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丐帮”的劳模和180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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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贵昆铁路要塞的六盘水小城里,一个十分善良的老人用他的爱心改变了一群乞丐的生活方式,在当地赢得了”丐帮掌门”的口碑。
  1998年初冬.一个双腿高位截肢的残疾人在贵州六盘水火车站附近乞讨,细雨蒙蒙,寒风呼呼,行人步履匆匆,很少有谁为之一顾。中年时分,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路过此地.见到乞讨者,上前关切地问乞讨人,对方表情黯然,无言以答,这是个因受伤造成的智障者。老人不由分说口叫来几个清洁工把乞讨者抬到他们的营地。原来这些清洁工就是六盘水地区人们常说的“丐帮”,这位双腿高位截肢的残疾人算是“丐帮”里的第182名弟子,那花甲老人就是贵州省劳模。全国五‘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职工职业道德先进个人,六盘水铁路医院长赵春翰。
  赵眷翰的职业是医生,经过他医治的人成千上万,然而无论得到他治过病或没有治过病的当地人都夸有一颗菩萨心,不过也有人说他特别怪,堂堂一个大医院院长、党委书记。竟与乞丐同食间寝。日前,记者慕名在六盘水采访他时,他那种朴实、善良的言行举止让人领略到另一种风范.他说。”我要用我有限的精力为穷苦人解隙疾苦,让社会少一些愁容多一些笑脸。”
  赵春翰与乞丐和残疾入结缘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第一个进入他生活圈的”人叫李启学。那是1975年春天的一个夜晚,李启学流浪时在列车上为逃票跳车,摔得头破血流不省人事。当时在六盘水市六枝特区铁路卫生所任所长的赵春翰把他背国卫生所抢救。养伤期间,,赵春翰把这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接到自己的家中,全家人悉心护理,给他买补品,添衣服。因家境贫穷在社会工流浪多年的李启学真真切切感受到人间的温暖,伤好后不想离开赵春翰及其家人,流着泪水无论如何要当赵春翰的干儿子,不想过流浪生活。赵春翰素来心地善良,他虽有四个聪明孝敬的儿女,仍是收留了李启学。消息传出后,曾经与李,启学一块流浪的6个乞丐找上赵春翰家门,请求赵春翰收留。赵春翰看着这些从贫困山区外出流浪的可怜巴巴的娃娃,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没法拒之门外,决定收下了他们,很快,自己那点工资再怎么省吃俭用也不”够开支了。怎么办呢,赵春翰看到六枝站家属区卫生长期以来没人打扫,如果每家每月出几角钱,清扫垃圾的事交给这些流浪儿做,流浪儿们的生活就有补给了。赵春翰找到邻里商量,一拍即合。于是,”丐帮”这个虽然不太好听的名字就这样诞生了。不过好景不长,1 983年,因工作需要,组识上把赵春翰调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六盘水铁路医院任副院长。”丐帮”队无人照管不久便解散。他们又不得不走上了流浪、乞讨的老路。后来有的人竟干起小偷小摸的坏事,给社会带来了危害,受到打击。为此,赵春翰心中时常又有一种别人难以体会到的隐痛。当了官的赵春翰不久又升为院长。院党委书记,面对六盘水铁路地区卫生状况差,特别是垃圾无人管、直接危害人们身体健康的现状,赵春翰想起散了伙的”丐帮”清洁队,他又一次把乞丐与垃圾辩证地管理了起来。不久,一支由二十多个另类人士组成的清洁队,承包了六盘水铁路管辖区域的卫生清扫任务。”