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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跨洋飞行,终于迎来了南半球的朝霞。眺望着窗外美丽的珊瑚海,俯瞰着悉尼港湾里那座著名歌剧院的片片白帆,心里一阵兴奋,一阵踌躇。我,一个16岁的男孩,不远万里来到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国度,将会发生什么呢?
我的“国际家庭”
我入住在悉尼市一个澳洲人家庭。房东是英格兰后裔,胖胖的女主人精明能干,儿子是个英俊少年,家里的爷爷90多岁,慈祥和蔼,总爱找我们聊天,他居然还能开车!房东家房子较多,位置又好,离海湾不到四百米,是两幢相连的别墅,一般总住有四五个外国学生。我来之前已有一个德国女孩,一个韩国姐姐,还有一个日本、一个荷兰的学生住在这里,真是一个国际大家庭。在家里,标准语言是英语,但有时别的语言也能派上用场,体现出国际家庭的优越性。一次,我老爸托人捎来一个功能极其复杂的电子闹钟,只有日文说明书(估计是水货),我搞不懂。恰好这里有日本人,但这家伙英语不太好,不会说技术词汇,可他会讲韩语,恰巧这里的韩国姐姐英语很好。我们就来个三人合作,日本人先把日文译成韩语,韩国人再把韩语译为英语,我在心里再把英语转换为汉语(当时我还不能用英语思维),居然十分顺畅地掌握了闹钟的全部功能。
在国际家庭里,我觉得最高兴的事是吃晚饭,虽然西式饭菜并不可口,但我喜欢大家在一起交流的气氛。每次晚餐前后要花一个半小时,大家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比如各国的风俗和每天的趣闻。吃完甜点和水果,大家还是意犹未尽,迟迟不愿散去。也许是因为我年纪最小,或者是大家对中国感兴趣,他们总爱向我问东问西。有一次,悉尼电视台播放中国影片《No One Less(一个都不能少)》,大家看了之后一个劲地问我:“中国是这样的吗?这么小的女孩也可以当教师吗?”我只能说:“也许吧,但这是以前的事。”
住在这样的家庭里,也会有许多条条框框,让中国孩子一下子难以习惯。比如,餐桌上必须遵守西方人的繁琐礼节,搞得我最初几天都忽视了吃饭的最主要功能,几乎没有吃饱过。房东还规定每次洗澡的时间不能超过7分钟!我开始不能做到,女主人第二天便跟我大讲节水的道理,让我想一想那些小动物没有水喝多可怜呀,那些植物缺水都要枯死了。可是洗澡时间我还是掌握不准,后来我不得不戴着手表进浴室。女房东还常常和我们唠叨开灯的次数、时间以及关门声音的大小等生活细节问题。寄人篱下总得低头吧,不过,这也许是英式文化的一部分。在周末,女主人有时也会开车带我们去海边兜风,或在海边B.B.Q.(烧烤)野餐,这时大家会很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一次在海外过生日
过生日那天,本来要是听爸爸的,就自己买一个生日蛋糕庆祝一番,但我觉得没必要。因为即使在国内,我12岁以后就很少把过生日当回事儿了。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却不知不觉地想起了生日这件事,大概是身在异国他乡,心绪上变得敏感了。想到今年的生日要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度过,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自在。我努力忘掉生日这件事。回到家后,我若无其事地与大家打招呼,帮助摆盘子和刀叉,那只花斑狗也照常在我脚下嗅来嗅去。大家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共进晚餐。在进餐快要结束时,忽然我眼前一亮,原来是女主人端上来一个点有17支蜡烛的生日蛋糕,旁边还附了一张贺卡,并对我说:“Happy birthday,Charlie!”然后给我和大家倒上香槟酒,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都来向我祝贺,连花斑狗也凑过来跟我亲近,摇头摆尾的。啊,原来房东注意到我的生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巧克力蛋糕,但毕竟是一番心意,我心里一阵感激。这时,大家一同唱起了《生日歌》:“Happy birthday to you……”这首歌以前我唱过不知多少遍,但这次唱起来感觉是那么不同,大概只有远离家乡的人才能体会到吧。
房东小哥的18岁Party
房东的儿子罗伊要过18岁生日了。在西方这是个重要日子,因为年满18岁意味着成人和独立。离生日还有一个礼拜,女主人就张罗着粉刷和布置房子,给我也派了活,负责修补墙上的小洞。这是个细活,墙上的小洞少说也有上百个,要有耐心,一个一个地补。这让我联想起马克·吐温笔下的汤姆给围墙刷油漆的情景。生日Party这天,女主人郑重地给我们几个寄宿学生下达任务,有的准备啤酒和香槟,有的准备玻璃杯子,有的帮着做三文治,有的负责端盘子斟酒,有的负责招呼客人,每人至少有两三件事。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每人至少邀请一位客人参加Partv,而且最好是女性(可能是为了性别平衡)。大概是英格兰民族讲究场面,觉得来的人越多,主人越有面子。我赶紧打电话邀请班上的女同学莎莎来捧场,怕她不肯来,还特意强调这是练口语和长见识的好机会,不会耽误学习的。下午5点,客人陆续来了,有些比较亲密的客人还带来了做好的菜。那天客人可真不少,车都停了一大片,估计至少有七八十人。好在不像咱们中国人请客,非要七个碟子八个碗,那还不把人累死。这里聚会主要是喝酒,菜和食物很简单,不费事。宾主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喝着、吃着、聊着,好不畅快。我们几个学生在其中穿梭忙碌,时不时与客人调侃几句,干上一杯,既是一种快乐的体验,也是对西方文化的近身体验。
编/王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