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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春季,全国各大报刊和当地新闻媒体先后刮起一股“旋风”,集中报道了关于“一个上校和五个孤儿”的先进事迹,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时任济南军区某预备役团长的田野。
这位出身贫寒的上校团长,总是以一颗慈善的心面对社会,因为他深切地体会到一个处于贫困交加境地的人,是多么渴望能够得到社会各方的帮助。
1979年秋季,田野在回乡探亲返回部队途中,掏出身上仅有的35元钱资助了一位带着一个孩子被人偷去钱包而陷于绝境的中年妇女,自己仅留下不到1元钱的毛票,在火车上白白挨了一天饿。在当时,这35元钱相当于他扣除伙食费后一个多月的工资,不算是一个小数目,对于当时家庭生活并不宽裕的田野来说,足以体现出他对社会的一片仁爱之心。
受家庭教育的影响,田野从小就在母亲一颗慈善的心的熏陶下成长,培养成了一种乐善好施的性格和品质。小时候母亲下田干活,将其留下看家,他竟能把一位讨饭的老太太领进家中,把锅里留着一家人晚餐的干粮送给了人家。母亲并没有责骂他,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儿子的高贵品质。
田野身居领导者岗位之后,他对社会所付出的爱更是不胜枚举。1995年6月,田野团长路过牟平区格庄乡,正巧赶上乡党委召开机关干部对“希望小学”的捐助仪式,他毫不犹豫地捐出身上仅有的285元钱,将280元放进捐款箱,留下5元中午和司机在路上各吃了包方便面。捐助的钱虽然不多,但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名同志。在他任师参谋长期间,两次在不准公开宣扬的情况下,分别将500元钱塞给了家庭中遇到特殊困难的战士。2002年底,师机关退役老兵离营的当天早晨,他将在办公楼当公务员的一名姓王的战士叫进办公室,又偷偷地将500元钱塞给了他。原因是这名公务员平时表现得非常出色,本想将其改成士官继续留在部队服役,但由于名额的限制最终没能如愿,做为一名师级领导,他觉得有点愧对这名战士,于是他采取了这种补偿的方式,这就是田野菩萨一样的心肠。
钱做作为商品社会的一种流通货币,谁也离不开它,田野也是如此。但田野对钱这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看得很轻。他本身有一个怪癖,很少亲手接触钱,如果钱过他手,有条件时他总是要用肥皂水把手洗得干干净净。从他当团长开始,身上就从来不带钱,出门花消一切都由司机负责,每到月底,司机就到他办公室拿出小本子与他结算一次,连买一卷手纸的账都记在本子上,一个月付清一次,下个月又如此循环。有一次他和爱人上街,正赶上福利彩票在体育场开奖,爱人提出也想去碰碰运气。特等奖100万元啊,这对人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田野眉飞色舞地跟爱人唠起了如果他抓到100万元的巨奖之后如何赞助孤儿院,如何救济穷亲困友,正说道间,爱人忍不住打断了话茬:
“如果真抓到了100万元的巨奖,你还得从家里再掏出10几万来。”
“为什么?”田野显出满脸困惑。
“因为你还没抓到奖,就把这100万给分配完了,可你却忘记了如果抓到这100万元的奖,还得付出个人所得税呢!”说完之后两个人哈哈大笑了一场。
最后爱人动手买了200元的奖卷,可是连一个末等奖也没摸着。田野笑了笑说:等于给残疾人献了份爱心吧!
乡下人看病难是当前的一个社会问题,难就难在到大医院看病的花销上,小则数千,多则几万元不等。身处闹市的田野,免不了要接待一些从乡下来城里看病的穷亲困友,他总是要千儿八百的救济救济。有一次,一位已经转业到市石油公司工作的战友来看田野,不一会儿正赶巧又有另一位退伍回乡的战友来凑到一起。乡下干活的劳累和穷困潦倒的困扰,使后来的这位多年未见的战友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田野的心里不免觉得一阵酸楚。得知这位战友的爱人在医院里治疗子宫癌手术已经花费了2万多元时,他立即打开抽屉拿出1000元钱硬是塞给了战友。待将其送出门返回屋里时,先来的那位战友忍不住说了一句:“老兄,你这里是救助站啊?像你这样的救助能承受得了么?”
田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近些年来,田野对社会的赞助,累计已达数万元之多,这对于腰缠万贯的富翁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依靠工资生活的田野来说,那颗赤诚之心的价值却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最使人受感动的还是田野在任团长期间救助5名失学孤儿的故事。
1995年9月份,作为牟平区王格庄乡“荣誉乡民”的田野团长,在列席该乡的党委会时,听说乡中学有5名濒临失学的孤儿,田野立即表示,由预备役团和他个人与学校共同负担这5名学生的学费和生活费用,从此,他就与这5名孤儿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前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田野从团里并不富裕的家底经费中挤出部分,又发动总共有十几个人的团部机关人员进行捐助,为这5名孤儿资助了1万元钱,其中田野一个人就捐助了3500元。在后续的岁月里,他对这五名孤儿倾注了大量心血:请5个孩子到团里做客,唱歌;请他们走出山村,第一次饱览了烟台城市和大海的风光;请他们在烟台最高的32层金融大厦旋转餐厅领略现代富豪的享受;请他们到新华书店挑选心爱的书籍;每年过春节每人100元的压岁钱是少不了的。在这5名孤儿身上,田野及其爱人付出了世间的父爱和母爱。
为了鼓励孩子们努力学习,田野和爱人都表示,如果他们有考上大学的,愿意负担其上大学的所有费用。
如今这5名孤儿尽管没有实现上大学的夙愿,但他们都已经长大踏上了社会。有3名已经出嫁或择偶成家,其中1名被田野联系安排到牟平经济开发区一家外资企业工作,还有1名被破例征招到本预备役师。新兵集训结束后即被送军校培养成了一名专业技术兵,目前已成为一期专业士官继续在部队服役。
对赞助这5名孤儿的事迹,我单独采访过田野,过去都被拒之门外,这一次他没有拒绝我,并向我表述了一段发自肺腑的言语:“我出身贫寒,从小盼望资助的心情也曾如饥似渴。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长、进步和生活条件,尽管含辛茹苦的母亲功不可没,但如果没有党,没有优越的社会制度,如今的这一切又从何谈起?尽管我不能资助社会上所有的贫困孤儿,但能让这5名孤儿享受一点人间温暖,是我心灵上的一种最大安慰。”
从田野的这一段言语中,不难看出他心灵中那清如甘泉的高贵品质。
(本文选自第四届中国时代新闻人物优秀报告文学获奖作品《正气浩然立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