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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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和许南征一起来到3GR后,许南征一直忙于处理公司危机,而陪了他一整晚的笑笑第二天还要赶去西藏拍片。她一直在追赶他的脚步,不止是昨夜。在飞往西藏的航班上,笑笑偶遇有着澄澈笑容的韩宁,两人同游西藏又共进晚餐。回酒店后,洗完澡意外遭遇高原反应发烧的笑笑,只裹着一条浴巾等制片来“救”她,然而打开门的瞬间,韩宁竟也出现在门口。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从西藏吉隆坡,到香港柬埔寨,我一直以为和你隔着很多东西。
  却在渐行渐远时,才真正明白,答案自始至终都很单纯:“你是否爱我?如果爱,是否足够爱我?”
  直到针扎进手背,她才幽幽看着他:“倒杯水给我。”
  就一天,中午在成都双流机场认识的人,相处了整整一个白天,她还很大度地附赠了一顿晚饭。没想到竟然半夜十分还要裹着浴巾,坐在他身边吊盐水。
  相比她的幽怨,韩宁倒是坦然,接了杯热水递给她:“刚才我去和医生开药,听见你同事的电话,说的像马上要牺牲了一样,就好奇跟来看看。”
  没见过人生病?有什么好奇的……
  于是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好在西藏的医生都有经验,用的都是特效药。一袋盐水就彻底退了烧,她看着医生换上第二袋,很轻地问了句,这次死不了了吧?医生被她百无忌口吓了一跳,一脸正色地告诫下次别再洗完澡不穿衣服了,最好在这里八天都别洗头。
  萧余被医生唬得发傻,暗自腹诽这还不臭了?
  韩宁不知道哪里弄来了梨,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很细心地削着皮,薄薄的一圈下来,竟没有断,直接拖到了地上。最后才用两指扯断,递给她:“吃吧。”
  她说了句谢谢,接过来咬了口,水分太足,很快就有梨汁顺着她手心滑下来。正是懊恼时,他又递来了一张纸巾,她有些愣,没接。
  “进藏前也不看看注意事项,”他塞到她手心里,“怎么不穿衣服?”
  萧余看了他一眼,你这么问,想让我说什么?
  她趴在沙发扶手上睡了会儿,醒来看到他抱着电脑,就坐在自己身侧上网。因为同组人也有发烧的,医生并没有一直在这间房里,反倒是剩了他们两个独对着。
  萧余看着他,忽然问:“你结婚了吗?”
  他瞥了萧余一眼,举起左手给她看。很干净的手指,没有任何装饰物。
  她哦了声,从床上扯下被子,把自己整个都裹住:“有女朋友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饱含暧昧:“萧余同志,在这种空间时间,你还是这样的状态下,就不要讨论这种话题了吧?”
  萧余把腿也蜷起来,缩在沙发上笑:“我的意思是,你我相识不到二十四小时,在这种空间时间,你竟然还呆在这里陪我,难道不怕家中美娇娘有异议?”他摇头合上电脑:“医生不在,我是怕你有什么问题没人搭理,既然这么说,我回去睡了。”
  萧余挥手告别:“晚安。”
  次日制片和创意总监都按时抵达,因为要驱车数个小时拍西藏圣湖,就早早回房各自睡觉,只有那些刚到的人兴奋的在酒店大厅里聊天。清晨起床驱车前往时,一个个都没了精神。好在因为高原的威胁,随车的有藏族导游和医生,不怕路上发生意外。
  萧余上车时,前排都已堆满了器材,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低声闲聊着,只有最后一排看起来没人。她走过去时,韩宁正低头翻着本书,随手将座旁的衣服拿起来,示意她坐。昨夜的私下接触没有任何异样,眼下青天白日的,反倒有了些尴尬。
  她一路盯着窗外发呆,两人都没说话。
  车绕着山路行了两个小时,眼看着从骄阳烈日走到了漫天大雪。直到雪山之巅反倒是停下来,前方的车都在排队过山道,看起来要等上一会儿。
  从炎炎夏日,到了飘雪的山顶,车上人都有些按耐不住,纷纷下车拍照。
  韩宁忽然拍了下她:“下去看看。”
  萧余点头,从包里拿出冲锋衣套上,随他下了车。
  导游坐在最前排,只拉下车窗嘱咐他们不要随意蹦跳,以免缺氧昏倒。因为昨日的教训,她已经深刻体会了高原反应的厉害,只很安静地走到一个小雪坡上,看远处的风景。
  远近白雪,山峦起伏。
  飞机上匆匆一眼尚且感叹,如今身处其间,更显得不真切。
  韩宁走到她身侧,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脱了下来:“套上吧,你穿得太少了。”上山时她就穿了半袖衬衫,此时套着冲锋衣也是冷,直到披上他的衣服才觉得暖和过来。
  入鼻的是一股淡淡的烟味,却杂了些陌生的体温。
  “还是不舒服?”他低头点了根烟,轻吐出淡淡的白雾,“看你闷闷不乐的。”
  她摇头,看着雪中的绸布经幡。
  蓝、白、红、黄、绿色,交杂在一起,被山顶的风吹得几乎要撕裂一样。
  “你暗恋过别人吗?”她忽然问。
  他认真想了想:“没试过。”
  她笑:“也对,你应该是招桃花的命,肯定只有别人暗恋你吧?”
