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斑驳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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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子:我喜欢看见文章里的你们远远走来,肆意欢笑的样子。就像清晨的一米阳光 “哗”地洒落,就像夏末的一缕清风“倏”地扑面,就像同桌在烦闷的午后从背后变出来的一颗鲜凉的草莓……我不需要知道你们为什么欢笑,就已经开始羡慕这大把大把放肆绚烂的青春。
  [一]
  打开电脑的时候,安好刷的一条微博消息立马跃入我的眼帘。
  “我只记得我一直睁大眼睛,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刻,即使是恐高的我也看到了无与伦比的美丽。2012,夏天的结束。于哈市。”
  下面还附上了我和邓佳欣在摩天轮里很没风度地为了抢零食吃死捏着对方脸的照片。
  此刻我更没风度地在后面回了一句:“是啊,你一点都不害怕。那天晚上在摩天轮里吓得嗷嗷叫唤,然后抓着我的手死也不松开,后来还一屁股坐碎我一袋薯片的那货是鬼啊!”
  我能想象安好看见我的回复以后挑眉笑的样子,一脸的无可奈何。正如她可以准确无误地说出我每次笑着吐槽她带着文艺范儿的微博的时候,可以露出几颗牙。
  安好和邓佳欣是我的两个最佳损友。三个人经常把寝室弄得乱七八糟,隔几天就玩个“乾坤大挪移”——把寝室的床、柜子、鞋架、盆架像推箱子游戏一样推来推去。为这事儿寝室长曾经扬言要追杀我们。寝室老八还真听话,举个扫把做哈利·波特状就要来拍人,吓得我拽着两个损友满世界乱窜。我拉着她俩一口气跑到南操场的升旗台旁气喘吁吁地回望时才发现,哇,老八根本没出寝室楼……
  所以我遭到了两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的集体围攻。
  [二]
  佳欣是班花,也是班上唯一一个把短发梳得很漂亮的妹子,所以她很注意发型的保养。每次学校放周假的时候她都会去学校后面的理发店修剪一下,我和安好就打着“护花使者”的旗号陪她到理发店打酱油。后来酱油打完了,等人又实在无聊,我就和安好商量,干脆把头发都剪成佳欣那样的短发吧,正好还是姐妹头。结果返校的时候班主任不乐意了。本来佳欣的发型就是违纪的,只是看在她学习好的份儿上老师没说过什么;但经过我和安好这么一折腾,脾气再好的老师也愤怒了,比愤怒的小鸟还愤怒。他在早自习的时候把我们拎出去训话:“你们这什么发型啊?鬓发留那么长干吗?拴驴?仨人,六头驴!”
  我愣是没明白他是想说我们仨的头发可以拴六头驴,还是骂我们仨可以抵六头驴。
  最后我们三个被批了半天假出去剪头发。佳欣脾气冲,宁死也不把头发剪成和班里其他女生一样的“村姑头”。往理发店一坐就跟身后的理发师说,“剪毛寸。”理发师愣了半天问,啥?佳欣越发坚定地说,“剪毛寸。”说完还一指我和安好,说,“她俩也剪。剪一样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无情的剪刀就咔嚓一下剪短了脑瓜顶儿的一片秀发……
  于是三个新生代变态版“帅哥”横空出世。
  我们在理发店旁边的小吃店满怀哀痛地追忆了一下离我们而去的头发,然后开开心心地大吃了一顿,又乐颠颠儿地回学校。进校门的时候还接受了看门大爷超惊悚的目光的洗礼。
  毋庸置疑地,那天,我们三个成了全班的焦点。
  [三]
  因为“太爷们儿”的缘故,我心仪已久的男生取消了和我周末出去看电影的计划,直说家里有事;安好的男朋友和她当机立断地分手,一脸不舍地跟她说想要好好学习,说完了跑得跟逃命似的……只有佳欣那边儿什么事都没有。但她非不乐意好好的,不折腾出点事就浑身不自在。她上课的时候传纸条过来让我和安好放学去天台上等她,说有好戏上演。我们琢磨半天,愣是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是让我们等她,其实我们到的时候她早就到了。我们刚从楼梯跑上来,就看见她和她男朋友站在天台的防护网旁边往下看。
  佳欣看见我俩出现,突然笑着对男朋友说:“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此话一出立刻雷翻了楼梯口的我们俩人。我当时各种脑补之后的情节:男孩深情地注视着邓大美女说什么什么类似于“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的狗血台词,然后两个人在有微风吹过的天台顶上十指相扣一起唱,“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果然,男孩极认真地看着佳欣地眼睛说:“愿意,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嗯,琼瑶大妈看到这种场面一定会欣慰的!
  我顿时闻到了浓浓的狗血气息。刚想问旁边的安好有没有闻到同样的气味的时候,邓佳欣出人意料地指着防护网说:“那你从这爬上去然后跳下去啊。”
  男孩儿怔了半天,愤愤地扔下了女一号邓佳欣以及作为围观群众的我和安好,从楼梯走下了天台。
  佳欣好像还没玩够,又指着我们两个无辜群众问:“你俩敢不敢为我而死?”
  我和安好互相传递了一下眼色,同时抓着防护网做攀爬状。佳欣一下子慌了,拽着我俩衣服不让我俩上去。我顿时乐了:“你傻啊?就算你跳下去我俩都不能去。”
  然后佳欣的绣花拳就落在了我身上。
  一如安好所言,三人行,我最招打。
  [四]
  2012年夏天,安好去住在哈尔滨的奶奶家玩,呆了几天就打电话回来哭着嚎着要回来见我们。我和佳欣正好在家闲得慌,就和家里打了招呼说旅游散心,搭伴儿去哈市找她。
  是夜,我们三人坐在摩天轮里吃东西——或者说得准确点儿,我和邓佳欣吃着东西看对面座位上闭着眼睛脸色煞白的安好。佳欣说本来挺浪漫的东西,活活让这个恐高症患者糟蹋了。
  转到最高点的时候,安好睁开了眼睛往下看,旖旎的夜色似乎把她吓着了,她用最快速度冲到我和佳欣这边。佳欣怕重力失衡,立马蹿到安好原先的位置上。安好一屁股坐到我还未开封的那袋薯片上,随着薯片袋崩开的“嘭!”的一声,夏天结束了,我的胳膊被也她抓红了。
  从摩天轮上下来,安好扶着路边的树吐得稀里哗啦,我为那棵可怜的树感到惋惜……估计它是活不长了。然后我们去吃大排档,找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宾馆三个人挤一间。看着佳欣和安好的睡颜,我有种无比的幸福感。
  ——我们趁着年轻可劲儿疯闹。
  ——我们在绚烂的年华里把自己展现得最好。
  ——我们只愿携手相伴,一直到老。
  阳光微暖,岁月静好。
  成长路上无论风景如何,只要你我都在,就好。
  编辑/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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