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首来路,唯有此路值得期许

来源 :故事家·高考季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angqimeng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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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活着的高三结束了
  高考终于结束了,我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埋首于试卷习题之中了,然而我始终无法畅快地吐出一年来沉积在胸中的浊气。
  6月23日,老师仍把我们召集在学校。我忐忑地用同学的手机查了几遍成绩,起初因为网络繁忙一直没有查到。我内心竟然有些侥幸,心想着再晚一点查吧,网络再差一些吧,然而手机页面一晃而过,是490分。我慌张中不小心把页面关掉了,想打开再看清楚些时,结果又开始网络繁忙。同学问我,你考了多少分啊。我支支吾吾答道,还没查到呢,网络太差了。
  我一向是骄傲的,从小到大成绩一直都不差,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但也败在太过用力,而没有去掌握学习的真正方法。几家欢喜几家愁的23号之后,我知道我用力活着的高三结束了。
  我暗暗做了决定——复读。
  带着伤痛,带着耻辱
  复读班是8月的哪一天开始报名开班的,竟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早上出奇得没有艳阳,天空高远而辽阔,微微的风吹在我的脸上。
  上午在教室里上自习时,我一直在走神,因为我一本書都没带。中午来的时候,烈日一扫早晨的清爽宜人,我背着一大包书汗流浃背地到了教学楼,看到以前的高三楼层已人去楼空,又不得不走向属于复读班的楼层,心里的落寞难以言表。
  当我背着一包书到了复读班上的时候,我心想,我的复读生涯开始了,我的同学们要去大学了,他们都很好,可以上一本,可以去名校。而我呢?内心要承受着多大的对比和落差才能开始我的明天呢?
  很快,班主任快节奏高效率的带班速度让我忘记了上面伤感的想法,他快准狠地把我们的毛病一一打掉。在这样雷厉风行的班主任的带领下,我暂时抛却了善感多思的臭毛病。
  班主任之前一直带的都是火箭班,他的心气很高,同样对我们的期许也很高。“你投身于学习,才不会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学习只有两个字:踏实。”“没有实力,没有资本,你算什么?”……
  班主任在上数学课时,经常严肃地对我们灌输这些经典言论,而无助的我只能靠着这些话来支撑着自己度过整个复读生涯。带着伤痛,带着耻辱,去奋斗出属于自己的尊严——我要上一本!
  复读日记
  10月,我开始记录我的复读日记。我忙里偷闲地将每一天的生活简单记录下来,还有每一天的任务安排规划,日常反思,以及忍不住记录的小心情,到今天我仍时常翻看。
  第一页记着我那些去往名校的亲密同窗。
  若是往昔的我,见此必然丧气颓然。可已然复读的我明白,弱者连擦拭眼泪都不值得同情。
  第二页记录了我从第一次高考到第二次高考之间参加过的所有考试的成绩。
  寒假前夕的最后一次考试,我彻彻底底地考砸了。从班级前10名跌到班级48名,让我陷入到一种漫无边际的绝望之中,从前的颓废懦弱一股脑儿地在我身上复苏,伤春悲秋的我又回来了。
  这次考试前夕,我和同桌产生了极大的矛盾,虽小心翼翼地挽回,可我还是再一次沦陷于同学之间复杂的关系中,整日忧心忡忡,惴惴不安。
  我一而再在日记里厌弃自己,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幸好到了寒假,给了我一个缓冲的时间,然而这时距离高考也只剩四个月了。
  我把自己关在一间没有网络的房间,房间里东西很少,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摞书和一张排名第48名的成绩单。这样简单的生活让我想得很少,抑或许是另一种方式的麻痹使得我渐渐忘记了人际交往的不顺畅和学习生活的不如意。
  复读日记里我深刻分析了自己,除却伤春悲秋喜欢多想的老毛病,另一个大毛病就是空有目标却缺乏动力。
  再见,我无所适从的畏惧
  短暂的寒假结束,复读班的紧张日子真正开始了,让我完全激发自己斗志的是一沓儿来自20年前的信纸。寒假,在小房间里闭关的我,找资料时翻到了父亲多年前的日记。日记记在一沓儿泛黄的信纸上,那是高考失意的父亲前往武汉打工时记下的。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日记,我的泪水开始不自觉地流淌。
  我时常想起去年6月父亲听到我的成绩时落寞的眼神,我害怕懦弱多虑的我毁了自己,又毁了父亲的梦和寄托。后来我不断地想,要对得起父亲的看重,要把自己的梦想和父亲的寄托完成!
  到了开学的日子,我把心态调整得很好,没有刻意地去疯狂学习,反而是放宽心之后的坦然让我学得不再那么费力。看着成绩一步步回升,我时常对自己说,看重下一次!
  在学校的日子里虽说没有刻意的用力,但也做到了摒弃杂念高效学习,见缝插针地利用好空闲时间。课间的时候会和同学嬉戏打闹,吃过晚饭后也和大家一起背书聊天。不似去年那般紧张,战战兢兢似乎生命的每一分钟不用来学习就是犯罪。
  告别了懦弱拘谨的我,高考不再使我无所适从。
  高考,悄无声息地走近了。
  期许此路,蛹破成蝶
  高考越来越近,我恍惚间已记不得那几日我在温习什么,但我清晰地记住了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教学楼外纷纷扬扬下了一场白花花试卷的雪,一场多少付出和汗水组成的盛大狂欢,宣泄着青春的压抑与欢愉。在班主任的高压下,小绵羊般的我们只是偷偷看了别人的狂欢,并没有采取行动。
  学校很早就放我们走了,教学楼拉了电闸,整个学校笼罩在夜幕中,零星一两点的白色精灵缓缓飘落,无声宣告着这一场狂欢的结束。我清空了书桌,抱着书走出教室,看到来接我的父母,不知为何眼角竟有些湿润了。这样的场景,好像我和我的父母一起参加我的成人礼一样庄重。
  到了高考那天,天气多云,我心态平和,一路坦然,纵有小蹉磨,经过一年的历练,终于要在6月开花结果了。
  又是6月23日,学校又安排我们一起查分。我鼓起勇气,迅速输入查询,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560分。我定了定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会儿,说恭喜。
  这一句恭喜蕴含了多少辛酸泪水与付出的汗水,我难以计量。我终于在这个6月破茧成蝶,这个6月不再是黑色,而是金色。
  来路坎坷艰辛,荆棘遍布,可你要做的只是坚定地看向前路,因为只有此路值得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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