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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岁的心燕看起来更像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个子低低的，白皙光洁的脸永远是月圆时候的样子，饱满的额头，说话的时候，鼻子、眼睛、眉毛好像都在笑。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像商人，或者她根本不是个商人，只是一个即使在苦难的生活中，也喜欢微笑的小女子而已。
和妹妹相依为命的童年
失去母亲的时候，妹妹小燕不过4岁多一点。那时候心燕已经读小学了，小小的心已经能够体会完整的疼痛。拼命地哭，拼命地拉了妹妹的手让妹妹哭，但是后来妹妹却在心燕怀里睡着了。母亲终于被带走了，是冬天最冷的日子，心燕的一张小脸因为眼泪的浸泡，裂开了小小的口子，疼了整整一个冬天。
失去母亲的家几乎是完全坍塌了。父亲是个粗心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抚自己两个年少的女儿，甚至，他连饭都不会煮。除了把每个月的生活费交到心燕手中。
那一年，心燕10岁。没有了母亲的照顾，心燕在那个冬天里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哄妹妹。年幼的小燕也在一次次找不到妈妈后渐渐明白，妈妈没有了，姐姐成了她生活里的依靠。
姐妹俩一天天相依为命着长大，生活的琐碎细节里，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快乐，比如星期天看着菜谱学做一道奇怪的菜；比如买回漂亮的布，画出样子为难裁缝；比如互相梳理对方的头发……慢慢长大的心燕，知道即使没有了母亲，也要和小燕生活得快乐一些，她知道母亲在天堂里一定是那样希望的。
妹妹在16岁的时候高过了心燕，心燕终于没有长到愿望中的160厘米，又因为一张白白净净的圆润脸庞和长睫毛大眼睛，在学校里，同学们都叫她娃娃。而娃娃承担的生活，却比很多大人都要重。
心燕是读到高二的时候离开学校的。那一年，父亲的单位效益下滑，家里的经济供应两个读书的孩子有些困难，而心燕自己，并没有用读书的方式给自己一片天地的愿望，生活太真实了，这个女孩子很少做那些和今天没有关系的梦。
那个春天，心燕收拾书包离开了学校，也是那一年，所有痛并快乐着的年少时光，也在心燕走出校园银灰色大门那天，随着穿街而过的风轻轻流逝了。
发型工作室和赔钱的商店
心燕在回家的好多天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可以让妹妹想怎样就怎样，不被生活的境况打扰。就在她寻找生存方向的时候，城市开始了统一规划，因为规划，她家的门前，铺了一条宽敞的柏油路。曾经藏在城市深处的家，转眼成了临街的门面房。路修好后开始有人跑到家里来找心燕协商租房子，心燕没有答应，她不知道房子租出去自己和妹妹怎么办，虽然对方出的租金贵得有点让心燕纳闷。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一个找过她好多次的温州男人：“你到底要我们家的房子做什么？”那个讲话不太清楚的男人说：“我要开一家发型工作室。”心燕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所谓发型工作室的含义，原来理发店可以有那么动听的名字。
那天晚上心燕睡不着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开呢？把左边最大的卧室腾出来就够了，还可以和妹妹继续住在家里。
想了，心燕更加睡不着。几天后，她带着行李和学费跑到了北京学习美发。三个月后，心燕回来了，顺带“拐”回来一个技术很好的女孩。于是“心燕发型工作室”在秋天开始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开业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工作室只维持了那么短的时间。
工作室开业不久，什么工商、税务、防疫站包括城管的人走马灯一样找上门来，而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总有不三不四的男人，装作来剪发对她和店里的女孩动手动脚。先是一次次客气地把他们请出去，后来有一次心燕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拖把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了出去，回来后趴在镜子前大哭起来。店里的女孩都吓坏了，在她们的印象中，心燕好像从来就没有哭过……