  他不置可否,叼着烟,轻挑了挑下巴。
  “我很小的时候,应该说从记事起就开始暗恋一个人,”在这雪山之巅,她忽然有种倾诉欲,“他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他有很多女朋友,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她说完,又若有似无地扫了他一眼,换得他啼笑皆非的一句话:“怕了你,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套,”看着她不信的神情,他才轻咳了声,半认真地说,“你可以这么理解,在没结婚之前,我们还是很崇尚恋爱自由的。”
  “也对,”她笑,“他始终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或许是看得太多,反而没有感觉了,”她比了个手势,“我婴儿大小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就是这么看着我长大的。”
  他颔首:“世交,我也有不少世交的妹妹,不过早都结婚了。”
  她嗯了声:“他的女朋友很多我没见过,但也有认识的。有我爷爷的学生,或许,以后也会有我曾资助过的学生。”   他沉默了会儿,才想要安慰她,就被她抢了先:“不用安慰我,我只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估计是在高原人都有些头脑发热,难怪旅行容易艳遇,估计也是这道理。”
  他哈哈一笑,在大雪中竟有那么点儿夺目的感觉,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澄透彻,这个角度很是明亮。
  过了会儿,他回头看萧余,轻松道:“你是在暗示我吗?。”
  她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艳遇”,哭笑不得看了他一眼,裹紧衣服上了车。
  直到车快开了,韩宁才出现,导游一惊一乍地看着他单薄的外衣,埋怨着年轻人不注意身体,萧余听在耳朵里,才发现自己还披着他的衣服。
  这一天拍摄颇为顺利,自那木错返回他们一行人就住在了当地。
  自从晚上到这里,就在下着小雨。
  一整天从酷暑到暴雪,最后又是阴雨绵绵,整个剧组病倒了大半儿,北京来的除了她和身经百战的制片,差不多都在吊盐水。
  两个人缩在屋子里看了很久电视,才觉得很饿,索性出门觅食。岂料刚才走到酒店大堂,透过玻璃看到个瘦高的身影靠在酒店墙外,依然穿着白天那件冲锋衣,叼着烟在打电话,看到她出来,笑着点了下头。
  还真是巧。她也轻点头,算是招呼。
  门口恰好停了辆出租车,两人刚才拉开车门,就听见身后人叫了声萧余。
  她回过头时,韩宁已扔掉烟,捂住了电话:“这么晚最好不要出去,这里的治安和北京没的比,你们两个女人很危险。”说完,立刻对电话匆匆交待了句,迅速挂断,几步走到她们面前:“我正要去买包烟,大家一起挤挤打一辆车就够了。”
  萧余看他认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胳膊被制片扯了下:“你们去好了,我在酒店等着。”说完,还递了她一个加油的眼色。
  不等她说话,制片就又跑了回去。
  赶鸭子上架,也只能这样了。
  她刚坐进车里,就看见副驾驶座已经坐了一个男人,被吓了一跳。韩宁钻进车里,低声和她解释:“西藏一天黑就这样,一人开车一人押车,以防出事。”
  她嗯了声,才发现他离自己很近,只好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距离。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昨晚的事儿,挣扎了很久,才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给向蓝发了个短信:昨晚许南征有没有好好吃饭?
