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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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自焚的凶手
  第四起纵火案发生的时候,整个支队都赶赴了现场,只有林安被留在办公室,美其名曰“整理卷宗”。
  虽然是个入队半年、野心勃勃的新人,但林安对这个安排并无不满。无论怎么说,现在的他都不适合去做现场调查——在刚刚收到未婚妻与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的照片的时候。
  林安的手指从照片里交握的双手上移开,责任感令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把照片寄给他”之类的问题,很快被凄惨至极的现场照片踢出脑海——
  那是三起纵火案的现场照片。
  11月1日,北城区亨利世家31号别墅起火,年逾70岁的户主王某被发现时已经烧成了焦尸。痕迹鉴定组认定起火点就在尸体附近,而监控显示当晚除王某携带疑似汽油桶的物体进入案发现场之外,并没有其他可疑人物接近。
  11月3日,新城区嘉善公寓11号楼发生火灾,起火点位于2单元2502室。大火被扑灭后,警察在现场发现了住户张某及其妻子李某的尸体。经检验,引火物为汽油。
  11月6日,人民公园西侧混合景观林中,吴某使用药物致妻子黄某及两个孩子陷入昏迷,后泼洒汽油并点火。火光引起群众注意并报警,黄某及吴某抢救无效死亡,两个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事后,调查人员从吴某弃置于车上的背包中发现了少量乙醚。
  三件命案中死亡人数逐渐增加,案发地点开放性逐渐变强,危险性也随之增长,可偏偏每个案子中都有一个板上钉钉的凶手,而且互相之间似乎毫无关系。
  王某,事业有成的独居老人;李某,生活富足的全职太太;吴某,勤勤恳恳的小职员,在旁人眼中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无论从哪方面看,三人都无共通之处,社交圈也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但偏偏死亡方式如出一辙,死亡日期也如此接近。
  林安有些毛骨悚然,又有些遇到对手的兴奋感。他想,我一定会把你抓到,为了正义以及我的未来。
  二、缺失的一角
  林安坐在电脑前,很快便根据现场警员发来的资料对第四起案件有了大体的了解。
  老城区的平房内,大学毕业不久的陆某用土豆芽汁毒倒了包括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12岁的弟弟在内的五人并纵火自焚。虽然由于发现及时,火势受到了控制,并未波及附近密集居住的居民,可土豆芽汁内含的龙葵素却在火焰扑灭前便夺走了两位老人的生命。
  “可恶。”痕检员愤恨的声音经过电波传到林安耳中,有点失真,“都是用汽油引燃、试图在自杀前杀死所有亲近的人。为了控制对方,连暴力、下毒的手段都能用上,最后还要把自己跟对方一起烧死,简直丧心病狂!”
  队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作案手法整齐划一,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无论我们行动多快都一定有人死亡,看来我们的对手是一个极度自信、有强烈仪式感兼具可怕控制欲的人。”
  “所以要进行社会关系排查了。”林安快速翻动资料,“虽然嫌疑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有一点值得注意:他们在案发前半年,突然开始频繁进行小额提现,频率大概是每周一次,而且每次都会指定要连号钞票……”
  队长听后,分析道:“这可能就是主使和嫌疑人发生交集的时间点,所以主使应当从事某项服务性工作,而且从嫌疑人在接触之初便不约而同地对主使的存在守口如瓶这点来看,主使的工作并不具备正当性,至少不会是能够宣诸于口的职业。”
  队长顿了一下,又说:“林安,你把这个点记下来,然后在地图上按时间顺序把案发地圈出来。既然时间和人数都经过了刻意安排,那地点也有可能具有某种特殊意义……”
  林安在地图上画出四个圈:“城北、东南、城西、城东——这似乎是……”
  “五角星的前四个角。”队长笃定地说,“最后一个角,就在我们分局附近,甚至有可能就是我们支队。用警察局作完结篇,对方很狂妄。”
  “所以下个嫌疑人就在我们中间?”痕检员大喊,“怎么可能?”
