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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基于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视角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进行研究，选取1998—2016年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的相关数据，研究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研究发现：整体上看技术创新和FDI都显著促进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并且技术创新的促进作用更大;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具有区域异质性，技术创新对上游和中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明显，FDI对上游和下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明显;技术创新和FDI对高技术产业中的五大类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具有差异性，技术创新对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大，FDI对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大。应该通过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吸引外资的进入和鼓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来提升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关键词：高技术产业 出口质量 技术创新 FDI
技术创新是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和提升产业竞争优势的关键要素，FDI能通过学习效应、竞争效应、人员交流效应以及关联效应等显著提升一国（地区）技术创新水平（周荣军，2020）[1]。高技术产业具有高创新性、高附加值等特点，随着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变为高质量发展，要求内外市场的“双循环”必须是高质量的循环，出口质量不仅能代表外循环质量也能反映出内循环的质量，出口技术复杂度是反映出口质量的重要指标。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是我国实现高质量“双循环”的重点区域、重要产业转型升级的核心战略，技术创新和创新资本是长江经济带发展的决定性要素。本文从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创新资本（FDI）→高新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逻辑路线重点研究技术创新、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提出长江经济带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策略建议。
一、文献回顾
关于技术创新和FDI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不同的学者持有不同的观点。出口产品质量会随着技术创新效率的提高而显著地提高，并且高技术行业的出口产品质量受技术研发效率的影响最大（罗丽英等，2016）[2]，中国制造业出口质量的提升主要来源于企业的自主创新，外企在中国境内设厂生产高技术产品并出口以及中国进口国外高质量的中间产品进行加工然后出口制成品是我国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的两个原因（曲如晓等，2019）[3]。FDI在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过程中起到了积极的调节作用，FDI与企业出口质量之间存在一种“正U型关系”（帅彦竹等，2020）[4]，从产业关联的视角来看，上游服务业FDI对下游出口产品质量有显著的提升作用，上游制造业FDI对下游出口产品质量可能有一定的负向作用（李瑞琴等，2018）[5]。
出口技术复杂度已成为学术界衡量出口质量的重要指标，已有不少学者提出技术创新和FDI与出口技术复杂度之间的相关关系。对于企业来说，其研发创新会显著提升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并且提升作用具有行业异质性，市场竞争程度较低的行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更能受研发创新的影响（毛其淋，方森辉，2018）[6]。自主研发和科技服务业FDI都能显著提升我国制造业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并且自主研发对制造业产业创新能力提升作用更大（钱龙，2020）[7]。FDI流量与存量均对发展中国家出口产品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有正向影响（Iwamoto， M and Kaoru Nabeshima，2012）。[8]
少有學者将技术创新和FDI放在一起，研究两者在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过程中的作用。鉴于此，本文将技术创新和FDI纳入到一个研究体系，研究两者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的区别，有助于长江经济带各省市有针对性地提升自主创新水平以及制定相关吸引外资的政策，促进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技术创新对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机制
技术创新主要通过如下两个途径来影响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1）技术创新可以形成高技术新产品和产业，体现技术创新的新产品和产业增加出口后则会促进地区高技术产品出口质量;同时企业新技术的运用会带来新的生产模式，对旧的生产模式进行革新，制造出专业化程度更高的新产品并且生产率不断提高，生产规模不断扩大，从而继续推进新技术的运用，在这样互相促进的过程中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得到不断地提高。（2）技术创新会影响经济发展水平从而影响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当一国不断推进高质量技术创新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会随之提升，对高技术产业的投资会加大继而提高出口质量;同时国民收入会增加，人们会偏向于选择质量较高的产品，从而企业会适应大众的需求逐步淘汰低质量的产品从而生产高质量的产品，从而逐步提升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据此提出假设1：技术创新能提升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二）FDI对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机制