哭是哭过了，问题依旧存在。但让心燕最后下决心把店关了的原因，是店里一个叫叶子的女孩，终于抗拒不过一个男人的诱惑，偷偷跟着他走了。叶子才18岁，是个漂亮的农村女孩。心燕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也没有看到叶子的影子。而那个有钱有势力的男人，心燕隐约听说了他的一些事，好像他的钱，不是正途来的。两个月后，心燕所有的担心应验了，那个男人因为经济和其他问题被逮捕，叶子回来了，18岁的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10岁，并且，怀了孩子……安顿好叶子，心燕关闭了生意不错的发型工作室。
店关了，生活还要继续。长大的妹妹为了帮姐姐，固执地选择了一家职业技校完成了自己的学业，然后以高出心燕一头的姿势站到心燕面前。不太幸福的生活中，亲情总是加倍的。有了妹妹的帮助，心燕觉得自己有了底气。那时候父亲有了另外的生活，姐妹俩完全靠自己了。可是做什么，很长时间两个人也没有头绪。然后春节就到了。过完年，心燕的一个高中同学林忽然来找她，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没有女孩喜欢的男生，已经是个潇洒的男人了，而且，林还开着自己的红旗车，派头十足。林是做商品批发的，属于抓住时机早早走进小康的那一拨。林看中了心燕的黄金地段，建议心燕开一家小型的商店，也做林批发店的连锁。
因为不用投资，心燕答应下来，然后找了个男孩负责送货，一个批零兼营的小商店就开起来了。商店开起来后，心燕坚持让妹妹去当初实习的一家公司报到上班，她希望妹妹有更稳定的生活。
商店的生意很红火，比心燕想象得还要好，可是过了半年想起来盘点时，却让心燕大吃一惊。东西卖出去不少，收回来的货款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一些买走的商品，都是采用了签字赊账的形式，还有一些亲朋好友零零散散拿走的东西，加起来数目也相当可观。而林也恰好打了电话来，和心燕商议结清第一批货款。心燕慌了，关了门去要债，却到处碰壁。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凑够了货款，心燕决定把商品处理掉关门。这样的生意，自己是做不来的，有些朋友拿走的东西甚至连凭据都没有。
商店赔进去多少，心燕始终没有告诉妹妹，那也是她为生活又一次付出的学费。这次心燕自己踩在凳子上把招牌摘了下来。夏天最后的日子了，面对着依旧绚烂的夕阳，心燕眯着眼睛笑了。
20岁以后再成长，也是一件好事吧。
受伤的爱情
商店关闭后，心燕把房子租了一间出去，总是要生活的。然后心燕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熟悉得让人窒息的城市。走的时候穿了一双黑色的旅游鞋，头发扎成了马尾的样子，人显得更加小巧玲珑，甚至在火车上，还差点被乘警当成逃学的中学生……
开始只是想去上海看看，到了上海后找了很小的旅馆住下，洗过澡，不顾旅途劳累，心燕就跑去了外滩。同样的夕阳，城市的温柔灯火次第亮起，灯火中心燕看到了另一种人生。站在黄浦江边，心燕打电话给妹妹，她说：“小燕，等我们老了以后，就到上海生活，住在外滩旁边，每天一起看这儿的夕阳。”妹妹已经睡了，被电话吵起来恍惚地回答心燕：“你还是跟着程大哥住外滩吧，我在这儿就挺好的。”
心燕笑笑，挂了电话。小燕说的程是心燕的男友，在一家公司做业务员，去心燕那儿买东西时两个人相识。程是个非常英俊非常有锋利感的男人，是这些年，心燕一直想要的那种男人。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心燕不敢去爱他，怕被拒绝怕把握不住他的出色。程却主动向心燕表白了，程的家在郊区，一个人住在那个城市，打拼得不太轻松。程对心燕说：“你的笑容让我感觉到温暖。”
这次心燕离开家，也是想隔着时空，能够理智地想一想自己和程。心燕知道自己算不上漂亮女孩，不知道程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毕竟没有爱过，还不懂得男人。