  “按照凶手的惯性,应当是我们周围最亲密的人。”林安握着手机的手里满是冷汗,“为了工作方便,队里的人几乎都住在分局附近,完全可以成为最后一角,所以可以查查谁家里人数超过了6个,谁的家人最近频繁地进行异常支出,队长,我记得上个月您在聚餐结账时拿出的是一沓连号钞票,还开玩笑说是……”
  “幸运符。是我老婆要我去取连号钞票的,那时还不知道为什么,只当她迷信。”队长声音低沉,“自那以后,她每次取钱都特意嘱咐要连号的。”
  “那么队长……”
  “我妹妹和妹夫最近来看病,正好住在我家,爸妈也来照顾他们,算上我那两个儿子,一共8人。”队长轻笑一声,“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们继续排查可能的潜在受害人。对了林安,回去看看你未婚妻吧。看来亲近的人的异常举动,可能都是要命的前兆。”
  三、沉默的求助
  即使没有队长的指示,林安也是要找未婚妻何雅谈谈的。
  林安同何雅相识于两年前。何雅是個善良的好姑娘,性格内敛,沉默寡言,有一手好厨艺,而且擅长做家务,总是能将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对在工作上充满冲劲的林安而言,何雅是非常适合结婚的类型。林安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很快和她订了婚,然后一头扎进分局繁忙的工作里。
  没想到,任何关系都需要维护,连何雅这样的人都不甘始终停留在原地等他转身回来。
  林安回想了一下,在他入职的半年里,似乎一直囿于“做出点成绩”的渴望而忽视了和未婚妻的交流,纪念日和生日也没有好好庆祝,这样一想,何雅想要放弃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安开门的时候,何雅有些慌张:“咦,你回来了?”
  一人份的晚餐孤零零地摆在桌子上,何雅一向吃得很少,可仅有的两道菜中仍旧有一道是林安爱吃的。
  林安笑笑,坐在常坐的位置上,拿起面前摆着的空碗筷,说:“难得不加班,想着回来陪陪你。”   何雅的眼圈红了,无措地摆着手,说:“我看电视上报道,现在有个可怕的家伙在到处杀人,你们一定很忙,不必抽时间陪我……”
  她抽泣了一下,又小声说道:“反正我、我已经习惯了……”
  林安心中充满了歉疚。
  “那我再去做点菜。”何雅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伸出头来,有些局促地说,“西红柿炒蛋吃吗?家里没其他菜了。”
  林安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挑食,但由于入职之后经常看卷宗的原因,他现在对一些鲜红或者烧焦的东西有生理性的厌恶。
  “我去买点菜。”他说,顺手拿走了何雅的车钥匙,“我的车留在局里了,用一下你的。”
  “哎,别……”
  林安的动作很快,关门的时候何雅还在说什么,可他并没有听见。
  林安快步找到何雅的车,发现车内充满汽油味,而油表已经见底了。有人在偷油!
  刑警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他发了个短信给队里的人,拜托他们查一下最近附近有没有相关的报警信息。由于汽油是连环纵火案的一个重要标志,队里一直有人专门监视这方面的消息。
  信息很快回过来,答案是没有。
  不对劲。林安打算检查一下油箱,刚要下车,就接到了何雅的电话。
  “买点梅花肉怎么样?做你喜欢吃的烧肉排。”何雅温柔的声音打消了林安的冲动。
  挂了电话后,他忍不住抱怨自己的疑神疑鬼。
  不管怎么样,至少今天,他希望没有案子来打扰他和何雅的晚餐,更不会自找麻烦。
  偷油这种事太容易被发现了。这种涉及引火物的案子,一旦被举报就会引起警局重视,那个幕后黑手可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所以自家楼下这次,应该只是一般的小贼而已。
  林安自我安慰着,将车开到了加油站。加油站在林安家附近,小哥和他很熟,一见是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不是林警官嘛,最近忙得很吧?不过有个贤惠的未婚妻可真是让人羡慕啊……我老婆就从来没给我送过饭。”
  “送饭?”
  “是呀,小何不是常给你送饭吗?哎呀,你们的工作一跑就要跑整个城,可是很费油的啦,她这几天都用了多少箱了?要我说嘛,你们就应该……”
  一向爱干净的未婚妻车内突然出现刺鼻的汽油味,伴随频繁大量的异常油耗。他说要用车时,她是不是下意识地阻止了?还有,她看到他回家时慌张的反应……
  并没有什么偷油贼。
  将车开回家后,林安在后备厢附近发现了泼溅状的痕迹,那是汽油腐蚀车身表面造成的擦不掉的痕迹。
  只有一个从自己油箱里抽油的胆小鬼。
  四、谢谢你救了我
  林安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他提着菜回来,何雅接过肉,转身进了厨房。他知道她注意到他袖口的汽油痕迹了,可她并没有说什么。
  她的脚步依旧轻快,不,甚至是更加轻快了。
  潜意识控制之下的身体语言是不会骗人的,何雅又不是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这种反应很没道理。
  林安敏锐地察觉到了违和感,但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在支队群里发了一条信息示警后,便垂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烧肉排端了上来,他很饿,但是并没有胃口。
  “吃吧。”何雅温柔地说。
  林安猛地抬头看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何雅沉默。
  林安仔细看她的脸,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如同爆燃的火焰,又或者是,溺亡前最后一次挣扎时,隐约伸出水面的手。她在对抗什么?她在挣扎什么?
