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个强奸犯,但我们的爱情却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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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范红玲,今年27岁,在石家庄开着一家小饭馆。我的丈夫大伟是饭馆的老板兼厨子。给贵刊投稿是想讲讲我和大伟之间的爱情故事,我们俩文化水平都不高,文章写得不太好,可我还是鼓起勇气想借贵刊宝地把对大伟的爱大声“喊”出来,也算高调地秀一次恩爱吧。

服务员爱上厨子


  大伟是我打工时认识的,他老家河北邢台,弟兄三个,他是老大,三个弟兄里面他最老实,个子不高,憨厚得近乎木讷。大伟曾经以准男友的身份陪我回过几次家,每次到我家之后,不言不语,只顾陪着父亲在地里忙活。


  父亲说,这样的人靠得住,我们农村地多,他体格魁梧,有一把牤牛一样的力气,等你们结了婚,回来替我打理这十几亩的土地。父亲在家罩了几个大棚,他和母亲两个人在家整天累的要死要活。
  我是饭店的服务员,大伟是厨子,他做的腌肉是一绝,我吃他的腌肉面,能吃两碗。
  我看中大伟的就是他的手艺,这家小饭店,除了他一个厨子,就我一个服务员,我们两个人从早上八点开门,一直到晚上十点打烊,每天能为饭店带来三四千块的流水,饭店的老板为了把我们俩“绑定”,为他死心塌地地效力,就为我们保了媒。其实他就算不保媒,我也决定向大伟表白。饭店里有一条顺口溜,叫“丁配丁,片配片,厨师就配服务员”。
  我决定嫁给他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回家侍弄那几亩地,等我们结婚了,我也要在市里开一家饭店,大伟是厨师,我就当老板娘。
  那一晚,老板特意做了一桌好菜,在酒桌上把我郑重地介绍给大伟。多年的服务员磨练,我像极了一个女汉子,没有矜持,没有虚伪,什么岁月静好时光安然之类的跟我不着边,我端着一杯酒敬大伟。
  大伟拘束得说不出话来,哆嗦着端起酒杯,除了喜悦,在他一脸红晕下面我竟然看到了一丝担忧。
  那晚起,我就成了大伟名副其实的对象。晚上,老板娘恶作剧般地把我的被子搬到了大伟的宿舍。
  那一夜,与我所期待的鱼水交欢完全是背道而驰,大我三岁的大伟根本不像是一个25岁的男人,我縮进被窝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却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像是一个傻子,整整一夜。
  他越是这样,我越喜欢他。我觉得这样柳下惠一样男人,才是可以信赖的男人。
  第二天,老板娘看到大伟的黑眼圈,心怀不轨地朝着我笑了笑。
  确立关系之后,大伟更加卖力的干活,除了炒菜,他还积极主动地帮助我撤台、扫地、洗碗。一次下班后,老板回家了,在洗工作服的时候,水管开得有些急,水从池子里瀑布一般的反溅回来,打湿了我的衬衫,贴在身上,隐约露出里面朦胧的肤色,他就急赤坑脸地把我推到屋里,让我换衣服。
  我一把抱住他,把自己往他身上贴,他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跳跃着逃离了。那晚,我坐在床上问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坐在远离我的椅子上,手指抠弄着指甲,嗫嚅着说,喜欢。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到底那根弦搭错了,送上门的美女都不知道签收。
  我承认,我有些自私,为了套牢他,为了做我的老板娘,想用身子做诱饵,可是我也没必要如此赶着把自己处理了,而且,我长得还算可以,一米六八,白白净净。

