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賨祸”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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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当地人称为“上”(音同从)的一连串奇特而复杂的非法集资之祸,正在改变着云南泸西县的社会风气和经济形态,因为非法集资在那里的广泛蔓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变得非常混乱
  云南省泸西县中枢镇的张老师,退休后的平静生活被彻底颠覆了——她现在背上了30多万元的巨额债务。不仅是她,据其说泸西县中枢镇近80%的教师都负债累累,每月80%的工资都要被强行划走,以偿还银行债务。这种日子要一直持续5年才能结束。
  发生在两年前的一场“金融风暴”,席卷了这个相对偏远的小县城,在泸西人完成了对金钱最后的疯狂膜拜与祭礼之后,他们一下子从虚幻的“天堂”堕入了灾难深重的“地狱”,至今难以脱解。
  2003年5月下旬,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远赴泸西进行调查,发现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挣扎在债务纠纷的旋涡中。
  
  张老师的30多万元巨债
  
  2000年9月,泸西县中枢镇某小学的退休教师张力(化名),认识了一个叫李洋苏(化名)的女人。李洋苏40多岁,没有文化,非常想学习。经朋友介绍,张力决定教她。当时,泸西县“拢”、“上”、“放水”等活动盛行。
  (“会”,是中国西南等地民间筹资的一种手段,具体参见《的秘密》)
  李洋苏是个大“头”,已经做了多年的“拢”与“放水”,在当地大名鼎鼎。张力辅导她的过程中,两人有了交情,李洋苏便问张老师有没有钱,如果有也帮她“搞一搞”。当时张没有钱,因而没有参与其中。
  同是这个月,泸西县农业银行突然在全县大举给教师发放住房贷款。张力所在的小学校长从县里开会回来,召开全体教师会议说:“有需要修建房子的,赶紧申请贷款,但申请内容一定要写是建房需要。”
  在张老师的从教30余年的记忆,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这次贷款的资格条件非常宽松,只要有工资卡与房产证的教师,都可以贷到款。此间,许多教师竞相贷款,为了不排队,一些教师甚至四处找关系。后来,银行不得不在贷款资格上添加了一条:年龄在50岁以上的教师不能贷款。
  据一些教师称,拿到贷款之后,并没有人来监督这笔钱的用途,结果,几乎所有的教师都把这些钱拿去“上”了。
  几个拿到贷款的教师很快来请张力帮忙,说:“你每天晚上都去辅导李洋苏,我们通过你把钱拿去上她的比较放心。”这些人上的都是4万元1股的,每月利息高达2000元。
  


  在泸西,一个普通教师每月的工资也就是1000多元,通过“上”致富显然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后来,教师们不但把自己的钱拿来给李洋苏,还把亲戚朋友也带了进来。这样,先后经张老师之手积聚的金,达30多万元。
  但张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2001年1月份,这些集资活动被政府一纸通告取缔了,会烂了,之后,李洋苏被捕,钱也收不回来。因为是经张力之手上的,教师们便向她要钱。这样,50多岁的张老师在退休之后,凭空有了30多万元的巨额债务。
  张力满脸倦容地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我一生一点点积攒下的工资,也就建了4间房子。如果法院非要我把这个房子抵给别人,我就要与他们同归于尽。我是有这个准备的。”
  
  张金环的发财梦
  
  和李洋苏一样,这里的头有一特点:多为女性。员也多为女性。对于这种现象,当地人的解释是,“男人会赌,会嫖,把钱交给他们不放心。”
  张金环(化名)在中枢镇做商铺生意,经营多年,积累了一些家产。1997年11月,她开始上一个叫资丽芬的女头的。这是她上的第一个。1999年11月,张金环上了第二个。
  那天,一个叫李琼芝的女人在街上遇到她,这个后来成为当地大名鼎鼎的大头的女人,当时还骑着三轮车在街上卖花。李琼芝一看到张金环,便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很亲热的样子,鼓动让张金环上她的。张金环算计了一下,这是个大,1股1万块,利息每月居然有4000元!
  李琼芝还在这个会中,把张金环安排为最后一个接——这样可以得到更高的金。
  当时张金环和老公合计过:每月两股2万块给李琼芝,可以得8000块钱的利。如果这个会不烂,从1999年11月到2001年9月轮到她接时,一共要上28万元,最后可以接到37万元,两年就能得到9万元的巨额利息。
  然而,2001年1月,这个会“烂掉”了,张金环的发财梦随之成了泡影。
  此外,张金环还上了其他头的一些。结局完全一样。
  “会一旦烂掉,大家便你欠我,我欠你,互相牵扯成一团,形成了非常复杂的债权债务关系。”张金环说。
  在那段时间里,张金环还曾在昆明亲朋处拿了30多万元来上,由于都烂了,这些也成了她的债务。
  像泸西县其他人一样,张金环的生活被彻底改变了。2000年,在她的生意做得最好的时候,她们家开始建一座三层的小楼,但次年1月小楼刚建好两层的时候,所有的会都烂了,她变得不名一文,工程只得停工。张金环一家至今就住在那个“半拉子”楼房里。
  


