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开放性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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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策失误,常让人痛彻心扉。人们期望用智慧和制度来避免或减少人为因素造成的损失。2005年湖北省政府以一号文件的形式出台了《关于推进行政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若干意见》,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热烈期盼。
  
  起草背景:加强执政能力建设的必然要求
  
  现代社会的多元与复杂性决定一个政府的科学决策必须依赖于广泛的咨询,必须有章可循。党的十六大报告指出,“正确决策是各项工作成功的重要前提。要完善深入了解民情、充分反映民意、广泛集中民智、切实珍惜民力的决策机制,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把完善政府重大经济问题的科学化、 民主化、规范化决策程序,作为转变政府经济管理职能的重要任务,充分利用社会智力资源和现代信息技术,增强透明度和公众参与度。2004年3月,国务院颁发了《全面推进依法行政实施纲要》,明确了健全行政决策机制的基本要求,架构了公众参与、专家论证和政府决定相结合的行政决策机制,强调实行依法决策、科学决策、民主决策。2004年9月,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高度,提出要“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这充分说明,着力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已成为党和国家的一种战略和决策。
  与此同时,我省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推进工作也在积极酝酿之中。2004年1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湖北省委书记俞正声同志对胡鞍钢先生撰写的《积极建言,影响决策》一文作出批示:“我省在决策的民主化、科学化、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等方面,有不少应改进之处,特别是将其制度化,更需要做出进一步的努力。”2月16日,省政府办公厅召集研究室、发展研究中心、参事室、文史馆、社科院等部门负责同志,讨论如何促进我省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问题。与会同志对我省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相关工作进行了回顾和总结,对我省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提出了建议。会后,专门成立文件起草组,经过研讨、起草、修改,先后五易其稿,形成了《关于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若干意见》。罗清泉省长、周坚卫常务副省长亲自审改,省长办公会于2004年12月讨论通过,并以2005年省政府1号文件的形式颁布。
   2005年2月,温家宝总理在国务院第三次廉政工作会议上、在湖北省政府系统廉政工作会议上,都提出今年重点要抓好八个方面的改革和制度建设,第一条都是改革和完善政府决策机制。
  就我国、我省的决策机制建设而言,这些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意义诠释:从领导决策到广纳良言
  
  决策的科学化,就是要尊重市场经济规律,尊重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和自然规律,使重大经济决策能够正确反映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反映客观实际,使各项决策具有预测性、前瞻性和引导性。决策的民主化,就是要在决策过程中,广泛听取各方面意见,广纳群贤,集思广益,集中群众的智慧,兼顾各方面的愿望和要求。不仅要听取专家学者的意见,也要听取一般老百姓的意见;不仅要听取正面的建议,也要听取不同的意见;不仅在决策前听取各方面意见,而且要在决策实施过程中注意听取各方面的反映。
  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是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重要任务。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重要任务,是实行民主集中制的重要环节。多年来,我省在重大行政决策的形成过程中,十分重视调查研究,善于听取和采纳各方面的意见与建议。全省在加强民主政治建设、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方面,作了大量扎实而有效的工作。全省乡镇综合配套改革和武汉市的“禁麻”就是这方面的典型范例。但现行的行政决策机制仍然存在诸多缺陷和不足,凭经验决策、盲目决策、仓促决策的现象时而有之。武汉外滩花园和龟山武赤壁全景画馆的修建,为我们留下了深刻的教训。
  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是提高政府行政能力和科学执政的重要内容。按照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总体要求,做好政府工作必须不断提高驾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能力、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能力、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能力、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能力、应对国际局势和处理国际事务的能力。“五种能力”的提高都要求改革和完善决策机制,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只有不断推进行政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才能确保公共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和有效性,才能做到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是我省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的重要保证。在国际国内新形势下,按照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和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必须多视角、多层次、全方位地对改革、发展和稳定工作中的重大问题进行深入研究。这既为我们提出了一系列新的重大决策课题,也对政府的决策机制、决策方式、决策能力、决策效率提出了新的要求。当前,发展不够仍然是我省的突出问题,面对极其复杂的决策环境,如果没有完善的决策机制,就难免出现决策失误。
  我省《关于推进行政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若干意见》在很多方面进行了探索和创新,其中有几大亮点:
  一是兼听则明,少数人的不同意见有了地位。《意见》提出,全省重大政策调整、重要资源配置、重大建设项目等重大行政决策,一般要遵循以下程序:立项,前期调研,论证,决定,评估与修正。要特别注意听取不同意见。切实做到不经个别酝酿的问题不仓促上会,意见分歧大的问题不急于拍板决策。这从法规的层面上,给确保“兼听则明”立下了规矩,从而为减少、纠正和避免决策失误提供了制度保证。
  二是决策效果跟踪,给项目实施装上“刹车”,杜绝“钓鱼工程”。《意见》提出,行政决策形成决定进入实施阶段后,要分别组织有关部门、社会组织和专家对决策效果进行跟踪评估,对决策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及时提出修正意见,对于存在问题的决策事项,要对其作出是否停止实施、延期实施、修正实施的决定。有关部门曾对“八五”期间我省批准设计概算投资的100个项目进行调查,发现实际完成总投资比概算翻了一番,最高的竟超过五倍,而且有近1/3的项目为超过设计工期和成本、不能投资使用的不正常项目。造成这种现象,一方面是对政府决策缺乏有效的监督和制约,项目决策、建设、运营处于“三脱节”状态;另一方面,是缺乏对项目建设过程中的动态效果监控机制,无法及时终止无效项目。《意见》独创对决策进入实施阶段后的“评估与修正”程序,确保随时对决策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作出反应,犹如给项目实施装上了“刹车”。
  三是决策失误追究“拍板者”责任。法律对贪污、受贿等经济犯罪有明确的惩治依据,而对决策失误造成的国家经济损失,没人出来承担责任或因此受到处罚和制裁,充其量检讨一番,易地挪窝继续做“太平宫”。《意见》提出,按照“谁决策、谁负责”的原则,建立健全决策责任追究制度,实现决策权力与决策责任相统一。对于未经认真调查研究、未经充分论证、未经领导集体讨论作出的决策,或集体决策失误造成重大损失的,要追究决策人的行政过错责任。《意见》明确了行政首长对行政决策负全部责任,过去在决策方面存在的“责任真空”,如今在法规的层面上被填补了这是很大的进步。
  四是无记名投票考核重大行政决策效果。强调决策过程中的公众参与,是《意见》中最让人眼睛一亮的内容。《意见》提出,定期对重大决策事项进行考核检查。条件成熟时,可组织市(州)、县(市)对省级重大行政决策效果进行无记名投票考核,组织群众对重大行政决策进行评议,把群众的认可程度作为评价行政决策科学性的重要依据。群众可通过新闻媒体、政府网站、政府热线、信访部门、座谈会、听证会以及调查机构等多种形式,参与决策的全过程。政府决策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满足公众需要,在决策形成过程中,注意吸收和听取公众的利益表达,有利于保障决策的科学性,也有利于決策的执行,凸显了“以人为本”、“以民为本”的现代政府理念。
  从个人决策向集体决策乃至广泛民主参与决策的方向转变,从不透明决策向透明决策转变,从封闭型决策向开放型决策转变。这些决策机制的重大变化,反映了社会的日益进步,政治的日益民主,舆论的日益开放。
  