男友是个强奸犯


  腊月二十二,饭店放假,我说,大伟,我们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见过我父母几次,如果你没意见,年前我想回你家看看,我还没有见过你家父母呢。
  大伟呆了一下,有些迟疑。
  我说,丑媳妇早晚见公婆,何况我也不丑。
  老板两口子也在一边插话说,该去。现在讨一门媳妇儿多难,小红不嫌弃你们家农村,你呀可是烧了高香了。
  最后,大伟拗不过,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他打电话的时候,背着我,不知在里面说了一些什么,声音很小,像是做贼一样。撂下电话,大伟有些轻松,说,行,明天我们就回去。
  我真不明白,人家过年衣锦还乡都是兴高采烈,而抱得美人归的大伟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上刑场。
  从石家庄到邢台,坐客车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家还没到邢台,在冯村站下车,再倒车。他说,距离他家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下车后,也就十点左右的光景,他吵着饿了,非得拉着我去一家小饭店吃饭。我有些纳闷说,我们来的时候刚吃过饭,怎么这么快就饿了?他不解释,拉着我进了京广线路边的一个饭店,要了几个菜,一瓶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闲聊,完全没有归心似箭的那种迫切。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在我极力地催促下,他只得打了一个的士,可是到了县城之后,他又拉着我去逛了逛当地最有名的风景区。
  腊月的晚上黑得早,五点半的时候,整个天幕像是一件黑色的披风罩了下来。我来到大伟老家的时候,村子里已经灯火璀璨了,煮年猪的香气在街里四散蔓延。
  在村口,大伟的父母和两个弟弟早就在等着迎接我们了,看到我们到来,一家人嘘寒问暖地围着我,尤其是他的两个弟弟,张口闭口地叫着嫂子,那一刻,亲情的味道远远胜过了弥香的年味儿。晚上吃了饭,我带着对农村的好奇,说想让大伟带着我在村子里转转,大伟紧张地说,转什么转,黑灯瞎火的。
  第二天下雪了!起床时候,满世界的洁白,我差点眩晕过去!在我喜欢的雪地里,拉着我喜欢的大伟,堆雪人,打雪仗,大伟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可是看到路人之后,常常会低下头,慌乱地躲避着什么。
  直到中午,大伟的母亲喊我们吃饭,我让大伟先走,自己去厕所方便。
  大伟的村子里正在建设美丽新农村,厕所革命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在村口处,走到一间黄色涂料涂抹着的公厕外,我忽然听到里面说到大伟的名字。
  我止住了脚步,侧耳听到了令我震惊的话:哎,知道不,那个强奸犯大伟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个服务员。   接着有人回答:哼,估计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要不然能嫁给他!
  听完这两句话,我整个人几乎要蒙了,联想到此前大伟种种的反常,我忽然明白了,有过前科的他就像是一个不敢曝晒于阳光下的鬼魅!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挪进大伟的家的,胡乱地扒了两口饭,便推说身体不舒服,进了屋子。
  不一会,大伟走进来,想要把手放到我的额头,我一把推开他说,别动我,我嫌你脏!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委屈地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爱的那么深沉的男人,竟然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强奸犯!
  我不顾大伟一家人的反对,踏着脚脖深的雪走了。大伟送我,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在我诱导式的逼问下,他才说出了那件令他痛苦半生的往事。
  原来,他在上初中的时候,情窦初开,喜欢上了本村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的学习成绩不好,他就经常去给她补课。
  那晚,他去的时候,女同学刚洗完澡,透过宽松的领口能看到一对圆滚的乳房,清新的沐浴露,就像是催情剂,没有一点自控能力的大伟转身就把女同学压到了床上,就在这时,女方的家长回来了,对于这件事的补偿,对方开口一万元,就算是封口费。
  可是因为大伟家实在是拿不出一万块钱,接着女方的家长就把他告了。
  因为是强奸未遂,再加上大伟犯罪时属于未成年人,所以,拘留了一阵也就放了回来,但是他这个强奸犯的罪名是背上了,背地里人们对他的称谓是——那个强奸犯。
  大伟是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所以才会对送上门的我无动于衷,不,是不敢染指。
  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对爱情的花好月圆,出现一丝瑕疵。就这样,我和大伟的爱情,冻死在白雪皑皑的冬季。