  “非法集资”的社会根源
  
  事实上,2000年9月份泸西县农业银行向教师大举放贷之时,也正是泸西县的“拢”、“上”、“放水”活动达到高潮之时。有人这样向记者形容当时的情形:“全县所有人都着迷了,都被高利所迷惑,就像入了邪教一样!”
  那时候,泸西县已是会林立,员云集。据知情人讲,无论是有钱人,还是种田的,卖菜的,收破烂的,捡废纸的,都参加了会,无论是有几百万元,还是有几百元,都要拿出来上,甚至有人把买棺材的钱也拿来上。
  中枢镇正是这场“上”、“拢”旋涡的中心,它以其巨大的“吸引力”,吸纳着周边地区人来这里掏腰包。
  在中枢镇,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参与其中,不仅如此,他们在城镇里的亲戚朋友,也纷纷委托亲朋帮忙来上。由于上的利息极高,在外省的亲朋甚至寄钱过来到泸西上。
  随着会规模的逐渐扩大,一些大头俨然像“国家干部”在机关上班一样。一个叫王玉芬的六十多岁的大头,是中枢小学的退休教师,据知情人说,王玉芬曾同时搞过1000多个会!
  一次,有人到王玉芬家里去上,看见房里正中摆着办公桌、老板椅,办公桌上摆放着厚厚的账本与两台验钞机,桌子旁边还放着保险柜。王玉芬正襟危坐,负责记账;她雇佣的小工则站在身边,专门负责数钱。
  在调查中,记者一直试图搞清楚泸西县发生这么大规模“非法集资”活动的社会根源何在。
  据了解,泸西县旁有个蒙自县,因贸易发达,当年曾被称为云南的“小温州”。泸西县所在的红河州,自古就有经商、做金融的传统。红河州的弥勒县,清末时期曾出过一个闻名全国的、与“红顶商人”胡雪岩齐名的大金融家:王炽。1918年由法国人修建的云南通越南的铁路产权就是由王炽收回的。
  事实上,我国很多地方都曾出现过“会”形式的“非法集资”活动。1997年—2000年,浙江温州地区亦“风”盛行。这些地方都有如下特点:经济比较发达,商贩众多,民间资本活跃。
  特别是在1997年前后,泸西县已完全具备了产生“非法集资”的土壤。所需的只是一个冒险的时机。
  
  赌博造就的经济灾难
  
  记者在泸西采访,很多被访人都曾提及钟秀宾馆,并说这里是泸西这场“金融风暴”的源头。
  钟秀宾馆原是泸西县县委招待所,记者在现场看到,它是一处由四栋矮楼构成的院落。据被访者介绍,1997年前后,钟秀宾馆的二楼租给一个广东老板开赌场,后来几经转手,这里成了泸西县的一家大赌场“百家乐”。
  “百家乐”开设之后,县城里又陆续开了多家赌场,都开在宾馆里,如五者宾馆、烟草宾馆、阿庐大酒店等。这个风潮又持续一年多时间,后来上边督查得紧了,赌场便全转到地下,赌的地点转移到了私人家里。
  现在,在泸西县城里,仍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赌场。记者曾悄悄地进入几家赌场,见赌场里挤满了正在赌钱的人,有人甚至赤膊豪赌。在路边开设的多是小赌场,上写“茶室”二字。大点的赌场则多在小巷,巷口总有一两个把风的蹲在那里。
  1997年前后,泸西由于赌风盛行,赌资越来越大,参赌人员也越来越多。很多参赌人员赌输了钱,急于扳本,不惜到处借钱,不管利息多高。
  


  赌风盛行使放高利贷者有隙可乘,他们利用泸西拢的习俗,趁机以高利为诱饵,大肆吸收在职干部、职工和普通百姓的钱,这个时候,随着泸西县烤烟业与旅游业的发展,人们手里也有了点钱,于是上、拢亦随之风行,风起浪涌,直至酿成今日这场经济灾难。
  据某被访者回忆,当时公安人员也去抓赌。因为赌博都是现金交易,公安抓赌时,便把所有的现金都没收,甚至还没收掉参赌人员的手表、金项链、金戒指、手机,数额甚巨。而这些都是没有收据的。
  泸西县检察院一位工作人员亲口对记者说:“现在泸西的那些钱起码还有2/3在,1/3被挥霍掉了。公安罚款得来的几百万是没有踪影的了,全被私分了!”
  由于公安对参赌人员抓了罚,罚了放,放了再抓,结果造成恶性循环。
  
