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 谋定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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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2月11日《金陵十三钗》首映礼到12月23日拍摄倪妮封面当日,倪妮进入媒体和观众的视线不足半月,但其走红的速度却是加速的。很多看了《金陵十三钗》的人都对“玉墨”的表演给予了褒奖,加之即将到来的金球奖和奥斯卡,倪妮不仅在国内迅速走红,还将携自己的处女作登上国际的舞台。出生于1988年8月8日的倪妮,这份幸运似乎是注定的。
  
机遇总是眷顾时刻准备着的人。倪妮从小就对英文有着浓厚的兴趣,进入外企工作曾是她的理想。个性安静的她很爱读书,尤其偏爱心理学书籍。看似没有演艺经验的积累,但学了五年的拉丁舞和游泳,对她的艺术修养和精神品质却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此次拍摄BQ封面是倪妮的第一个封面。镜头前的她,穿着Dior2012早春摩洛哥度假风裙装,颇有一种女神范儿。“阳光”下她自信、笃定,举止绰约,笑靥嫣然。
  
一样的明星 不一样的对话
  
Dior2012早春女装很飘逸,也很挑穿者的身材。倪妮穿上,温婉典雅。在想,如果她毕业做了主持人,一定是那种压得住场能驾驭大晚会的主持人。做了演员,则是典型的“大青衣”。
  
跟她打招呼,她的回应礼貌得体。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眼睛和嘴角都是弯弯的,让人很亲近。她声音很好听,可能是学播音专业的,说起话来字正腔圆。
  
著名导演陈国星评价倪妮运气和形象都没得比,如果到国外锤炼两三年,再回来将是80后演员的领军人物。的确,在过往的“谋女郎”中,倪妮应属运气和个人素质起点“双高”的新人。这也是她第一次演戏,包括第一次拍封面,大家都不觉得“新”的所在。有积淀的爆发能量也最大。
  
于倪妮来说,这十多天经历的很多事都是第一次面对。问她最深的体会是什么?
  
她莞尔,笑答:“在商店里被人认出来,对方先是不确定,会问,‘不好意思,你是倪妮吗?’我知道是这部电影受到关注,我才会受关注。”
  
在12月11日《金陵十三钗》的首映晚会中,有一个关于倪妮和贝尔的环节,其间她不仅要做翻译还要身兼主持人,说起当时的心情,她坦言“很紧张,那个环节是临时加上去的,我完全不知道贝尔会说些什么,也不是太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就蒙头蒙脑地上去了。所以我特别紧张,怕自己出错”。好在,她学的是播音专业,专业的功底派上了用场。
  
那一天也是倪妮第一次在全国媒体面前揭开了“谋女郎”的神秘面纱。
  
说起出场前的心情,她说:“在后台快上场的时候有点焦躁,后来听到了观众的掌声,他们刚刚看过电影。当时我的心态稍微放松些,倒有些迫切想上台了,我知道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不是我自己,而是玉墨这个角色。”
  
倪妮第一次看到完整的《金陵十三钗》,是在洛杉矶点映的时候。放映前,她的期待与忐忑参半。“拍摄和电影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拍摄时你的情绪是不连贯的,而跟着电影的情节走,你的情绪会有所起伏,心里会很难受,这是部很悲情的电影。”
  
她还记得电影结束后的酒会上,很多美国人说很感动,“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女士,她看完之后来找我,说到某一个情节眼眶就红了,当时我也特别激动……”
  
因为之前“玉墨”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倪妮的很多亲戚朋友包括同学,也是随着影片的公映,才知道她是《金陵十三钗》的女主角。“这段时间收到很多他们的反馈吧?”
  
“嗯,大家很惊讶,说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那个谋女郎是你呀?!他们都包场去看,之后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都是发很长的短信,说看你上大银幕,太激动了!”这之前,关于《金陵十三钗》和玉墨,倪妮只跟爸妈和姨说过。
  
“玉墨”是这样炼成的
  
众多对倪妮的褒奖,有一个相同的声音,就是她实在不像第一次演戏的人。毕竟“玉墨”非本色表演,即使对专业演员来说,难度也很大。可见,倪妮对玉墨描摹得很到位。这除了得益于两年间她在表演等方面所受的培训,也说明她是个有天赋的人。
  
