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公里悲壮寻女路:卧底父亲怒捣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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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上初中的女儿人间蒸发。3000公里,100个日夜的泣血寻找,尚未找到女儿,父亲却已进入肺癌中晚期。
  当得知女儿竟惨遭轮奸,并被卖入黑心淫窝后,父亲的心都碎了!病重的他能为女儿复仇,揪出恶魔吗?而当得知女儿的惨剧起源于在学校遭到老师当众扇耳光羞辱的时候,这位悲愤的父亲又会有怎样的举动?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还能再次托起折翅的女儿吗?
  花季女儿突然失踪老父3000公里悲壮寻女路
  梁金生1959年出生于河南省浙川县滔河乡梁庄村。婚后,因为妻子曹国云身体不好,他们在1996年生了女儿梁小芬后就不再要孩子了。2008年,梁小芬以优秀的成绩考入了全县最好的学校——滔河一中初中部,平时住校,每周五下午回家过双休日。
  2011年6月11日,周五,梁金生一直等到天色发黑都没看见女儿的身影。他给女儿的班主任邢琨打电话,对方说梁小芬早已离校。
  梁金生夫妻俩急了,在女儿学校,回来的路上,同学家以及学校四周来回寻找,可他们一直找到天边露出曙光,女儿还是踪迹全无。
  女儿从小乖巧懂事,从不在外逗留过夜。梁金生预感到不妙,打电话报了警。滔河乡派出所民警接警后,在学校周围进行了调查走访,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一天傍晚,正在校门口守望的梁金生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字条,没等他回过神来,塞字条的孩子已迅速跑开了。字条上写着:叔叔,梁小芬是被邢老师扇了几个耳光后哭着跑出去的,她曾经说要到武当山去看看,您去武当山找找吧!
  梁金生看了,气得脸上青筋暴突:宝贝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谁知在学校居然当众挨了老师的耳光,这对一个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悲愤袭上心头,但梁金生来不及向学校反映情况,便连夜搭乘火车赶往武当山。
  3天过去,梁金生几乎找遍了武当山,也没见到女儿的踪影,他只好失望地返回老家。
  一回来,梁金生就冲进校长办公室,将那张字条交到了校长手里,要求校长对女儿失踪一事负责。然而,班主任邢琨却拒不承认。校长一面安慰梁金生,一面承诺学校将加派人手,寻找梁小芬。
  梁金生放心不下女儿,他和妻子带上咸菜馒头,踏上了漫长的寻女之路。临走前,他印制了几万份带有女儿照片和自己手机号码的寻人启事。
  几个月时间,梁金生先后去过河南境内的13个地市,又前往湖南、湖北、广东、福建等地寻找。渴了,他们就喝口白开水;饿了,就啃一点馒头;累了,就在路边休息。3个月下来,夫妻光徒步就走了3000多公里,然而,女儿仍然音讯全无。
  一天,刚从湖南回家的梁金生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一黑就栽倒在地。妻子将他送到医院后,他竟被诊断为肺癌中晚期!医生告诉他,此时治疗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梁金生将诊断书掖在怀里,偷偷办了出院手续。为了省钱,他连医生开的药都没拿。
  2011年10月的一天,正在南阳火车站举牌寻找女儿的梁金生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爸爸,救我……”另一个声音说:“你女儿现在郑州妇幼保健医院的一个垃圾堆旁,你快来救她吧。”
  梁金生马上包车赶往郑州。下午6点,他在郑州妇幼保健院一垃圾堆旁,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女儿。
  卧底取证33天:以父亲名义为女儿讨回公道
  梁金生来不及细问究竟,急忙拨打120急救电话,将女儿送往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进行救治。
  医生对梁小芬进行了全面检查,检查结果令人震惊:梁小芬第2、4、6节腰椎爆裂,双踝关节粉碎性骨折。此外,她全身伤痕累累,多处皮开肉绽,有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散发出恶臭味,其状惨不忍睹。医生当即决定为梁小芬进行神经修复手术,因为一旦神经坏死,后果将不堪设想。梁金生取出随身携带的5000元让女儿进了手术室,并打电话通知妻子,让她火速筹集2万元手术费赶往郑州。
  手术整整进行了5个小时,很成功。梁小芬醒来后,断断续续讲述了她的遭遇。梁金生听了,如同五雷轰顶……
  事发那天,中午午休,同学们都伏在桌子上睡觉,而勤奋的梁小芬仍在默记英语单词,并不小心读出声来。此时,恰逢检查学生午休秩序的老师路过,老师以班级有学生喧哗为名,对该班及班主任邢琨进行通报批评。