走遍了整个上海后，心燕跟着感觉去到了杭州、南京和苏州。心燕觉得这样消耗时间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挣扎，离家越远时间越长，对程的想念就越迫不及待。终于一个晚上，走在苏州灯火辉煌的街中时，心燕打通了程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心燕哭了。程说：“回来吧，我想你。”
心燕飞跑着回到旅馆，拉了行李去前台结账，然后去了火车站。看到程，心燕的心有甘心投降的柔软。
心燕说那是一段可以用一生回忆和疼痛的记忆，回忆是为爱情的缠绵浪漫，疼痛是因为，所有的浪漫缠绵，都是假象，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在一个城市有立足之地的手腕，程看中的，是心燕拥有的近百平方米黄金地段的房子。找到真相并不难，心燕有着一个恋爱中女子的敏感，程早已有了法律上的妻，等的，不过是一个富有点的婚礼。
知道后，没有歇斯底里的战争，甚至没有纠缠，心燕只是心平气和地让程离开了，离开视线离开自己。直到现在，心燕还是一个人，但心是平静的，像手边的生活和唇边的微笑。她说，受伤不见得是件坏事，能让我更清楚地认识生活并成熟起来。
一家名为“521”的餐馆
离开程后，心燕去北京生活了一段时间，做过美发厅的美发师，在餐馆端过盘子，还做过三个月的保姆……她只是想逃避掉一段时光，成长已经让心燕学会了想办法降低生活的痛苦程度，哪怕是逃避。小燕已经有了男朋友，工作顺利，心燕可以放下心来。
一年后，心燕回来了。回来的心燕开始想做件事情。那时候，刚好有两家很出名的鱼头火锅开业，生意很火，心燕跟朋友去了几次，觉得不错。可是因为名气大，收费也就高，很少有工薪阶层的客人。于是心燕有了开餐馆的愿望，开一家火锅鱼，面对工薪阶层。有了生活阅历的心燕这次做了最周到细致的打算。请厨师，找员工，装修房子。冬天，名为“521”的餐馆开业了。
用了来自微山湖的鲜活鲤鱼，工薪阶层的消费，而且专门推出女人养颜系列。开业后，餐馆每天门庭若市。地方小了，开连锁，一家两家……后来心燕干脆把店面交给别人打理，自己躲在后面，听听客人的意见，偶尔给员工开个会，其他的时候，找朋友聊天，或者背起包随便搭上飞机火车什么的，就走了。
去年，相隔不远的一个城市的一家酒店拍卖，朋友怂恿心燕把它买下来。查了查自己账户上的钱，竟然够。于是真的跑过去，买下了那家酒店的使用权。终于把自己的餐馆开到了别人的城市。
很少有人知道“521”的真正含义，也许只当是小女人关于爱情的数字游戏。521，我爱你。但对心燕，“521”其实是个秘密，是母亲送给心燕的秘密——她的生日。心燕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母亲都在天堂里看着她，看着她努力生活，看着她独自微笑。
编辑 / 海 宁
和妹妹相依为命的童年
失去母亲的时候，妹妹小燕不过4岁多一点。那时候心燕已经读小学了，小小的心已经能够体会完整的疼痛。拼命地哭，拼命地拉了妹妹的手让妹妹哭，但是后来妹妹却在心燕怀里睡着了。母亲终于被带走了，是冬天最冷的日子，心燕的一张小脸因为眼泪的浸泡，裂开了小小的口子，疼了整整一个冬天。
失去母亲的家几乎是完全坍塌了。父亲是个粗心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抚自己两个年少的女儿，甚至，他连饭都不会煮。除了把每个月的生活费交到心燕手中。
那一年，心燕10岁。没有了母亲的照顾，心燕在那个冬天里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哄妹妹。年幼的小燕也在一次次找不到妈妈后渐渐明白，妈妈没有了，姐姐成了她生活里的依靠。
姐妹俩一天天相依为命着长大，生活的琐碎细节里，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快乐，比如星期天看着菜谱学做一道奇怪的菜；比如买回漂亮的布，画出样子为难裁缝；比如互相梳理对方的头发……慢慢长大的心燕，知道即使没有了母亲，也要和小燕生活得快乐一些，她知道母亲在天堂里一定是那样希望的。
妹妹在16岁的时候高过了心燕，心燕终于没有长到愿望中的160厘米，又因为一张白白净净的圆润脸庞和长睫毛大眼睛，在学校里，同学们都叫她娃娃。而娃娃承担的生活，却比很多大人都要重。
心燕是读到高二的时候离开学校的。那一年，父亲的单位效益下滑，家里的经济供应两个读书的孩子有些困难，而心燕自己，并没有用读书的方式给自己一片天地的愿望，生活太真实了，这个女孩子很少做那些和今天没有关系的梦。
那个春天，心燕收拾书包离开了学校，也是那一年，所有痛并快乐着的年少时光，也在心燕走出校园银灰色大门那天，随着穿街而过的风轻轻流逝了。
发型工作室和赔钱的商店