但倪妮则称是得益于导演的把控。“之前的培训也是导演安排的,因为导演最清楚我这个角色需要什么状态,拍摄时我如果做得不对,他就一遍一遍很耐心地帮我说戏。他一般不会告诉演员怎么做,在开拍前我们会召开一个演员会议,把所有演员召集起来,导演会跟你交流,谈你对自己演的这个人物的理解,再补充他对这个人物的看法。拍戏时,导演先让演员自由發挥,如果觉得偏差大或者方向不对,他再来帮助调整。我觉得这点很好,不会给演员一个框架,有时框架越多杂念就越多,反而不知道怎么演。”
  
“还记得你拍的第一场重场戏吗?”
  
“是跟贝尔的第一场对手戏,就是在面包房,玉墨跟约翰调情的那场戏。”
  
“感觉‘调情’挺难演的,之前看过一些二三十年代的片子吗?”
  
“看那些片子是在我们培训两个月的时候,只是选择性地看,看太多也怕有模式。通常,拍摄之前我不会去想要怎么演,只是凭感觉。演员跟主持人不同,主持人一定会把后备的方案都想好,当演员更注重感觉,导演也叫我不要想太多。”
  
作为非表演专业的新人,又要用英文演戏,对倪妮而言又增加了一层难度。“基本上我和贝尔的戏都是到现场现排,所以我只有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背台词,跟贝尔搭戏,会更有心理压力。尤其是实拍的时候,贝尔常会有即兴发挥,开始我会有些措手不及,愣一下……后来还好,贝尔非常有耐心,他会陪我一遍一遍地来,跟我说不要紧张。还有导演给演员的讯息也特别重要,他经常说:‘没关系,可以一次次来,所有人都是为演员服务的’。”
  
倪妮曾在 《我们一起走过》 一书中写到拍摄玉墨跟约翰诉说不幸身世的那场戏时,她的情绪一直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是饿着肚子等着她……但导演并没有责怪她,一边说戏一边给她打气。每次想起这一幕,她都特别感动。
  
再度提到这个话题,感觉眼泪又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不无哽咽:“这是导演对演员最大的鼓励和信任。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很幸运地参演了这部电影,别人也不是应当应分为你做什么,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我觉得得到了别人的信任,心里就有了一股劲儿!”
  
采访张艺谋导演时,他说在跟倪妮签约时,还保留对她的否决权。他说这一方面对倪妮是一种激励,一方面也说明他对“玉墨”的忐忑。
  
“当时你感觉到导演的激将法了吗?”
  
“否决权的事导演没有当我的面说过,我也是后来在采访中才听到。那时我也觉得会有其他人选,我对自己没有自信到那个份儿上。”
  
“到什么时候没有杂念,觉得‘玉墨’是你了?”
  
“就是导演说你就是‘玉墨’,我就没有杂念了。那时也顾不上想这些了,当时主要想的是剧本、人物,每天拍摄也很辛苦,想太多也浪费时间,还不如把有限的精力放到我该想的地方去。”
  
戏里张叔平为“十三钗”设计的旗袍为影片增色不少,尤其“玉墨”三处穿着旗袍扭动的背影,更让人印象深刻。为此,倪妮和其他的演员在之前的培训专门有一项是体态课。“形体老师会教我们怎样去靠近那个年代的女人,告诉我们,穿旗袍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她们会怎么做、不会怎么做……”
  
对倪妮来说,还有一项培训是英文。其实她的英文原本已经很好了,这种培训是有针对性的。“公司找外教给我做训练和测试,让我说台词的时候更自然。还有就是怎样说出来能更贴近人物,而不是为了说台词而说这些话。”倪妮称通过这些训练,她最大的收获是“自信”。
  
也因此,倪妮把这两年的寒暑假都贡献了出来。“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吗?毕竟做这些时一切都是未知……”
  
“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来参加这样的培训,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接触到那么好的表演老师、外语老师,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剧组人员,我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我以前听过这样一个说法,事情分为上天的事、你的事和我的事,上天的事和你的事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惟一能决定和控制的就是我自己。就像拍 《金陵十三钗》 的过程一样,导演定角色是导演的事,当然也有天时地利人和,我不能控制导演和剧组要选什么样的演员,我只能把握自己提高到他们期望的标准,这个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目标。”
  
“听说第一堂表演课狠狠打击了你?”
  
