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女白领变身当农妇:红土地上绽放了我的生命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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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女白领李咏璘,不幸遭遇情变,不久又罹患癌症,双重打击令她痛不欲生。绝望之下她远走云南,希望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结生命。然而,就在心中的死亡圣地,李咏璘邂逅了毛国昕,一个如同云南的红土地般纯朴的农村男人……
   女白领绝望赴死他乡遇他
   遇到毛国昕时,李咏璘正处在人生最黑暗的时期。
  李咏璘1976年出生。幼年随外婆在昆明度过,6岁时才回到北京的父母身边。1998年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毕业后,她没像父亲期待的那样进外交部,而是应聘做了导游,后又在影楼、IT公司等做过。2000年,天马行空般的李咏璘,遇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两人商定于2002年国庆节结婚。
  2002年9月30日晚,即将做新娘的她激动难眠,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两公里外的新房。没想到推开门。却撞见了不堪的一幕。李咏璘只觉得天旋地转。尽管男友再三乞求,但她还是决绝地斩断了情缘。第二天李咏璘就发起了高烧,被送进医院急救,后来高烧退了,她却开始头痛,失眠,每天靠止痛片和香烟度日。不到一年,身高1.67米的李咏璘体重下降到40公斤。例假也开始不正常……2003年8月初,父母实在看不下去,把她强行拉进医院接受检查,结果如同晴天霹雳:她患上了胰腺癌。
  失恋加绝症,真是雪上加霜!父母抱头痛哭,李咏璘却很淡然。她在博客中写道:“自从没了爱情,生命早就变得无所谓。不过,我不想凄惨地被病魔一步步扼杀,我要选择一个完美的了断方式。”
  最终,李咏璘选择了昆明,她想:我的生命从那里开始,也在那儿结束吧。两天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登上了赴昆明的班机。 她没有想到,就是这趟死亡之行,却将揭开生命崭新的一页……
  到达昆明的第二天下午,儿时好友林玲便找到了李咏璘。原来,李咏璘“失踪”后,父母猜到她可能会来这边,便火速联络了云南所有的亲友。林玲那时候正在春城旅行社当副总经理。和市内各大宾馆都很熟,于是利用关系逐家“排查”,很快查清了李咏璘的落脚地。林玲还带来一个陌生男人,她介绍说,他叫毛国昕,39岁,云南晋宁县人,务农为生。 “老毛最会做别人的思想工作,所以我让他来劝劝你。”林玲说。“是吗?”李咏璘看着面前这个穿得土里土气、脸膛黑里透红的男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林玲很快回去上班了,房间里只剩下毛国昕和李咏璘。她坐在床上,挑衅似的瞪大眼睛盯着他。这时毛国昕做了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拿起床头茶几上的一根水晶项链,使劲往地上一掼,项链顿时散了,珠子也摔得七七八八。那项链是爸爸出国时从印度给李咏璘带回来的,值五千多元。李咏璘忍不住生气:“你干什么?”“怎么?觉得很可惜吗?你连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为什么还舍不得一根项链?”
  李咏璘无言以对。毛国昕去卫生间拿来扫把,慢慢地清扫那些珠子,把它们扔进垃圾筒,然后叫来服务员把垃圾收走。之后他说:“好了,你看,这根项链就这样完了,不光是它,每样事物的完结都很简单。你也是。如果你自杀了,你就会被扔进垃圾筒,然后被所有人遗忘,不论你之前有多珍贵。”
  听着这话。李咏璘只觉得心头一紧,喘不过气来,眼泪也慢慢地流了下来。毛国昕接着说:“你知道林玲为什么叫我来吗?因为我也有过和你类似的经历。”在他接下来的叙述里,李咏璘得知,他高中毕业后曾经当过侦察兵,还参加过南疆自卫反击战。并荣立二等功。退伍后他白手起家,卖茶叶、搞工程,攒下了千万身家。但因长年在外奔走,无暇顾及家庭,他的妻子有了外遇。当时他也很绝望,一度想杀死妻子然后自杀,但后来还是挺了过来,把家产绝大部分留给了妻子和年仅两岁的女儿,自己再次从零开始……
  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云南汉子,竟有这样的过去!李咏璘对他刮目相看。她也敞开心扉,谈起自己的往事,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天黑。毛国昕走后,李咏璘感到既畅快又疲惫,连澡也没有洗,就倒在床上睡了,从男友出轨以来,她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接下来的几天,毛国昕开着他那辆破破烂烂的北京吉普,带李咏璘四处游玩。他们在西双版纳的金沙滩吃烧烤,和哈尼族的人们跳木鼓舞。毛国昕的舞跳得并不好,但玩起来却放得很开。在他的感染下,李咏璘也疯了起来,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在旖旎的山水之中,情愫一点一点地在两人心间堆积。
