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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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作家的那篇《A与蝉》把我耳朵里的那个小东西唤醒的。我本以为,它早已离我而去,可事实上,那是我的一个错觉。 它住进我的耳朵,是1979年。那是个蝉鸣聒噪的夏日,我正在上寄宿制高中。 读这篇小说之前,我从来也没想过,耳朵里会住进一只蝉。是作家的想象力,让我确信了这样的存在。 我仿佛成了作品里的A,只不过,我和A的故事截然不同。 周末回家,娘塞给我10元钱,除了一个月9元的伙食费,剩下的1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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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作家的那篇《A与蝉》把我耳朵里的那个小东西唤醒的。我本以为,它早已离我而去,可事实上,那是我的一个错觉。
它住进我的耳朵,是1979年。那是个蝉鸣聒噪的夏日,我正在上寄宿制高中。
读这篇小说之前,我从来也没想过,耳朵里会住进一只蝉。是作家的想象力,让我确信了这样的存在。
我仿佛成了作品里的A,只不过,我和A的故事截然不同。
周末回家,娘塞给我10元钱,除了一个月9元的伙食费,剩下的1元可供零花。我小心翼翼折叠好,放进了上衣兜里。
欢快的脚步让山路显得不再遥远,我脱下上衣晃在手里,和树上的蝉打着招呼,此起彼伏的蝉鸣顺应着我的节奏,我把上衣在头顶摇成了一个圆。
到了学校一掏兜,空空如也。我的脑袋“嗡”地一下,边哭边顺着来路去找,自然是一场空。
哭干了泪,当晚我的耳朵就听不到了。可我的脑子还灵光,娘给我钱的时候,是从里三层外三层的破手绢里拿出来的,句句叮咛塞满了我的耳朵。
世界在我面前开启了静音模式。十块钱,就把我弄“聋”了!直到若干年后,我想起这事时,还苦澀地摇摇头。可那会儿,意味着我一个月的口粮没了,爹和娘得挣俩月的工分。
三天粒米未进,我拖着羸弱的身体像个木偶一样呆坐在教室里,眼见老师的嘴在动,耳朵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我在恍惚中应声倒地。
睁开眼时,我看到了娘,正神叨叨地拿着一张十元的钱,边晃边说着:“娃,钱在呢!”
回归喧嚣,我便听到了那个东西的日夜鸣叫。
现在看,我的钱是被蝉叼了去,它的叫是在自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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