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亡,大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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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9天,就结束了校长千金的特权。
  还有9天,就结束了所有的孤独。
  还有9天,中考了。
  最后9天,有的故事提前结束了,有的故事意外上演了。
  壹
  周五放学后,两个尖子班的活跃分子纷纷来教学楼前的草坪拍照。我和两位老师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嘻哈,摆pose,时不时打个招呼。我还是忍不住看着小d。
  他也安静地站着,时不时瞄过来,我就赶紧收回视线。其实我还是满怀期待的,因为小t答应我会与我和小d一起拍一张,这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边。我想,那是以朋友的名义,instead of 校长千金。
  很多人过来邀请,我都只是笑了笑,然后拒绝。除了拗不过陈婷婷,和三个高高的男生拍了张。
  我依然在等着,没有说出来的理由,但我依然等着。
  渐渐地,人多了,而负责拍照的老师,很快没空了。心慢慢开始失落,抿着嘴,向上天祈祷。可想了几分钟,还是上二楼了,作为校长千金不可以和他们混在一起太久,爸爸一直这样告诉我。
  在二楼栏杆,看着小d的背影,眼眶红了,但泪没有流出来。
  人还没有散去,突然又鼓起勇气走下去。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陈婷婷份试卷。自己又保持着不苟言笑的姿态来到热闹的人群中,可竟束手无策。看了小d一眼,捂着脸转身又跑回了小d不会回头看的二楼。
  还是那个位置,看着小d和小t慢慢走到一起,小t却没有一丝要找我的意思。眼泪在相机闪光灯射出光线的一瞬间随着心坠落,洒在烫手的栏杆上。眼泪模糊了眼睛,再也看不清小d,我躲回办公室了。
  也许,我没有跑上来,就会和小d拍到照片。
  也许,我本来就是感性的人,即使没有明确的理由,也会潸然泪下。
  我没有喜欢小d,只是想找个寄托罢了。
  只是以为,他会是让我笑着完成初三答卷的人。
  贰
  陈婷婷找到在办公室哭得稀里哗啦的我。
  她抱着我,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我也只能找到她的体温。陈婷婷是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人,现在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她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只是猜测:“是因为大家玩得太热闹,你失落了?”我没有应答,这不是原因,却不知怎么把原因告诉她。没有擦干眼泪就被拉出去,因为婷婷说:“有眼泪,娇滴滴地才好看嘛!”
  楼下没有人了,婷婷一直唠叨着他们班的人有多么担心我,恒江怎么关心,丽莎又怎么内疚……我的手被她拉着,也乖乖地跟着。
  婷婷去开车锁,我坐上文静的车,看到很多人眼里掩饰不掉的关心。我还是露出笑容,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还是平时少有的活泼。被四班的人强行拉出学校。虽然有点怕爸爸骂,还是没有吭声地任他们带我出去。
  由婷婷介绍认识的恒江、恒威、苏林坚一起说好去陈婷婷家吃饭。
  做饭这等事,对我来说还是稀有词语。虽然爸爸妈妈说我做的饭很好吃,但我却很少肯吃自己煮的。放下刚才的不愉快,我兴冲冲地跑进厨房,抢下苏林坚手中的锅。
  结果在洗米的时候,米被倒出了一半,我“啊——”的尖叫一声,苏林坚等人冲进厨房。那种场景可想而知,手中的锅被文静抢走了,然后被踢出厨房。再次偷偷跑进厨房时,我又洒了满地的汤,最后,陈婷婷边擦地边嚷嚷:“这里是你的禁地!”以至于后来恒江让我切菜,我也不敢动手。
  我还是没在那吃,回去之前,所有人都站在厨房那,打算劝我,苏林坚说:“叫她打个电话给她爸爸,让她在这吃吧!”虽然我还是回家了,但我很开心,因为我记得,初二刚转来时,苏林坚是极其讨厌我的。
  我知道,不会和那三位男生成为太好的朋友,但至少也是朋友!
