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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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做一个正常人 观风向东南,看云高雨低,花前打马 树下数蚁,人云亦云。尽量 繞过,所有的石头、壕沟、荆棘。 即使,行走于一畦稻田 也绝不试图去测量,生命 的株距与行距 具体说,从今夜开始,做一个正常人 关好所有的窗 并插好自家的门 读几页或古或今的文字,倒头入睡 如果有梦,并且门扉微启,缝隙 最好恰如其分,只容侧身而入的 两个女人:一个生我 一个爱我,活过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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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做一个正常人
观风向东南,看云高雨低,花前打马
树下数蚁,人云亦云。尽量
繞过,所有的石头、壕沟、荆棘。
即使,行走于一畦稻田
也绝不试图去测量,生命
的株距与行距
具体说,从今夜开始,做一个正常人
关好所有的窗
并插好自家的门
读几页或古或今的文字,倒头入睡
如果有梦,并且门扉微启,缝隙
最好恰如其分,只容侧身而入的
两个女人:一个生我
一个爱我,活过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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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一所房子,空着 清风,可以进来。明月,可以进来 山神,可以进来。那个守山的人 如果想回人间看看。门,没关 他在春天種下的洋芋,秋天,挖走了 空出来的地,风吹吹,洋芋 又开花了
不是激动 一块石头从词语的水里,拎出了花纹 我及时出现,记录了 一次潮汐后无边的寂静 看不见的内里,一定是 波涛推卷着腥咸的 抚慰,掠过一次次心跳 每一枚词语 像这花纹 轻飘飘地,不经意会飘进 谁的漩涡? 但有一种蓝,是翻卷的 是值得记忆的 这些被遗弃了的石头,记录了 浪花的一次次咸涩的记忆 这些记忆,这些长满海藻的 潮湿的词语,却不能让我 “虚构一个实在的爱人”
秋天的永康江,像昨天一样虚无 我们隔着堤坝赞美对方 堤坝内,不知名的花尽情地开着 我们走在别人走过的路上 总有些泉水汇成小溪 總有些沟渠懒得追问 一代又一代鱼群,混居在黄昏前的黄昏
此刻,山崖上的洞窟和山腳下的陶庄 都隐没于夜色之中 很难分清暗黑的高低 一个驼背老人蛰伏其间 已有很多年了 与世隔绝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身世以及故乡 只知道他放养的五只山羊 会在白天顺着山脊 一溜边地啃噬青草 偶尔“哞哞”的叫声,会惊散 来此歇憩的鸟雀 复归安静之后,只剩下 清晰的反刍的声音 傍晚时分,老人拄着拐杖踱出洞窟 “嚯嚯” 两声轻唤,羊群便慢吞吞地
石头记 像鸭蛋,这枚石头 多少年了,孤独地立着 他是在一个晴朗的夜里跳了上去的 走过十八梯后,到达顶部 从上面往下看 一切都寂静。船停着,水波延向远处 船腐烂了。每天,他来到路口,蹲着 看一颗种子,垂直成树 偶然的时辰,又以叶子的形式 打个圈圈,落下来。再近一点 月亮依然很圆,像古井,通往高处 但谁都知道,這不可能是最后的结局 偶 遇 忽然,我们相遇在枝头 天色未黑,
龙脉之上,厚重的木门 背山而居,面水而开 石门槛坐高阶,辨一方血型和性别 阳和阴一起在这里认祖归宗 姓氏基因里被指认的王将每粒血归拢 睡在石碑上的伦理纲常是一件古老法器 时常被某些声音喊醒,执行除名或除命 我的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 皈依在泛黄的纸张上打坐 像一本字典,细述每个汉字的出处 香案上经年的烛火 照过一张张脸谱,照出血液更迭的时速 每个跪过的人,跪一次就矮下一截
老 屋 老屋被时光压垮了 繁体字垒砌的那些记忆 已没有归程 那个囚着童贞的窗棂 倾倒出隐秘的哀伤 堂屋在残垣中祭奠 天地君师亲无序排列 神龛里远去的缭绕 在族谱中翻着续弦的香火 那堵与天地垂直的山墙 不能成为一个字号的依靠 纺车、犁铧、蓑衣 匍匐在斑驳中的背影 再也没有阴湿和暗黑来豢养 镶嵌月亮和星星的天井 儿时梦中猜测的一片瓦蓝 用小手牵着的雨丝 再也拉不上那
月牙湖畔 为你,我穿上楼兰的长衫。为一纸阴阳 默哀一分钟。太阳依旧,楼兰被时间拆迁。 梦里醒来。是我从时空隧道 跑回草场。世界被雨水淋湿。 阳光,被牛羊当做早餐,嚼得惬意。 看这一切,不像是梵高的油墨画 我站在月牙湖畔,诗歌的长镜拉近 眼前,马群兀立。 我在断壁中哭泣 风与沙子是蚕类的混血儿;古道、断壁、遗址 是西域的大桑叶。广袤的斑驳,只用惊奇 一点一点蚕食,南疆的风景。
祷告声散去 白鸽子已返回凋敝的巢窠 尖顶的小教堂 披覆著肃穆 高于旁边我的亲人的那些简陋的房子 夕阳是那个温暖的牧师 安静的乡村,接受了 这些稀薄的 金色的布道 娘 家中有事 去教堂接母亲回家 虔诚的赞美诗的声音中,在教堂门口 我大声叫:娘—— 啊!那么多白发的母亲 一起回过头来
流年不经,细草不长,草原 你落荒的种子,正对一道斜阳 晚风归去,花事无期,你落脚青山 一个流浪的人,不谈宿命 淡淡的余晖之下 是她的家。而他绕经草原 被一滴雨水带走 李花正白 李花正白,只有她还在路边候着 若是我再不回来,她可能也要走了 故乡把一张沧桑的面孔埋在荒草丛中,就像母亲 弯着腰身在地头劳作,不让我看到她疲惫的脸色 大地是如此的安静,竟然听不到一点声息 我不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