FDI影响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途径：（1）对于发展中的我国而言，FDI具有创新资本的性质，这样的FDI首先会改善中间产品的质量从而使得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不断攀升。（2）跨国企业的FDI在直接带来外部资金的同时会带来跨国企业先进的管理、技术、组织等经验，FDI企业通常会嵌入到高技术产业的上游产品中，能够使得当地与高技术产业配套的设备实现升级，增加高技术产业上游产品的投资同时中间品的质量与适配度也会得到升级和完善，因此增加FDI投入会引起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3）其次能促进资源配置更加优化，从而通过优化企业效率来减少成本。优质的FDI企业所提供的中间产品和服务，会使得国内分工进一步细化，同时使资源配置到更有效率的环节，各环节的企业生产均会实现进一步专业化，于是企业优化企业生产效率减少成本，企业会有更加充足的资金进行创新投入于是更有能力生产高技术产品，从而提升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据此提出假设2：FDI能提升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三、实证研究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文章选取长江经济带11省市1998—2016年高技术产业相关的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相关数据来自历年《中国高新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历年的统计年鉴。
（二）实证模型
本文主要研究技术创新和FDI如何影响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选择出口技术复杂度作为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代理变量，出口技术复杂度作为被解释变量，各地区技术创新和外商直接投资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构建如下计量模型进行检验：
其中：EXFBi，t为被解释变量即高技术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TEINi，t代表技術进步，FDIi，t代表外商直接投资。X代表各个控制变量，本文中加入了高技术企业规模、人力资本、人均GDP和地区对外开放程度几个控制变量。i代表省份，t代表年份，εi，t表示随机干扰项
1出口质量。本文用出口技术复杂度代表出口产品质量，借鉴戴魁早（2019）[9]的改进方法，通过两个步骤对长江经济带各省市的高技术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进行测算。首先，通过式（32）计算出某一类产品在t时期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其中，EXFkt指在t时期k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xjkt表示地区j在t时期高技术产品k的出口额，Xjt是地区j的出口总额，Yjt代表地区j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使用式（32）计算出某一类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后，再利用式（33）计算出长江经济带各省市高技术产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其中，xik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高技术产业内k产品的出口额，Xit表示在t时期i地区的高技术产业的总出口额，EXFBit表示t时期i地区的高技术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2技术创新。本文为了能够较为全面且客观地衡量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的技术创新水平，使用熵值法给高技术产业R&D从业人员全时当量、有效专利数和R&D经费内部支出三个指标赋予一定的权重，最后与各指标原始值相乘计算出得分，使用熵值法计算出的得分来衡量长江经济带技术创新能力。
3外商直接投资。考虑到实际利用外资额更能够实际且准确地反映一国或者地区利用外资的状况，使用实际利用外资额靠作为外商直接投资的代理变量。国外资金对某地区的直接投资会在带来充足资金的同时也带来国外先进的管理、技术等经验。
（三）实证结果分析
1技术创新与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基本分析
表1中，模型（1）到（3）分别表示的是没有添加控制变量时混合回归结果、固定效应回归结果和随机效应回归结果，模型（4）到（6）分别表示的是添加控制变量后三种模型的回归结果。
从表1六个模型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技术创新和FDI在每一个模型中都通过显著性检验。在没有加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技术创新和FDI都与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有高度的正相关关系，说明技术创新和FDI都会显著提高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同时还可以发现，与FDI相比，技术创新提升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作用更大。其原因是由于高技术产业的产业特点以及长江经济带的区位特点及其吸引外资的整体能力决定的。高技术产业具有较高的创新性，并且长江经济带11省市之中绝大部分城市都是属于内陆城市，因此其整体吸引外资的能力相对来说不强，这两个原因导致技术创新相较于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有更大的提升作用。
2技术创新与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分区域分析
表2中六个模型是对长江经济带上游、中游、下游三个地区的估计结果，模型（7）、（8）和（9）分别表示的是没有添加控制变量时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上游、下游和中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结果，模型（10）、（11）和（12）分别表示的是添加控制变量后的回归结果。
从表2结果可以看出，技术创新对长江经济带上游、中游、下游三个区域的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FDI对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下游两个区域的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长江经济带中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显著;此外，从模型（7）、（8）和（9）的拟合优度可以看出来，技术创新和FDI两个因素对长江经济带下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作用最大。