  工作推进:给“三拍”式决策画上句号
  
  深刻了解民情是决策的基础。民情,是我们作出决策的根本依据。各级行政机关无论作出什么决策,首先必须深入群众,深入基层,认真调查研究,了解实际情况,使各项决策真正建立在客观公正的坚实基础之上。
  充分反映民意是决策的关键。人民群众既应是各项决策的直接受益者,又是这些决策的具体实践者。他们的各种意见、建议和愿望,对各项决策的制定理应具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各级行政机关作决策时必须广泛听取群众的呼声,充分反映人民的意愿,切实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各项决策正确与否的根本标准。
  切实珍惜民力是决策的落脚点。所谓民力,就是指蕴藏在人民群众之中的各种力量,既包括物质力量,也包括精神力量;既包括人力、物力和财力,也包括人的积极性、创造性和建设热情。要爱惜人民的劳动果实,珍惜群众的建设热情,实事求是,量力而行,不搞那些劳民伤财、沽名钓誉的“形象工程”、“政绩工程”。
  过去,由于责任不明,决策者没有压力,“拍脑袋决策、拍胸脯保证、拍屁股走人”,“三拍工程”屡见不鲜,给国家和人民的财富、环境等多方面造成巨大损失。《意见》提出,要建立和完善行政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基本制度,包括建立重大行政决策依法向人大及其常委会报告制度、建立重大行政决策的民主协商制度、进一步健全和落实专家咨询制度、建立社情民意反馈制度、建立和完善民主科学决策的监督制度、建立健全决策失误责任追究制度。当前,主要是突出四项制度建设:
  一是建立社情民意反映制度。各级政府及其组成部门要广泛开辟社情民意的反馈渠道。通过新闻媒体、政府网站、政府热线、信访部门以及调查机构等多种形式,了解群众对行政决策的意见和建议。高度重视人民群众来信来访工作,进一步完善信访制度,确保信访渠道畅通。对群众来信来访中反映的决策方案实施前、执行中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予以高度关注,并认真研究解决办法。善于从群众来信来访中确立行政决策事项,完善行政决策措施。
  二是健全社会公示制度和听证制度。社会公示制度和听证制度是现代社会民主政治建设的重要标志。对那些与群众利益密切相关的重大决策及事项,如干部人事任免、基础设施建设、行政處罚事项等,实行社会的公示制、听证制,有利于调动人民群众的政治参与热情,扩大公民有序的政治参与;有利于使各项决策的过程和内容更加公开化,增加决策的透明度,保证人民群众知情权、选择权的落实;有利于加强人民群众对决策过程的监督,保证决策的公平公正、科学合理,更加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建立健全重大决策的社会公示制度和听证制度,是各级党委和政府推进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彰显政治诚信,取信于民的重要举措。
   三是完善专家咨询制度。提请政府讨论决定的重大决策建议,必须以重大行政决策研究计划为依据,经过政府咨询机构的论证评估和政府法制机构合法性论证。起草重要的地方政府规章,一般应采取座谈会、研讨会、听证会等形式,广泛听取有关机关、组织、相关领域专家及社会公众的意见。凡属重大行政决策事项,在提交政府常务会议或省(市)长办公会议讨论决定前,应经专家咨询论证。有组织地广泛联系专家学者,建立健全决策咨询网络和信息支持系统。
   四是实行决策论证制和责任制。不经论证,仓促决策,造成决策严重失误的现象,在少数地方、基层仍然存在。有鉴于此,党的十六大报告强调指出,要“实行决策的论证制和责任制,防止决策的随意性”。对于那些不遵重国家、社会、集体利益和公民合法权益的决策行为,要毫不手软地追究决策者的责任。各级党委和政府一定要按照“三个代表”的要求,深怀爱民之心,恪守为民之责,善谋富民之策,多办利民之事,千方百计使各项决策更加符合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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