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天亮 美梦就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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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刘秀秀和我们说起时间这个沉重的话题时,是周五。对,我记得的,离中考还有27天。
  因为骤至的暴雨的缘故,气温陡降。我把窗户关得死死的,依然被门口窜进来的凉意激得直起鸡皮疙瘩,连忙把陈微的厚外套拽出来穿上。在本应开始燥热的五月显得挺不伦不类,却恍然又回到遥远的三月,不知此时愁滋味。
  刘秀秀把6月14号之前的日子整整齐齐码在黑板上,他严肃的表情和圆滚滚的身材实在不搭,也许人不可貌相。这种算日子的方法总让我想到等待,就好像一个姑娘在等她的良人,他6月14日归来,姑娘就摆本日历到床头,每晚划掉一天,睡前甜甜蜜蜜地想:啊,又过去一天了。
  只是或许我等来的是我旧岁月的刽子手也不一定。
  回家之后电视里在放新闻:安徽省多处洪水泛滥。我站着看了一会,有点儿恶毒地想:怎么不把我们这里也淹了呢,就不要中考了吧,哈哈。
  曾经每到下雨都会趿着湿嗒嗒的鞋子祈祷雨再大一点儿再大一点儿吧,赶紧把学校淹掉吧。祈祷了三年,没有一次实现过。只有小学毕业的暑假去上衔接班的时候有一场暴雨,彻底把地势较低的学校给淹了。老师挨个给家长打电话,让家长来接孩子。我们都把裤腿撸到大腿,踩着在水中苟延残喘的花坛边缘出学校。今年学校教学楼翻新,花坛全拆了,栽上了弱不禁风的小树苗,那么假如又落大雨,初一初二的学生们该怎么出来呢?
  雨停了有一会儿了。我不知怎地想到一首老歌,里面有一句“忽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又或者我想的其实是另外一句:“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
  说舍得都是骗人的。
  两天半,就把三年全部玩完了。
  【二】
  我现在很少做梦。夜终于成了黑色的。
  曾经——这个词真的很不美好——我几乎夜夜伴梦入眠。《根鸟》里板金先生说,他突然失去梦,好像跌进了坟墓。那一夜,好像几十年,几百年,无边无底的黑暗。
  我梦见过安笙。我喜欢了两年零九个月的男孩子,我根本不敢直视他。梦里他离我那么近,那么真实,我都能贴近去描绘他的眉眼,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扭过头来冲我一笑。我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在教室里冲锋陷阵打僵尸,再比如爬一座好高好高都是雾气的山。我甚至有梦见伏地魔。这个梦我做过两遍。异世界,吱吱呀呀的木房子,我推门进去。其实伏地魔是个乖乖巧巧有些苍白的少年,披一件黑斗篷。房子里空荡荡的,他弹着一曲钢琴。我在梦里疯狂地流眼泪,觉得这支钢琴曲悲伤到不可思议,诉尽辗转悱恻的感情。
  这些梦境,在初三的高压下,稀里哗啦碎成一地玻璃渣。
  苏言叶审视了我半天,说:“陶喜你有黑眼圈了。”我困得思想混沌,拉着她在太阳下疾奔,只想早点儿回家睡觉。我一天8个小时都睡不足。
  科学家说无梦是深度睡眠的特征,因为深眠时大脑皮层不活跃。
  多残忍啊,没有颜色了。
  【三】
  二模。考完数学回家的路上我去把信寄掉。
  两个五角,两个一角,我拍在铁皮桌子上,中气十足地喊:“买邮票!”
  我一直觉得书信才是古人最伟大的发明。还有什么能比中性笔尖一笔一划在纸上传回神经的触感更叫人欢欣雀跃呢?尤其是当你写的每个字都是要给你最想给的人看时。
  安徽到内蒙古,再从内蒙古到安徽。两个星期,十四天。我第一次给小威写信,抓心挠肺地等了好几天才敢发个短信去询问。还是在放学路上,借苏言叶手机。
  “他说收到了。”苏言叶吼得比我还大声。
  我打趣道:“又不是你写信,这么激动~”
  她眨巴眨巴眼睛,笑笑,“原来写信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我说,“其实恋爱也是很美好的事情啊。”
  苏言叶的初恋,她一直叫嚣说也要是末恋。她深情款款地盯着我抒情:“You are the first and the last.”我就说,“你在孤家寡人面前这个样子真的蛮欠耶。”
  每个人都应该有美好的时候。
  就像安笙。那天我和他出板报到很晚,他发扬绅士风度送我回家。我们在幽深无光的小巷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世界好安静,我走在一片黑暗里,假装自己在踩他的影子。
  他突然说:“陶喜,唱首歌来伴奏吧,你唱歌很好听的。”我不抬头都能想象到他温柔如水的表情,一定和温柔如水的月光相得益彰。
  我就轻轻地唱,那首在春晚里瞬间红遍大街小巷的《春天里》。
  谁家漏了灯,另外一个黑色的我从脚底生长出来爬向前,好像我靠上了安笙的肩膀。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埋在……
  埋在这一刻吧。
  编辑/付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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