  一向细致谨慎的何雅,真心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是不会露出这么多破绽的。她会仔细擦掉任何痕迹,然后给车做个保养,消弭一切可能存留的证据,她不会在家门口的加油站频繁加油,还说了那样容易被发现的谎。
  她会在他出门之前就问好他要吃什么,绝不会半路想起,更不会做了他爱吃的饭,却只有一个人的量。她在暗示什么,用尽一切力气希望他能聽懂。
  而林安,认为自己听懂了。
  “你知道你会杀死自己吗?”林安仔细描述她可能的遭遇,“火烧在身上有多痛你知道吗?皮肤会成片起水泡,然后脱落烧焦。你的肺部会充满灰尘,根本无法呼吸……”
  林安在刺激她自保的本能。
  沉默了一瞬,何雅终于开口:“知道,我知道的。”
  林安成功了。何雅扑进他的怀里,抽泣着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林安入队之后忙于工作,冷落了何雅;同居一年不结婚,何雅的家人又给了她很大的压力。爱情家庭的双双碰壁让她不堪重负,决定去找心理医生寻求帮助。
  何雅的前男友金峰性格强势,何雅因为无法忍受他的控制欲而和他分手,但这仍旧不影响他作为一名心理医生的可靠性。于是,何雅去找了他。
  在干扰治疗的环节里,何雅意识到有些不对,金峰的干扰力度太大,还增加了一些诱导性的部分。
  何雅的毕业论文名为《催眠及心理暗示在侦破过程中的适用性探究》,因此对这方面多有了解。她的自主意识开始发挥作用,然而仍旧抵不过专业的金峰。
  心理暗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认为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何雅真心想杀死林安,但她残留的理智又告诉她这样做不可以,两种意志角力的结果就是漏洞百出的作案手段,这是属于何雅原本意志的最后挣扎。
  何雅依偎在林安的怀里,哽咽着:“我用了一切方法向你求助,我知道你一定会读懂的。林安,谢谢你,谢谢你及时赶来救我。”
  林安抱着扑进自己怀里大哭的何雅,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平静生活。
  然后,他对破门而入的同事们平静地说:“主使者的工作不一定见不得光,也有可能本身就具备保密性,比如心理医生;每周一次的小额支出,是心理咨询费;操纵受害者的方式,是心理暗示;原本安排好的下一个受害者大概是我们,只是他还是小看了何雅。”   五、不安的结局
  何雅的前男友金峰是个年轻而颇具权威的心理医生,刑警支隊并没有在他的办公室找到他,却发现了之前案子中所有行凶者的病例。
  病例上用专业术语详细地描述了如何将人引入毁灭结局的方法,并且宣称自己在进行的是一项会引起全人类高度重视的实验。
  金峰认为,通过这一系列实验,他将打破心理干扰和催眠的固有限制,找到人类潜能的极限。
  事实上,他确实做到了,死亡和亲手杀死挚爱的危险都没有唤醒之前的受害者。如果不是何雅,可能他们永远无法找到金峰,如果不是林安,何雅的求救永远无法得到回应。
  金峰留下的证据足以定罪,他成为了通缉犯,林安也受到了局里的表彰和嘉奖。
  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何雅笑着将林安送出家门,目送他意气风发地去度过自己最后的单身之夜。
  “雅雅,你不去找朋友们玩吗?”林安在众人的包围下笑着问。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何雅表情温柔。
  何雅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身回房,拿出了厚厚的一本笔记——比金峰办公室里那本更详细的心理实验的笔记。
  金峰和何雅从一开始就是合作者。
  分手之后,金峰对于何雅主动离开他的行为始终无法释怀,一直在寻找能够挽回她的办法,他提出一起做一项有趣的实验。
  金峰的纠缠不休早就让何雅难以忍受,这项实验让何雅看到了彻底摆脱金峰的机会。她只是稍稍加以引导,自负的金峰便开始了危险的犯罪行为。
  何雅冷眼看着金峰越来越沉迷于操纵他人的快感,看着他走向疯狂和毁灭,自己则变成了唯一的研究员,这场实验的最后记录者。
  感到林安过于忙碌而忽视了他们的感情时,何雅有条不紊地将实验引入结局。
  她一边诱导金峰,一边逐步安排留给林安的线索:加油站员工的传话、车上的痕迹……为了确保他们能及时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她甚至还去了队长妻子常去的咖啡厅,假作不经意地提到连号钞票可以带来幸运,借服务员的口将这件事传达了过去。
  最后,她把照片寄到局里,将林安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如同推倒第一张多米诺骨牌,所有的事终于向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何雅站在大幅婚纱照前,抚摸着林安俊朗的侧颜,微笑着。
  你想要破案,我给你案子。
  你想要升职,我给你机会。
  你想当英雄,我把对手送到你手上。
  所以,要听话哦。
  (责编:木须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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