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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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德加·斯诺
  回忆那段历史,如果不说
  大队人马被一路追杀
  也有许多好奇的细节——像美国人
  埃德加·斯诺,戴上八角帽,在那里微笑
  眨巴眼睛
  阳光,落在帽檐上
  开 始
  艳阳高挂,春风和美
  我经常会想到一粒雪,一根草
  还有,一滴血,一个骨瘦如柴的红军战士
  牺牲前,甚至没有力气
  叫完一声娘
  而中国梦——就是在那时,从矮小
  开始
  战 马
  我从未觉得,那些马,是马
  它们是马中的红军,应该有一个刺眼的
  称号,叫红军马。那一年
  饥饿,狼群般扑过来,所有的人都低着头
  把马肉咽下去,像咽下
  战友的肉
  她 们
  她们似乎,忘记了排列顺序
  剪掉长发,把女人
  放在女兵后面
  行军路上,一次次弯下腰,把生命
  全部绑进草鞋。寒风吹来,像那些忍冬花
  热爱——坚强,和太阳
  红小鬼
  后来
  大草地上,零星的小野花
  根须向下,触摸到红小鬼的脸,甚至眼睛
  朝朝暮暮,光阴荏苒,它们
  一直在讲述
  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花名册
  行军的间隙,战士们抱着枪
  躺在路上,梦呓中说到母亲,姐姐
  油菜花,仿佛是忘记了
  过一会儿军令如山,还要继续死亡
  那时候就是这样,许多姓名没有走到陕北
  不在花名册上
  铁
  红旗漫卷。那群贫寒的人
  那支离开人烟的军队,被铁一样的大风
  和大雪,吹打出铁一样的歌声
  弯弯曲曲向前涌动
  或者突然倒下,从此留在那里,沉入岁月
  成为铁
  当年有一群鸟
  我确信,当年有一群鸟
  代表鸟类,追随过红军。旅途艰苦
  它们有的被冻死,饿死
  有的被流弹击中,也有五六只
  或七八只,一直奋力向北飞去。所以今天
  好多鸟儿,和我们一起歌唱
  梦 见
  万籁俱静。一九三五年像一列红火车
  停在雪山,草地
  梦见今天
  梦见北京,上海,深圳
  梦见繁华,鲜艳,股市,航母。阳春三月
  梦见美丽校园,恋爱的男孩
  长征纪念日
  在我们这座城市,如今
  只剩下一位老红军
  是我朋友于超的父亲。去年长征纪念日
  老人躺在病床上,鼻孔插着胶管
  嘴唇忽然抖动几下,我好像听见,那一年
  一片冲杀声——勾起天空,阳光
  街道上行人的记忆
  母 子
  大约六岁
  我听过一个故事
  儿子当兵打仗,母亲哭瞎双眼
  儿子回来时,丢了一条腿
  并且装作哑巴
  其实儿子
  已经牺牲在长征路上
  所谓回来的儿子是儿子战友
  他怕母亲听出声音
  不敢和母亲说话
  装作哑巴
  全村人也都瞒着母亲
  母子俩就这样,相依为命
  母亲每天都要摸摸儿子
  一晃二十多年
  其实母亲
  一开始就摸出来
  他不是自己的儿子
  临终前,她摸着儿子
  说出那最后一句话:红军战士
  都是娘的儿
  今年我五十多岁
  还清晰地记得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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