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不绝,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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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诗人张际亮屡试不第,不过,他志存高远,而且他管不住自己的笔,热衷于品评朝局的利弊得失。
  道光年间,吏治腐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道光的宠臣作为科举的主考官,阅卷时不看试卷内容,只摸鼻烟壶,摸到琥珀的就让你高中,摸到白玉的就让你落榜。张际亮对这种糊涂官办的糊涂事,唯有挥笔写下“虽痛哭流涕言之,不能尽其情状”。
  诗成了他的投枪和匕首,一个个丢出去,刺向弊政和贪官,以致“京贵人及名士言诗者,无不知亨甫矣”。亨甫是张际亮给自己取的别名,为的是在应试时躲避权贵的报复。可他改名之事还是被权贵识破了,权贵封死了他出仕的每一条路径。不过,这丝毫没动摇他忧国忧民、胸怀天下的决心。
  多次考试失败,张际亮回到家乡福州,以詩会友结识了林则徐,也与禁烟结下了不解之缘。张际亮目睹鸦片对国人精神和身體的戕害,深恶痛绝,于是给两广总督出谋划策,打击鸦片走私,但是两广总督对此并不感冒。张际亮空有一腔热血,却无处施展。
  然而,他并没有放弃禁烟。三年后,礼部官员向道光上书,痛陈鸦片之害,并提出“重治吸食”。这一奏书立即震动天下,并引发了一场关于鸦片严禁弛禁的大辩论,促成了日后的禁烟运动。那份奏疏便是出自张际亮的手笔,他不食朝廷俸禄,却有着比官员多百倍的热忱。
  张际亮积极支持林则徐的禁烟运动,还写诗为在虎门销烟的林则徐助阵。尤其是鸦片战争爆发以后,张际亮对英国人利用鸦片掠夺大清财富的事实给予无情的揭露—“毒土换黄金,千万去中原,岁税复几何,容此丑类尊。”他说,在成为诗人前,必先做一个志士。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英军攻占定海,他写《定海哀》;英军攻占镇海,他写《镇海哀》;英军攻占宁波,他又写下《宁波哀》……清军不争气,他的笔却硬气,诗不绝,战不止。他用笔控诉侵略者的暴行,感怀大好山河的破碎。
  这时,他的生死之交姚莹邀他到中国台湾抗英,可惜因风浪太大无法渡海,遗憾之余,他便题诗寄给姚莹,激励后者禁烟抗英。姚莹也不负期望,不仅对烟贩子用重典,而且击退了英军的五次进犯。可局部的胜利无法阻止清廷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败北,无法阻止清廷与英国不平等条约的签订。
  张际亮气得病倒了。这还不算,道光在英国人的施压下变脸,昔日的禁烟功臣成了替罪羊:林则徐被发配新疆伊犁戍边;姚莹被诬陷为“冒功欺罔”,革职查办,押赴京城治罪。张际亮得知这个消息,不顾重病在身,陪姚莹上京城申冤,作《狱中辨冤疏》游说朝野,终于唤起了舆论的同情,将姚莹营救出狱。但他自己因为耽误了治疗以致病情恶化,最终病死在几度梦碎的京城。
  远在伊犁的林则徐听闻张际亮的死讯,深感悲痛,遥寄《哭张亨甫》诗一首寄托哀思,诗中有一句概括了张际亮执笔写诗救国的一生,用作其墓志铭再合适不过:“修文定写平生志,犹诉苍苍塞漏卮。”
  编 辑/羽 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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