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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而不仅仅是跑步,其中一个问题就是,当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时,经常很难理解是为什么。然而不管怎样,人们都会尝试。2007年1月,瑞恩·霍尔(Ryan Hall)成为美国首位在半程马拉松中跑进60分钟的运动员之后不久,体育记者们开始研究他的步态,提供了很多观点。《马拉松及其之外(Marathon&Beyond)》杂志中写道,霍尔是“一个极简主义的研究案例”。《Outside》说霍尔是一条“在自己的领地纵情奔跑的猎犬”。当霍尔随后赢得2007美国奥林匹克马拉松测试赛时,《洛杉矶杂志》用流畅、有节奏来形容他。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前,《跑者世界》专访了霍尔,并作文《完美精准的脚步》描摹了他的形象。
2010年4月,进化生物学家同时从事马拉松运动的彼得·拉尔森(Peter Larsson)的两名学生,在霍尔参加的波士顿马拉松赛程17.5英里处架设了一部高速摄影机。他们记录下了霍尔和其他一千名跑步者跑向牛顿山的一幕。
作为一名专业跑步者,拉尔森自然地对这项与运动相关的科学更有兴趣。他决定自己记录跑步者的数据。当霍尔到达拉尔森的学生们所处的位置时,他已经掉到了领跑集团之后,独自跑在第9位。
高速摄影机以每秒300帧的速度记录,使得视频可以清楚呈现霍尔跑姿的每一个要素及细微差别。在慢动作中,他看起来几乎要跳起。他的上身保持不动,稍稍前倾,后背挺直,双臂下垂到一半的位置,手掌打开。即使是以每秒300帧的速度,还是很难看出他脚落地的准确时刻。这是一个非常连贯流畅的动作。与此同时,他的另一条腿向后伸展,拖在身体之后直到他重新抬腿向前迈步。“霍尔的手臂摆动非常独特”,拉尔森说。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霍尔看起来好像飘在空中。
后来拉尔森在圣安塞姆发表生物力学演讲时,使用了他拍摄的霍尔的视频。拉尔森说,“他的脚如何接触地面,腿的方向等从许多层面上来说,都是理想状态。”
我们多数人不会像瑞恩·霍尔一样跑步。我们使劲摆动自己的手臂,脚跟先着地,跑得不是很快,所以我们不会漂浮。多年来,似乎没人介意这件事。跑步者们只关心拉伸,力量训练,水合作用,营养,跑步。传统观点认为,改变跑步方式,像霍尔一样优雅完美的跑步,可能会导致更多问题,并不值得。因为跑步姿势业已形成。
然而,最近手不动的跑步姿势在体育界已经引起了关注,从科学家拉尔森和哈佛的丹尼尔·利伯曼(Daniel Lieberman),到精英教练阿尔贝托·萨拉萨尔(Alberto Salazar)。同时,相关话题的讨论充斥着跑步论坛和博客。似乎跑步姿势突然间变得重要了起来。
丹尼·德雷尔(Danny Dreyer)已经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多年来,德雷尔都在推广一种被他称为“Chi Running”的跑步方式,并且已经获得了各方面的成功,这种跑步方式注重着地时要轻且稍微前倾。自1999年开始,他就一直谈论跑步姿势的问题,著有《ChiRuuning》一书。
但是跑步姿势又是什么呢?根据麦克杜格尔和其他跑者的说法,好的跑步姿势意味着用脚的中间着地,而非靠近身体的自然重心(body’s natural center of mass);保持成一条直线的姿势;而不是用足跟着地,膝盖打直,腿伸出;并且要避免过多的左右摆动,不要转动身体上半部或者将腿侧向踢出。
学习适当的技巧对于休闲跑步者来说具有吸引力,而专业运动员也同样关注。“我们这项运动是技术层面一直成为基本秘密的唯一几项运动之一”,曾与多名奥运选手合作过的著名理疗师菲尔·沃顿(Phil Wharton)这样说道。“如果你的姿势不正确,你就会陷入伤病的恶性循环。”
2010年4月,霍尔继续以2小时8分41秒的成绩第四个冲过终点线,在波士顿创造了美国运动员的史上最快纪录。然而肯尼亚人罗伯特·切鲁约特(Robert Cheruiyot)以2小时5分52秒的成绩创造了新的赛会纪录。并且像霍尔一样,切鲁约特的跑步姿势也非常好。在这个案例中,这样问似乎很公平:霍尔的跑姿能否归为其成功的原因,或者说只是成功的一个诡异的注脚?而对于我们来说,如果我们忽视了跑步姿势,现在考虑改变跑姿,那么我们要问一问,跑姿是否真的重要?对于我是否重要?