  邢琨气呼呼地赶到教室,将梁小芬拽到讲台上,气急败坏地骂她是个“丧门星”,接着又狠狠地甩了她几个耳光,叫她滚出去。
  当众遭此羞辱的梁小芬被赶出教室后,蹲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伤心痛哭。下午两点半左右,一个20多岁,自称王军的男子路过,问她怎么了:满腹委屈的梁小芬向他哭诉了被老师殴打的经过。王军说:“小妹妹,我请你去网吧玩,忘掉这些不开心的事,等你们老师气消了你再回去。”想到确实没地方可去,涉世不深的梁小芬点头答应了。
  王军骑摩托车载着梁小芬到镇上自己家,换了一辆借来的普桑轿车,说是带她去浙川县城上网吧。上车不久,毫无戒备之心的梁小芬喝了一瓶王军给的下有迷药的饮料,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下午4点,王军把昏迷中的梁小芬带到了老乡黄磊的金泉网吧,两人叫来平日里要好的5个兄弟,残忍地将她轮奸了。
  梁小芬被蹂躏得几次昏死过去,直到下身大出血,这伙人怕出人命才放手。几天后,黄磊和王军威逼梁小芬“接客”,梁小芬抵死不从,黄磊将她毒打了一顿,并威胁再不听话就杀了她,梁小芬只好含泪屈从。其间,她多次伺机逃跑,均被黄磊的打手抓回来,并将她打得皮开肉绽。
  2011年10月3日,再也不堪凌辱的小芬趁嫖客睡着了,推开4楼包房的窗户,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跳下的位置正好临街,怕被黄磊发现,她强忍疼痛爬到百米开外郑州妇幼保健院的一垃圾场,随后就昏迷了。醒来后,她恳求一名过路人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女儿字字泪,声声血,像刀子般割着梁金生夫妻的心,一家3口抱头痛哭。只是一夜之间啊,他那像百灵鸟般可爱的女儿就从天堂堕入了地狱!梁金生操起水果刀就要冲出去找那伙残害女儿的畜生拼命,被妻子死死拉住了,妻子哭着说:“那帮人穷凶极恶,你一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赶紧报警吧!”   妻子的话提醒了梁金生,他火速赶到案发地金水区派出所报案。该派出所十分重视,由副所长亲自带队前往医院做完笔录后,火速赶往金泉网吧。可遗憾的是,梁小芬的逃跑引起了黄磊一帮人的警觉,当警方赶到的时候,网吧内并无卖淫的迹象,而相关手续均齐全。就这样,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在女儿手术一周后,梁金生决定把女儿接回老家继续治疗。女儿回家后神情呆滞,看见陌生人就浑身颤抖,还多次从梦中哭醒。梁金生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女儿。
  与此同时,梁金生的病情在进一步加重。他悄悄到南阳第一人民医院检查,发现癌细胞已侵蚀了他的整个肺部并转移到肝脏、淋巴等多部位。医生惋惜地告诉他,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大概活不过3个月了!
  然而,梁金生根本顾不上自己,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惨遭蹂躏,不但跳楼致残,还变得精神失常,他就无法平静。女儿是毁在那帮恶人手中的啊!他下决心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让那群恶魔受到法律制裁!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卧底金泉网吧,搜集其涉嫌非法欺骗、恐吓妇女卖淫的罪证!
  11月中旬,梁金生悄悄来到位于金水区的金泉网吧,以应聘清洁工的名义潜入内部,负责打扫包房及走廊的卫生。这家网吧大厅摆放有200多台电脑,有15个包房。一次,梁金生打扫一号包房时,发现包房后墙有一扇门是通往后院的,他悄悄推开此门,发现后院是一栋装饰豪华的三层小洋楼,院内不时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出入。
  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梁金生经常有意和已经在网吧工作了好几年的清洁工老黄喝酒,和老黄混熟了之后,从他那儿得知这栋小洋楼名义上是网吧老板黄磊的家,实则是个淫窝。黄磊强迫被骗来的女孩们坐台卖淫,如果哪个女孩不从,就会被毒打,直至她屈服。黄磊手底下有20来人,分工明确,有的拉生意,有的负责安排卖淫场所,有的专职看管。
  摸清情况后,梁金生决定采取行动。他咬牙花6000元钱买了微型摄像机和录音笔,在一个午后趁四处无人偷偷潜入后院,然而还没等他行动,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发现赶了出来。
  梁金生决定晚上翻墙进入后院。他找来一个竹梯,搭在围墙外面,还没等他爬上院墙,黄磊养的两只狼狗听到动静狂吠起来,梁金生慌忙从院墙上退下来,慌乱之下脚底踩空,一下子摔在地上,只好忍着浑身疼痛,一瘸一拐地离开……
  几次取证失败,让梁金生懊恼不已。不过他并没有灰心,想到女儿的惨状,他发誓要一举端掉这个淫窝,为女儿复仇!
