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阴柔而放肆的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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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只有3天时间,那么你一定要留在巴黎,为了卢浮宫、奥塞馆、圣母院这些尽管常规老旧但值得朝拜的文化场所。如果你有一周时间,留在巴黎吧!到左岸的花神咖啡馆要一杯Expresso,去拉丁区沿着海明威走过的路,到蓬比杜中心广场看那些街头艺术家,到拉雪兹公墓缅怀曾经感动你的人。如果你有一个月时间,留在巴黎吧!你不用再不时地看表担忧时间流逝得如此飞快。这个时候,巴黎是一座你不需做任何准备的城市,要让它给你出其不意的惊喜、意外的感动,你会认识这座城市的魅力并且由此不愿离去。
  
  海风中的法式悠闲
  
  无论是喜悦、失落或是情绪正常得无法形容,我都无法逃避塞纳河的诱惑,沿着塞纳河漫无目的地散步即便对于一个生活在巴黎的人也是一种享受。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地在Alma大桥前停下,仿佛想检阅左岸那个近在咫尺高高在上的艾菲尔铁塔是否也会随着时节的变化而不同。在亚利山大三十桥前停下,左岸荣军院那流光异彩的金色穹顶和右岸为1900年巴黎世博会而建的场址大小皇宫争相呼应。在那座17世纪建成的新桥前停下,看塞纳河中西岱岛把河水分成两半,有新桥恋人依偎着在岛的前端弹琴听海。那些举着香槟的游客在游船的甲板上和我兴奋地招手,然后在我的眼底穿过桥身随着河水慢慢流走。
  
  每个天晴的周末,我步行穿过卢浮宫后联接左右两岸的Pont des arts,无论何时,总是有很多年轻人占据这座步行木桥。我要做的就是,用个舒适的姿势,背靠着桥栏,听音乐和朋友聊天,端一杯红酒,看着夕阳把塞纳河水荡红,再从埃菲尔铁塔边上滑出巴黎的天际。重要的是,这里所有的心情都是放松的,忘却烦恼压力享受法式悠闲。
  
  午后,沿着塞纳河两岸,走近停靠在这里并延展连绵数十里开的巴黎驳船人家,这是一些原来用在河道上运输的平底货船,被改造成很舒适的海上空间,而甲板通常成了他们的私家小花园,靠近河堤的一面用竹子或篱笆稍微挡住路人好奇的视线。周末常可以看到一些驳船人家戴着墨镜在甲板上的餐桌安闲地望海就餐,这是浪漫的巴黎感觉。可以冲着他们叫一句Bon appétit ! (胃口好)。
  
  碎石铺砌的路面,有婆娑的梧桐树在风中招摇,河边的石板凳上是闭目养神的男女。如果是夏季,这里成了巴黎沙滩。拿一本书,坐在阳光下看书,一定记得时不时对着眼前经过的游船打声招呼,巴黎的海就是这么亲切随意。
  
  在蒙马特邂逅浪漫
  
  即便是在巴黎生活10年,也不会放过每次俯瞰巴黎的机会。偶尔外出归来,有心情大好的飞行员带着我们在巴黎上空盘旋,视野所及的范围是沿着塞纳河蜿蜒铺开的整个巴黎。每次都要急切地在数秒内确定蒙马特、埃菲尔铁塔这些巴黎的坐标。此时的巴黎是一串由无数宝石串成的首饰,无论是白日还是灯火辉映的夜晚,透过机舱玻璃的巴黎总是那么让人动心,让人迫不及待地想马上拥有。
  
  我喜欢任何一个据高点,这里可以俯瞰视野内的任何一个细节,一个带来另类视觉效果的完美空间。而蒙马特,这座1860年开始归属于巴黎也就130米高的小山坡因位于巴黎市北的位置而可拥有统治巴黎的视野。
  
  如果是乘坐地铁,那么一定要从12号线的Abbesses下车,这里是最蒙马特的地铁站。但千万千万记得,要搭上那虽然经常修理的电梯,否则,是33米盘旋着通往地面的台阶在等着你。出了Abbesses站有一个小小的花园,那面全球情侣都要朝拜的Mur je t'aime 爱情墙就在那里。然后沿着右手边的碎石路开始往上走,一些五颜六色的狭窄到袖珍的酒吧小店看上去确实可爱,只是夹在那些有点东倒西歪以至让人觉得不安全的建筑中有点诡异,这种感觉完全是电影《天使爱美丽》的特效。
  