一些专家认为,忽视跑步技术的后果是很可怕的。沃顿认为,如果不想受伤的话,需要包含正确跑步姿势在内的基础知识的指导。沃顿是积极的分离拉伸方法的倡导者,这种方法结合了关节活动度以及拉伸练习以纠正错位的姿势,并适当地伸长肌肉群。每天花30分钟进行拉伸,锻炼核心力量,并做练习以使自己的脚和小腿肚强健。
在临床实践中,生物化学和物理治疗用跑姿指导来治疗受伤的跑步者。在哈佛医学院工作同时在斯伯丁国家跑步中心(位于波士顿的一家临床研究中心)从事指导工作的物理治疗学博士艾琳·戴维斯(Irene Davis),已经和其他作者一同完成了几篇关于跑姿和伤病的论文。在戴维斯的研究中,跑步者被告知落地时要轻且静,或者被告知要调动某一肌群,这样就可以极大降低作用于其腿部的冲击力,而在某些研究案例中,可以解决慢性伤病问题。
然而,佩琪·希金斯美国优秀选手之一。她的马拉松最快成绩:2小时33分6秒,排在2008芝加哥马拉松赛的第七位。她跑步时膝盖抬得非常低,这一点并不常见,似乎她的脚只是刚刚离开地面,没有丝毫瑞恩·霍尔式的流畅的后踢腿。而她的手臂正相反,忙得很。她的两臂摆动很坚决,前面直到胸部的位置,然后向后侧方摆。与她的腿相比,希金斯的手臂似乎是他前进的主要驱动力。 尽管希金斯取得过如此多的成绩,她的运动生涯仍然经历过许多起起伏伏。2010年初,辞掉美术教师的工作两年后,希金斯从科罗拉多搬到了亚利桑那,加入了一个全职训练小组,此时她还没有进入美国马拉松界的精英层。与她的教练格雷格·麦克米兰(Greg McMillan)一起,搜寻成绩突破的良方,而经过一系列成绩寥寥的马拉松赛之后,她和麦克米兰得出结论这样的成绩可能部分要归咎于她的步态。因此他们决定从基础开始重建跑姿。
由于新的跑姿,希金斯远离伤病并且5千米成绩缩短了三分钟。“如果我曾经从事无障碍赛跑的话,谁知道结果如何呢?”
希金斯的跑姿需要较多的注意。麦克米兰认为,多年的高里程训练已经将希金斯变成了一个高效但是缺乏力量的跑步者,她可以永远跑下去,但是她的竞技能力在短距离内相对较差。“我们要跑进一个速度的限制范畴,而不是一个忍耐力的限制范畴”,麦克米兰这样说道。
麦克米兰将希金斯的跑姿改变过程分成三个阶段。首先,他让她将焦点集中于一系列非跑步的运动上,其中一项涉及站在某一位置不动,一次抬高一个膝盖,这是为了调动她的臀大肌从事全方位的运动并且达到最大的功效。第二阶段,希金斯反复做高抬腿和弓步练习,希望能够通过动态锻炼来利用她的新运动范围。第三阶段,麦克米兰让希金斯采取足中部落步式跑步,膝盖抬得更高一些,步子迈得稍微大一点。“格雷格总是说‘再来一英寸’”,希金斯这样说。练习的节奏接近每分钟180步,在练习跑中她会在运动文胸上别上节拍器。到9月为止,希金斯已经达到了麦克米兰想象的跑步方式。
改变跑姿需要希金斯付出相当大的努力。一度根据计算,她每周大约要跑21万步。
但是这需要付出非常大的努力,除了生理上的,她的身体需要调整到新的步幅,还有一个认知过程,希金斯非常清楚她所做的每一步,并且她计算出自己每周大约要跑21万步。即使是在比较放松的长跑中,她也感到行动迟缓。“这太难办了”,她说道。“我当时精疲力尽。”
较放松的长跑也要经历一番挣扎,更别提艰难的练习了,就算是最坚强的跑步者这样也够让他们疲劳的了,而最终希金斯的情绪变坏了。麦克米兰于是不再给她分配更多激烈的练习。然后在10月份,当希金斯正在准备参加纽约城市马拉松赛时,她落步时笨拙地碰到了一块石头。一周之后,她被诊断左脚有应激反应。希金斯认为是足中部落步式使其跖骨,脚部的一部分小骨头,变得虚弱。“这是一种累积,它变得越来越弱”,她这样说道。第二天,希金斯坐飞机回到了家乡科罗拉多,她继续“修补”她的跑姿,依旧进行她之前各种练习,但是更加谨慎了。“我仍在努力(改变我的跑姿)”,她说道。“但是我吸取了教训,过于激进的方式可能会导致伤病”。
正如佩琪·希金斯的例子证实的,改变跑姿是不可能的。但是是否实际呢?答案也正如希金斯例子所启示的,是非常复杂的。即使改变步频和步幅,这种可能是最简单的改变跑姿的方式,也已被证实是具有挑战性的。。
跑步者是否需要良好的跑姿才能跑得更快,这一点也不清楚。马拉松世界纪录保持者保拉·拉德克里夫(Paula Radcliffe)就有其特有的跑步方式,最著名的就是她看似笨拙的上下摆头的姿势,每跑一步都会向前和向侧面点头,这一特点看似会加深疲劳感。她手臂的摆动不平衡,左臂向后摆时要比右臂位置低一些。效果是她的步态看起来蹒跚,即是她并不处于威胁状态时也是如此。你可能会认为她就要摔倒了,但拉德克里夫从未担心过这件事。
我们看这个问题的方式太落后了,其实(这种姿势)没什么不对的。不管是她还是担任其顾问的生理学家安德鲁·琼斯(Andrew Jones)。都不相信纠正这个点头姿势值得一试。“改变跑姿需要在实际训练中花费大量的努力,而这是个问题”,她说道。而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们对良好跑姿的美学观点,例如,认为拉德克里夫的姿势呆笨,或者瑞恩·霍尔的姿势很流畅的观点,与绩效或伤病并不匹配。
理查兹研究表明,跑鞋并不能防止伤病。“人们需要做好准备,不要仓促进行”,他说。“如果他们没准备好,就不应该进行。这不适合他们。他认为只能在天堂中才能看到完美的跑姿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