“对,不知道该怎么做,觉得怎么做都不对。其实,表演就是要打掉你的范儿,对我来说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各个方面,挺有挺挑战性的。但当你完全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你心里的戒备就会少了,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
  
“拍跟贝尔的那场激情戏时还会有杂念吧?”
  
“开始会有杂念,后来就觉得没有什么了,毕竟你是演员,演这个也是角色需要,我也觉得加这场戏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对导演和贝尔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就不存在其他问题了。”
  
从倪妮的目光中,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平静和坚定。
  
“谋女郎”除了幸运也需打磨
  
“雪白的皮肤,齐肩长发别在耳后,一件淡粉色衬衣穿出温婉的书卷气。她不卑不亢,舒展而热情。”这是副
  导演第一次见到倪妮的印象。
  
在学校面试时,正是周五,家在南京的倪妮没在校,回家了。后来,表演系的老师推荐了播音系的她,才有与副导演的见面。之前的面试,还是身为班长的她通知大家参加的。
  
“当时你觉得这事和自己根本不会有交集?”
  
“对,现在想想还是挺神奇的,挺有缘分的。后来面试时,也没多想什么,毕竟之前从未想过当演员。”
  
“面试前有刻意打扮下吗?
  
“没有,我就穿平时该穿的衣服,因为我这人不太会打扮,平时穿得很休闲,我觉得一打扮就不是我了,所以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后来。过了很久,副导演给我打电话,说导演看了我的影像资料觉得不错,想跟我见面,正好导演要去上海参加‘三枪’的宣传活动,就跟导演见了一面。”
  
说起对张艺谋导演的第一印象,倪妮称特别亲切。“导演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一直是很伟大的!所以见到导演很激动。印象中他该是那种很严肃、不苟言笑的,但我见到的他笑眯眯的,眼睛快笑成一条缝了,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让我感觉特别温暖,不觉得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导演都跟你聊了什么?”
  
“没跟我说要演什么角色,就跟我聊天,问问基本情况,也没有什么暗示。”这之前,倪妮已看了《金陵十三钗》 的小说。在她心中,玉墨是一个很悲剧的女人。“觉得她有点自命清高,人生很戏剧化,但她的内心很善良,可能外在表现得很强势。我当时对她的理解是用表面的强势来掩饰过去的苦难。有一句话说女人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我觉得这句话形容玉墨太对了。”
  
相比于玉墨,倪妮则是个幸运儿。但她自己不这么看,觉得自己也遭遇过“挫折”。
  
比如高考时,因第一年考上的学校不理想,她在姨的建议下复读。“那个过程很煎熬,心理压力特大,因为已经考过一年了,如果今年没有考上,或者没有去年考得好,怎么办。而且我下一届高考就改革了,不可能再参加一次高考,那意味着我要把所有东西再学一遍,所以只有这一次机会。”
  
即便如此,做出复读的决定时,她是很坚定的。“是我自己跟我姨提出复读的,她让我列一个表格,分别写出复读的好的方面和不好的一面,逐一对比后,我就更坚定了。因为这个转折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2007年,倪妮如愿考取了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播音系。
  
问她学了四年的主持人对这次表演有帮助吗?她答:“有,是种淡定,临危不惧的心态。在面对压力的时候,怎样使自己表现得很淡定,让人感觉不到你的紧张,这是主持人带给我最重要的帮助。”
  
虽然是无心插柳,但倪妮对未来已有了明确的规划——做一个好的演员。“我对自己的规划并非接下来我要拍什么戏,见什么导演,而是就我本身而言的,我要继续学好英语、多看书、多看电影。”
  
说起对英文的兴趣,倪妮称从小学开始就特别喜欢,当时她是班里英文第一名,英文老师很喜欢她。每次考试别人是100分,老师则给她100分外加两颗星。倪妮很感谢当时的英文老师,老师是她对英文兴趣的启蒙者。
  
“还要感谢的是我姨,我姨是南京大学英文系毕业的,在外企工作。我特别崇拜她,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她一直百分百的相信我,支持我。”
  
前不久,在网络上看到一组倪妮在外企实习的照片,照片上的她跟许多小朋友在一起,像个贴心的大姐姐。问她是什么时候拍的?她绽开笑颜,娓娓道来:“应该是2007和2008年的时候,我上大一,在德国最大的化工企业巴斯夫实习。当时,他们有一个公益活动,叫‘小小化学家’,就是教6-12岁的孩子做化学实验,我们当小老师。”
  