  11月底的一天,梁金生在门口遇见了吹着口哨的王军。他顿时怒火中烧,顺手操起一根钢管就想砸过去,可一想到自己还没拿到这伙人的罪证,他又哆嗦着放下了钢管……
  看着王军大摇大摆地走进后院,梁金生突然灵光一闪:何不装扮成嫖客混进去?他特意买了一套西装,又买了一个假头套戴上。当晚8点,梁金生低头走进后院。一个膀子上文着龙的保镖走上来,将梁金生带进一个房间,在交了300元押金后,保镖带上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漂亮女孩推门进来,一进屋,女孩就快速脱掉衣服,拉他上床。梁金生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他低头对女孩说:“钱我照付给你,我只和你聊天,不做别的。”
  当他问女孩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做这种事情时,女孩戒备地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梁金生说:“你和我女儿一般大的年纪,我不忍心看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告诉梁金生,自己名叫婷婷,老家在湖北襄阳,一年前,正读高中的她被王军骗到这里,遭到强暴后,又被逼卖淫。黄磊等人知道她家的住址,威胁说如果她逃跑或报警,他们就会杀她一家……
  就这样,梁金生以嫖客身份,分别花钱与三陪女小美,小娟等人聊天,将她们被王军等人拐骗至此卖淫的悲惨经历一一用录音笔录了下来。
  “0元诉讼”凄凄父爱誓让阳光洒进女儿心房
  2011年12月16日,在历经33天胆战心惊的卧底,取得大量铁证后,梁金生怀揣着摄像机和录音笔,踏进了郑州市公安局大门。
  在梁金生的带领下,警方派出精干力量突袭金泉网吧后院,当场抓获黄磊等10名犯罪团伙。同时,警方还现场抓获20多名嫖客及三陪女。至此,这个当地最大的卖淫犯罪团伙被捣毁!
  目睹着王军一伙戴上手铐被带走,梁金生忍了多日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此时,由于癌细胞的侵袭,他已经由当初的80公斤瘦到了40公斤,疼痛每天排山倒海般折磨着他。他开始大量咯血,咳嗽不止。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病痛,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家的路——他怕自己倒在路上,来不及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女儿……
  可是等他满怀喜悦迈进家门的时候,却痛心地发现女儿目光呆滞,不管他说什么,女儿都只是漠然地看着他。妻子哭着告诉他,从医院回来后,女儿越来越沉默,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梁金生慌忙背着女儿登上了去郑州的班车。在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梁小芬被诊断为患有失语症。
  在得知梁小芬的遭遇后,医生告诉梁金生,像小芬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极度惊吓而暂时性失语,最好的方式是让小芬换一个新环境,再辅以心理疏导,让她慢慢走出过去的伤痛。
  事情发生后,梁金生多次找到学校,要求浙川县滔河一中对此事有个说法。让他寒心的是,学校在出事之后一直找各种借口推诿,作为班主任的邢琨更从未登门探望过。
  在和学校几番交涉无果之后,梁金生一纸诉状将滔河一中及邢琨告上法庭。在法庭上,梁金生声泪俱下,陈述了女儿在学校被老师赶出课堂后遭坏人轮奸,后又被迫卖淫,跳楼致残的悲惨遭遇。梁金生含泪说道:“女儿出事以来,校方一直以各种理由推卸责任。我是一名肺癌晚期患者,所剩的时日不多,也没有精力再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我代表我女儿放弃索赔,作为一个父亲,我只是想听到学校能给我女儿道一声歉,说一声对不起……”说到这里,梁金生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梁金生悲戚的陈述,让法庭上所有的人为之动容。坐在被告席上的淅川县滔河一中副校长李肖华和邢琨深深低下了头,邢琨的眼角流下了忏悔的泪水,她终于扑通一声跪在了梁金生的脚下,痛哭流涕:“对不起,我错了,我当时也是气急之下才说出那样的话,我愿意承担我的过失,照顾小芬一辈子……”
  从法院出来,梁金生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眼角的泪水。有人说梁金生太傻,就这样放过学校太不应该。梁金生苦笑了一下: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他耗不起也等不起。
  想到女儿出事的消息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女儿出门都会遭围观,梁金生又做出了一个悲壮的决定:搬家!当即,梁金生将家里的房子变卖了,在一个深夜,牵着妻子和女儿的手离开了他生活了50多年的村子,搬到了距离滔河乡千里之外的桐柏县大别山脚下一个村落。这里四面环水,风景秀丽,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女儿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安顿下来之后,梁金生每周背着女儿到南阳市第四人民医院请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疏导。慢慢地,小芬开始有了改变,虽然仍不肯开口说话,但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心理医生说,小芬有了表达倾吐的欲望,这意味着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心理医生叮嘱梁金生多和女儿沟通。多讲一些童年趣事给她听。
  小芬在一天天好转,已能说简单的话语。桐柏县一中听说了他们不幸的遭遇后,主动上门,愿意接收粱小芬入学,并减免梁小芬的全部学费。
  2012年5月5日,梁小芬终于背起书包重新上学了。虽然此时的梁金生下床已很困难,但他还是撑着病体,坚持亲自将女儿送到学校门口。看着女儿的背影,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他在心里说: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一定会在女儿途经的每个路口庇佑着她,让她不受伤害……
  编辑 朱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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