此外，从模型（10）、（11）和（12）可以看出，加入相关控制变量后，技术创新能显著地影响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中游的出口质量，但对长江经济带下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显著;FDI对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下游的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有显著影响，但是对长江经济带中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显著。其原因在于长江经济带下游四省市对外开放程度较高，吸引外资的能力更强，在这种情况下，长江经济带下游省市吸引了大量且优质的外资，FDI带来的先进的技术及管理经验更能够显著地影响其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同时也由于长江经济带下游高技术产业进出口贸易中加工贸易占比较大，2018年达到2564%，加工贸易主要使用零部件进行组装所以技术创新水平较低，因此技术创新对长江经济带下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明显。长江经济带中游城市对外开放程度较小，相应地吸引外资的能力较小，因此FDI对其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有限，同时比较能反映技术创新水平的一般贸易占比在2018年达到7114%，因此技术创新更能提高长江经济带中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而对于长江经济带上游地区，其教育发展相对来说较为滞后导致创新投入有限，并且本地企业竞争能力不强，出口贸易处于发展的比较低级的阶段，因此技术创新和FDI投入均对其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效果明显。 3技术创新与FDI对长江经济带不同类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分析
模型（13）到（17）分别表示是将长江经济带的五类高技术产业医药制造业（EXFB1）、航空航天设备制造业（EXFB2）、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EXFB3）、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EXFB4）和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EXFB5）出口质量分别作为被解释变量，研究长江经济带技术创新和FDI两个核心解释变量分别对哪一类产业出口质量有较大的正向影响。
从表3可以看出来，技术创新对高技术产业的五个产业的出口质量都有非常显著的积极影响，FDI对航天航空制造业、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和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三类产业的出口质量有显著的积极影响。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五类不同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提升具有差异性，具体表现在：技术创新对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的正向作用最大，对航天航空制造业的正向作用最小;FDI对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大，对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小。根据研究结果，所有高技术产业的发展都可以依赖于增强技术创新水平来实现，引进外资也能提升所有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
四、结论和建议
本文基于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视角，研究了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得出相关结论：第一，技术创新和FDI都能促进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改善，其中，技术创新的改善作用更大。第二，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作用具有区域异质性，技术创新对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中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明显，FDI对下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明显。第三，技术创新对高技术产业中的五大类产业出口质量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大;FDI对航天航空制造业、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和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出口质量三类产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最大。
根据文章研究结论提出如下建议：第一，为了提升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促进对外贸易转型发展从而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应该通过完善相关政策法规，支持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支持企业进行研发创新并且大力吸引外资的进入，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强有力的后盾。同时，由于长江经济带上游、中游和下游省市发展情况和特点各不相同，各省市在制定相关政策法规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不同调整，不能不加分析就借鉴其他省市的发展经验。第二，长江经济带企业应该加大创新投入，同时借鉴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等经验，注重通过创新提高技术水平，推进实施生产新模式从而研发高质量的新产品，从而提高高技术产品出口质量。
参考文献：
[1][ZK（#]周荣军知识产权保护、FDI技术溢出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J].统计与决策，2020，36（02）
[2]罗丽英，齐月技术创新效率对我国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影响研究[J].国际经贸探索，2016，32（04）
[3]曲如晓，臧睿自主创新、外国技术溢出与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J].中國软科学，2019（05）
[4]帅彦竹，朱鹏洲产业集聚、FDI对出口产品质量提升的影响——基于制造业企业的分析[J].东北财经大学学报，2020（06）
