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丈夫给太太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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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爱情像中彩
  
  打开床头柜情调灯,丈夫张浩在我枕边又压了100元钱,推着他时,他已鼾声大作。拿起手机一看,已是凌晨三点多了,我的手机很少有人打来电话,所以我24小时开着,它是我的另一块手表而已。
  作为一个全天候的家庭主妇,我的寂寞真的只有古人李清照中年丧偶后才可以体会。不知从婚后哪一天起,丈夫开始忙着应酬经常很晚回家,然后习惯性地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到我枕头下,他最初的官样解释是:“老婆很辛苦,一点小费是爱的表达。”而我内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解读,他在外头风花雪月,习惯给小姐小费,回家后因为微醉忘了时空转换,结果错掏100元钱给我,怕我往坏处想,只好顺水推舟凡是晚归就给我小费,以示补偿致歉。当然,这只是自己的心理活动,我好像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
  其实,作为一家民营企业老板,丈夫是我的骄傲,事业有成。而我只是一个辍学出来打工谋生的女孩,在一酒家里做某品牌啤酒的推销小姐时,被他看上,那种被宠幸的感觉,真的犹如宫女见到对自己有意的情义君王,他嘴里含酒微笑地对我点头时,我的魂魄就已经是窗外的月色了。特别是有一天晚上,一个食客醉了,非要我抱他去洗手间,遭我拒绝后,揪着我的头发狂笑,刚好张浩也在那里用餐,他帮我解了围……他比我大15岁,相识半年后,我迫不及待地嫁给了他。我从小就有个愿望,很传统,在家相夫教子,温顺贤淑,无忧无虑。当幸福如同中了头彩似降临在我身上时,我第一反应是:“老公,我愿做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这是新婚之夜,我的肺腑之言,真的,他没有亏待我,婚前交往半年时间,他视我为珍宝,没有一点轻视,而且坚持让我的身体完美地保留到洞房之夜。
  爱慕、感恩还有敬仰,这就是我最初对丈夫的全部情怀。那时我最爱听的歌是“我爱厨房”,每天早上起床为他做中式早餐,那是非常浪漫的事,莲子芡食黑枣、龙眼干……一样样倒进锅里用满腔柔情熬着,最后加上蜂蜜;再煎两个精致绝伦的鸡蛋,或做几个雪白的小馒头,然后,坐在落满晨光的餐桌前等丈夫起床……那是些目光交集也可以发电的日子。可是,结婚两年后,我做了母亲,日子便一天天暗淡下来,其实,他出门前,还会俯下身子吻我,回家时,也时不时给我带些礼物,可是,我渐渐厌倦了这种“美丽厨娘”的日子,但又不能对丈夫表现出来,他对我不坏,而且挽救了我乡下的整个家:替我两个哥哥在县城买了房子,父母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每个月他们都会收到丈夫邮去的1000元贴用……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饱暖思淫欲,而且有种莫名的恐惧,害怕自己内心的“千年虫”会蠢蠢欲动,最后毁了我妈说的我“前世修来的幸福”。特别是当我们的儿子进入幼儿园后,我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并且猛然发现丈夫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也越推越迟。
  不知不觉中开始喜欢另一首歌“怕黑的女人”。曾经我热爱的烛台全部收到柜子里去,我不再希望每个房间点着蜡烛,因为那点点滴滴的光会让我心慌意乱。而曾经我是那么喜欢点着蜡烛为丈夫修指甲、按摩或者由他扛着从厨房走向卧室……
  
  我斗胆打开内心的愁怨
  
  第二天早上10点多,我壮着胆子坐在睡懒觉的丈夫身边,呆呆地看着他的睡容,泪水无声地滑落,当丈夫睁开眼看到我正点着手里一叠钞票时,奇怪地问:“怎么啦?钱丢了?”
  我哭笑不得:“不是的,你猜猜,我手上有多少钱?”丈夫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干吗流泪了,出什么事了?”我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四岁的儿子去他姑妈家玩,自己一个人无聊就拿出钱来玩。丈夫笑了,其实,我没有逗他。他顺手一勾我脖子,就把我纳入他怀里,吻了一下我鼻尖,这是他的美妙小动作之一:“我还是喜欢你孩子气的时候,最近好像不开心,有什么心事?”他做亲昵动作时,喜欢说些温情的话。也许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我顽皮地挣脱他的怀抱,伏在床头,把那叠百元钞票点给他看,足足353张,“没有拿去存?”丈夫皱着眉头问我。
  我如实告诉他,这3万多块钱,都是他三年来后半夜应酬回家后给我的“小费”,这是一笔辛酸的数字与记忆,意味着三年来有三百多个夜晚丈夫内心有愧太太有苦,再加上他出差天数,我有太多的夜晚是空洞的、无助的。我害怕这是一个无穷尽的噩梦,更害怕彻底失去丈夫。经我这么一算,丈夫沉默良久,然后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这时,我的手机破天荒地响了起来,一听,原来是催促交纳电话费的,从认识他到现在用了五年,除了当初用来接听丈夫爱的问候外,几乎没有用过。丈夫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还真的忘了你的手机号码!”
  丈夫披衣下床,史无前例地给了我一杯水,他说,每次给我“小费”时,其实是很心虚的,因为毕竟心存愧疚,可是很多应酬又不得不去面对,“但请你相信,最爱的还是在家里。”我相信他,这是一个有恩有爱的婚姻,我是受惠者,我还能说什么?
  