心燕在回家的好多天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知道做什么可以让妹妹想怎样就怎样，不被生活的境况打扰。就在她寻找生存方向的时候，城市开始了统一规划，因为规划，她家的门前，铺了一条宽敞的柏油路。曾经藏在城市深处的家，转眼成了临街的门面房。路修好后开始有人跑到家里来找心燕协商租房子，心燕没有答应，她不知道房子租出去自己和妹妹怎么办，虽然对方出的租金贵得有点让心燕纳闷。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一个找过她好多次的温州男人：“你到底要我们家的房子做什么？”那个讲话不太清楚的男人说：“我要开一家发型工作室。”心燕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所谓发型工作室的含义，原来理发店可以有那么动听的名字。
那天晚上心燕睡不着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开呢？把左边最大的卧室腾出来就够了，还可以和妹妹继续住在家里。
想了，心燕更加睡不着。几天后，她带着行李和学费跑到了北京学习美发。三个月后，心燕回来了，顺带“拐”回来一个技术很好的女孩。于是“心燕发型工作室”在秋天开始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开业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工作室只维持了那么短的时间。
工作室开业不久，什么工商、税务、防疫站包括城管的人走马灯一样找上门来，而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总有不三不四的男人，装作来剪发对她和店里的女孩动手动脚。先是一次次客气地把他们请出去，后来有一次心燕实在忍不住了，拿起拖把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了出去，回来后趴在镜子前大哭起来。店里的女孩都吓坏了，在她们的印象中，心燕好像从来就没有哭过……
哭是哭过了，问题依旧存在。但让心燕最后下决心把店关了的原因，是店里一个叫叶子的女孩，终于抗拒不过一个男人的诱惑，偷偷跟着他走了。叶子才18岁，是个漂亮的农村女孩。心燕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也没有看到叶子的影子。而那个有钱有势力的男人，心燕隐约听说了他的一些事，好像他的钱，不是正途来的。两个月后，心燕所有的担心应验了，那个男人因为经济和其他问题被逮捕，叶子回来了，18岁的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10岁，并且，怀了孩子……安顿好叶子，心燕关闭了生意不错的发型工作室。
店关了，生活还要继续。长大的妹妹为了帮姐姐，固执地选择了一家职业技校完成了自己的学业，然后以高出心燕一头的姿势站到心燕面前。不太幸福的生活中，亲情总是加倍的。有了妹妹的帮助，心燕觉得自己有了底气。那时候父亲有了另外的生活，姐妹俩完全靠自己了。可是做什么，很长时间两个人也没有头绪。然后春节就到了。过完年，心燕的一个高中同学林忽然来找她，几年不见，当初那个没有女孩喜欢的男生，已经是个潇洒的男人了，而且，林还开着自己的红旗车，派头十足。林是做商品批发的，属于抓住时机早早走进小康的那一拨。林看中了心燕的黄金地段，建议心燕开一家小型的商店，也做林批发店的连锁。
因为不用投资，心燕答应下来，然后找了个男孩负责送货，一个批零兼营的小商店就开起来了。商店开起来后，心燕坚持让妹妹去当初实习的一家公司报到上班，她希望妹妹有更稳定的生活。
商店的生意很红火，比心燕想象得还要好，可是过了半年想起来盘点时，却让心燕大吃一惊。东西卖出去不少，收回来的货款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一些买走的商品，都是采用了签字赊账的形式，还有一些亲朋好友零零散散拿走的东西，加起来数目也相当可观。而林也恰好打了电话来，和心燕商议结清第一批货款。心燕慌了，关了门去要债，却到处碰壁。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凑够了货款，心燕决定把商品处理掉关门。这样的生意，自己是做不来的，有些朋友拿走的东西甚至连凭据都没有。
商店赔进去多少，心燕始终没有告诉妹妹，那也是她为生活又一次付出的学费。这次心燕自己踩在凳子上把招牌摘了下来。夏天最后的日子了，面对着依旧绚烂的夕阳，心燕眯着眼睛笑了。
