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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山以断层面临银川平原,巍峨高大,层迭绵亘的山体构成一道天然屏障,从而削弱了南下的西伯利亚冷气流。得益于这种典型的大陆性半湿润半干旱气候,这里昼夜温差大,降水少,蒸发大,有助于糖分的积累,因此此地葡萄的甜度与香气明显高于其他地区出产的。图中白色建筑为美贺庄园。
当第一颗露水从葡萄藤上蒸发,贺兰山脚下的城市开始苏醒。银川,这个得名于大片盐碱地的西部边城如今从空中俯瞰已经是满眼绿色,当盛夏清晨的雾气散去,青灰色的山体会在东段勾勒出卧佛像般沉静的面容。而视野中仅剩的白色,是山尖上尚未消融的冰雪,这也是与黄沙古渡、官桥柳色等齐名的宁夏八景之一——贺兰晴雪。
如同宁夏民歌中唱到的:宁夏川,两头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位处宁夏平原中部的省会城市银川,因为贺兰绵长山脉的庇佑免于风沙袭扰,又得益于黄河的不断改道而拥有“七十二连湖”的丰沃生态。一山一河之间的城区中,拱顶清真寺等穆斯林风格建筑与当代感摩天大厦共存,以水流冲刷的起伏地面般外立面致敬黄河的银川当代美术馆将历史与当代并置于一身。而银川的“守护山”贺兰山在近些年也因为得天独厚的葡萄酒产业开始变得热闹,只是上世纪80年代,人们在山脚下种下第一棵葡萄株時,并没有意识到这对于世界葡萄酒版图的意义。
2011年,贺兰晴雪酒庄“加贝兰珍藏干红葡萄酒”获得葡萄酒界最高权威杂志《Decanter》举办、年度
参赛酒品超过15,000款的DWWA(Decanter World Wine Awards)品醇客大奖全球最高奖项Decanter World Wine Awards International Trophies for Red Bordeaux Varietal over £10,无疑是这个年轻产区的第一个高光时刻,世界三大酒评人之一的杰西斯·罗宾逊(Jancis Robinson)为此在国际权威葡萄酒刊物上写下“宁夏银川是一颗升起的新星”,并在每年尝一万款酒的前提下表示:“加贝兰”里有我从未尝过的、只属于它自己的风土。这片独特的“风土”,在贺兰晴雪酿酒师张静眼中,很大部分来自从远古时期就沉默矗立,历经地壳陷落、4次海水冲刷而形成的古老山脉。和那些被掩埋于地下的海藻、森林造就的丰富地质。银色高地酒庄庄主高源对此则更加笃定,追随父亲的理想投入葡萄酒行业,高源在法国波尔多完成学业后,又先后在法国、上海和新疆从事相关工作,直到她的好友,来自俄罗斯、西班牙和智利的酿酒师、栽培专家一行人告诉她:“这里可以种出世界级的酿酒葡萄,你回去酿酒吧,我们帮你卖。”将近十年后,2016年德國总理默克尔访问中国期间,银色高地酒庄家族珍藏霞多丽白葡萄酒、银色高地“阙歌干红”葡萄酒出现在晚宴上,这也是中国本土酒庄葡萄酒第一次登上国宴餐桌。2011年之后,不同形态酒庄的建立让贺兰山麓葡萄酒产区更加丰富,除了迦南美地等私人酒庄,美的集团、保乐力加、酩悦轩尼诗等资本也先后入局。而5个酒庄集群与近两百家酒庄让世界重新认识了中国葡萄酒,也让散发着西红柿叶、枸杞子和沙枣花香气的葡萄酒进入了巴黎、伦敦的米其林餐厅和贵族俱乐部。
如今,宁夏人餐桌上的配酒几乎都来自家门口的酒庄,而本地酒品搭配手抓羊肉、羊羔肉等地方特色的食材,也让对西北美食心生向往的人们多了一份期待。出于这些考量,以西鸽酒庄、美贺庄园为代表的新酒庄在建立之初便规划出“葡萄酒寻醉之旅”的体验环节,不仅为前来参观的食客配备了专门的解说人员,也在空间规划中扩大了品酒、用餐区域,增添了可以留宿的客房。
傍晚时分,从美贺庄园的露天观景台望出去,贺兰山苍劲的山体和远处古老神秘的西夏王陵、明长城对望,与城市另一端的长河落日、沃野平川辉映。苍茫地貌与葡萄园的卓然生机并置于西北的高天流云之下,以贺兰山麓自然、人文、酒香特色构建的生态旅游区也在自然生长中逐渐成型。而我们已经开始期待,果实成熟时再次前往,与来自全世界的爱酒人一起,寻醉于贺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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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意义
银川的历史并不算短,在可考的记载中,曾经先后作为丝绸之路的贸易中转站,和党项王朝西夏国的首府存在。蒙古控制西夏以后,大批蒙古人、中亚细亚人、波斯人和阿拉伯人与汉族通婚,才让这里成为现在的回族聚居地。其实多元与包容一直是银川的底色,只是在很长时间内,这些独特的风土、交融的文化没有被看到。
这次银川之行,除了有机会品尝到各款在世界级奖项中获得荣誉的葡萄酒之外,还有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活跃在这片产区当中的几位庄主,银色高地酒庄的庄主高源、迦南美地酒庄的庄主王方,贺兰晴雪酒莊的酿酒师张静……都是充满生命力与热情的女性创业者。他们在银川出生长大,在法国、德国生活,深谙葡萄酒文化与品质生活的要义,但仍旧选择回到这里。“因为全世界的葡萄酒里,能闻到槐花和沙枣花香气的,没有第二个产区。”如同高源所说,经过了历史上的多次侵入与融合,银川的文化属性与城市气质是具有不可替代性的。在未来,它也不会成为许多人口中的“东方波尔多”,“银川就是银川,是世界葡萄酒产区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