[5]李瑞琴，王汀汀，胡翠FDI与中国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基于上下游产业关联的微观检验[J].金融研究，2018（06）
[6]毛其淋，方森辉创新驱动与中国制造业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J].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18（02）
[7]钱龙科技服务业FDI提升中国制造业技术创新能力了吗？[J].研究与发展管理，2020，32（03）
[8]Iwamoto， M and Kaoru Nabeshima “Can FDI promote export diversification and sophistication of host countries？： dynamic panel system GMM analysis” （2012）
[9]戴魁早要素市场扭曲如何影响出口技术复杂度？——中国高技术产业的经验证据[J].经济学（季刊），2019，18（01）
〔本文系湖北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武汉内陆自由贸易港建设发展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0ZD043）阶段性成果〕
关键词：高技术产业 出口质量 技术创新 FDI
技术创新是经济增长的根本动力和提升产业竞争优势的关键要素，FDI能通过学习效应、竞争效应、人员交流效应以及关联效应等显著提升一国（地区）技术创新水平（周荣军，2020）[1]。高技术产业具有高创新性、高附加值等特点，随着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变为高质量发展，要求内外市场的“双循环”必须是高质量的循环，出口质量不仅能代表外循环质量也能反映出内循环的质量，出口技术复杂度是反映出口质量的重要指标。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是我国实现高质量“双循环”的重点区域、重要产业转型升级的核心战略，技术创新和创新资本是长江经济带发展的决定性要素。本文从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创新资本（FDI）→高新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逻辑路线重点研究技术创新、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提出长江经济带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策略建议。
一、文献回顾
关于技术创新和FDI对出口产品质量的影响不同的学者持有不同的观点。出口产品质量会随着技术创新效率的提高而显著地提高，并且高技术行业的出口产品质量受技术研发效率的影响最大（罗丽英等，2016）[2]，中国制造业出口质量的提升主要来源于企业的自主创新，外企在中国境内设厂生产高技术产品并出口以及中国进口国外高质量的中间产品进行加工然后出口制成品是我国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的两个原因（曲如晓等，2019）[3]。FDI在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过程中起到了积极的调节作用，FDI与企业出口质量之间存在一种“正U型关系”（帅彦竹等，2020）[4]，从产业关联的视角来看，上游服务业FDI对下游出口产品质量有显著的提升作用，上游制造业FDI对下游出口产品质量可能有一定的负向作用（李瑞琴等，2018）[5]。
出口技术复杂度已成为学术界衡量出口质量的重要指标，已有不少学者提出技术创新和FDI与出口技术复杂度之间的相关关系。对于企业来说，其研发创新会显著提升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并且提升作用具有行业异质性，市场竞争程度较低的行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更能受研发创新的影响（毛其淋，方森辉，2018）[6]。自主研发和科技服务业FDI都能显著提升我国制造业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并且自主研发对制造业产业创新能力提升作用更大（钱龙，2020）[7]。FDI流量与存量均对发展中国家出口产品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有正向影响（Iwamoto， M and Kaoru Nabeshima，2012）。[8]
少有學者将技术创新和FDI放在一起，研究两者在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过程中的作用。鉴于此，本文将技术创新和FDI纳入到一个研究体系，研究两者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的区别，有助于长江经济带各省市有针对性地提升自主创新水平以及制定相关吸引外资的政策，促进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技术创新对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机制
技术创新主要通过如下两个途径来影响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1）技术创新可以形成高技术新产品和产业，体现技术创新的新产品和产业增加出口后则会促进地区高技术产品出口质量;同时企业新技术的运用会带来新的生产模式，对旧的生产模式进行革新，制造出专业化程度更高的新产品并且生产率不断提高，生产规模不断扩大，从而继续推进新技术的运用，在这样互相促进的过程中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得到不断地提高。（2）技术创新会影响经济发展水平从而影响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当一国不断推进高质量技术创新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会随之提升，对高技术产业的投资会加大继而提高出口质量;同时国民收入会增加，人们会偏向于选择质量较高的产品，从而企业会适应大众的需求逐步淘汰低质量的产品从而生产高质量的产品，从而逐步提升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据此提出假设1：技术创新能提升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二）FDI对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机制
FDI影响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途径：（1）对于发展中的我国而言，FDI具有创新资本的性质，这样的FDI首先会改善中间产品的质量从而使得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不断攀升。（2）跨国企业的FDI在直接带来外部资金的同时会带来跨国企业先进的管理、技术、组织等经验，FDI企业通常会嵌入到高技术产业的上游产品中，能够使得当地与高技术产业配套的设备实现升级，增加高技术产业上游产品的投资同时中间品的质量与适配度也会得到升级和完善，因此增加FDI投入会引起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3）其次能促进资源配置更加优化，从而通过优化企业效率来减少成本。优质的FDI企业所提供的中间产品和服务，会使得国内分工进一步细化，同时使资源配置到更有效率的环节，各环节的企业生产均会实现进一步专业化，于是企业优化企业生产效率减少成本，企业会有更加充足的资金进行创新投入于是更有能力生产高技术产品，从而提升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据此提出假设2：FDI能提升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