  然后,要么抄近道费体力地爬上那些笔直的台阶,要么顺着小道蜿蜒往上绕。常会听到一些衣着时尚的女孩绝望地惊呼,天哪,还有台阶!问路的时候也别指望巴黎人能给你什么答案,他们无非会说,这是蒙马特嘛 ! Bon courage ! (鼓起勇气)。其实古老的蒙马特也有现代化的缆车可以上山,但也因此少了蒙马特的味道。正如那些看上去破败的小店,大多是店主刻意营造的气氛,他们会认为,一个一尘不染的空间会失去蒙马特的个性。而蒙马特的墙是斑驳的老墙,巴黎的涂鸦者也显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示他们艺术才能的天地,那些在墙头街角随心所欲地涂鸦也成了游客致敬的场所,经常有手捧相机的游客很虔诚地拍照,那是他们心中的蒙马特。
  
  蒙马特的出名,完全依赖于19~20世纪期间,曾在这里生活过的毕沙罗、凡高、毕加索、莫迪里亚尼这样的画家。而现在留下来的是安静的墓地,废弃的磨坊,千年的葡萄园和怪异的氛围。
  
  这里是一座村庄。蒙马特人之间是互相认识而又容易搭讪的,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乡村一样。经常有一些站在酒吧口的看上去很艺术或者是估计装扮得像艺术家的蒙马特人,找借口和那些年轻女子调情,明目张胆。至于那里的饭店,大多是为那些到此一游的过客准备,并不值得消费,但可以在露天咖啡座要一杯饮品,看着那些拉客的肖像画家,那些取悦游客的街头表演,那些装成60年代法国著名歌后Piaf或者是夏奈尔还是Coco时候的女孩卖力地演唱,也是一种享受,而蒙马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圣心教堂前的空地是可以俯瞰巴黎全城的地方,这里永远挤满人。很多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炊烟袅袅的巴黎,不愿离去。那些被17世纪建筑和奥斯曼建筑统治的街区,那些灰黑色的屋顶似乎有中世纪的精灵随时要跳出来。甚至在午夜,依然有要寻找浪漫的情侣,要另一种夜深人静的巴黎。
  
  自由精神的家园
  
  去马海区有很多理由,去看画展,去酒吧,去潮店,去巧克力店。比如我总是在沿着塞纳河散步的时候在巴黎市政府前拐入马海区,在蓬比杜中心底楼的艺术书店去淘书。蓬比杜中心,至今依然有人会产生错觉,以为是受到经济危机的重创尚未完工的建筑。时间充分的下午,也会在逛完蓬比杜中心后搭乘直达顶楼的电梯。有一处设计很超前的酒吧饭店,饭店的四周自然是用了整面的玻璃把视野的优势扩大到最大。即便没有消费的计划也没关系,沿着管道似的玻璃通道同样可以看到大半个巴黎。
  
  这时会庆幸奥斯曼在当年的现代巴黎城市规划中并没有摧毁马海。这里最早是一片沼泽地,在12世纪开始归入宗教管辖。17世纪成为巴黎贵族的住宅区域。而此后的18世纪,法国贵族开始被faubourg Saint-Germain(圣日耳曼大道)和圣faubourg Saint-Honoré的新设计空间吸引,开始离开马海。马海区的重新兴起是近十多年的事,圣日耳曼大街的昂贵租金迫使那些时尚设计师和手工艺人开始重新回归马海。而马海的兴起也与它的另一个身份——同性恋区密不可分。1980年后,一些新开张的同性恋酒吧为马海带来新的客源,追求生活品质和潮流,享受生活的人吸引了更多的酒店、书店、饭店、服装店、前卫的内衣店、性用品店、潮店在这个区安家。在巴黎,我爱你(Paris, je t'aime!)中,美国独立电影人Gus Van Sant选择马海区来讲述他对巴黎的爱。在他眼里,马海是巴黎的代表。
  
  那么,在马海区的酒吧找一个露天的地方,慢慢看着那些人来人往的街道,那些离奇的装扮,你的情绪会慢慢变化,这是巴黎的另一个每天都在上演的嘉年华。而巴黎的时间就会这么慢慢地在酒吧间惬意溜过。
  
  美国文学家马尔科姆·考利在《流放者归来——20年代的文学流浪生涯》的《巴黎朝圣》中写到:巴黎总是让人兴奋,心醉神迷,以至只需清饮咖啡就行了,因为你相信巴黎本身就有足够的酒精。
  
  在巴黎,你绝不会因为天气的阴霾,而选择放弃去探索每一条街道的故事。
  超现实主义的建筑轮廓,给建筑本身增加了神秘感。
  每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城市都不缺乏历史的足迹,巴黎这座自由之城当然也一样。
  
  马海区的酒吧找一个露天的地方,慢慢看着那些人来人往的街道,那些离奇的装扮,你的情绪会慢慢变化,这是巴黎的另一个每天都在上演的嘉年华。而巴黎的时间就会这么慢慢地在酒吧间惬意溜过。
  
  等着午后的阳光洒进街角的咖啡馆,这也是生活中的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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