  很快短信就发了回来:我陪许总去吃的云南菜,他胃口很好,放心吧。
  云南菜。
  她侧头看窗上不停流下的雨水。他自来都不大上心如何哄女人,竟也特意陪她去吃了家乡菜,原来真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他们早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步。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晚的画面,挥不去,打不散:
  会议桌的尽头,许南征用一种最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脚随意搭在桌子边沿休息。西服外套披在身上,垂着眼看着腿上的文件。
  实习秘书向蓝半俯下身,低声解释着文件内容。因为声音很轻,自己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只看到她食指很轻地点着他腿上的文件夹,似乎在告诉他把名字签在哪里。
  因为这个姿势,向蓝本就低垂的衣领,又更深地垂了下来。
  微妙春色,显而易见。
  许南征静看了会儿文件,不停将钢笔在手指间轻转着,直到签下了字才合上文件夹递给她。却在抬头的一瞬笑了笑,飘忽的视线很快移开,低声说了句话。
  小姑娘立刻低头抓住领口,悄然红了脸。
  像是被拉慢的镜头,他的不经意,她的含羞带笑,被无限放大在眼前。
  向蓝是自己多年资助的学生,萧余记得很清楚,当初知道向蓝考上中央民族大学时,自己有多替她开心。甚至在她四年后毕业,还游说许南征收她进公司实习。
  没想到,素来对女人不大上心的许南征,竟对向蓝有如此好感。
  萧余忽然有些烦躁,索性按下关机,拿下了电池板。
  韩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车拐进了一条小路,两侧几乎布满了粉红房子,隐隐香艳身影,毫不逊色于红灯区。
  “我一直以为这高原不一样,但某些地方还蛮相通的,”萧余伸手抹去车窗上的水雾,半笑道,“原来无论在哪里,先发展起来的,永远是最贴近大众需求的情色行业——”
  她话说的隐晦,身侧的人却立刻明白过来:“很有观察力,别的女同志来西藏都是感叹雪域高原,什么脱离世俗之类的,你却很关注西藏的民生事业。”他说的有模有样,双眼晶亮亮的,夹带着细碎的笑意。
  她嗯了声,忽然问:“这里有酒吧吗?”
  他笑:“这里什么都有,完全和内陆没差别。KTV大厅的秋千上都坐着露大腿的美女,酒吧啤酒妹的裙子,也绝对会短到让你瞠目。”
  她被他逗笑:“好,去看看。”
  到下车时,她才想起他出来的借口:“你不是要买烟吗?”韩宁微笑着摸出一整盒烟,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样的烟,我在酒店里还有一条。刚才看你一副嫌弃的脸色,总需要些借口才能下台。”
  她抿嘴笑:“好意收下了,调侃自动忽视。”
  进了酒吧,果真如他所说,该有的一样不少,如果不是仍有些高原反应,她都快忘了自己在西藏。两人足足喝了两瓶红酒,她才觉得吵得慌,大声问他还有没有安静的酒吧,还是换个地方吧?韩宁想了会儿,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给她打了个ok的手势。
  两个人出了大门,已经是大雨瓢泼。他脱下冲锋衣,挡在两人头上,站在路边拦车,她在嘈杂纷乱的雨声中,很大声说:“还好我只比你矮了半个头,否则还这件衣服还遮不住两个人。”他笑着看她,没说话。
  两个人站了很久,才算是拦到车。
  最后也不过开了七八分钟,就到了一个很小的二层楼前。果真如自己要求的一样,很清静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他要了两瓶330的百威,背靠着镂空雕刻的墙面上,喝了口啤酒:“今晚雨太大,老板也懒了,要是往常,还有人会弹钢琴。”   这要是在北京上海,没什么稀奇的,可一碰上“西藏”两个字,总让她感觉很玄妙。“你来了西藏几次?竟然有求必应,这种地方也找的到。”
  他笑,在昏暗的灯光中,恍惚的计算着:“其实没有几次,上一趟来还丢了女朋友。”萧余没料到他这么说,只能沉默着,等着他结束这话题,或是继续去倾诉。
  “我和她才刚开始就跟着一帮人来了西藏,路上吵架不断,最后她竟就独自开车离开了大部队。那天晚上,同行的一个男人去找她,最后就重组了。”
  萧余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笑了:“你别这么郑重看我,老实说,才刚开始不会有多深的感情。再说我和你的那个也是一样的,如果有美女暗许芳心,感觉又不错,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你的‘来者不拒’有些严重了,谁年轻时没风花雪月过?该收心时收住,就够了,”他又喝了口酒,做了总结,“今年一月,我还去吃了他们儿子的满月酒。”
  “缘分。”萧余也拿起酒瓶,很浅地喝了口。
  他轻扬眉看她,似笑非笑的,偏还掺了些无可奈何:“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安慰人的。”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轻扬起眉:“你都不在意了,何不成全别人的缘分?”
