was out of work——had sold his traps——
  You’d treat, if met where any bar is,
  这几行诗正构成了这首诗的情节:我们“本可以坐下来一起喝酒”,成为好友,但事实是我们互相厮杀。只因为我们作为敌人在战场上相遇。他也许和我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失业,卖掉所有家当”,若我们不在战场而是在酒吧相遇,我“会请他喝酒”。
  这首诗在结构上首尾呼应:第一节和最后一节重复了一种假设:若在酒馆相逢,他们会一起坐下来喝点小酒。这和他们向彼此开火的事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渲染了浓厚的令人惋惜的气氛。一切的差异只因他们相遇的场合,在战场,而非在酒馆。至此战争对生命残酷的摧残,对人性无情的扭曲便被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三、语域和及物性分析
  
  Halliday认为语域指“根据语言的使用情况所发生的变异”(variation according to use)[4:41],包括语场(field)(所发生的事件)、基调(tenor)(交际中涉及的人以及人物间的关系)和方式(mode(话语形式)三个方面的内容。
  这首诗的语场有三个:一是第一节讲述的假设二人在酒馆里相遇时发生的事情;二是第二节描述的二人在战场上相遇后发生的事情;三是第四节叙述者想象中在战场上被他杀死的那位士兵入伍前的生活经历。基调有一个,即为叙述者和在战场上被他杀死的那位士兵。方式也是一个:叙述文字。
  第一节中,“Had he and I but met /By some old ancient inn”“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Right many a nipperkin!”这两个句子都是没有目标的物质过程,第一句还包含一个环境成分:“By some old ancient inn”。第二节中,“But ranged as infantry”也是物质过程,只有目标“he and I”,没有动作者,暗示了我和那个士兵参加战争的被动、无奈和盲目;“infantry”还暗示了此语场的环境成分是“在战场”。“And staring face to face”是行为过程,行为者是“he and I”,环境成分是“face to face”,“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是物质过程,动作者分别是“I”和“he”,目标分别是“him”和“me”;“And killed him in his place.”是物质过程,动作者是“I”,目标是“him”,环境成分是“in his place”。该节对二人在战场上相遇后发生的事情的描述中使用了多个以彼此为目标和动作者的物质过程,因此暗示了二人在战场上的对立冲突关系。由以上分析可知,第一个和第二个情景的参与者是相同的,都是叙述者和那位不相识的士兵,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语场,这是由于环境成分的不同造成的:第一个是在古老的酒馆里“By some old ancient inn”,第二个是在战场上。因此是环境决定了这两个普通人的命运和关系,即战争是造成这一悲剧的根源。
  
  四、 主位和衔接
  
  根据系统功能语法,陈述句中的主语作主位时是无标记主位(unmarked theme),而补语作主位是有标记主位(marked theme)[5:120]。这首诗中有两处有标记主位。一个是“my foe of course he was”中的补语“my foe”和“quaint and curious war is!”中的补语“quaint and curious”。通过使用有标记主位,读者的注意力被分别吸引到了“my foe”和 “quaint and curious”上,从而起到了强调的作用和战争的“奇怪”的作用。在叙述者杀了那位士兵后,他一直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但是“他是我的敌人”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理由,这个理由是如此薄弱和无力以至于似乎都不能说服他自己。因此,必须通过强调他是“我的敌人”这种尖锐的矛盾冲突,叙述者才能使自己的心灵得到暂时的解脱。然而,一想到被他杀的人可能有着和自己同样悲惨的命运和经历,叙述者就又开始感到不安和后悔,进而开始反思和质疑战争的罪恶。通过对“quaint and curious”的强调,有效地加强了叙述者对战争控诉的力量,这与第三节叙述者试图为自己在战争中的行为找到解脱的理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思想得到了进一步升华。
  重复是语篇重要的衔接手段之一。这首诗中出现了两处重复,一个是词汇的重复 “because——because”,反映了叙述者在试图找到杀死那位士兵理由时内心世界经历的犹豫、彷徨、矛盾和他对自己想出的理由的不确定性。由此表明叙述者本人对战争感到很迷茫,很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战,更不要说战争的本质了。另一处是“quaint and curious”产生的语义重复,强调战争拥有“奇怪的”能够扭曲人们之间和谐友好关系的魔力。
  在句法层面,从属连词“although”与它引导的让步状语从句“he thought he’d ’list,...”分别位于第三节和第四节,这样从句被放在了一个更加突出的位置上,因此从句传达的关于二人入伍前可能拥有相同悲惨境遇的信息得到突出和强调,突出了二人本是同病相怜,被迫应征入伍“ranged as infantry”,却在战场上互相厮杀,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最后看一看诗中代词的衔接。题目是“The Man He Killed”,第三人称“He”把读者拉到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倾听“He”的故事。诗的前四节的叙述角度发生了变化,以第一人称“I”来讲述的,叙述者仿佛在和读者聊天,娓娓道来,把读者最大限度地拉到身临其境的情境中,更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诗的最后一节,叙述角度再次发生变化,变成“you”,这个代词在这里显然不是特指那位叙述者,而是泛指千千万万在战争中杀过人的士兵。这就把那位叙述者个别的经历和感受升华为一类人共同的思想和疑惑,这首诗反战的主题在这里得到彻底升华。
  
  五、结语
  
  本文将诗歌传统的研究方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相结合,具体分别从语音模式、格律模式、标点、布局和语域、及物性、主位、衔接等语言的各个层面对Thomas Hardy的战争诗“The Man He Killed”进行了分析,探索了上述各个方面的文体意义是如何共同实现这首诗的文体意义并深化全诗的主题的,即通过一个参加过战争的士兵的自白,强烈地控诉了战争对宝贵生命的摧残,对和谐美好事物的破坏。正是全诗的语言在以上这些方面存在的独特魅力,才使这首诗脍炙人口,经久不衰。
  
  参考文献:
  [1]张德禄.功能文体学[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
  [2]Thornborro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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