父亲定下一门亲


  回到家,我对父母说失恋了,我把那个人渣甩了。
  父亲很是惋惜,说可惜了一个好劳力,母亲则把他亲娘祖奶奶骂了一个遍,母亲的下意识里,我这一棵水灵的白菜肯定是被他拱了。
  春节过后第八天,我接到老板的电话说,要我上班。末了又说道,你家那口子说,今年不计划来了,你得吹吹枕边风啊。我苦笑着说,我们故事到站了。
  其实我知道,大伟是无法面对我,无法面对这里,他的底细已经被我知晓,深深隐藏的伤口一旦被扒开,面子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
  上班第二天,父亲忽然打来电话,说,村里的王珂要来石家庄,请我接待一下。
  王珂是我们村的著名人物,在家打爹骂娘是家常便饭,游手好闲更是与生俱来的本性,比我大三岁,没有老婆。
  隐隐之间,我觉得父亲话里有话,因为我并没有和王珂有过交集。果然,父亲吞吞吐吐地说,王珂是要和我谈对象的。
  我一听急了,一口回绝说,不行,那种人我看不上。
  一向爱我的父亲这次竟然疾言厉色说,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为了自己闺女嫁给一个痞子,父亲竟然以死相逼,我真以为这是在做梦。接着父亲可能是感到他的口吻有些重,语气又温柔了一下,但满满的都是乞求说,爸爸求你了,嫁给他吧。
  第二天,王珂果然来了。不可否认,王珂长得很帅,个子又高,很白,一说话就露出两个酒窝,但是只有我知道他皮囊下面隐藏着肮脏的心。
  王珂很会来事,跑前跑后的帮饭店里打理,晚上,又花了几百块请老板一家和我在一家有名气的酒店吃了一顿饭。席间,不住地给老板递烟说,老哥,你要在红玲面前帮我多多美言啊。
  趁上洗手间的空,老板娘拉住我,嗔怪地说,王珂可比大伟会来事,有眼力,我替你答应了。
  当天晚上,王珂就留宿在我的宿舍,当他使劲把我摁倒床上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大伟的工作服正挂在晾衣架上,那件工作服还是我春节放假前给他洗的,现在,物是,人已非。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件工作服,就想起了大伟,想起了大伟,我就决绝地推开了王珂。王珂讪笑着说,不急,早晚你都是我的。
  王珂来了没几天,被饭店里的营业额吓到了,于是他就在私下里撺掇我自己开一个饭馆。这也正是我想要的,于是我和王珂两个人从家里筹集了几万块钱,在新华路上开了一家小饭馆。
  真心的人在一起
  饭馆是开了,可是因为请来的厨子都不太满意,客人反应令人失望,眼见回头客一天比一天少,我想到了大伟。
  听我说想把大伟请回来,王珂瞪着眼睛说不行!
  之前,大伟去过我们村子,所以,我们俩的事情乡亲们一般都知道,现在听到我说请大伟掌厨,大伟自然一口拒绝。
  我赌气说,人家才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你要是在这么固执,饭店就要倒闭了。
  听我如此一说,王珂只得答应,但是他撂下一句话,他要是敢再打你的主意,我弄死他!我一个电话,大伟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从他现在打工的地方赶了过来帮我,后来才知道,走得着急,连半个月的押金都没有要。
  如我所料,大伟来了之后,我的饭店迅速起死回生。但是王珂经常像是防贼一样,不时地从前台跑到厨房看看,生怕我和大伟发生什么事一样。
  大伟辛苦地干了两个月,王珂一直押着他的工资不给,我问他原因,他说,等哪天这小子要是冒犯了你,就给他扣了。王珂甚至还对我出谋划策,让我诱惑大伟,只要他上钩,这一万多的工资就不用付给他了。
  心眼如此肮脏的王珂,我真不知道父亲为何非要我嫁给他。
  这天晚上,下着零星小雨,店里不忙,大伟说,出去溜一圈,我和王珂也就关了门,去附近的公园逛逛。
  当时已经是六月了,虽然天不作美,但公园里溜达的人还是不少,尤其是一些滑板少年,兴高采烈地风驰电掣,来回穿越。
  公园中间,在竹丛掩映中有一座湖心亭,亭子建在一个小湖上,湖水很深。亭子里斗拱飞檐,雕梁画栋很是漂亮,偶尔我也来这里散步。
  可是我和王珂還没有走到跟前,就听前面有人乱哄哄的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我和王珂跑到前面的时候,在湖水里两个黑影在胡乱地挣扎,围观的人们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广告幅拧成的绳子往湖里伸,可是因为天黑再加上湖面距离岸边很高,好一会都没有成功。
  王珂倒是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奋地问,里面是谁,怎么掉下去的。
  围观的人说,一个滑板少年滑得太快,撞到了湖边的围栏,由于惯性,被甩了进去,还有一个是跳下去救人的。
  我忽然想到了是不是大伟,于是就冲着湖面大喊着他的名字。
  果然,大伟在下面一边咳嗽一边说,是我,赶快拿手电来,看不到!
  岸上的人们这才想起来,纷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大伟这才把那个孩子绑在绳索上并推了上来。
  当大伟被拉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一样,哆嗦得像是风中的树叶。
  大伟几天后出院,医生说,因为他肺里有积水,所以以后免不了会形成肺气肿,这种病,一辈子都受罪。
  几天之后,被救孩子的父母拎着礼物来酬谢大伟,大伟一个劲儿地推辞,王珂一把接过说,你不要我要,住院期间耽误了饭店营业,这点损失还不够呢。
  晚上,王珂看着咳嗽连连的大伟对我说,真傻,我是游泳高手,能一个猛子在水里憋三分钟,我还不救人,倒是显出他这个旱鸭子能耐了,活该。
  这一下,我暴怒了,幸亏大伟没出什么事,若是出了事,我的良心如何安放在三界之内?我指着王珂说,你滚吧,我们的爱情到头了。说出来我才发现错了,我和他只是寡淡的相处,爱情什么时候光顾过?
  王珂狠狠地说,你敢,你若是跟我散伙,我就把你父亲跟咱村王寡妇通奸的事情告诉你妈!
  原来,这才是父亲被王珂戳中的软肋!我相信,我的婚姻和父亲的脸面,孰轻孰重,父亲能拎得清。
  王珂被我赶走后,我转身关上了门,刚回过身,泪流满面的大伟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没多久,我和大伟就结婚了,一起经营着饭馆,生意很好。
  编辑郑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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