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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班级旁边楼梯背风的角落,身旁,站着的是他的女儿。看到女儿的班主任迎面走来,他赶紧将手中的半截烟熄灭,然后极为尴尬地说,这孩子,太不像话,又让您费心了。昨晚,她又摸着黑,跑回去了。我揍了她一顿……
班主任李老师顿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打她?
每次回来,她都说是要看她的母亲一眼,你说,她妈不就是得了点感冒,有什么好看的?已经跟她说过多少回了。眼看再过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让她安心学习,可她就是不听话。我看她回来,就是想偷个懒,下次再跑回来,就打断她的腿。
李老师赶紧把她父亲拉到一边,说,你知道你的孩子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她心里的苦吗?
这段时间,她上课总是出神地望着窗外,几次提问她,她恍若是从梦中惊醒;她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为了上课能集中精力,她也努力过,曾经用圆规扎过手;宿舍同学说,她夜里总做梦,在梦里喊叫她的妈妈;经常深夜了,她睡不着觉、呆坐在床头,第二天,头昏脑涨,常是神思恍惚……
听着老师的话,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旋即又平静下来,说,我看,她就是吃不了学习的苦。
你不了解她,你知道吗?为了节衣缩食,她每顿都是半饭盒的稀饭,配一小碟子咸萝卜;上次统考没考好,她几乎都快崩溃了,甚至,都有轻生的念头……她的这些反常变化,作为父亲,你都知道了吗?
李老师有点激动,或许是因为老师的话语一下子触及了他心底最柔弱的部位,她的父亲半晌没说话,侧着脸,不停地抽着烟。他脸部的肌肉在抽搐着,眼角闪过一丝晶莹的泪花。
他突然一个转身,拉起李老师的手,朝前走了几米,然后背着孩子,说,你知道吗?有个事,我真的不愿让她知道,可她又老跑回去——她的妈妈得了肝癌,我谎称她的妈妈是因感冒肺部受感染了……
他嗫嚅着,我想,让她安心待在学校读书,等高考结束后,再告诉她。她妈妈应该能挺到她考试结束的。我犹豫过,是否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可我又怕给她现在的心灵造成创伤,影响她的高考,影响她的前途命运。
李老师的头一下子蒙了,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身子瘦弱的父亲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她的心也随之隐隐作痛,她的脸在发烫,眼里滚动着晶莹的泪水。
李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伤心地对他说,其实,孩子在你告诉她真相之前,或许已感知到事情的真相了。我想,比起隐瞒真相,她应该更容易接受事实,即使你的隐瞒是为了让她暂时远离痛苦,安心学习。但是,尊重孩子,意味着把她容纳于家庭的不幸中,而不是把她隔离在外。或许,告诉她了,反而更能让她安心、坦然地备战高考。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那好,老师,那我带她回去,明天,我再把她送回来。
那晚,他把女儿叫到内屋,刚要告诉女儿事情的真相,没等他开口,女儿便迅速地打断了爸爸的话,泪眼迷离地说,爸,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爸爸一把拉过女儿,紧紧地搂着她。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封信,说,您帮我将这信转给妈妈,我写了很久了,一直不敢给她。您告诉妈妈,考试结束前,我一定不会再跑回来了。
女儿说完后,挣开身出去了。他颤抖着打开信,上面写着:妈妈,请您一定要等到女儿榜上有名的那一天,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女儿永远爱您。
第二天早上,他带着孩子回校。他在走廊拐角遇到了李老师,在哽咽的哭泣声中,他对女儿的班主任诉说着昨晚整件事的过程。
他泪流满面,但都是欣慰的泪水。班主任听着听着,孩子的那番话语,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翻滚着,她的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编辑 / 尤 雅
班主任李老师顿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打她?
每次回来,她都说是要看她的母亲一眼,你说,她妈不就是得了点感冒,有什么好看的?已经跟她说过多少回了。眼看再过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让她安心学习,可她就是不听话。我看她回来,就是想偷个懒,下次再跑回来,就打断她的腿。
李老师赶紧把她父亲拉到一边,说,你知道你的孩子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她心里的苦吗?
这段时间,她上课总是出神地望着窗外,几次提问她,她恍若是从梦中惊醒;她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为了上课能集中精力,她也努力过,曾经用圆规扎过手;宿舍同学说,她夜里总做梦,在梦里喊叫她的妈妈;经常深夜了,她睡不着觉、呆坐在床头,第二天,头昏脑涨,常是神思恍惚……
听着老师的话,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旋即又平静下来,说,我看,她就是吃不了学习的苦。
你不了解她,你知道吗?为了节衣缩食,她每顿都是半饭盒的稀饭,配一小碟子咸萝卜;上次统考没考好,她几乎都快崩溃了,甚至,都有轻生的念头……她的这些反常变化,作为父亲,你都知道了吗?
李老师有点激动,或许是因为老师的话语一下子触及了他心底最柔弱的部位,她的父亲半晌没说话,侧着脸,不停地抽着烟。他脸部的肌肉在抽搐着,眼角闪过一丝晶莹的泪花。
他突然一个转身,拉起李老师的手,朝前走了几米,然后背着孩子,说,你知道吗?有个事,我真的不愿让她知道,可她又老跑回去——她的妈妈得了肝癌,我谎称她的妈妈是因感冒肺部受感染了……
他嗫嚅着,我想,让她安心待在学校读书,等高考结束后,再告诉她。她妈妈应该能挺到她考试结束的。我犹豫过,是否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可我又怕给她现在的心灵造成创伤,影响她的高考,影响她的前途命运。
李老师的头一下子蒙了,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身子瘦弱的父亲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她的心也随之隐隐作痛,她的脸在发烫,眼里滚动着晶莹的泪水。
李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伤心地对他说,其实,孩子在你告诉她真相之前,或许已感知到事情的真相了。我想,比起隐瞒真相,她应该更容易接受事实,即使你的隐瞒是为了让她暂时远离痛苦,安心学习。但是,尊重孩子,意味着把她容纳于家庭的不幸中,而不是把她隔离在外。或许,告诉她了,反而更能让她安心、坦然地备战高考。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那好,老师,那我带她回去,明天,我再把她送回来。
那晚,他把女儿叫到内屋,刚要告诉女儿事情的真相,没等他开口,女儿便迅速地打断了爸爸的话,泪眼迷离地说,爸,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爸爸一把拉过女儿,紧紧地搂着她。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封信,说,您帮我将这信转给妈妈,我写了很久了,一直不敢给她。您告诉妈妈,考试结束前,我一定不会再跑回来了。
女儿说完后,挣开身出去了。他颤抖着打开信,上面写着:妈妈,请您一定要等到女儿榜上有名的那一天,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女儿永远爱您。
第二天早上,他带着孩子回校。他在走廊拐角遇到了李老师,在哽咽的哭泣声中,他对女儿的班主任诉说着昨晚整件事的过程。
他泪流满面,但都是欣慰的泪水。班主任听着听着,孩子的那番话语,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翻滚着,她的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编辑 / 尤 雅