  2003年9月8日,在父母以及毛国昕的陪伴下。李咏璘住进了昆明市肿瘤医院,医生决定于9月16日给她做肿瘤切除手术。手术前一天,护士对毛国昕打趣:“明天你可别忘了买玫瑰花。”第二天一大早毛国昕果然就上街了,可回来时手里拿的不是玫瑰,而是只黑母鸡。他乐呵呵地对李咏璘说:“我给医院食堂的师傅说好了,呆会儿就让他们给你炖。”
  李咏璘心头一热,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最美的爱情”几经风雨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2003年10月,李咏璘出院了。父母让她回北京工作,李咏璘却告诉他们,自己想留在昆明。
  “你是不是……”父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话说出了口,“看得出来你和小毛之间有好感,可他毕竟只是个农民,还离过婚,你们不论从学历到社会地位,差距都太大,你要慎重考虑。”“以前那个倒是没差距,可结果呢?”李咏璘反驳。父母苦笑一下,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李咏璘留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向毛国昕表明心迹,曾经的失败,让她变得更加谨慎。她只是告诉毛国昕:“我喜欢这儿的环境,四季如春,到处都是鲜花。”没想到毛国昕说:“我们老家的环境更好,正好这几天我就要回家了,你有没有兴趣跟去看一看?”接着他告诉李咏璘,他曾经在老家晋宁县郝买下50亩地,原本准备投资房地产,可后来家里出了变故,这地也就闲置下来。“你要是真喜欢花,可以自个儿在那儿种。我便宜点收你租金。”毛国昕开起了玩笑。
  说者无意,李咏璘听了却心里一动:对啊,如果真能找个地方种花养草,每天看着满眼的姹紫嫣红,闻着扑鼻的馥郁芬芳,那多好啊。她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马站到那片土地上。
  2004年3月25日,这是让李咏璘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日子。那天傍晚,她和毛国昕并肩站在了邶50亩土地上。那些土地像云南的,大多数土地一样。因为含铁成分高,是淡红色的,在如血暮色的照耀下,看上去更是鲜艳夺日,映衬着远处青黑的山峦,看上去就像她小时候临摹的水墨画那么动人。李咏璘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她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把红土自语:“等着吧,我要把这儿变得更美,让红土地成为花的海洋。”
  李咏璘开始为创业忙碌。在毛国昕的帮助下,她找来民工,租了翻土机,将这片地整个翻了一遍。 为了方便看护,她还让工人在红土地旁修起了两间平房作为宿舍。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咏璘日夜在网上查询花卉资料,最终决定50甫全部种植三七花。这种花不仅漂亮,有很高的观赏价值,而目,可以入药,是昂贵的中药材。
  2004年4月中旬,李咏璘将鲜花的种子,更是希望的种子,播进了这片红土地。然而,现实却迎头给她浇了盆冷水。大约一个月后,李咏璘发现长出来的叶苗有点不对劲,翻查资料图一对比。她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所购买的所谓进口花种,竟全都是不值钱的野草种子。
  这可是价值5万多元的花种啊!更关键的是,时间不等到人,一耽误可就是整整一个花季。李咏璘又气又急,六神无主。“不要紧,明年再来嘛。”毛国昕闻讯不停地安慰她,李咏璘却怒气冲冲:“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这些有什么用,眼下这摊子怎么收拾啊?”毛国昕默默地走开了。此后整整半个月没有露面。李咏璘没有想到,就在这半个月里,毛国昕竟然去找朋友借来了3万元现金。然后购买了玫瑰、百合、紫罗兰、康乃馨等一大批花种。他对李咏璘说:“这些没有三七花名贵,但都是很热销的花,现在种正合适,而且资金投入也相对小。另外,我拜访了很多老花农,他们都建议可以多种几种花,这样就算有些花有问题,也不会影响到全部,等于风险分摊了。”
  更让李咏璘感动的是。毛国昕原本打算办个养猪场,在这场风波后,他干脆把刚买来的仔猪全都卖了,全心全意地协助李咏璘种花。邻居们都打趣毛国昕:“你这是‘妇唱夫随’啊!”他倒毫不忸怩地回应:“是啊。”李咏璘在旁边,看着这个男人笑得心花怒放的样子,突然就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嫁给他。
  2005年初春,当成片成片的玫瑰、百合、紫罗兰、康乃馨在红土地上怒放时,李咏璘穿上嫁衣,成为了毛国昕的新娘。婚礼非常简陋,没有婚纱,没有钻石,可是被毛国昕拥在怀里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然而,新婚的喜悦尚未褪去,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就袭击了他们。2005年4月,晋宁突降冰雹,紧接着是狂风暴雨,将50亩花卉大棚全部摧毁。当风停雨歇后,李咏璘看到的是满目疮痍,所有的花苗花树几乎都根断枝残。花朵七零八落碾落成泥。无奈之下,她只能请来工人,把这些流汗流泪才培育出来的心肝宝贝,当做垃圾运走。
