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19世纪表现主义的产生使西方木版画的刀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无论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木版画，还是18世纪的木口木刻，都是按照素描的黑白关系进行刻制，画面是对自然图像描摹和加工。以蒙克、桥社和青骑士艺术家、珂勒惠支为代表的表现主义木刻巨匠展开了一场用刀法表达情感的运动。
　　关键词 表现主义 刀法 蒙克 珂勒惠支
　　19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对欧洲木版画而言更是全面复兴的时代，是所有对二十世纪木版画产生重要影响的艺术家创作集中的时期。现代艺术流派中许多最重要的画家艺术家都曾经尝试或热衷于木版画的创作实践，如野兽派的马蒂斯、弗拉芒克、杜飞、德兰等。作为表现主义的先驱，蒙克对于版画更是全身投入于版画创作，在其《生命组画》的系列创作中，每一个主题都有油画、版画组成共同的作品序列，从油画到版画整个序列生成的过程往往经历的一系列 “减笔” 处理，这种减笔的方法是蒙克的艺术突出的特征和自觉的追求，他创作的木版画是用极为洗练的刀法传递直观的情感。蒙克在同一题材的表达上会运用多种艺术语言，而就其表达方式都有雷同。例如，在布面油画《忧郁》中，画面大面积的空白，线条勾勒出海岸线和远景以及岸边托住下巴低头男子的沉静的形象，画面笼罩在一种忧伤的气氛中。而在他同名木版画的中画面依旧是寥寥几刀，黑白对比强烈，无论是用刀还是黑白组织都具有他的油画的特殊意味，圆刀结合三角刀是蒙克木刻系列作品中最为常见的一种刀法组合，并且把这两种刀法的互补发挥到极致，触感强烈的圆刀刀法和纤细流畅的三角刀线条所形成的调和甚至可以比拟浑厚的管乐和柔美弦乐的配合。
　　1902 年，蒙克在柏林分离派展览中展出了《生命组画》包括油画、版画、素描等一些列作品，随后他决定在移居德国，因此德国表现主义社团受蒙克影响巨大。“桥社” 和“青骑士”两大德国表现主义团体在1905年和1909年分别成立，这是德国现代艺术运动兴起具有标志性的事件，这些团体的画家追踪德国早期民间木刻趣味，整体刀法粗狂，富有张力，线条硬朗，有尖锐棱角的黑色条块是画面的共同特征。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并没有照搬蒙克的用刀技法，而是借鉴了他用刀痕表现情感和黑白对比强烈的艺术特点，如“桥社”发起人之一基尔希纳的作品《费马恩岛的姑娘》，线条刚劲有力，粗而有力的短线使画面紧张、激烈，一扫之前表现女子柔美、安静的旧风。另外还有精通于粗狂排线的罗特鲁夫的作品《耶稣与犹大》，他吸取非洲木雕艺术，作品表现天真淳朴的美感，用刀较整齐，黑白块面排列时紧时松，极具装饰色彩和和谐的韵律感。
　　凯绥·珂勒惠支1867年生于俄罗斯，1886年进入柏林女子艺术学院学习绘画，有学者认为珂勒惠支属于“革命现实主义”，而另一种则将其风格直接归属于表现主义的派别，因为珂勒惠支是受表现主义艺术家恩斯特·巴拉赫的启发研习木版画技艺的，并且从她作品中的刀痕和黑白强化风格来看，珂勒惠支无疑是受到了自德国“桥社”的降木刻的影响，处理形体也有非洲木雕的简约粗狂的造型特征。从她的作品《牺牲》中可以看到作者用平刀刻绘人物形体，木面爆裂，让我们仿佛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作者运刀时木板的阻力，体会这位怀抱婴儿的妇女的一生的坎坷心酸，尤其是妇女的形体塑造部分尤为精彩，顿涩的刀痕清晰地表达了人物形体造型，与“桥社”和“青骑士”两个木刻团体作品不同，珂勒惠支把她扎实的人体塑造表现在木刻中，题材的现实主义驱使她在表现刀法的同时扎实地塑造形体。《牺牲》作为她第一幅被介绍到中国来的版画，对于中国有独特的意义。她一生都再用刻刀来表达工人阶级悲惨命运和不像资本阶级屈服的社会主义革命精神，她是版画中的群体不多见的女性，是资本主义国家抗争的社会主义者。
　　综上所述，表现主义的刀法有划时代的意义，从表现内容上讲，表现主义刀法不仅仅停留在物象的再现，而致力于表现对社会的期望、愤慨和担忧，对底层人民的同情等内心情绪；从刀法形式来讲，表现主义刀法脱离了以表现素描明暗关系为目的的形式，而强调于原始刀痕的流露，表现主义通过传达刀痕的直观感受让欣赏者理解作者操刀向木的感情；从刀法样式上讲，刀法样式丰富，没有统一的标准，刀法自由放荡，无拘无束。表现主义刀法的作为里程碑，标志着现代木版画艺术刀法的进入多样、多评判标准、多表达内容的整体趋势。
　　（作者单位：苏州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