丐帮”再次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之中,不过,他们不再是往日的乞丐,而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冬去春来,”丐帮”在一天天壮大,目前因住房困难分四个摊子,分别在六盘水和六枝两地。他们中有的是因家境贫穷外出乞讨的流浪儿,有的是无人监护的孤老,有的是劳动教养期满释放人员,有的是先天痴呆弱智者,也有的是后天不幸受车祸致伤的残疾人。他们来自四川、云南,贵州以及至今仍说不清楚的地方。在采访中赵春翰对记者说这些人过去多数是以乞讨为生,现在被我收留后.不能让他们停留在乞讨吃饭的地位,要找事做,身体健康的人也要为那些丧失劳动力的残疾乞丐过上好生活尽义务。在采访中我们得知,”丐帮”的求生之计也随着“丐帮”人员的增多不能仅靠清扫垃圾维持生活。在赵春翰的教育下,他们什么都肯干。掏阴沟.这是许多人都不愿干的又脏又臭的苦事,“丐帮”里的人不计脏臭,也不讲报酬多少,随叫随到,时间长了人们遇有苦差,自然会想到他们。另外就是搬尸洗尸,这是“丐帮”最有名的独特活路,在贵昆铁道线上或六盘水城郊公路段,每年都有交通事故发生。一旦有人遇难,搬运尸体、清洗遇难者面容通常都是“丐帮”里的人上前。
  说到搬尸洗尸,2000年9月27日六盘水发生的煤矿瓦斯爆炸,记者在事故处理现场, 目击“丐帮”队员自始至终协助公安人员为遇难矿工清洗面容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在事故发生后一周,寻找到的遇难矿工尸体高度腐烂,十分腥臭,工作人员将口罩加到五个,还是被熏得难受,一般处理完一具尸体得退出现场换人,可年已63岁刚刚离任的赵春翰老同志带领着“丐帮”人员始终在一线顶着。后来国家经贸委领导在六盘水听取情况汇报后,代表中央看望了他们,并向参加人员发放慰问金。这是记者目击”丐帮”在处理事故现场的第一次机会。在这次采访中,我们沿着铁路,走过一段泥泞小路进了一扇小门,院子里有五间十分简陋的石头房,分别有卧室、厨房,这就是“丐帮”人遮风避雨栖息之地。在左侧有间约二十平米的房间,靠门口堆放一些破烂杂物外接着铺有三张破旧木床,赵春翰说其中一张是他的。二十平米房间的里头,光线昏暗,一壁像商店里那样的货柜摆了许多装骨灰的小棺材和小土罐,前台有一张破桌子,上面有一香火土罐,罐里残香依见。香火罐顶头挂一彩帘,当中黄纸黑字写有一个大大的”奠”宇,这分明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灵堂。初来乍到,确有几分吓人。赵春翰说这是十多年来因交通事故等原因死亡无人认领的骨灰,“丐帮”接受搬运火化后无人认领暂存此地。对此,记者有些疑惑和不解。为什么非要把这些东西放到这里呢,他没有进一步说清个中实情,倒显得有些难言之隐。”这里有多少个?“我问,”107”,他说。我没再多问,我们一同离开此地来到屋后一片乱石坡处,个多个“丐帮”弟子在背石块,赵春翰告诉我们,他们准备在此建一块苗圃,种些花草树木,扩大”丐帮”的生活来源。
  赵春翰十分关心每一个弟子,并把每一个弟子当成自己的儿女一样对待。大弟子陈朝贵进“丐帮”已经多年,成长为一个男子汉,赵春翰给他找了一个对象,2000年2月为他们办了酒席。结婚后新娘孟远飞成了“丐帮”的内厨,为大伙炒菜做饭。今年1月孟远飞为陈朝贵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陈海运。赵春翰抱着几个月大的陈海运对记者说,这是我的孙子。此时,另一个“丐帮”弟子的妻子也将她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孩抱了过来,赵春翰乐呵呵随即介绍,也同样称这个小孩是他的孙子。谈吐间,在场的人们也说的说,笑的笑,真像一个和睦的大家庭。
  离开了“丐帮”,我突然想起赵春翰报着“丐帮队花名册“给我们介绍”丐帮”总人数的情况,不知那些属于孙子辈的小孩箅没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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