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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日新疆再次发生泯灭人性的暴恐事件。暴恐事件来自于极端思想。
然而,追索新疆的历史可以发现,多元才是新疆精神谱系的真正本质。
这个在汉代就已纳入了中国版图的疆域,长期以来被人们称为“西域”。公元前139年,西汉的使者张骞从长安启程一路向西,为汉朝开拓出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并从那里带出了汗血马、葡萄、石榴、胡桃。从此东西方文明环绕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分为南北两路展开了神奇的交流,西域也因此成为东西方交融的枢纽。
正是这样的环境下,迄今47个民族汇集到了这里繁衍生息,两千多年来他们不自觉地彼此交错、融合,使得民族文化因此变得极为多元而丰厚。
直到清代准噶尔部叛乱后,这个地方被正式定名为“新疆”,即“故土新归”,并沿用至今。而这片占有中国国土六分之一的疆土上,自然而然地携带了千年累积下来混血的、交融的民族特性。
我们在历史中看到,公元7世纪玄奘到达于阗(现和田)时,他步入的是一个佛国于阗,寺庙百余所,五千余习学大乘法教的僧徒,当地人常常虔诚地去请愿。佛教的教义和文字,深融入了于阗人的世俗生活。民众相信,佛教关于灵魂不灭、生死轮回、因果报应、极乐世界的宣讲。上至国王下至百姓之崇拜佛法, 可谓至诚。
而从喀喇汗王朝时期开始,回鹘人“人性凶忍,善骑射,以寇为生”的性格,因为《古兰经》,逐渐变成了“诚实正直、敬老扶幼、结交良友、慷慨助人、和蔼有礼、劝诫人们不要染上说谎、骄傲、吝啬、贪财等不良习气”的人。而伊斯兰教对社会世俗生活的诸多规定,又弥合了不同信仰居民的分歧,重塑了社会习俗与文化。
和中国其他地方几千年来不同文化间不断在融合内化一样,来自不同地方的文化精髓,同样被新疆这片土地吸收、融通。而这,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最引以为豪的精神传统。
然而,这么多元、丰富的新疆在现代为什么会有个别地方、个别人被偏激、极端的思想和情绪统治、激化?
在暴恐事件发生之后,《中国新闻周刊》派遣记者前往新疆各地。我们不是仅仅去往“事件现场”,而试图回到这片土地的“精神传承现场”和 “生活现场”。
我们探访留存在这片土地的各种历史遗址,寻访各种史册里新疆多种思想潮流的记录,试图从精神脉络、从新疆心灵历史的角度,还原这片土地精神谱系本应该拥有的丰富多元,并思考追索,是哪条潜流如何的异变导致了不该有的误解。
在我们看来,还原精神谱系的多元本身,也是新疆能够在当代乃至将来更加包容发展的动力源所在。
同时,本刊记者驻扎在一个发生过两次暴恐事件的小镇,投入这个小镇日常的生活。在我们看来,要寻找“暴恐分子”靠的不应该只是分析,只有回到这种日常去理解和思考,才能真正寻找到它,并化解它。而调查显示,无论从宗教思想还是从维吾尔同胞两方面而言,持有极端思想者是极少数、极个别的。
极少数暴恐分子的反人类恶行,威胁着各族同胞,威胁着所有的公民。对付暴恐分子以及极端宗教思想,既是各级政府,也是每个公民的共同责任。
但同时,请用更大的包容和爱,对待这个世界上一切热爱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