  2001年1月:所有的会都烂了
  
  2001年1月8日,泸西县委县政府下发“泸发[2001]2号”文,决定严厉打击泸西县的这种“非法集资”活动,还成立专项打击领导小组。
  “泸发[2001]2号”文公布后,副县长杨庆元每天在泸西电视台的节目中讲话,讲了一个多月,每天所讲内容都一样,就是“关于打击非法集资活动的通告”。
  这个通告还在泸西县街头巷尾张贴。主要内容是:“出资者不许再出资。”因为没人再出资,会就不能再运转下去,所有的会就“烂”了。
  会“烂掉”了,泸西人之间就你欠我,我欠你,形成了头绪非常复杂的三角债权债务关系。金钱在泸西人之间就像进行了重新分配,手中的钱被投出去的,也就没有了钱,刚好接到的人,或是手中握有金的某些大头,就成了有钱人。某人去索债,欠债的就说:“是政府不让再搞的,你跟政府要去”;去跟政府要,政府就让员填写“非法集资欠款单”。
  全县填了数千份这个单,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填写,人人手里握有厚厚的一沓。泸西人经常手执“非法集资欠款单”对证公堂。两年以来,泸西法院审理了几百起这种官司,也下达了几百份判决,但是绝大多数没有执行。
  全县乱作一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难再彼此信任,“兄弟不是兄弟,姐妹不是姐妹。”自2001年1月以来,泸西县流血事件不断。一被访人告诉记者,在这段时间里,因债权债务关系,至少有20人死亡。
  
  当政者参与其中?
  
  到现在,两年时间过去了,泸西县并不平静。所有的泸西人都在观望,但同时他们又对政府心怀狐疑。
  记者调查了解到,在泸西县农业银行大举向教师放贷之前,2000年8月21日,泸西县政府曾下发了一个“泸政发[2000]45号”文件。这个文件是泸西县政府关于开展打击非法集资活动的紧急通知。
  然而,文件没有被大范围公示。知情人说,起初,它的内容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后来才转到各机关单位,但各单位也只是读一下,而在读之前还要签名,读完后要马上交还。
  因此大多数不知情的人仍继续上。
  让一些泸西人生疑的是,2000年8月21日泸西县政府下发的“泸政发[2000]45号”文,为什么不像2001年泸西县委县政府下发“泸发[2001]2号”文一样,向泸西人大范围公布?而在决定取缔这些“非法集资”活动前,泸西县农业银行史无前例地大规模放贷,这中间有没有必然联系?
  一些被访人甚至向中国《新闻周刊》说:由于有人已经知道上边要打击非法集资,因此便开始回收资金,只收不放。
  


   针对泸西人的这些疑问,红河州人民银行监管科科长王武光向记者解释说:监管科曾去泸西县调查过多次,现在所有的案件都已进入司法程序。至于“县农业银行贷款给教师,80%的教师都贷到四、五万不等的贷款”,王武光说,小额的消费贷款县级银行可以批。但对四、五万的消费贷款应该是不可以的,是要报批、报备的。
  “这笔贷款是商业银行自己运作的事情,我们(人民银行)不知道。”王武光说。
  泸西县农业银行信贷部一位工作人员证实了当时的情况,“县农业银行发放消费贷款时,县城和乡下的教师都来申请,而那时泸西县的‘非法集资’已经非常厉害。在发放贷款的时候,我们作为职员,很有疑虑。但发放不发放都是决策者的事,我们也管不了。”
  记者在泸西调查期间,得到了一份2001年4月16日由泸西县委宣传部下发的《关于规范我县打击非法集资宣传报道的通知》。《通知》明文规定:“凡有县外新闻记者到我县采访非法集资的,须与县委宣传部联系,任何单位不得接待和接受采访。”
  此番采访,记者一旦问及相关部门和官员一些关键问题时,总是听到语焉不详的回答。此间,记者问泸西县政法委张书记“教师把贷款用于上”一事是否属实时,张回答,由于他今年4月份才从下面一个乡党委书记任上调到县政法委工作,对具体情况不清楚。
  调查期间,许多被访人都怀疑泸西县某些官员参与了这些‘非法集资’活动,在活动被取缔前,他们要抽身,要抽钱,甚至要从中掘取更大利益。
  一位被访人说:“从2000年8月份政府下第一个秘密通告,到2000年9月份银行大规模贷款,再到2001年1月份‘非法集资’被取缔,这个时间段,正是某些人自己回收金钱的时机。”
  在泸西县的这次“金融风暴”中,最突出的受害者就是那些贷款的教师。一些教师把钱借了出去,不能要回来,反而还要还银行的贷款。现在,他们的工资每个月都要扣掉80%用以还债,要扣五年时间才能还清。
  泸西县建设小学的一位三年级教师告诉记者,她原来每月工资是1100块,现在每月扣掉800多块,只有200多块了。
  记者在调查中了解到,曾有学生回家后告诉家长:“我们老师上课,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时都是流着眼泪的,只有等眼泪止住了才能转过身来面对我们上课。”
  两年以来,很多泸西人都在研究和追问:他们的钱到底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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