也是在这两次实习中,她遭遇了自己認为的另一个“挫折”。“作为一个艺术类院校的学生在外企实习不是很占优势,有很多更强的人都在跟你竞争,实习也是要选拔进去的。对我来说,实习的过程中有许多工作是不熟悉的,像做表格、拟定项目计划,都需要学习。因为很多人看着,所以压力挺大的,怕自己做不好。有时被批评,心里会有些委屈,很难受……”
  
说到这儿,倪妮语气一转,坦言这些当时被她视为挫折的事,现在看是一种特别有益的经历。“没有这些我不会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你优秀的人很多。因此,你会有动力去提高自己。也许,没有这段外企实习经历,我也不一定能把玉墨的角色扛下来。”有努力就有回报,实习结束后,倪妮获得了很好的评语。
  
做了演员对生活更加敏感了
  
在倪妮身上,还有一句话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就是机遇永远会眷顾时刻准备着的人。
  
当副导演第一次跟她见面时,就评价她的英文“发音标准,表达流畅,一听就是常常会用英文交流的”。
  
请倪妮分享下学好英文的心得。她说除了兴趣及课堂上所学,她经常会看很多外国电影和电视剧,“我觉得语言的表达要在听力累积的基础上,多听特别重要。我还会看一些中英文对照的小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学英语的方法,我的方式不一定适用每个人,但最适合我。我不喜欢禁锢式的,照本宣科的学习,喜欢带着兴趣学,这样更有效。我对图像比文字更敏感,所以我喜欢看电影,画面会让我对单词和句子的记忆更深刻”。
  
挑选演员阶段,倪妮爱看书的习惯,也让副导演很有好感。当时倪妮用英文回答,喜欢读心理学方面的书及丹·布朗的小说。
  
问倪妮为什么喜欢相对枯燥的心理学书籍。她说也是受了姨的影响。“姨特别喜欢心理学,在德国拿过心理学的证书,她会经常给我们下一代上一些课,通过她的课你会更加了解自己。看别人的行为,通过一个细小的动作,也能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些让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我觉得读心理学,一方面有利于对自己的认知和保护,另外对社交也很有帮助。”
  
倪妮读过的印象深刻的心理学方面的书有: 《水知道答案》 、 《少有人走的路》 。说起这些,她雀跃地告诉我们,“ 《水知道答案》 拍成电影了,是一个纪录片,我特别喜欢这本书”。
  
对倪妮而言,读书是一种习惯,因为个性安静,她一般比较宅,于是就买了很多心理学的书和小说在家看。当时她还特别迷一部心理学的美剧 《Lie To Me》 (别对我撒谎),另一部美剧 《The Vampire Diaries》 (吸血鬼日记)也是那时她一直追着看的。
  
而在艺术和形体上的积累,则要追溯到倪妮小时候的“童子功”,她曾学过五六年的拉丁舞、体操和游泳。这些不仅培养了她的气质也锻炼了她的抗压性。
  
因为出演了《金陵十三钗》,倪妮被冠以新一代‘谋女郎’的炫目称号,问她对未来的设想。她稍有沉吟,淡然道:“这个称号是肯定导演能够捧出一个新人的能力,我作为新人,没有资格把自己和‘谋女郎’划等号。对我来说,接下来就是要脚踏实地地拍好每一部电影,才能让自己积累到一定的高度。关于未来,我会想,但不会憧憬太远,比如下一步的计划是要去美国出席金球奖。”
  
参演《金陵十三钗》,倪妮戏内的收获大家有目共睹,问她这几年戏外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倪妮不无感慨:“我觉得最大的收获体现在我对生活的态度上。为什么之后想做演员,是因为表演给我的生活带来太多美好的东西。以前路过一棵树,树上挂一个牌子我都不会注意,但学了表演之后,我会很细心地观察周围的变化,会发现这棵树上挂着一个有人认养的牌子。当时心里特别开心,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美好。这段时间,生活里特别小的东西都能感染到我,变得特别敏感,这种敏感让我越发地热爱生活。”
  
倪妮本就爱笑,一笑两眼弯弯,嘴角上扬。这时她笑得越发甜美、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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