  听着很有道理,可偏就有些怪异。
  到最后,还是他先认了输:“也对,”很快就喝完了一瓶,他又开了新酒,才忽然问她:“你的那个,是什么样的。”
  她咬着瓶口,看着墙角的钢琴,很简单的说了三个字:“许南征。”
  他怔了下,重复道:“许南征?”
  她嗯了声:“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见过,”他晃着手中的啤酒瓶,“将门虎子,很有名。”
  萧余唔了声,继续喝啤酒。邻桌最后一对儿小情侣也走了,只剩了他们两个,老板娘用精细的竹编小篮装了爆米花来:“就剩你们了,韩先生,特地给你准备的。”韩宁捏起一个,扔到嘴里:“多谢老板娘。”老板娘把篮子推到萧余面前:“是女朋友吧?你好漂亮。”
  萧余笑了下,没说话,指了指钢琴:“那个,我能弹吗?”
  “可以啊,反正现在空着。”
  “谢谢。”她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钢琴前坐下,很轻快地试了几个音。然后很慢地弹了首曲子,很舒缓,也很简单。韩宁也学过钢琴,只不过父母不是很紧张考级什么的,到最后也只是弹些自己喜欢的曲子,现在的这个,却很少有人会去可以练。
  萧余回来坐下时,才问他:“听过吗?”
  “First love。”
  “不是吧?”这下倒是换做她意外了,“你竟然看日剧?”
  《魔女の条件》主题曲,十年前红的不能再红,她弹得的时候,许南征听了很久也没感觉,到最后竟然问了句,考级的曲子怎么这么简单?看韩宁的样子应该和他差不了几岁,没想到竟然知道这首歌。
  “那时候很多师妹,还有女同学都喜欢看。”韩宁解释的言简意赅,萧余立刻心领神会,一个“哦”拐了三个音,才笑着总结:“你很会哄女人。”
  他拿起桌角的骰杯,摇了两下,瑟瑟作响:“这首曲子对你很重要?”她把骰子拿出来,合在手心里晃来晃去:“是啊,我少女时代的表白曲,可惜他根本不会看日剧,”说完,才扣在桌上,“赌大小?”
  结果那晚直到过了两点,他们才回了酒店。
  电梯门刚才滑上,萧余就说:“绕了一圈,竟然什么吃的也没买回来。”也不知道制片饿死没?身后没有声响,反倒是直接按下了最高层。
  “不是四层吗?”她有些诧异,回过头看他,却忽然感觉脖子后被他的手掌托住,眼前的灯光轻易就被遮去了大半。一切都太快,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被他堵住了嘴。
  电梯上升的感觉,夹带着很轻的噪音,填补着每一个角落。
  电梯门叮地一声滑开,他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反倒是搂紧了,几乎要揉到怀里的力道。太过陌生的感觉,像是又一次的严重高原反应,氧气不够,心跳越来越快,直到他的舌尖试探地深入,她眼前才闪过一道白光,彻底拽回了理智。
  萧余猛地推开了他:“好了,够了,”她喘着气按住电梯门,只是下意识不想和他再呆在狭小的空间里,“我对你没有这个意思。”
  他靠在电梯边,没说话,只抱歉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时间,韩宁似乎很识相,特地和制作公司老板借了一辆车,大多时间都是独自出游,也免去了两人相对的尴尬。
  到片子顺利拍完时,萧余手腕上已晒出了明显的手表印记。
  整个组在贡嘎机场分开,有去西安转机到上海开会的,也有和她一起去成都转机回北京的。候机厅中,整个制作组的人都在纷纷告别着,唯有她低头看登机牌回避。
  余光不经意扫到远处的包围圈,韩宁正被几个女演员、制作公司的人围着,互换着手机号。他倒是很有耐心,不停记着每个人的手机号,然后……似乎是看了她这里一眼。
  只这么一眼,她已经递出登机牌,先一步上了飞机。
  到了成都,队伍自行少了大半儿人。天已经黑下来,到北京的航班还在延误,她拖着行李在徘徊着是去吃些东西垫垫,到了北京再正经吃饭,还是索性在机场解决了,就远远看见韩宁坐在一间开放的餐厅,对自己招手。
  她装作没看见,拉着行李往前走,反正不是很饿,索性上飞机吃些点心就好了。
  夜色中的停机坪,廊桥,还有很远高空那一闪闪的飞机信号灯,都是那么安静。在高原硬被托高的情绪一点点沉淀下来,她开始要在脑中不停运转着各个客户的年度计划,项目,广告制作排期,媒体投放排期。
  还有,许南征这次的事业危机。
  她想了很久,还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面对着停机坪坐下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叮地一声轻响,电话刚才接通,就看到了手机没电的提示。
  “笑笑?”