三、实证研究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文章选取长江经济带11省市1998—2016年高技术产业相关的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相关数据来自历年《中国高新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历年的统计年鉴。
（二）实证模型
本文主要研究技术创新和FDI如何影响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选择出口技术复杂度作为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代理变量，出口技术复杂度作为被解释变量，各地区技术创新和外商直接投资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构建如下计量模型进行检验：
其中：EXFBi，t为被解释变量即高技术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TEINi，t代表技術进步，FDIi，t代表外商直接投资。X代表各个控制变量，本文中加入了高技术企业规模、人力资本、人均GDP和地区对外开放程度几个控制变量。i代表省份，t代表年份，εi，t表示随机干扰项
1出口质量。本文用出口技术复杂度代表出口产品质量，借鉴戴魁早（2019）[9]的改进方法，通过两个步骤对长江经济带各省市的高技术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进行测算。首先，通过式（32）计算出某一类产品在t时期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其中，EXFkt指在t时期k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xjkt表示地区j在t时期高技术产品k的出口额，Xjt是地区j的出口总额，Yjt代表地区j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使用式（32）计算出某一类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后，再利用式（33）计算出长江经济带各省市高技术产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其中，xikt表示i地区在t时期的高技术产业内k产品的出口额，Xit表示在t时期i地区的高技术产业的总出口额，EXFBit表示t时期i地区的高技术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2技术创新。本文为了能够较为全面且客观地衡量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的技术创新水平，使用熵值法给高技术产业R&D从业人员全时当量、有效专利数和R&D经费内部支出三个指标赋予一定的权重，最后与各指标原始值相乘计算出得分，使用熵值法计算出的得分来衡量长江经济带技术创新能力。
3外商直接投资。考虑到实际利用外资额更能够实际且准确地反映一国或者地区利用外资的状况，使用实际利用外资额靠作为外商直接投资的代理变量。国外资金对某地区的直接投资会在带来充足资金的同时也带来国外先进的管理、技术等经验。
（三）实证结果分析
1技术创新与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基本分析
表1中，模型（1）到（3）分别表示的是没有添加控制变量时混合回归结果、固定效应回归结果和随机效应回归结果，模型（4）到（6）分别表示的是添加控制变量后三种模型的回归结果。
从表1六个模型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技术创新和FDI在每一个模型中都通过显著性检验。在没有加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技术创新和FDI都与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有高度的正相关关系，说明技术创新和FDI都会显著提高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同时还可以发现，与FDI相比，技术创新提升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作用更大。其原因是由于高技术产业的产业特点以及长江经济带的区位特点及其吸引外资的整体能力决定的。高技术产业具有较高的创新性，并且长江经济带11省市之中绝大部分城市都是属于内陆城市，因此其整体吸引外资的能力相对来说不强，这两个原因导致技术创新相较于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有更大的提升作用。
2技术创新与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分区域分析
表2中六个模型是对长江经济带上游、中游、下游三个地区的估计结果，模型（7）、（8）和（9）分别表示的是没有添加控制变量时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上游、下游和中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结果，模型（10）、（11）和（12）分别表示的是添加控制变量后的回归结果。
从表2结果可以看出，技术创新对长江经济带上游、中游、下游三个区域的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FDI对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下游两个区域的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长江经济带中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显著;此外，从模型（7）、（8）和（9）的拟合优度可以看出来，技术创新和FDI两个因素对长江经济带下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作用最大。
此外，从模型（10）、（11）和（12）可以看出，加入相关控制变量后，技术创新能显著地影响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中游的出口质量，但对长江经济带下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显著;FDI对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下游的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有显著影响，但是对长江经济带中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显著。其原因在于长江经济带下游四省市对外开放程度较高，吸引外资的能力更强，在这种情况下，长江经济带下游省市吸引了大量且优质的外资，FDI带来的先进的技术及管理经验更能够显著地影响其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同时也由于长江经济带下游高技术产业进出口贸易中加工贸易占比较大，2018年达到2564%，加工贸易主要使用零部件进行组装所以技术创新水平较低，因此技术创新对长江经济带下游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不明显。长江经济带中游城市对外开放程度较小，相应地吸引外资的能力较小，因此FDI对其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影响有限，同时比较能反映技术创新水平的一般贸易占比在2018年达到7114%，因此技术创新更能提高长江经济带中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而对于长江经济带上游地区，其教育发展相对来说较为滞后导致创新投入有限，并且本地企业竞争能力不强，出口贸易处于发展的比较低级的阶段，因此技术创新和FDI投入均对其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效果明显。 3技术创新与FDI对长江经济带不同类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分析