  丈夫用金钱证明力量
  
  就在我们蹲在地上捡钞票时,丈夫突然坐了起来,木板很凉,我递给他一个抱枕,他说:“谢谢!”我觉得有些别扭,今天怎么啦?丈夫变得如此客气?沉吟了一会儿,丈夫终于说出了内心的一段隐私:原来他也是穷孩子出身的,本爱穿布鞋,贫寒的时候,怕人家说穷,不敢穿;有了钱之后,他第一件事不是去买车,而是买了五双布鞋。他深有感触地说,钱可以让一个男人自信。如果物质也有性别的话,汽车、金钱等绝对是“男性”,爱让人多心,钱则令人无畏,特别对一个男人而言。在我看来,是我高攀了他,而他内心却不是这么想的,反而有一丝自己也不敢触碰的自卑,因为他比我大整15岁,所以潜意识里他想用钱证明自己的力量,看我误会了他的“小费”用心,怕我伤心,丈夫便勇敢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这些奇怪想法,说出这些有损他个人所谓一家之主的“尊严”与大男子主义“权威”后,显得有些无措,我很感动,而不是惊愕,于是紧紧地拥抱他,我用心跳鼓舞他:我永远是他的忠实爱人!
  也许有一天,我会走出家庭,不再是他所希望的单纯的家庭主妇,但丈夫用爱和金钱拯救了我,我反过来也要用爱来报答他的爱,并让他给我的金钱转化成一些美丽的温暖的东西,比如“怀抱”、比如“一生一世”或者拂在他手心的我的发梢……我们的婚姻构成,七分是爱情三分是恩情!
  我整理好那叠不一样的百元钞票,就好像整理丈夫的白色袜子、手套、领带,不再是恐惧、惆怅,而是心疼。冰冷的钞票背后,有一颗丈夫脆弱但爱我的温暖的心。如果说丈夫的枕边小费显得有些病态的话,那我愿是治疗他一辈子的甜蜜的药,不离不弃。
  
  在婚姻里成长
  
  最初的改变当然是丈夫不再给我所谓的“枕边小费”了,我心里默默地数着天数,就好像多年前他陪我在海边数星星一样,数越多越快乐。数到三个月后,我悄悄地把过去的那些“小费”拿到金铺里,为丈夫量身订做了一枚白金戒指,过去只有被动地收到他给的礼物,而我从未给他礼物。几天后,我把戒指与生日蛋糕隆重地展现在他面前时,他还很纳闷:“我的生日?”他真的是日理万机,连自己生日都忘记了。当即他眼圈红了,哽咽地说:“自从我妈妈去世后,再也没有人为我过生日,谢谢你,你终于成长为我货真价实的太太了!”
  我听到“成长”两个字,心里震动很大,过去只知道依赖他,好像永远长不大,现在我要做个有血有肉的成熟的太太了。我为先生戴上了戒指:“从此以后,谁也不可以染指我的丈夫了。”丈夫笑得非常开心,我看到他顽皮的一面。3万多的枕边“小费”就在我发现自我的那个晚上,还原成为丈夫手指上一枚戒指,这是很诗意的一种转换。未来的路还要继续,婚姻是一个爱的课堂,我们都在成长。明白了这一切,我相信以后不会再患得患失,更不会迷茫了。
  
  点评:
  应该承认爱是一种特殊人际关系,金钱因素可以为其锦上添花,谁都不必否认它的美好推动作用以及它作为一种现代情感载体的微妙性质;但它也不是万能的,因为爱还是一种感觉,是种神秘的心理感应,而这是金钱所无法影响的。理清了这一切,爱会不会显得更简单些?爱情问题,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你把它弄复杂了,从而也把自己弄糊涂了。当然了,如果金钱的心理魔术作用会让当事人觉得更幸福,那我们也乐观其成,毕竟幸福才是第一位的。
  夫妻的爱,不同于恋爱时期所张扬的激情,它更多的是一种信任,所以夫妻双方经常性的真诚沟通,会有利于彼此的了解,消除误会,从而有更坚实的婚姻基础让幸福走得更远。
  最后要强调的是,爱一个人,要自信,如果没有信心或者自卑,就会莫名地滋生许多猜忌,毒化婚姻的品质。所以,谦卑的心境,对婚姻的健康互动是一种障碍,不值得强化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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