  永恒不变的开场白,只不过有时候语气很倦,有时候吐字不清,若碰上有时候在开会,则是刚硬的吓人。可是现在,却有了些轻松。   这么两个字,她已经没来由的心情变好了些:“扎西德勒,我回来了。”
  他笑了声:“西藏好玩吗?”
  “好玩,我先说一句,我手机没电了,很可能会随时挂断,”她靠在椅子上,看着外边的飞机缓缓驶向廊桥,“西藏有很多粉红房子,也有酒吧和KTV,美女都很正点。”她说完,有意停了下,然后就听见他嗯了声:“继续。”
  “布达拉宫的厕所,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你知道整个布达拉宫都建在山上,我累死累活爬上去,进了厕所才觉得害怕。很原始的坑,从上边能以一眼看到山底下,如果有小孩子来肯定会顺着掉下去。”
  许南征忽然咳嗽了两下,像是被烟呛到的感觉,然后才说:“笑笑,你的观察力一直很好。”
  萧余看着箱子上的托运标签,密密麻麻几乎要贴满了,这几年一直是这样,总去做需要频繁拍片的客户,想要到处走走,试着会不会走到一个地方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于他了。
  观察力如果不好,又怎么打发那些辛苦的跟片过程?
  他嗯了声:“我马上到首都机场,要不要在这里等你?”
  萧余随口道:“我还没起飞呢,你去机场送人?”
  “向蓝家里有点儿事,急着回云南,我来送她。”
  很平静的话,可每个字都烫着她的心,很长的静默后,许南征才叫了声笑笑。她没有说话,就听见电话旁有熟悉的声音问是不是信号不好?她果断挂了电话。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每一下呼吸都是生疼地扯着心,不管是轻是重,最后只能屏住了气,狠命攥着手机。
  手指不停用力,用到发酸,还是控不住情绪,最终还是狠狠地把手机扔到了远处。
  砰地一声闷响,机壳电池四分五裂,顺着反光的地面滑的更远。她低着头,盯着行李箱的锁,拼命告诉自己冷静。
  登机的提示,蔓延在候机厅的每个角落,前往北京的CA1415将要起飞,远处登机口已经排起了队,她仍旧坐在角落里,努力压抑着鼻酸。然后就看到一双登山鞋停在面前:“还好你用的是诺基亚,适合发泄,摔完继续服务。”
  已经装好的手机被递到她眼前,萧余盯着看了半天,才接过来,抬头看他:“谢谢。”
  他的眼睛就这么直看着她,笑着问:“是因为他辞职了吗?”
  辞职?
  萧余不解看他。
  “看来你还不知道,”韩宁晃了晃手机,“今天早上3GR对外宣布,许南征已经辞去集团亚太区行政总裁,3GR的CEO从今天开始换人了。”
  辞职?脑子里一瞬都是他的脸,还有刚才电话里的轻松语气。
  他竟然放弃了?从运营经理到现在,虽总被人说父荫如何的话,可3GR真的是他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了?她下意识开机上网,可手机屏幕刚才闪了下,就彻底没电了。无奈下,只能去看韩宁:“还有后续的新闻吗?”
  登机口已经开始叫着她和韩宁的名字,韩宁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上飞机再说。”
  这样的状态,她也不好拒绝,只能先跟着他上了飞机。
  很巧的是,两个人又是在一排,依旧是整排都仅有他们两个。
  下期预告:
  从韩宁那笑笑知道了两件让她很惊讶的事,一是韩宁坦言对笑笑有感觉。二是……韩宁竟然和许南征认识,这让笑笑感到既懊恼又尴尬,那些自小就心生的暗恋,除韩宁之外,她可只对闺蜜说过。这些年,笑笑一直在等,等许南征爱上自己,不能进,也不愿退。可现在等来的却是向南、韩宁以及神秘女友王西瑶的“登场”……原本简单的两人世界,如今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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