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连昌忆李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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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楼前尽珠翠,炫转荧煌照天地。”这是唐代诗人元稹描写寿安(今河南宜阳)连昌行宫的诗句。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连昌行宫的繁华早已和唐王朝一样埋灭在了历史的长流中了,只有连昌河还在蜿蜒流淌,河畔长吉先生的诗书尚在散发着芳香。
  两年前曾到连昌河畔的古镇三乡探寻过李贺的足迹,但因为当时李贺游园尚在施工,再加上时间原因,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游览。暑假回家,兴致突起,便和好友乘车前往。从洛宁一路向东,约二十分钟便到了三乡境内。尚未下车,便远远望见古碑一通,上书“唐诗人李贺故里”。据记载“长吉细瘦、通眉、长指爪……”,我仔细端祥了一会儿石碑不远处的塑像,觉得不太相象,或许是今天的三乡人为李贺塑像时特意美化过了。
  提起李贺,就不得不提起三乡。在唐朝时,它是两京官道上的最大驿站,现存的“光武帝庙”和被誉为“东方比薩斜塔”的“五花寺塔”无不正明着唐三乡驿当年的繁华。
  1227年前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齐名的诗鬼李贺就出生在此处。根据史书记载,李贺是唐高祖李渊叔父李亮的后代,只不过早已世名远微,家道中落。李贺七岁就能做诗,一首《高轩过》,使他名扬京城,天下皆知。年纪稍微大一些,他就“白日骑驴觅句,暮则探囊整理,焚膏继晷,十分刻苦”。贞元二十年,十五岁李贺已经与当时的著名诗人李益齐名了。元和二年,十八岁的李贺怀着对国家的热爱,和对建功立业的向往写下了那首著名的《雁门太守行》,此时本有望步入仕途,却不得不因为父丧而回家守丧行孝。
  服孝结束后,李贺在韩愈的劝举下,参与河南府试,并且一举获隽,年底奔赴长安参加殿试,可因为小人的排解刁难,无缘参加,李贺万般失意,回到了家乡,那首至今仍被广为传颂的《出城》就是作于此时。元和六年,李贺迎来他人生的春天,或许是因为他引以为傲的李氏血统的庇佑,或许是韩愈的举荐,李贺终于得官,任奉礼郎,从九品。李贺做了三年官,在京城为官的三年中他结识了许多朋友,也亲眼所见了那个社会的种种弊端。为官三年对李贺来说是幸运的,可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的生活有了保障,不幸的是他在这三年心情“瞧悴如刍狗”。对于诗坛来说,这三年是重要的,因为这三年的为官经历让李贺的诗歌素材更加丰富,他人生中大多数作品就是写于此时。
  升迁无望,妻子病卒,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元和八年,李贺告病,休养生息。元和九年他辞去了奉礼郎之职,回到了家乡。然而诗人的家国情怀却在激励着他,他不能荒废时日。于是,他又举足南游,在节度使郗士美的军队作为幕僚,对于李贺来说,或许这三年时光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因为他无比接近梦想。李贺渴望着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落个“万户候”,可北方藩镇跋扈,分裂势力猖獗,郗士美讨叛无功,告病到洛阳休养。仕途失意,军旅又难以报国,他只得回到家鄉,用诗篇来寻找自己最后的梦,然而未等完成,这位伟大的诗人便因病逝世,这一年是元和十一年。
  我立于李贺塑像下,专著地注视连昌河,我仿佛看到一个人一身白衣,正骑着一头廋驴,大声地吟唱着“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边唱还在边写着什么。一刹那,我好像有点懂他了。
  选自“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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