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认为，人不是天生的，而是人自己“做”出来的。然而，在中国，做人又是何其难也。
　　比方说，一个人在单位里，是应该表现好一些呢，还是应该表现差一些呢？表现不好，要被批评；太好，又遭嫉妒；不好不坏，甘居中游，则又可能被视为平庸。
　　又比如，你对某人某事某问题有看法，开会或别人来征求意见时，是说还是不说呢？说，是“锋芒太露”；不说，是“城府太深”；私下里说，则是“两面三刀”。
　　再比如，有人托了人情来求你，要办一件极难的事，是答应好呢，还是不答应好呢？答应了，办不成，是“骗人”；不答应，又好像“不给面子”；实情相告是“推托”；含糊其詞，又会被视为“耍滑头”。
　　诸如此类的事，在生活中，可谓不胜枚举。当中国人感到“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时，便会感叹：“做人真难。”
　　做人之所以如此之难，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这“人”原本不是自己要做，也不是为自己而做，而是為别人做的。
　　（周扬摘自《杂文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