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作业怎么得分这么差哟?昨晚让你检查的吧,就是不听!瞧瞧你这成绩!都说了多少遍了,打草稿打草稿,写数学要打草稿知不知道……”
　　我唯唯诺诺地拼命点头,虽然根本没有听清你到底在说什么。微微一抬眼,就撞上了你的目光,于是吓得又赶忙低下。本是件严肃的事情,但一想到你刚才唾沫星子直飞的样子,我却又禁不住想笑。
　　最终仍是忍住。
　　偷偷地瞟了一眼手表,九点四十了,你已经训了十来分钟了。嗯——记忆中你好像一直都是唠叨的吧。
　　但是,也是温柔的。
　　放学回家,铁门是敞开着。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也只有你是这么冒失,不过似乎有时我也会这样。于是我便埋怨你:“都是你,一个冒失的妈妈才能生出冒失的女儿!”而你又总是笑呵呵地说:“那你应该去怪你外婆,谁让她把我生这么冒失呢?”然后我们一起大笑。
　　“妈——开门!”我大声喊。于是我听见了你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宝贝,你回来了呀!”你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而我却有了奇怪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吗?干吗对我这么热情?”我问,“你知道你很肉麻吗?”“怎么这么讲话呀?”你的笑容淡了下来,“好久没和女儿亲热了,热情点不行啊?”
　　那一刻,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你很孤单。
　　我总说,你看成绩甚至超过了我,而你也经常回答,对,是的,我就是喜欢成绩。然后,我就会被你的话气得跑回房大哭。
　　我只记得你的打骂,却不记得你的好。这是爸爸常对我说的。
　　的确,是这样吗?
　　四年级时,因为我未经允许,拿了放在桌上的五角钱,你狠狠揍了我一顿;五年级时,因为我买整人玩具吓唬同学,你狠狠揍了我一顿;六年级时,因为和你顶嘴,你狠狠揍了我一顿;初一时,因为考试考砸了,你狠狠揍了我一顿……
　　这些,我都记得很清楚。
　　而如今,我却又突然想起,每次打完我之后你自己也会哭;许多次考砸后我说“下次一定考好”,你也都相信我;每当我嘴馋让你去买东西时,你都二话不说;你为了让我进步而花了许多钱,换来的却只有一次一次的失望……
　　还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你与母亲》:“当你一岁时,她喂你吃奶并给你洗澡,而作为报答,你整晚地哭着。当你三岁时,她怜爱地为你做菜,而作为报答,你把一盘菜都扔在地上。当你五岁时,她给你买了新衣服,而作为报答,你穿着它去泥坑里玩耍。当你七岁时,她给你买了皮球,而作为报答,你用球打碎了邻居的玻璃。当你九岁时,她付了很多钱给你辅导钢琴,而作为报答,你常常旷课不去练习。当你……”
　　“吃饭了!”你大声喊着。
　　“妈妈!”我走过去抱住你,“I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