  “我怎么这么倒霉,做什么都不如意……”心力交瘁之下。李咏璘的口腔开始溃疡,很快上牙膛和舌底也溃疡了,这些都是胰腺癌复发的重要迹象。毛国昕赶紧把李咏璘送到昆明市第一人民医院,检查结果是残酷的。
  
  苦难过后情深意浓
   众所周知,胰腺癌一旦复发,几乎等于宣告死亡。毛国昕不敢将这个噩耗告诉李咏璘的父母,那些日子,一向乐观的他也焦头烂额。有好几次李咏璘醒来,都看到他坐在病床边默默流泪。那无助的样子,让李咏璘无比心酸。
  李咏璘不愿他这样沉沦下去!2005年6月的一天,她郑重地和他谈了一次话:“我可能就这样了,不会再有将来,可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雄心壮志。我不能一直拖累你。”“你疯了吧?说这种话!”没想到毛国昕竟像被打了一巴掌,顿时脸都变了色。他恶狠狠地说:“我不管你能活多久。只要你还有一天的命,你都不准离开我,要死,你也得在我的眼皮底下死……”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
  李咏璘泪如泉涌。在她不到30年的生命里。可能做过很多鲁莽的选择,很多次都错了,惟有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那就是选了毛国昕做丈夫。 治疗过程漫长而痛苦。冰冷的手术器械和似乎无穷元尽的药物,榨干了李咏璘身体所有的养分。她变成一根风干的芦苇。似乎轻轻一摇,就会折断。然而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李咏璘也没有再说过放弃。因为她明白,她的生命,已经不仅仅属于自己。
  也许是这份真爱感动了上天,2006年初,在长达半年的治疗后,李咏璘的病情竟然再次得到了控制。出院后回到家里。看着变得空荡荡的屋子,李咏璘才知道,为了给她筹措医疗费,毛国昕把家里的家用电器全变卖_了,房子也抵押了。“都到这种地步了,你应该去找我爸妈……”李咏璘红着眼圈说。毛国昕避开妻子的眼睛:“算了,就别让老人家知道了,省得多担心。”看着那张消瘦的脸。李咏璘又一次哭了。她在心里发誓:“不能再让他为我担惊受怕。一定要把花场做起来,尽自己的能力让他幸福。”
  2006年春节过后,夫妻俩又买来花种,再次投入到创业中。这一次,他们终于成功了。从2007年春天起,50亩土地上的花朵竞相绽放,由于花朵肥美,价格适中,闻讯前来订购的客户络绎不绝。毛国昕还想了个别出心裁的办法,就是将开过期的、花瓣将要萎落的花朵收集起来,卖给那些举行婚礼或葬礼的客户,替代那些红红绿绿的彩纸屑,做“撒花”之用。这一招又给他们平添了不少收入。
  受丈夫的启发,李咏璘想到,他们的生意还可以再扩展,也许可以不仅局限在卖花上。顺着这个思路,李咏璘突然想到,自己在绘画上颇有造诣,可不可以用这些花花草草来做画呢?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李咏璘精神一振!毛国昕也连连叫绝:“太妙了。”他还顺口给这些想像中的画取了个名字“生态花卉艺术画”。当晚,两口子就拿来一大堆花草,在家里鼓捣起来。
  不过,真正开始做这种艺术画后,李咏璘才发现其中的难度。最难的一点是,怎样才能使花草保持原有的色泽和芳香,而不让它们变成干巴巴的“标本”。为找出办法,李咏璘常常通宵工作,毛国昕则在旁边当助手。
  2007年底。经过上百次的试验后,李咏璘终于摸索出一套实用的艺术画制作方法,从采摘到脱水干燥、保色、花瓣处理等30多个工序,都有规范的步骤及指标。
  2008年春节过后,李咏璘把自己的作品,送到昆明木水花大型花卉市场。该市场的总经理一看就两眼放光,开口就要订100幅,她说:“类似的画我也见过,但像这种原料保鲜度极高、而且画面极具艺术造诣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紧接着,李咏璘参加了云南省面向全国举办的文化艺术作品展览,广东、深圳、北京等地的订单也接踵而至。销路打开后,仅靠李咏璘和毛国昕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他们又聘了10多名当地女孩,并正式成立了昆明禹璘花艺公司。
  如今。禹璘花艺的年利润已经超过百万元,夫妻俩早已还清债务,过上了有房有车的好日子。李咏璘本人也被云南省妇联评为“基层妇女创业领头人”。并被当地人尊称为“晋宁女花王”。更令人称奇的是,就在2009年8月,李咏璘在昆明市做了全身检查,结果发现身上的癌细胞竟消失了,各项指标完全和正常人一样。“真是奇迹啊!”连医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感叹。
  只有李咏璘知道,这个奇迹源于什么。对于李咏璘来说,名誉、金钱甚至健康,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和毛国昕仍如从前那样相爱。每天晚上当她疲惫时,他还是会端着温热的水帮她洗脚;她加班时,他还是会撑着眼皮彻夜守候。当他们携手穿行在那片开满花朵的红土地上,清风拂面,花香满鼻。李咏璘对自己说,也对毛国昕说:“就这样了,这就是幸福了。”
  
  (责编 俞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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