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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十年,张沫夫妇在老家贷款买房,有了个光鲜的窝。然而,还没住进去,他们就摊上了大事!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以第一人称写成。
大意酿大祸:空调店老板坠下阳台
所谓“有情饮水饱”,是我当年爱的底气。
我叫张沫,70后,来自福建省内的一座滨海小城。大学毕业后,我在家乡教书,认识了同学的哥哥刘霖。他失业失婚,带着两个孩子与父母住农村。一年后,我与刘霖恋爱,引发了家里的轩然大波。
2003年9月28日,我与刘霖裸婚,并辞去工作。没有婚纱照,没有彩礼,甚至没有一声鞭炮,我俩各拖着一只行李箱,从各自的家出发到车站集合,坐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我们决心,出去混个样子回来。
抵达长春,我们开起广告公司。刘霖在外跑业务,我白天干杂活,晚上学习电脑软件,一天只睡3小时。在我们共同努力下,公司走上正轨。2006年,我生下儿子小龙眼。2007年,我们在当地买了套小房子,并接来刘霖的两个孩子一起同住。可我们老家的习俗是,无论你在外面多风光,都得在老家有房子,这才说明你真混出了人样。
岁月匆匆,我们更奋力奔跑。2013年回家乡过年,我们在市区定了套164平方米的准现房。四房两厅四阳台,赠送了两个露台,位于商圈中心,是市重点小学的学区房。房子总价139万元,我们付了首付,剩下房贷分15年还清,每月约还6000元。
2013年5月1日,开发商通知交房。验收时,我们发现东南侧卧室外的露天阳台东边没有墙体,与对门邻居的阳台遥遥相望,中间隔着至少直径一米五的四方形天井。我站在阳台边往下一瞅,三楼四楼也是如此,天井底部是二楼的露台。
我们向物业提出异议。一位郭姓物业经理说:“咱房子赠送面积至少是其他楼层的1.5倍,不能再划算了。你们可以去看,整个小区的3-5楼南面阳台都有这问题。这样,你们先签字验收,我保证安排人统一砌砖。”我和刘霖面面相觑。刘霖安慰我:“不要紧,又不是咱一家的事!咱先签,签了好装修,明年春节就能在新房过了。要等他们砌墙,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尽管心里打鼓,我还是同意了。签字后,我们委托给刘霖的表弟小超装修。小超找来铁栅栏和两张大厚木板,挡在缺口处。我们放心返回东北。
2013年8月24日,我们回老家办事的路上,顺道拐去新房看装修进度。刘霖转悠了一圈,说想装中央空调。我们找到小区附近一家空调店,当时店里只有一个小妹看店,我们留下电话就走了。
傍晚6点多,我们开车回乡下。刚出城,刘霖接到空调店老板的电话,说正在小区门口等我们,让我们去开门,他看完现场给我们报价。我说,回去天色太晚,家里又没灯光,刘霖边调转车头,边轻松地说:“哎呀,就看下结构,根本没技术含量,人家来一趟不容易。”我想了想,没有再反对。
在小区门口,我们见到了空调店老板章强。进小区时,四周突然停电。我拽住刘霖胳膊:“我害怕,你们也别上去了。”刘霖甩开我的手:“女人就是胆小!你等着,我们很快就下来。”他打开手电筒,带着章强冲门栋走去。我撵着他的背影喊:“注意阳台……”
没过多久,新房方向传出一声惊叫,不久就听到有人喊救命。像是刘霖的声音!两个保安提着照明灯就往里跑,我跟着他们,一路小跑而去。
爬上楼梯,只见二楼架空层的大阳台上躺着个人。千万别是刘霖!我的心揪了起来。保安用灯往这人脸上一照,我长舒一口气,不是他。可我立刻又揪紧了心,那不是章强吗?我瞅了一圈没见刘霖,眼前的章强已是神志不清,我掏出电话想报警。一只大手从我背后伸出来,摁断手机。竟是刘霖!他把我拉出人群:“他肯定是从咱阳台上掉下来的,咱怎么办?”我坚定道:“第一救人,第二报警啊。”他捂住我的嘴:“别嚷嚷,咱赶紧走吧。”我瞪大眼:“这是人命好不好?我要报警!”“谁叫那个章强瞎转悠!我带他看完客厅,路过厨房时见有个洞,顺手打电话问小超情况,挂断电话他人却不见了。我走到二楼,才听见阳台有呻吟声……”借着昏黄的照明灯,我见刘霖脸色发青,回身轻轻抱着他:“人应该没死,没死就是好事。”
救护车和警方赶到后,我们帮着把章强抬上车。在出事阳台,我们发现铁栅栏已被移开,木板也有明显移位。一个大盖帽厉声喝问刘霖:“是不是你故意设置了这个缺口,再把他推下去的?”
为了自证清白,我们带警方去了其他楼层的住户家。结果大出所料!其他业主都已在装修时砌砖封闭缺口,唯独我们家还在傻傻地等开发商处理。
同为受害者:“漫天要价”乱纷纷
次日一早,我们带上礼物和钱,去医院看章强。他连打字带比划,向警察讲述了大致经过。
原来,昨晚见刘霖一直讲电话,章强决定自行去阳台看空调洞。不知情的他挪开铁栅栏,踏上缺口处的木板,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幸好他是部队退伍的,反应快,掉到4楼时,下巴磕到阳台,他下意识地抓住阳台边沿,但因臂力不够,还是滑了下去。
双侧股骨开放性粉碎性骨折,下颌骨开放性粉碎性骨折,双侧颞下颌关节脱位伴右侧下颌骨骨折,双侧上颌窦骨折,创伤性牙齿脱落,双肺挫伤,右侧肋骨骨折……章强的妻子李娟指责我们明知天色已晚,还让章强去看现场,是存心害人。
劉霖从兜里掏出一万元:“嫂子,这钱你先拿着,有事尽管找我们,我们负责到底。”李娟接过钱:“那是一定的。你手机不要换,我随时找你。”
回家后,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别人家装修添喜,我们家装修添灾!”刘霖认错:“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之后,我们返回东北。一个月后,刘霖说李娟联系他,要转院去省城医院治疗,他给她打了5万元。我一听急了:“5万元?她要你就给啊?”刘霖不耐烦:“当初是你要承担的责任,现在又不愿意赔钱,到底想让我怎样?”我被怼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