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打击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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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2日可能是郭广昌最愤怒的一天,他甚至在对外回应这天发生的事情时爆了粗口—当天复星系在内地A股市场和港股市场的三只股票遭到以他为主角的传言狙击,均在早盘大幅下跌。
  下跌最初源于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被限制出境的消息。11月21日晚上,“复星郭(郭广昌)出事了,有传是被抓”的消息最先在基金圈出现,随后,说法变成了“郭广昌被限制出境”,“郭广昌在香港被限制离境”并在财经圈和媒体圈疯传。郭广昌实名认证的微博一片空白成了这类说法的佐证。
  11月22日早10点,A股的复星医药开始持续下跌并一度跌停,受A股影响,复星医药H股也在10点30分开始下跌。午市收盘时,复星医药跌幅9.77%,复星医药H股跌幅12.52%。
  据郭广昌后来的说法,他在11月22日11点30分左右得知传言的存在,12点30分复星集团紧急召开电话会议,澄清郭广昌未被限制出境。郭广昌在这个超过600人同时连线的电话会议上发言称:“趁我们发CB(可转债)的时候,做空我们的股票,然后用谣言的方式,做低股价赚钱。”“太没有商业道德了,所以这次我们要坚决打击。”40分钟后,复星集团的官方微博也发布公告辟谣。郭广昌对其微博内容空白的回应则是:“我从来就没有发过新浪微博。我有新浪微博的账号,但从来就没说过一句话,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被删的问题。”
  郭广昌的出现让复星集团午间的辟谣很快起了作用,午后开盘A股复星医药1分钟内涨幅达到10.3%,当日最终跌幅4.19%收盘。
  从盘后公布的融资融券数据来看,当日做多融资与做空融券的金额都是前一交易日的3倍多,并且都达到了可以融资融券以来的历史高位。当日A股复星医药融资买入额3.7亿元,融资偿还2.87亿元,融券卖出166.5万股,融券偿还182万股。融资买入金额和融券卖出金额都创历史新高,融券偿还量要大于融券卖出量,说明看空的力量在变小,且做空获利收窄,如果在复星辟谣后再卖出做空的已经录得了亏损—郭广昌此举的确做到了打击恶意造谣做空者。
  复星国际曾在11月7日发布公告,拟发行2018年到期之38.75亿港元1.5%有担保可换股债券,当日复星国际就下跌7.55%。郭广昌在电话会议中提及的11月22日就是复星国际债转股交割日。


  通常可换股债券(可转债)发行对发行债券公司股票价格而言是利空,因为未来债券有转换为公司股票扩大股本卖出获利的压力,这一天公司股价下跌的概率比较大。而可转债转为股票一般都是在股价高于发行合同约定的转股价才会转,转股后有卖出获利的动力。
  如果仅有可转债交割日这一个不利因素,只是对股价有负面预期影响,并不一定导致股价下跌,所以一般不会靠这一个因素来做空。当日复星医药A股一度被打到跌停价,最主要的原因是“郭广昌限制离境”而不是可转债交割日,因为可转债发行公告当日,复星国际就已经有了7.55%的跌幅,足以释放可转债的利空因素。
  香港汇业证券策略师岑智勇对《第一财经周刊》表示,香港上市的复星国际及复星医药H股都是可以卖空的,如果有人之前卖空了, 再放消息使股价下跌, 是存在获利机会的。
  上市公司因为实际控制人出事或者出事的传言而大幅下跌的,复星不是第一个,但传言的影响像这样迅速并大范围地碾压股价的情况并不多见。2013年7月16日南京市市长季建业被中纪委调查的消息传开后,金螳螂董事长朱兴良和季建业的关系就有诸多猜测,朱兴良被带走调查的传言也开始出现。事发前,朱兴良以及金螳螂高管精准的减持行为也让其卷入内幕交易的漩涡。7月22日,A股上市公司金螳螂股价跌停。
  根据神农投资分析师王卓玮的分析,复星之所以成为做空者的目标并且被传言严重影响,和复星集团本身的业务也存在关联。如果是一家做传统业务的上市公司或者集团,实际控制人被带走,对公司的影响不会这么大。
  而复星集团正在往金融方向转型,信用是金融行业的根本。复星集团原先的投资业务主要是以自有资金为主,但随着资产管理规模越来越大,有众多的LP、股权基金,涉及到的投资者和合作方很多,实际控制人被限制离境一类的传言就容易破坏市场信任度,对股价的联动影响也更大、更快。这可能是它触怒郭广昌的主要原因。
  另外,无论是郭广昌、集团总裁汪群斌还是CEO梁信军都极少使用社交工具,投资者和公众很难了解他们在做什么,这一点也让蓄意做空者抓住了空档。
  成立于1992年的复星集团被认为早年的增长模式主要受益国企改革的利益分割。从1996年开始就积极参与国企重组,2003年投资国药控股时已经拥有联华超市、国大药房、豫园商城、南钢集团、复地房产等公司和品牌。
  汪群斌曾在2009年的一个公开活动中表示和国有企业合作要有积极的态度,对于国企控股的要求他的说法是:“是政府给企业创造了发展壮大的机会,我们对于调整股权结构的计划非常赞同。”复星积极的投资态度也获得了可观的回报,2009年国药控股在香港上市时已经是中国医药分销行业的龙头,年销售额超过1000亿元,比6年前增长了15倍。
  但王卓玮也认为未来复星在获得改革红利方面不会再有早年那么好的机会,虽然十八届三中全会释放了一些对民营企业和民营资本有利的信号,但是这只代表一个长期的方向和利好,单就改革力度和放开程度看,不会像复星投资国药控股时那么大。从这个角度看,复星的转型比较及时。而复星高层对集团未来的定位是立足于中国动力的资产管理公司。
  现在的复星在管理思路和架构上试图向通用电气靠拢,在资产管理方面更像它的合作伙伴凯雷投资,尤其是对金融业的动向的敏感程度,在产业投资公司中最为突出,他们甚至还邀请过比特币交易平台公司的高管去公司内部讲比特币。
  这和复星最早的产业投资模式中固有的问题有关:产业投资的杠杆率有升高的需求,但因为对银行等传统融资渠道的依赖,杠杆率升高会造成负债率也同时升高,利息成本高。
  复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正是通过发展资产管理业务来提升杠杆率,但同时又不会付出负债率升高的代价。目前复星的融资规模增长并不快,因为重点放在产业和投资方面的布局上,复星国际的营业额和利润都更像是停滞了,未来2到3年之后才有可能看到更加明显的利润增长。
  复星现阶段投资和资产管理方面的布局包括金融、保险方面的投资和海外投资。但它也仍然不会轻易放弃下一轮改革带来的利益,在市场疯传郭广昌被限制离境、复星系三只股票大跌的11月22日上午,郭广昌真正的动向是在北京拜访中国大唐集团公司董事长陈进行,沟通合作事项,复星似乎还有进入能源行业的打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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