20岁以后再成长，也是一件好事吧。
受伤的爱情
商店关闭后，心燕把房子租了一间出去，总是要生活的。然后心燕背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熟悉得让人窒息的城市。走的时候穿了一双黑色的旅游鞋，头发扎成了马尾的样子，人显得更加小巧玲珑，甚至在火车上，还差点被乘警当成逃学的中学生……
开始只是想去上海看看，到了上海后找了很小的旅馆住下，洗过澡，不顾旅途劳累，心燕就跑去了外滩。同样的夕阳，城市的温柔灯火次第亮起，灯火中心燕看到了另一种人生。站在黄浦江边，心燕打电话给妹妹，她说：“小燕，等我们老了以后，就到上海生活，住在外滩旁边，每天一起看这儿的夕阳。”妹妹已经睡了，被电话吵起来恍惚地回答心燕：“你还是跟着程大哥住外滩吧，我在这儿就挺好的。”
心燕笑笑，挂了电话。小燕说的程是心燕的男友，在一家公司做业务员，去心燕那儿买东西时两个人相识。程是个非常英俊非常有锋利感的男人，是这些年，心燕一直想要的那种男人。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心燕不敢去爱他，怕被拒绝怕把握不住他的出色。程却主动向心燕表白了，程的家在郊区，一个人住在那个城市，打拼得不太轻松。程对心燕说：“你的笑容让我感觉到温暖。”
这次心燕离开家，也是想隔着时空，能够理智地想一想自己和程。心燕知道自己算不上漂亮女孩，不知道程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毕竟没有爱过，还不懂得男人。
走遍了整个上海后，心燕跟着感觉去到了杭州、南京和苏州。心燕觉得这样消耗时间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挣扎，离家越远时间越长，对程的想念就越迫不及待。终于一个晚上，走在苏州灯火辉煌的街中时，心燕打通了程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心燕哭了。程说：“回来吧，我想你。”
心燕飞跑着回到旅馆，拉了行李去前台结账，然后去了火车站。看到程，心燕的心有甘心投降的柔软。
心燕说那是一段可以用一生回忆和疼痛的记忆，回忆是为爱情的缠绵浪漫，疼痛是因为，所有的浪漫缠绵，都是假象，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在一个城市有立足之地的手腕，程看中的，是心燕拥有的近百平方米黄金地段的房子。找到真相并不难，心燕有着一个恋爱中女子的敏感，程早已有了法律上的妻，等的，不过是一个富有点的婚礼。
知道后，没有歇斯底里的战争，甚至没有纠缠，心燕只是心平气和地让程离开了，离开视线离开自己。直到现在，心燕还是一个人，但心是平静的，像手边的生活和唇边的微笑。她说，受伤不见得是件坏事，能让我更清楚地认识生活并成熟起来。
一家名为“521”的餐馆
离开程后，心燕去北京生活了一段时间，做过美发厅的美发师，在餐馆端过盘子，还做过三个月的保姆……她只是想逃避掉一段时光，成长已经让心燕学会了想办法降低生活的痛苦程度，哪怕是逃避。小燕已经有了男朋友，工作顺利，心燕可以放下心来。
一年后，心燕回来了。回来的心燕开始想做件事情。那时候，刚好有两家很出名的鱼头火锅开业，生意很火，心燕跟朋友去了几次，觉得不错。可是因为名气大，收费也就高，很少有工薪阶层的客人。于是心燕有了开餐馆的愿望，开一家火锅鱼，面对工薪阶层。有了生活阅历的心燕这次做了最周到细致的打算。请厨师，找员工，装修房子。冬天，名为“521”的餐馆开业了。
用了来自微山湖的鲜活鲤鱼，工薪阶层的消费，而且专门推出女人养颜系列。开业后，餐馆每天门庭若市。地方小了，开连锁，一家两家……后来心燕干脆把店面交给别人打理，自己躲在后面，听听客人的意见，偶尔给员工开个会，其他的时候，找朋友聊天，或者背起包随便搭上飞机火车什么的，就走了。
去年，相隔不远的一个城市的一家酒店拍卖，朋友怂恿心燕把它买下来。查了查自己账户上的钱，竟然够。于是真的跑过去，买下了那家酒店的使用权。终于把自己的餐馆开到了别人的城市。
很少有人知道“521”的真正含义，也许只当是小女人关于爱情的数字游戏。521，我爱你。但对心燕，“521”其实是个秘密，是母亲送给心燕的秘密——她的生日。心燕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母亲都在天堂里看着她，看着她努力生活，看着她独自微笑。
编辑 / 海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