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美好的光辉岁月

来源 :故事家·花开不败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hans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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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所有正在经历高三的莘莘学子而言,你们此时此刻正在亲身经历的时光是漫长难熬的。
  昏昏沉沉的早自习,你大声背诵英语范文。精神抖擞的上午,你抓紧时间把老师讲的每一个重点记在笔记本上。哈欠连天的中午,你还得强忍着困意做数学老师上午布置的测验习题。漫长闷热的下午,你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专心听老师讲课。灯火通明的晚自习,你被老师们塞满了做不完的作业。
  日复一日,你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如果你正在读高三,那么这就是你现在的生活,单调,乏味,看不到未来。
  但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一年后,当你满心安逸地坐在大学校园里,重新回忆起高三,你所能想起来的绝对不会是这些单调乏味重复的生活。
  你能回忆起来的高三,就只剩下当时被忽略的美好。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因为我在高三的时候也不相信。
  那时,我们学校一位考上北京大学的学长回来做经验交流。他说他很羡慕我们,因为留在他记忆中的高三是那么美好。
  我们当时坐在下面,对他的这番言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心想你羡慕我们那你就退学回来复读啊。
  我们不相信那些水深火热的日子在以后的记忆里会熠熠生辉,我们不相信充斥着各种考试的高三还会有被忽略的美好,我们更不相信忙忙碌碌的高三到最后会被记忆过滤得只剩下午后温柔的阳光和她浅浅的微笑。但是,现在我却要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都是真的。
  人的记忆系统就是这样奇怪,它会过滤掉那些不愿回首的痛苦,而那些当时被忽略的小美好却被完好无缺地保留下来,并被不断地放大,直到占满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比如,我记忆里的高三总是洒满柔和的琥珀色的阳光,窗台上的马蹄莲缓缓盛开香气四溢,晚自习结束后在满天星光下走回宿舍……
  可事实上,我所经历的高三和你们现在所经历的一样痛苦。
  我在高三那一年,每天早晨都要跑操。400米的环形塑胶操场,每一个班级列好方阵,班长带着我们喊口号。每个班的口号都不一样,跑操的时候每个班的学生都在声嘶力竭地呐喊。
  监督我们跑操的年级主任拿着喇叭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慷慨激昂的声音在扩音器的作用下,回荡在整个操场,“不苦不累,高三无味!记住,哪个班的口号喊得最亮,哪个班高考就会考得最好。”
  班主任站在自己班级的旁边,不苟言笑,只用目光就能清点人数。
  我们是文科班,男生屈指可数。班主任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哪个男生没有来。
  那时还是冬天,早晨的气温很低,总是弥漫着雾气,总会有那么几个赖床的男生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其实,他们早已被宿舍其他男生吵醒了,可就是不愿意起来。相信大家都深有体会,在寒冷的冬天的早晨,一个人要想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冬天的清晨,天还没亮,我们这些听话的学生站在操场上揉着惺忪的睡眼,此起彼伏地打着长长的哈欠。学校广播台放着音乐,是beyond乐队的《光辉岁月》,一遍又一遍,是粤语,铿锵有力却听不懂歌词,所以歌声从我们的左耳朵进去,又从我们的右耳朵出来。
  等我们跑完早操,气喘吁吁地走进教室,那几个赖床的男生也跟在我们后面吊儿郎当地走进教室。
  班主任把他们一个个叫出去,然后楼道里传来班主任严厉的训斥声:“每天叫醒你们的是什么,是你们考大学的梦想。就你们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参加高考啊……”
  然后几个人低着头走进教室,惩罚就是站着上完一天的课程。
  快高考的时候,班主任在跑早操方面放低了要求。可能也是看我们为了高考整天心力交瘁,想让我们多睡20多分钟吧。
  那时,我们两个宿舍的男生私下里商量好,轮着去跑操。一三五我们宿舍的男生去,二四六隔壁宿舍男生去,周日大家都不去,就躺在床上休息。
  那真是一段惬意的时光,窗外不时地传来年级主任振奋人心的话语,然后是beyond的《光辉岁月》,我们闭着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有时,也会跟着音乐的节奏哼唱着。
  现在的我回忆起来,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像是冬日里没有太阳雾气朦胧的清晨。
  我不记得我们挣扎着起床,连刷牙洗脸的时间都没有,也不记得年级主任喋喋不休的激励口号,更不记得5月里跑早操汗流浃背湿透衣衫。
  那些曾经痛苦不堪的时光,仿佛被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雾霾,而我站在雾霾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可是,唯独那首《光辉岁月》是清晰的:“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多年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这首歌突然响了起来,是某个路人的手机铃声。虽然只有短短的十来秒,但是却让正在走路的我突然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到满天繁星,突然就想起了高三跑早操的岁月。
  尤其记得临近高考的那几天,我们很放肆,全体男生赖在床上不去跑操。
  已经是初夏,我们不再因为寒冷而赖床,我们就是单纯地想享受高三学生的特权,年级主任都不会过多地管教我们,班主任就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在水房里不緊不慢地洗脸刷牙,窗外时不时地飘来《光辉岁月》的歌声,我们男生光着膀子,在水房里一起大声唱:“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高考毕业后,我们去KTV唱歌,一个男生点了这首《光辉岁月》,然后全班都跟着一起唱。尽管KTV包厢里光线昏暗,但是我还是能够清楚地看见好多女生的脸上闪着泪光。
  想必,对于那些一起经历过高三的人,那一年也是我们自己的光辉岁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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