模型（13）到（17）分别表示是将长江经济带的五类高技术产业医药制造业（EXFB1）、航空航天设备制造业（EXFB2）、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EXFB3）、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EXFB4）和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EXFB5）出口质量分别作为被解释变量，研究长江经济带技术创新和FDI两个核心解释变量分别对哪一类产业出口质量有较大的正向影响。
从表3可以看出来，技术创新对高技术产业的五个产业的出口质量都有非常显著的积极影响，FDI对航天航空制造业、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和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三类产业的出口质量有显著的积极影响。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五类不同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提升具有差异性，具体表现在：技术创新对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的正向作用最大，对航天航空制造业的正向作用最小;FDI对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大，对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小。根据研究结果，所有高技术产业的发展都可以依赖于增强技术创新水平来实现，引进外资也能提升所有高技术产业的出口质量。
四、结论和建议
本文基于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视角，研究了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影响，得出相关结论：第一，技术创新和FDI都能促进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改善，其中，技术创新的改善作用更大。第二，技术创新和FDI对长江经济带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的提升作用具有区域异质性，技术创新对长江经济带上游和中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明显，FDI对下游省市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明显。第三，技术创新对高技术产业中的五大类产业出口质量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作用最大;FDI对航天航空制造业、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和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出口质量三类产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出口质量提升最大。
根据文章研究结论提出如下建议：第一，为了提升高技术产业出口质量，促进对外贸易转型发展从而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长江经济带各省市应该通过完善相关政策法规，支持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支持企业进行研发创新并且大力吸引外资的进入，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强有力的后盾。同时，由于长江经济带上游、中游和下游省市发展情况和特点各不相同，各省市在制定相关政策法规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不同调整，不能不加分析就借鉴其他省市的发展经验。第二，长江经济带企业应该加大创新投入，同时借鉴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等经验，注重通过创新提高技术水平，推进实施生产新模式从而研发高质量的新产品，从而提高高技术产品出口质量。
参考文献：
[1][ZK（#]周荣军知识产权保护、FDI技术溢出对企业创新绩效影响[J].统计与决策，2020，36（02）
[2]罗丽英，齐月技术创新效率对我国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的影响研究[J].国际经贸探索，2016，32（04）
[3]曲如晓，臧睿自主创新、外国技术溢出与制造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J].中國软科学，2019（05）
[4]帅彦竹，朱鹏洲产业集聚、FDI对出口产品质量提升的影响——基于制造业企业的分析[J].东北财经大学学报，2020（06）
[5]李瑞琴，王汀汀，胡翠FDI与中国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升级——基于上下游产业关联的微观检验[J].金融研究，2018（06）
[6]毛其淋，方森辉创新驱动与中国制造业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J].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18（02）
[7]钱龙科技服务业FDI提升中国制造业技术创新能力了吗？[J].研究与发展管理，2020，32（03）
[8]Iwamoto， M and Kaoru Nabeshima “Can FDI promote export diversification and sophistication of host countries？： dynamic panel system GMM analysis” （2012）
[9]戴魁早要素市场扭曲如何影响出口技术复杂度？——中国高技术产业的经验证据[J].经济学（季刊），2019，18（01）
〔本文系湖北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武汉内陆自由贸易港建设发展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0ZD043）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