  第一次,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走出校门,独自光临这个小镇,但也可以算是次小逃亡吧!
  叁
  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的一天。我依然复习,做题,背书,十一点半睡觉。
  梦到了小虫。
  依稀记得,梦里的小虫,承受了很多。
  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原谅他。
  那是上上个星期的事了,小虫的妹妹喝了酒,两个人顶撞后,他妹回到班里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内容,更没有理会小虫的解释,只是听到别人告诉我后对小虫的道歉说了一个字:“滚!”
  这次,除了其他喜欢我的男生在一旁大肆渲染,煽风点火,拍手叫好外,婷婷、文静、同桌都劝我原谅他,我却说什么也不听,硬下心来。直到今天早上,想起了昨天的梦,才想到很多。拿起电话,拨下有好久没动的手机号码。
  小虫本不叫小虫,叫小粉红边边,还有一个很有特色的名字:周袁岑。
  其实,是他,在婷婷和我不同班后,每天发短信陪我;
  即使来到学校了,也为我的小心情跑到老远的商店给我买学校小卖部没有的零食;
  冬天时,因为我迷上《宫》而大老远跑来,借手机给我。
  坚持了一年半的“晚安”。
  每次发烧,都等到凌晨的周袁岑。
  很多人都说他只是因为你是校长的女儿才对你好罢了,我都不予搭理,相信他。
  肆
  清醒后,来到四班教室。对于冷清的三班教室,我更喜欢热闹的,有陈婷婷在的四班教室。
  三个女孩的唠叨声,在小聪进来的下一秒戛然而止。就是他,考上广美,流露出一位未来画家拥有的忧郁。
  他一走出去收拾书本,陈婷婷就叫我和他交朋友,我不肯;陈婷婷再说,昨晚人家还发短信给我问你的心情好没,人家多关心你啊!我还是不肯。最后老方法,猜拳决定,意料之中,我输了。想到一中时还叱咤风云的我,还是鼓起勇气,和小聪说:“做个朋友吧!”只是状况连连,握手时出错了。
  小聪就和婷婷在一旁用我听不懂的方言聊着天,偶然听到的语句,都是令我汗颜的乱七八糟的安慰话。不时抬起头看小聪,低垂的眼皮,微微地点头,一直缄默着,却有一丝微笑孤独地挂在脸上,神情失落而温柔地听着。他的确有种气场,可以用它去掩饰陈婷婷的吵闹,一下子,我竟有一种揪心的失落感,无言中,慢慢地感受着。小聪默默地走出去了,和他形影不离的孤独感觉也和他出去了,看着窗外的阳光下绿得发亮的叶子,那么灿烂,却也有人比自己还孤独。
  因为第二轮猜拳又输了,安慰小聪的任务落到我头上。好吧,作为朋友,义不容辞!
  坐在小聪旁边,看着他画着眼前的一棵树。
  孑然一身,和回答我的“心情不好啊?”时的“还可以”形成反差。我没有再扭头去看他,开始说了很多。
  我说的时候,他静静地听着,我选择把视线放在他画的树上,我总相信,这棵树可以寄托他的什么,或许我可以从中发现什么奥秘,或看到什么。画家的心思都表现在他所画的事物中啊!他说的时候很慢,断断续续,似乎略有所思,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很难得,夏天快近晌午的时候,没有聒噪的蝉声,没有风,所有东西都纹丝不动,给心一个安静的空间。小聪应该不知道,和他说的很多话,都是自己一种微妙的倾诉,也有很多是想告诉自己,却做不到的,希望小聪懂。
  看着地上的光斑,我总想告诉他,别只画树,画一下那圆圆的光斑吧,那是太阳的形状!
  虽然事情不都发生在同一天,但加起来的时间恰好24个小时。
  也就在24小时,人经历了小逃亡,心经历了大躁动!
  [编辑:孟广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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